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知是故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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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南,如入无人之境.待历经数月抵达萧关时,已是入冬.
萧关的冬日,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坐在马背上,耶律文才抬眼远眺萧关,微微有些恍惚.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入冬了呢明明记得接到那人的文书时,还是秋风萧瑟扫落叶.
渐渐驰进城门,他看到了他.依旧是一身烟青色长袍,在这荒原之中,显得分外飘渺,好似随时都要升上天去.
日夜思念的人就近在咫尺,耶律文才觉得自己既兴奋又不安.
兴奋的是终于见到他了.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来找他,而是……不敢.耶律文才和公孙策之间,隔的不仅是展昭,还有国家,还有民族大义.毕竟,宋辽有别.
宋辽有别.这四个字,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永世无法逾越的沟壑.耶律文才知道,即便他们此刻共伐西夏,待西夏战事一了,他们又会回到起点.他仍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而他,依旧是大宋第一才子,宋朝最年轻的侍郎大人.
公孙策却无耶律文才这般心绪,拱手笑道:"耶律大人,公孙策有礼了.没想到大人的脚程这么快,倒比公孙策料的还早了半日."
耶律文才拱手还礼.两人寒暄一阵后,公孙策便带着耶律文才上了城头事先为耶律文才准备的居所.
"耶律大人的房间就是这里.大人鞍马劳顿了数月,请先休息.公孙策还有事,就不陪大人了."
"公孙大人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何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你."
"你能不答应我公孙大哥吗"公孙策还未开口,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征讨西夏,乃是辽主的意思,你南院大王如何能抗旨不遵呢再者说,此事无论是于辽还是于宋都是大大的有利.这等双赢的事,你们辽人怎么可能不答应呢好了,我公孙大哥最近累得紧,就不多陪大人了.失陪!"言罢,搂了公孙策的腰,将他带出屋.
"我是为你才来的啊,公孙策."耶律文才看着展策二人亲密无间的神态,只觉心被抽疼了.为什么,你们永远是这么理所当然.为什么,你从来只看得到展昭.为什么,你会吝惜到连一点关切也不肯对我流露
除了展昭,你的心,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是吗
展昭搂着公孙策进了屋,反身将门窗关上,扶公孙策在椅子上坐了,道:"公孙大哥,那耶律文才好生奇怪,我们只是与辽结个同盟而已,又没让他来增援.他倒好,千里迢迢从辽境带了三万精兵巴拔跑到这儿.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啊"
"大概,只是想帮我们罢."公孙策趴在桌案上,沉思道:"大宋守内虚外,若论兵强马壮,根本无法与西夏相抗衡.想要赢啊,唯有巧胜.如今耶律文才领三万精兵相助于我,这可是件大大的好事."
"可是,公孙大哥,那毕竟是辽兵啊!你真的放心吗"
"耶律文才虽然是辽人,但毕竟是真君子,想来不至于背后暗算于我.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一连数日,耶律文才倒无多大的动静,只是与公孙策、韩萧在屋内商榷战事,制定破敌良策.对于公孙策所筹战策,耶律文才每每感到妙不可言,看着公孙策的眼神,满是赞赏.直觉眼前之人简直可以与诸葛孔明相比拟了!
"如今西夏正与西州回鹘、吐蕃诸部打得如火如荼.因而,趁此机会,我们可兵分三路围攻.中路军由公孙策展昭以及耶律大人带领,东路军由韩萧将军带领,西路军由中尉任轩带领,分三面围攻兴庆府.围战之时,记得须开一角,以示生路,使敌战不坚,则城可破,兵可破.至于叶将军嘛,便让他把守萧关吧!若是李元昊趁我军行进之日反过来攻打萧关,可就不妙了.将军说是不是."
"好!"韩萧点头一笑,"就依公孙大人所言."公孙策点点头,沉默一阵,问道:"倘若此次能大败西夏,将军以为,我们当如何对待李元昊兵将百姓"-
"自然是顺者收编逆者歼."韩萧道:"《兵法》有言,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公孙大人但请放心,萧定会尽己之所能,将死伤降到最小.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者."-
公孙策浅笑,"不谋而合!"
是夜,公孙策正临案抄写着什么,忽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却见耶律文才正笑着站在门口,不禁微微一愣,问道:"耶律大人,有事吗"
"无事,也就是想找公孙大人喝喝酒而已."耶律文才道:"曹孟德有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明日便要与西夏决战了.今夜,我们不妨互为知己,公孙大人以为如何"
公孙策微微一笑,"好!"
然而,那个"好"字还未落下,却听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不行,公孙大哥你不能去!"
"哦,为什么"耶律文才转头去看少年,笑问:"难道展少侠还怕我把你公孙大哥给吃了不成"
"那我就不知道了.耶律大人不是说过吗,辽人是狼的后裔,很凶的.况且,我公孙大哥身子弱,可受不了你们辽人那些烈酒."
"哈哈哈,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展南侠这般有趣,我以前倒真没看出来."耶律文才先是一愣,随即朗声而笑,"饮酒取暖,你放心,你公孙大哥不会有事的.若公孙大人有个三长两断,你还不活剥了我"
"公孙大哥……"展昭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公孙策拦下,公孙策笑容清浅,宽慰道:"展昭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既然耶律大人诚心相邀,我若不应,岂不是失了礼数"言罢,拍拍展昭的手,翠袖轻摆,随耶律文才走出屋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知是故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