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锦瑟717

45、第 45 章

　　（四十四）

　　晟敏每天都想等到东海回来再睡觉，可是满身的疲惫让他总是失望。他觉得特别郁闷，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那个寒冷的冬天。都是为了一份工作，可是这一次却格外的难，难得有点儿让人费解。有好几次，已经和用人单位谈妥了，甚至已经上了班，但总是没几天就被莫名其妙地辞退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喝口凉水也塞牙”吗？晟敏其实并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他总是认为事在人为，可现在他是真正地失去了信心。

　　东海回来得越来越晚，身上的酒味也越来越浓了。晟敏每天早上出门时，都能看到东海张带满疲倦的睡颜。他知道东海一定也很辛苦，可是他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却越来越慌。

　　“轰”的一声闷雷响过，瓢泼的大雨劈头盖脸地下了起来，晒了一天的大地顿时蒸腾起一股热浪，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晟敏坐在窗前，暗自庆幸自己赶在了大雨的前面回到了家。知道东海还在卧室里睡觉，晟敏就没有去惊扰他，只是做好了饭，等着东海醒来。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雨也小了，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已有些模糊的玻璃窗。东海慢慢地醒了过来，躺在床上发了半天呆，才爬起来。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不禁一阵心灰意冷，为什么同样是在S&R工作，前后的感受却是如此不同，前一次是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愉快地跳着，舞着，而这一次他却看了以前从来没有看到也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那些从楼上走下的服务生和演员们，有的哭，有的笑，但他们的脸上无一不带着深深的落寞。有一天，也许自己也会成那样吧。东海叹了口气，连自己都这么厌恶自己，还能会有谁喜欢呢？

　　“当当”两声轻轻地敲门声，“东海，快出来吃饭吧。”是晟敏的声音，东海胡乱抹了把脸就走了出来。

　　“东海，快坐下，睡了一天，也该吃点东西，要不晚上又没劲儿跳舞了。”东海默默地坐在餐桌前，却一口也不想吃。

　　晟敏看了看东海的样子，想说点儿什么，但也是忍了忍，没有说。想了想，跑去从包里拿着一个本子，走过来，递给东海，

　　“东海，这段时间都忙忘了吧，这里学校的毕业证书，本来今天领不上的，学校说你这学期旷课太多，最后的毕业考试也没参加，非让你参加补考才行，我好说歹说，是因为和公司签了约，太忙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学校也想通了，就给了你毕业证。”

　　东海打开看了看，随手就又扔到了沙发上，

　　“唉，反正也没什么用处，要不要也无所谓了。”此话一出，晟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东海，你最近怎么了，一付阴阳怪气的样子。这么消沉，还像以前的你吗？毕业证怎么没用，等你需要它时，就知道它的用处了。”

　　东海抬起头，看着晟敏有些生气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儿好笑，

　　“哥，看不惯我的样子了？我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我。再说回来，这毕业证确实没用啊，我现在这种情况，还用多说吗？你倒是一个勤奋的好学生，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可到现在，这证书还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晟敏一下子愣住了，这语气在他听来，已经不仅仅是调侃了，那里面充满了尖酸与刻薄。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一声不发的离开餐桌，进了卧室。

　　其实话一出口，东海自己就已经后悔了，讨厌自己无所谓，可是伤害爱自己的人就是大大的不对了，他也很吃惊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可是话已出口，该如何补救呢？抬头看看时间，又该走了，唉，都冷静一下，回来再解释吧。

　　不管雨有多大，S&R里的热闹未减半分。东海饿着肚子跳了两场，刚刚坐下喘口气，就看见吧台前的领班冲他招了招手。

　　“上去吧，”领班冲他挤挤眼睛，“希澈哥在213等你。”

　　“能不能不去，今天心情不好。”东海有气无力地说

　　“东海，又耍什么脾气，希澈哥已经够照顾你的了。”领班皱皱眉。

　　“照顾？”东海不禁一声冷笑，“他那哪里叫做照顾，美其名曰是帮助我们这些新人联系一些演艺公司和经济公司的老板，其实还不是让我们去陪酒。”

　　“唉，小声点儿。陪陪酒就怎么了，还没让你干别的呢？别不知足了，让希澈哥等急了，又骂人了。去吧，去吧。”领班推了推东海。

　　东海慢吞吞地从楼梯爬上去，站在某213门口，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出乎东海意料地是，只有希澈一个人。东海放松了些

　　“找我什么事，希澈哥？”

　　“想找你聊聊不行吗？刚才从屏幕上看到你今天很是无精打彩啊？怎么了，和晟敏吵架了？”金希澈笑笑说。

　　东海听了这话，不禁拧紧了眉头。“金希澈，你管的太宽了吧！”

　　金希澈一愣，旋即又笑了，“东海啊，还没有几个人敢直呼我的大名呢。你小子倒是胆子不小啊。好歹我也是你的恩人，说难听点儿，也是债主啊。就不怕我翻脸，把你和晟敏整得死去活来。”

　　“对不起，希澈哥，”东海也愣了愣，“别老是拿晟敏说事。再说了，人不都说，欠钱的是大爷吗？”

　　“哈哈哈”金希澈这回可是放声大笑了，“东海，你还挺幽默啊。也难为我这么喜欢你。好了，不和你计较。”

　　“那希澈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东海问道

　　希澈严肃了起来，“东海我上次和你说过的事，不知道你考虑过没有。光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真是不行啊。我已经替你挡了不少人了。我也是为你着想，反正做什么都不会少块儿肉。现在尊严对你来说，还值多少钱啊。当然我说过，我不会逼你。想好了告我。”

　　“希澈哥，我也还是那句话，就让我保持这最后的一点可怜的尊严吧。”说着，东海就点点头出去了。

　　希澈坐了半天，也不知在想什么，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不过他也知道能不敲门就进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又教诲失败了吧。”利特的声音，“早告你你不会成功的。”

　　“别讽刺我，我可是完全按照你说的，一点儿也没强迫他，一点儿也没想害他。”

　　东海回到家的时候，灯意外地亮着。

　　走进客厅，一切都象他走的时候一样，饭菜还在桌上摆着，就连掉在地上的那支筷子也还是原封未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委屈地诉说着被人抛弃在地的痛苦。

　　四处静悄悄地，东海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他走了吗？他不要我了吗？”紧张地推开卧室的门，晟敏并没有走，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不过紧锁的眉头仿佛想说些什么。

　　东海轻轻地爬上床，从后面抱住了晟敏，

　　“哥，对不起。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不会不要我。我真希望就这样永远搂着你不放。”

　　沉重的呼吸声慢慢响起，东海很快地进入了梦乡，晟敏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东海的话他全都听到了，他的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他转过身来，抚摸着东海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

　　“东海，我怎么会离开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即使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我也会陪在你的左右，除非……你让我再也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