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锦瑟717

44、不平等条约

　　（四十三）

　　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

　　东海已经走了一天，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晟敏的心一直都在起起伏伏，他想了好多，就这样吧，在看不到前方的时候，能做些什么呢？顺其自然吧，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东海吧。

　　想到这里，晟敏觉得呼吸也畅通了些。刚要起身，就听到钥匙响了，一定是东海回来了。冲到门口，看到了正在换鞋的东海。从东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晟敏感觉紧张极了，觉得嗓子眼干得都要冒火了，自己觉得都有些可笑，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种快乐的语调问道，

　　“怎么样，东海，不平等条约签得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不平等条约呢？”

　　晟敏一怔，他被东海有些冷漠的语气冲得说不出话了。定定地看着东海躺进沙发，也许平静只是装出来了，今天东海一定受了不少的痛苦吧。晟敏深深吸了口气，接着问道，

　　“正因为不知道才要问你啊，说说吧，情况如何？”

　　“我找到金希澈，他同意借钱给我。不过，他也提出了个条件。”东海慢慢地说。

　　“什么条件？”晟敏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让我去S&R去工作。”

　　“这不是刚离狼窝，又入虎口。”晟敏脱口而出。

　　东海抬眼看看了满脸焦急的晟敏，轻轻地笑了笑，“哥，为什么这么紧张啊。我又不是没在那里呆过。希澈哥的条件不算太苛刻的。他让我为他工作三年，不管三年后，我欠他的钱是否能还完，我和他的帐都一笔勾销。”

　　“他为什么会如此好心？再说，他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怎么办？”

　　“也许他觉得我还有些价值吧。为云上公司是赚钱，为金希澈也是赚钱，没什么区别吧？我是个大人了，他还能逼我什么。说到底，我觉得还是因为有基范的关系吧。”

　　“基范？！他知道你的情况吗？”

　　“从金希澈口气里，基范应该不知道，也许他想帮帮弟弟的朋友吧。”

　　晟敏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头一次觉得如此茫然，头一次觉得人生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拿着金希澈给的那张薄薄的支票，却感到万分的沉重。就象是把东海卖掉了一样。东海还是拒绝去云上公司。晟敏只好替东海做一些后续的工作。

　　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地方，外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起眼，里面却也是金壁辉煌。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两个只能从电视上看到的明星从身边经过。隐隐地还能听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音乐声。这就是东海曾经即将实现梦想的地方。唉，现在却因为自己成为泡影。晟敏低下了头，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往社长室走去。

　　“李先生，社长有个会议正在进行。因为李东海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社长特别交待，如果在支付违约金时候，需要亲自去他那里办理一些手续的。所以，请您在这里稍候。”漂亮的女秘书放下一杯茶就出去。

　　没过多久，秘书小姐就把晟敏领进了社长室。

　　“你好。”晟敏并没看清办公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我是替李东海来办理手续的。”

　　“为什么不是他亲自来？”那人懒懒地开口，随之站了起来。

　　李晟敏抬起头，才真正地看到眼前并不是什么社长，而是金英云，他有些吃惊“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是李社长通知我的，所以我马上来了。手续不过是签个字而已。”金英云说着，拿起一份合同，“早就打好了，就等见钱签字了。”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李晟敏的口气不禁尖刻起来，“钱给你。”说着李晟敏把支票甩在桌上，拿过合同，签上东海和自己的名字。就准备走了。

　　“李晟敏，不用这么着急吗，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金英伸手拦住晟敏。

　　晟敏后退一步，“有什么问题，赶紧说。”

　　金英云拿起支票，弹了弹，“这么短时间，就凑够了钱，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能不能告诉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不是我，我也没那能力。至于钱是怎么得到的。我想金先生比谁都清楚吧。还用问我？”李晟敏冷笑一声，“我想你的招数还没用完吧，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也就无所畏惧。”

　　当晟敏满怀愤怒地走出云上公司的时候，迎面却碰到了一个对他日思夜想的人：银赫。

　　“晟敏哥，你怎么会来这里？”银赫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我来替东海办一些事情。”晟敏看到银赫那单纯的笑容也放松下来了。

　　“东海？是啊，东海退出让我们都感到很遗憾。不过，为什么是你来呢？东海说你们都没什么联系啊？我几次想要你的电话，他都说没有的。”银赫感到疑惑了。

　　晟敏不禁笑了，为东海那点儿小心思，也为眼前这个可爱的银赫。

　　“要我的电话啊。既然见了我，就不用问他了。来我给你打过去。你的号码？”

　　看着带着笑的银赫走开，晟敏的心里却感到沉甸甸地，同样是这样喜欢自己的人，为什么时候差距就这么大呢？银赫，让自己这样心心念念放不下，金英云，让自己这样的咬牙切齿，却不知恨在哪里。

　　重新走进S&R，东海心里也是一阵紧张。没有了昔日的伙伴，揣着一份对未来无知的恐惧，想走出那个被人控制的领域，却进入了另一个战局，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就像是一颗棋子，进退任由别人决定。

　　“希澈哥，让我做什么工作？”东海带了些无奈的口气。

　　“选择还是蛮多的嘛。一是你可以继续在一楼跳你的舞，不过，我想那样，你的挣到的薪水恐怕连还款都不够，更别说应付你的日常开支了；二是上楼工作，也许会有点儿难熬，不过，收入颇丰，没准你还能在三年之约之前就解脱呢。”金希澈的口气倒是蛮轻松的。

　　东海低头想了想，无非就是呆三年，三年之后不是说还不还完钱都放过我吗？“我还是选择接着跳舞。”

　　“不再考虑考虑？”

　　东海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希澈就打断了他，“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需要申明一点，当我真得要求你做些工作的时候，你是不能拒绝的。”金希澈的态度也强硬了些。

　　“难不成你还能逼我？”东海觉得有些可笑。

　　“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让你看清形势，否则对你，对晟敏都不好。”希澈也笑了。

　　东海听了这话，突然一阵紧张，“又拿晟敏哥来威胁我？”

　　“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可不敢保证在你不听话的时候，还有什么好脾气，万一我又对英云说了些什么，后果可是由你还负啊。”

　　东海听了，像泄了气的皮球，默不作声了。

　　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希澈倒有些于心不忍了，他放轻了口吻，说道，

　　“东海，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对谁都有些不公平。你因为他落得如此落魄，他因为你，众叛亲离。你觉得你们接下去的日子里，还有多少幸福的成份可言。”说完希澈紧紧地盯住的东海，他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能起多大的作用，但他知道，也不会一点儿成效都没有的。

　　离间，果然是百试不爽的良方。东海的脸有点儿僵硬了，他从来不怀疑他和晟敏的感情，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事是能破坏那份纯真的感情的。也许以前想的太简单了，是不是该认真去看看他们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