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死给你看》添七

16、第十四章 再次遇袭1

　　是那位苏伯母的声音！
　　夏阳阳听出来了，沈飞扬自然也是。
　　他迅速地打开门，快步冲了出去。大门外，也是一篇漆黑。借着窗外的光，他隐约看到赵燕摔倒在苏牧成的卧房门前。
　　赵燕的身旁是碎了一地的碟子和饭碗。白色的瓷器，在黑暗中，似乎泛着阴森森的光。沈飞扬心下一沉，跑上前去，紧跟其后的夏阳阳，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燕子！”苏为民虽晚沈飞扬一步冲了房间，但离赵燕最近，是最先跑到赵燕身边的。他小心地将赵燕扶起，一颗心紧张得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苏为民不停地喊着：“燕子？燕子？你说句话啊？”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
　　走廊上只余下在场的人呼吸声，或急促或轻细。
　　苏为民内心从没向现在这样难受过。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该是无比坚强，无比坚硬的。可现下，他眼睛还是忍不住地泛红，鼻上的酸疼，他怎么也控制不住。
　　燕子，他的燕子。
　　竟然在他的家里，受了伤。
　　这个认知，在苏为民的大脑里轰隆作响。他抱着赵燕，竟然就这么呆了。

　　“爸……”苏牧成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妈怎么样了？”
　　他倚着房门，声音有些虚弱。刚才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随之而来的是脑袋里一阵强烈的晕眩之感，险些让他连站立都成问题。等晕眩感好不容易褪去，想呕吐犯恶的感觉却又上来了。
　　这也是他比别人慢出房间的缘故。
　　“伯父，先将伯母移到床上去吧。”沈飞扬在一旁看着，见苏为民一直没动，建议道。
　　对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苏为民翻然醒悟，浑身一个激灵。他立刻将赵燕抱起，就近向苏牧成的床走去。好在房间里的摆设基本是靠墙放着的，不然，就苏牧成房间里，窗帘下透进来的那点点的光，是完全不够人看清前方是否有阻碍物的。稍有不慎，苏为民抱着赵燕可能又会是一阵好摔。
　　将赵燕温柔地平放在床上躺好，苏为民打开床柜上的应急灯。房间顿时照亮了大半。
　　沈飞扬跟着向房间里走去，靠近苏牧成的时候，听到他极不均匀的呼吸声，忙说，“你赶紧坐着，要不我扶你到旁边的床上去休息。”
　　“我没事。”苏牧成强忍着那犯恶心的感觉，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妈。”
　　“你先坐着，我帮你去看看。”
　　听如此，苏牧成也不再坚持什么。他捂着口，缓慢地向沙发处走去。
　　“牧哥哥！”夏阳阳也察觉出苏牧成的一样，担忧地上前扶住他一把，她紧张地问：“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你别担心，我没事。”苏牧成勉强地露出笑容，摇摇头。“阳阳，你去帮我找下周妈好吗？就那个系着蓝色格子围裙的那位老母亲，她大概在厨房里。”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也不管自己在对这个宅子到底熟不熟悉，夏阳阳一口应下，往门外走。
　　刚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大宅子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夏阳阳隔着木栏，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厅，重见光明时的美好感觉在这下被放大了无限倍。
　　她安心的加快脚步，向楼下跑去。
　　不过，还没下几步楼梯，她就见到周妈从旁边楼下跑了上来。
　　“周妈，牧哥哥叫你。”
　　“好的好的。”周妈急得满头大汗，爬楼梯爬得气喘吁吁，口里也不停歇，直念叨：“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好的闸，怎么就跳了呢？这是很少发生的事啊。”
　　好不容易爬上三楼，周妈继而一手撑着墙，一手扶了扶胸，顺了口气后，转身向右边走去。
　　“哎哟！”周妈惊叫。
　　“怎么了怎么了？”慢一步地夏阳阳听到惊叫，吓得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忙跑了上来。
　　周妈右手颤抖地指了指地上一片狼藉，问：“这，这怎么回事？”
　　“呃，这个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啦，您进去问问就知道了。那位伯母好像是摔了一跤，晕了过去。”
　　“什么？天啦？！夫人！”
　　周妈大叫一声，脸上顿现惊恐的神情，她焦急地冲进房间。
　　夏阳阳也打算跟进去，却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住了。她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在了那片狼藉中。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她松下一口气，低头去看看差点害自己摔跤的罪魁祸首。
　　咦，这是什么？
　　一张白色的纸，里面似乎包着一块东西。
　　夏阳阳好奇的蹲上前去，拿起来。
　　是个很有重量的东西。
　　她正想打开来看，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交给牧哥哥他们处理比较好。

　　她走进房间，那位苏伯母却是醒了。

　　“我没事……”赵燕惊魂未定，声音还有些不稳，但还是努力地说话：“就是脑袋猛得来那么一下，压了下脖子。我就一下子喘不过气，然后说不出话来而已。”
　　“我以为你晕过去了。”苏为民心疼着，拿着包有冰块的毛巾，仔细的为赵燕敷着额头。“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别忍着。”
　　“嗯。”赵燕笑得灿然。
　　好一幅温情的画面。

　　周妈拿着一个杯子，站在饮水机旁接着水。沈飞扬和苏牧成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没说着话。苏牧成看着自己的母亲，沈飞扬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哥哥。”夏阳阳走上前，将那个东西给苏牧成看。“我在门口发现了这个。”
　　苏牧成皱了皱眉，伸手接过。似乎是没想过这团纸这么有分量，他手蓦然一沉，东西差点脱手砸在他身上。
　　沈飞扬也被这东西吸引住了目光，他专注地瞧着苏牧成剥开那团纸。
　　一张、两张、三张……六张。
　　苏牧成剥掉了六张纸，里面的东西才显现出来。
　　是一小块砖头。
　　“我的老天爷，怎么包的是一块砖头？！”周妈的声音突然在夏阳阳耳边响起，夏阳阳吓了一跳。
　　周妈也察觉到她的动作，对她歉然一笑。“吓着你了。”
　　“没，没。”夏阳阳摇摇头。她这才看清，周妈手里正拿着两杯水。
　　周妈依次递给了她一杯，另一杯递给了苏牧成，周妈对沈飞扬说，“您请稍等。”然后又跑去饮水机旁接了第三杯。
　　将水杯送到沈飞扬手里后，周妈担忧地问，“少爷，这块砖头是怎么回事？”
　　苏牧成神情严肃，没有出声，沈飞扬的表情则阴得更甚。
　　苏为民也注意到了那块砖头。他示意赵燕自己拿着毛巾敷敷，自己离开床，走了过来，问：“怎么了？这块砖头是怎么回事。”
　　苏牧成没做声，拿着那块砖头，也没给苏为民。只是将一张皱巴巴的纸交到苏为民手里。
　　苏为民接过来一看，眼神倏地一厉。
　　“混账！！”他大吼一声，脸上满是盛怒。苏为民愤怒地交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这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威胁我？！”
　　周妈和夏阳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周妈瞅着苏为民的脸色，惶恐地捡起地上的那团被丢弃的纸，打开去看。夏阳阳也禁不住好奇，凑上前去看。
　　纸上写着八个大字：执意要查，后果自负。
　　威胁的人大概是侦探小说看多了，那几个字似乎是用左手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体，狗爪子写的都比它强。

　　“妈，你是怎么摔的？”
　　赵燕在床上躺着，依旧是惊魂未定，脸色有些苍白。
　　“我给你做好了饭，然后就送了上来。快到你房间的时候，四周忽然就黑了下来，紧接着，我的后膝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赵燕看了看苏牧成手里的砖头，现在知道是什么东西打的她了。
　　她接着说道，“我腿就一软，身子向前倾，脑袋就撞上了门上。”
　　苏为民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么让他这么受限制。先后伤了他的儿子和妻子，他连一点预防和避祸的能力都没有。
　　苏为民忽然就有些害怕起来了。
　　到底是谁，操纵了这一切？
　　还有，万庆宇的事，看似只是寻孩子的简单事情下，到底还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还只是查个开头，敌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向他们发起攻击？

　　苏牧成也有些沮丧起来。
　　“咚！”的一声，将砖头和剩下的纸丢在地上，他抱着臂，轻轻地伸了个懒腰。闭目。
　　沈飞扬看着飘散在地上的纸，忽然神色一凝。他弯下身，将苏牧成才丢在地上的纸，又捡了起来，他将每一张纸都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用手肘碰了碰苏牧成。
　　苏牧成睁开眼。
　　“你看这个。”沈飞扬轻声细语，递了一张纸过去。
　　“……”苏牧成动动唇，半晌才嘀咕出几个字，“哼，真是邪门个透了。”
　　沈飞扬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伸出一只手朝夏阳阳招了招，另一只手指了指苏牧成手中的纸。
　　夏阳阳眼睛一亮，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天知道，她无聊死了。
　　这虽然是牧哥哥的事，可她小丫头一个，除开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
　　而这世界上，偏偏最多余的就是像她这种只会干着急的人。
　　周围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上了点年纪的大人，加上牧哥哥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没有余力去照顾她的感受。她觉得，自己站在房间里，跟个摆设似的，很拘谨，却又不好吭一句声。
　　又不是什么不懂的孩子，看着大人在忙，还要故意在旁边吵闹，以便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倒是对她态度一直不怎么好的沈飞扬，这会儿倒难得地显出些细心来，能时不时想起到她，叫上她。
　　夏阳阳心头自是一喜，忙听话的凑上前去看苏牧成手上的纸。
　　“……”
　　咦，这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她没看明白。

　　很显然，沈飞扬给她看，那就是对牛弹琴。
　　虽然，她自己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