16、立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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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宫中掌门虚悟传见，慕容紫英本该清早前往蜀山派，才出屋却被小弟子请来此处。
新任掌门虚悟与慕容紫英年龄相仿，气度容貌不凡，眉目神情倒是稳重平和，他担任掌门算是临危授命，琼华在他治理下也是井井有条
虚悟说了半天，慕容紫英听了半天，最后转到魔界问题便有些神色异样。
如此谈论大家都很敏感，而这样敏感的原因自然不是别人。
虚悟话语十分客气，他问慕容紫英，“慕容长老只身前去蜀山，若还有其他需要也可以一起说明。”
慕容紫英怎会不明白他话中暗示，“紫英不会辜负掌门所托，只不过还有一事回禀，玄霄师叔也会随行。”
虚悟并不惊奇，玄霄与慕容紫英亲厚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可是他们真是走得有点……太近了。
玄霄身份特殊，东海刑期未满跑了出来，禁地醉花荫，甚至慕容紫英房间四处乱晃，要说渊源，玄霄在如今琼华派中的确和慕容紫英渊源最深，不是深仇大恨，可这化干戈为玉帛也化得太过了。
他们每次还出些惊动派中上下的大事，若不是玄霄之尊，慕容紫英之贵，换做其他弟子，早被门规重罚。
人言可畏，虚悟口气不轻不重的提醒，“琼华派重建有今日成果是全派弟子的功劳，现在更应行事低调韬光养晦……”
慕容紫英听到这里再不想多做解释，他拂衣跪在地上，虚悟一惊立刻亲自前去扶他，却发现他神色没有丝毫卑微退缩。
听他说，“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也不想为他辩解，当年是是非非，紫英没有忘记……却也没有心力再去计较。”
慕容紫英神色惓惓，虚悟看得有些不忍将他扶起，“紫英师弟……”
“紫英师弟，我不想用掌门的身份命令你什么，我们本是师兄弟，琼华散落后，我再回有幸担任掌门，但我现在只是作为一个师兄关心自己的师弟，万事皆有缘法不可强求，紫英你是如此通透之人。”
慕容紫英说，“紫英都知道，我心底无愧。”
“心底无愧便好。”虚悟又说，“紫英，你曾说玄霄师叔救过你。”
慕容紫英说，“我的命是玄霄师叔给的。”
虚无点头，“你也说你曾答应夙瑶掌门，重振琼华。”
“卷云台上字字句句如在眼前，对宗炼师公所立之誓紫英亦不敢相忘。”
慕容紫英可以为此粉身碎骨。
虚悟看慕容紫英良久，目光沉沉，下定决心般道，“慕容紫英，你今日再立一誓吧。”
慕容紫英和玄霄到山门前。
辰涵已在等候，他换了套普通的衣物，看上去更显得眉目青稚。
玄霄挑了挑眉，琼华真是会伺候人，还有小跟班。
慕容紫英没有多做解释，辰涵倒是先开口恭敬的说是跟随前辈历练。
辰涵御剑之术很是出色，比卓光好出了几个档次，慕容紫英没等得太厉害，辰涵也没跟随得很吃力，玄霄偶尔回头撇两眼，一行三人便很快到了蜀山。
才入境内，慕容紫英便按住装有魔剑的剑闸。
玄霄看他神色异样问道，“怎么了。”
慕容紫英松开手说，“没有大碍。”
自飞仙观一役，慕容紫英再没让魔剑出鞘，所以当剑闸中魔剑震动不安时，他莫名有些心慌
一切一切，太过不同寻常。
他们并没有急着前往蜀山派，慕容紫英先找了一处客栈落脚，三人订了房间，玄霄随慕容紫英一同进屋，辰涵半句话没说，十分懂事得在屋外站了一盏茶功夫，未曾得到吩咐便去了自己一旁的屋子。
天色不知何时晦暗，乌云团聚下雨幕倾天。
迎面群峰抱翠被雨水浸染，两峰之间湖水绵延不尽。
玄霄挡了挡雨水，远远见到一柄靛色雨伞，不知何时转到自己面前，他抬手接住，玉白色的伞柄冰凉，玄霄难得怔忪，一时忘了身在何地。
两峰之间，一叶扁舟剪水而来，伊人入画。
坐在船头之人一袭白发，山水间氤氲的雾气辨不清眉目，只有岸边红花摇曳，像是燃起得火，船随流水行速颇急。
玄霄心中念道，慕容紫英，你回头，看看我。
那人却真的回了头，玄霄心急之下扔了伞，踏水追去，却是水势急涨，万涛卷起倾覆而下，岸边的花也被扯碎，这样的水势，一尾小舟又如何能挡。
那人对他伸出手。
玄霄对自己说，快一点，堪堪握住那人的手，湖水冰凉，他却觉得心中热了起来，慕容紫英含笑望他，水色的唇煽合，轻声唤他玄霄。
就是这短暂的一瞬，激浪卷起扑脸而来，一道接着一道，玄霄急忙拥住慕容紫英，随着猛烈的水浪坠入水中。
颠沛之中，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忽觉怀中一空，怀中哪还有慕容紫英，只有无数破碎的花瓣从怀中随水流席卷而走，玄霄狠狠伸手想要攥住，徒有流水。
慕容紫英！玄霄心中一痛，呼吸也仿佛被扼住，他张开眼，慕容紫英俊秀苍白的脸近在眼前。
天色苍茫，月夜清辉，没有一滴雨。
慕容紫英一手放在玄霄额上，指尖依旧是微凉的温度
他未曾束发，只是穿着简单的中衣，眼神温软“你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玄霄握住那只手，摇了摇头，“只有一个梦，梦不到头。”
他从来是巅峰绝顶之人，慕容紫英从没看他这样神色困顿过，慕容紫英不忍触碰玄霄的梦境，却止不住想要探寻玄霄的内心。
慕容紫英奉上安神的汤药，终究只是说，“不好的梦，就忘了吧。”
玄霄抬手似有若无勾画眼前清丽的面容，慕容紫英你真是越发知趣顺从。
可我不想你这样。
最后的月辉从屋中流淌而去。
慕容紫英与辰涵前往蜀山派，玄霄独自在客栈中。
蜀地人杰。
慕容紫英来到蜀山派时，派中已经十分热闹，各个修仙道派均有自己弟子在场，接见慕容紫英的是有一面之缘的符誉。
符誉说，“最近蜀山上下戒备，只能下次再领你欣赏这河山风光。”
慕容紫英问，“符誉道长能否和我细说其中缘由。”
符誉无奈笑了笑，“这就说来话长了。”
辰涵立在殿外看着人群忽然眼神一顿，三两步掠入人群中拉住一人的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带着一顶斗笠连忙反手拉着辰涵闪向人群之外，低声凑近辰涵说，“哎呀，你别急，我是来凑热闹的。”
卓光大眼睛很俏皮的对辰涵眨了眨，辰涵顿时无语，“这里哪有什么热闹给你凑。”
卓光笑眯眯的说，“哎呀，这里可是最热闹的地方。”
他忽然停了停，瞄了辰涵两眼，“门中就你一个人来这里。”
辰涵意味不明的说，“还有你最想见也是最不想见的人。”
卓光脸色一变，一口童稚之音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卓光，你在和谁说话。”
卓光连忙对辰涵说，“先不谈这个。”
迎面走来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辰涵皱了皱眉，少年看着卓光和辰涵说，“我叫颜华。”
辰涵看着他神色疏离冷漠，没有答话。
卓光倒是不放在心上，觉得他一贯如此，还拍了拍颜华的肩玩笑般对辰涵说，“什么呀，你叫他小名，夭夭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立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