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死给你看》添七

18、第十六章 再次遇袭3

　　“牧儿，什么方法？你们在说什么？”苏为民看看牧儿，再看看沈飞扬，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求问。
　　“噢，我那会是这么想的，我受到攻击，说明是被盯上了。我寻思着吧，不如找一个对方猜想不到的人，暗地里帮我查。然后，我就见到了阳阳。阳阳是我才认识的，我以为对方没那么容易发现她的存在。周妈是苏家的人，让阳阳伪装成周妈的女儿，帮我查明面上的事。”
　　苏牧成歉然地看着夏阳阳。
　　其实，他当初想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自私，可他那时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了。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实施了，他就算不是找的夏阳阳，他也会找别人。不同的只是，夏阳阳那个时候正好出现在他的眼前罢了。
　　“顶着苏家的名义，去访问那些退休员工的时候，也能方便些。就算后面被发现了，这期间有飞扬护着，我想，谅对方也不敢对阳阳轻举妄动。我表面上在家休息，实际是在暗地里操作。”
　　说到底，不过就是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但怎么引开，就得看用什么样的靶子了，暧昧不明的靶子最容易受到吸引。

　　夏阳阳终于有些明白过来。
　　她心里有些恼火，但还只是有些。其程度还不至于让她恼火到当场发作或憎恨苏牧成的地步。
　　牧哥哥其实是有苦衷的不是？再说，他也没把我的安全置之于不顾。至少，他把我安排给了沈飞扬。
　　夏阳阳看向沈飞扬。
　　给了她一个接近他的机会。
　　沈飞扬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是很多女生都不能阻挡的，夏阳阳年纪轻轻，自然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多亲近下他。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苏牧成会这么相信他的能力？他背后又是有股怎样的势力？以至于，即便还不知道敌人是谁，苏牧成就能确定敌人会敬让沈飞扬三分？
　　夏阳阳的大脑难得思考了一把。只可惜，她光想出问题，却不知道答案。这种感觉，对于射手座的人来说，还真是不好受。

　　“我开始是这么打算的，哪知，我这计划还没开始行动，人家就已经先把我的路堵死了。”
　　苏牧成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纸摊开给苏为民看。
　　上面赫然写着：“周妈一子，无需多事。”
　　依旧是歪七皱八的字，不同于先前那一张纸，这张纸上的八个字，是用铅笔写的。
　　对方在告诉苏牧成，他们知道周妈只有一个孩子，而且是个儿子。找夏阳阳伪装成周妈的女儿，帮他办事，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
　　并且，眼下计划败露，就算是让夏阳阳伪装成周妈的亲戚之类，也是不行的了。

　　“牧儿，你这么做太冒险了。”苏为民望了一眼夏阳阳。
　　从知道这个女孩的存在起，到目前为止，夏阳阳留给苏为民印象是一个礼貌而不多话的好孩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和牧儿和小扬认识的。单看身穿打扮，以及行为举止，不大像是富贵家里走出来的孩子，但苏为民对她还是挺有好感。
　　明明不关她任何一点的事，可但凡喊她做事，她表现得蛮积极主动的。
　　“你怎么不想想人家的安全？”
　　“是我考虑欠缺，我没想到对方实力这么强。再者，我也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有飞扬护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这次，对方可没管沈飞扬在不在场，反正是伤了赵燕。

　　沈飞扬听了，有些不赞同地躇起了眉。不过，看着苏牧成那脸色苍白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只是道：“伯父，你还是报警吧，最好请警察来屋子里检察下。”

　　苏为民面漏难色。
　　牧儿受伤之时，他之所以没有立即报警，最先考虑到的，无非还是家族利益。
　　现在的新闻记者，眼睛没擦干净，笔杆子倒蹭得光亮。
　　再加上后来检察得知，牧儿并没有大碍，对方也只不过是想给个警告。于是，要报警的想法，就暂时被搁浅了。
　　可眼下，自己的妻子也受了伤……
　　“嗯。”苏为民最终点点头，他吩咐周妈，“周妈，你去报下警。”
　　“欸，好。”
　　维护家族利益，固然重要。但妻子和儿子，才该是他用一生去守候的东西。没了妻子和儿子，他连家都没有，更不用说一个族或一分利了。

　　警察来得很迅速。
　　警车顶着警笛，呼啦啦地驶了过来，苏为民老远就听得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朝周妈摆摆手，表示让她去开门，先在大门口候着。
　　周妈领着五名警员陆续进来的时候，苏为民刚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的是沈飞扬。
　　那五名警员脸色一白。

　　话说，苏为民下楼之前，是将赵燕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苏牧成重新躺回了床上，夏阳阳拖着把椅子坐在旁边。
　　“牧哥哥。”
　　“嗯？”
　　“我想起牧哥哥帮我个忙……”她垂下头，小声地道。

　　夏阳阳心中有个想法，一个只有人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异想天开的想法。

　　在沈飞扬说出“我回去了”之后，她又终于重新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
　　一个被赶出来的孩子。
　　没钱、没房、没工作、没支援的四无青年。
　　不想死的话，未来的日子，她就要想好怎么活？
　　所以，她想让苏牧成帮她一个忙，帮她找个住的地方。只要有一个住的地方，那她打工收废品什么都行，日子总能过下去。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她提的这个要求很荒谬，他们之间认识还不到一天。
　　可小孩子特有的天真，却在这时作祟。让她忍不住去心存侥幸，抱有希望。希望能碰到个好人，能帮助她。
　　一天的相处下来，她认为那个人会是苏牧成。
　　其实不管会不会是他，她都要试一试，这样才有机会。
　　退一万步讲，苏牧成答应了，那是最好，不答应，她还能去找下她的爸爸。
　　即使知道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但她还是自信于那份关爱。

　　她应该还不是完全没有退路的，难道不是吗？

　　请原谅，她用这样一个近乎是利用的态度去对待她的爸爸。
　　不，该说是爱他至深的养父。
　　夏阳阳还只是个孩子，会生气，会任性，不懂事的孩子。她不知道用理智去做什么事，那时的她，想要追求的，不过是一场快意和一场毫无价值的胜利。
　　在王玲那受的委屈，她一门心思想讨回来。所以，她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最好是风风光光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让抛弃她的人明白，他们曾经错过了什么。然后是后悔，如果因此而终日以泪洗面，哭的肝肠寸断那是再好不过。这样，拥有痛苦的人就不仅仅只是她单方面的。她不要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累死累活的，而给她造成痛苦的人却一直在另一边逍遥快活。
　　生她的亲人。
　　养她的恩人。
　　哼，能不能别用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训狗方式来对待她？

　　“阳阳，你想让牧哥哥帮你什么忙？”
　　她看着苏牧成，对方也正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瞧，他在问她什么忙，她应该是有希望的？
　　“阳阳，呵呵，怎么不说呀？别不好意思，只要能帮上的，牧哥哥一定帮你。”
　　听听，听听，他说只要能帮上的，就一定会帮她！牧哥哥那么有钱，给她找个住房还不容易？
　　“牧哥哥，我无家可归了，你能帮我找一个住的地方么。”
　　“什么？”苏牧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调不自觉得扬高。
　　“你没在开玩笑吧？”
　　“我会去打工的！”夏阳阳误解了他的意思，“我不会让你白白出钱的，我会还。只求你帮我付一个月的房租就好了。我会拼命打工，然后，月底我就能用我打工的钱来还给你。”
　　“阳阳，你误会了，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怎么就无家可归了？”
　　“哦啦啦。无意中知道自己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然后某人见事情败露了，就干脆把我赶出来了……好啦，事情当然不是这样的啦，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跟你慢慢说……”
　　夏阳阳其实还是很客观的将她同王玲的那些事，说给了苏牧成听的。所以，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于是，她使命的擦，可眼泪就使命的掉。到最后，她也不擦了，索性让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权当发泄好了。
　　苏牧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即便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他也不去打断，还时不时体贴的递了张卫生纸给她擦眼泪。
　　夏阳阳哭得如此脆弱，他看着竟然有些心疼。
　　他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子。生活在城市中，她明明也已经长这么大了，可偏偏却有着一双似孩童般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看到这样的眼睛，干净，美好。
　　真的很难得。
　　所以，第一次对上的她的眼睛的时候，他便禁不住地浑身一颤，然后觉得兴奋，迟来的兴奋。
　　就好像是一个健康的人，忽然有一天他不得不接受瞎了的事实时。然后，他挣扎，他努力挽救，可终究无济于事。最后，当他好不容易接受黑暗并适应时，一丝明亮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是这种感觉。
　　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牧哥哥，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我就是忍不住。所以，我不是好孩子。所以，我才没人要。”
　　苏牧成摇摇头。
　　都说任性的人不好相处，其实不尽然。只是人们习惯了周围的人对自己伪装罢了。
　　明明不喜欢，却要说还好。明明想骂人，却要说没关系。
　　赶站出来说“不”的人越来越少，众哄声却越来越多。
　　这个社会，人的任务似乎就只剩下同化别人和被别人同化。偶有一两个“鹤立鸡群”者，如果不是有过人的才华或能力，能踩在别人的肩膀上俯瞰众生。那么，似乎就只剩下被淘汰被排挤的路子。
　　任性的人，其实他只不过是不会装。
　　谁都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谁都会为自己多想想。他只不过是比别人更有胆子去说去宣泄。
　　真正伟大、甘于无私奉献的人，那是特殊环境下造就出来的。
　　而特殊并不叫普遍。
　　所以，苏牧成并不认为，任性的人是多么多么的罪不可恕惹人嫌。相反，他会觉得，那样的人，你和他呆在一起是很安心的。
　　最起码，你知道他要什么。
　　最起码，他不会在你面前摆弄虚伪。从另一个角度上思考，一个人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你看，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贴近与信任呢？
　　“不要哭了。”苏牧成支起身子，一只手伸到夏阳阳的脸上，指尖轻轻地抹去了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