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灵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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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水一听这话，不知为什么心中一郁，脸色也不自觉的沉了下来，冷冷的问：“你什么意思？”
袁筱弘却好像没察觉到他的不快一般，望着他的双眼继续说：“这一次你干预程城招魂的事儿是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的。”
“他在鬼节招魂，这件事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我在还不知道要捅多大娄子呢！”许清水语气硬了起来。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招魂你不应该干预，即使是在鬼节，如果误招了怨灵厉魂也是他的命。这次空间被撕裂，程序上应该是阴间界出动鬼差将越界的阴魂捉回，再由他们出面填补裂缝，而你只要在阳间配合协调就好，可是现在……”
“你想说我多管闲事了是吗？那当初你为什么不阻止我，现在又来说教？”许清水冷冰冰的反问，面无表情。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责问，比起钟馗的斥骂，袁筱弘的慢声细语却反而更让他愤懑。
袁筱弘见他这模样，知道他是动了真火了，语气柔和了下来，说：“当初倪杰与贪食鬼定下契约你没有插手，可是这一次却牵扯进那么深，是因为倪杰与你是竞争对手，但是程城却是你的好朋友的原因吗？因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许清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但似乎冷静了许多，眼眸中有一些迷茫。
袁筱弘轻叹一口气，劝道：“清水君，你是鬼王，你应该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
“筱弘，我终究是一个人。”
许清水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但袁筱弘就是从里面感到了苦涩与无奈，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酸痛酸痛的。没错，许清水是一个人，他无论如何无法摆脱情感的束缚，不可避免的偏向自己的同类。袁筱弘也很心疼，也不想看到他这么痛苦迷茫，但是同样不想看到他受惩罚，所以即使他恨自己，怨自己，这些话他一样还是要说。
“我想出去走走，你不用跟来了。”许清水转身出了门，没有再看他一眼。
袁筱弘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双凤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许清水刚走出小区，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向子仁说有事找他谈，约在了白明街的一家咖啡馆。他到了那里，向子仁已经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位置上等了，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要了一杯黑咖啡。
“没想到白明街还有这样的地方。”许清水环顾四周，这家咖啡厅装潢的很淡雅，没有喧哗，这与白明街的感觉全然不同，让人觉得有些突兀。
向子仁呵呵一笑道：“白明街的人也是要生活的，这里不是所有地方都像外面人传的那么糟糕。”当然，有些地方要比传言更加糟糕。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因为许清水不会接触，不会接触就没有必要了解——无论是美好，还是污秽，这样人才能活的心平气和。
可能是听出了向子仁言语中维护的意味，许清水道了声抱歉，对方却并不太在意，已经被抹黑的纸，再画上一道没有任何影响，不会变美，也不会更丑。
“怎么，你的小跟班没来？”向子仁有些暧昧的笑着。
不太明白那笑容的含义的许清水觉得有些脊背发凉，讪讪的说：“没有，我想静静。”
“吵架了？”
许清水抬眼看了向子仁一眼，摇摇头：“算不上，意见不合吧。”
见他这样，向子仁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许清水看着他望向窗外喝咖啡的样子，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奇特，比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更有趣。白明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生活的人有些本事的都算得上人中龙凤，不过一个只比自己大几岁，或许很多人还觉得应该是个大男孩的人，竟然在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王者的霸气，那是久居上位者而磨练出的气质。这时一个记忆中的画面突然跳了出来，令许清水有了一个猜想。
“听说白明街的统治者被称为灵帝？”
向子仁听到这句陈述语气的问句，转回了头，但是没什么太过特别的反应，似乎是意料之中，他淡淡的说：“你知道白明街有多少通灵者吗？”
没想到对方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许清水下意识的摇摇头。
“J市拥有通灵魂的通灵者中，百分之七十聚集在白明街。”向子仁盯着许清水，慢慢悠悠的说道，“这里是通灵者的世界，统治阶层中九成是通灵者。这里是通灵者逃避人类建起的避风港。”
向子仁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是许清水却觉得有些悲哀。就像当初杜义修死的时候向子仁所说的那句话，他们被自己的同类当作异类，被排斥被厌恶的存在着。白明街或许很血腥，很残酷，但却令他们存在的没有心酸和苦楚，他们可以是杀人魔，可以是淫|乱者，却没有人会是异类。
“外界只知道白明街有统治者，却不知道每一任的统治者都是通灵者。阿修生前的通灵魂泠，就曾是第一任灵帝霍白明的通灵魂。”
这倒是个爆炸性的消息，许清水没想到杜义修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好歹人家是通灵大会青少组的冠军，也算没给霍白明丢脸。向子仁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让他没办法继续问，不过言语之中似乎暗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许清水也就没有再明说。
“说起来你真的不像有那么大野心的人。”这倒是许清水知道向子仁的身份后最感兴趣的地方。这个人虽然没有脱俗出尘的风骨，但是也有不流于俗世的傲气，看不出是个会争夺灵帝头衔的野心家。
向子仁似乎是看出了许清水的疑惑，粲然一笑，侧投在他面庞上的阳光柔和了眼神中的凌厉，反而令他俊秀的带有媚气的容貌毅然了许多。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踩在头上，所以只能爬到最高。”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灵帝（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