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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目瞪口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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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意了,我怎么能不在意,我超级在意他会不会为此狠敲我一顿。我盯着他,猛点头,猛点头。
他的笑越加的深刻,黑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抿唇隐忍着笑看了我半响,。
我满心都是他的伤势,也管不了他那隐约含笑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盯着他的伤口,随口道,“现在还疼不疼了?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万一留下伤疤什么的,就麻烦了。”
说着我动手动脚起来,我是想看清楚伤得如何,到时候他敲诈我时我也好有应对的办法。
我毛手毛脚的就抬手碰他的嘴角,只是好生奇怪。
我只是那样一碰,只在刹那间我的手就僵住,似有电流窜动,心猛然被激得砰砰乱跳。
我一惊,他似乎也一惊,脸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笑也突然僵硬了起来,只是那眸子依旧没有离开过我。
我极不喜欢那样突然的感觉,强装镇定,又将手伸了过去,仿佛要证明适才的感觉只是偶然,适才那莫名的悸动只是碰巧。
为掩盖心里的不适,我还嚷道,“我看看,有没有伤痕。”我分明是用嚷的,可语气怎么听都极细,腻腻的像蚊子声,极为柔和。
我自己听着都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厮估计也被雷到了,笑脸越加僵硬,身子似也僵硬起来,愣了愣,他忽然抬手握住我的手,也低哑着声音哧笑说,“我纸糊的呢,一拳还能给我整出疤来。”说着含笑将我的手掰下了他的脸。
刚才不觉得,现在手被他握着,我便开始发觉疼。嘶嘶的只倒抽冷气,强行将手抽出来,可过于用力,手越加疼。
我哇哇直叫,吹着手背,疼得只想撞墙。烫伤起泡又破了皮,那真叫一个痛,就似生生撕裂般的疼。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那样大的反应,有一些慌乱,立马又镇定下来,急忙抓住我的手,直问,“怎么了?”
我疼,老实回答,“刚才不小心被麻辣烫的汤水烫到了。”我哭丧着脸,说着看着那手只觉得疼。
红肿一片的手,起了很多水泡,因为刚才用力,有几个还破了,破了皮的肉与空气接触,甭提有多疼,我疼得泪水都要流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看着那只受伤的手,揪起眉毛只骂,“你猪啊,饿得连自己的手都当麻辣烫吃?”
我被气到了,这人怎么这样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要不用手挡着那就到脸上了,那我还是人么我?
我不服气,挣扎着要抽出手来,直嚷,“你丫的说什么呢!你才饿得想吃人,我不是没注意嘛我?”
他瞪了我一眼,硬是不让我的手抽离,挣扎俩下,他将我的手抓得更紧,一个用力就将我的手凑到嘴边,呼呼的给我的伤口吹气。
他的气是热热的,本该带来更大的伤痛,可不可思议的是我竟没有觉得疼,只有苏苏麻麻的呆愣。
我看着他细心的为我吹伤口,心突然砰砰的乱跳起来,心底仿佛有一股莫名的甜意泛了出来。
我一愣,看到他嘴角的伤口,强逼着自己想起了他的职业。
他是牛郎,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客户,让客户高兴,让客户心甘情愿的把钱掏出来,乖乖奉献给他。
老实说,我很喜欢他这样对我,可想到那昂贵的费用我就只想跳楼。
我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哇,付他两天的接送费都不够。
心里那样想着,我嘴上便那样说了出来,我讪笑,突然问,“可以打折么?”
他一愣,盯着我看,像看怪物一样,憋了半响才问,“什么?”
我吞了吞口水,顾左右而言他的解释说,“我一个小城管,没那么多钱,你的服务,可以打折么?恩?”我可怜兮兮的盯着他看,带着一点期待,又带着幻想。
他似乎被我的话震到了,大约只有我敢跟他讨价还价,估计他这样货色的富婆们都抢得起劲。
他看这我,黑眸由亮变暗,由暗便幽深,由幽深变深红。而他的脸色由喜变青菜,由青菜变成梅干菜,那叫一个难看。
盯了我半响,他猛得甩开我的手,嚷道,“王芳!!你是猪啊!滚!我的车不载猪!”
说罢,俯身就给我开了车门,不等我反应一把就将我推出车去。
我踉踉跄跄的跌出车子,那厮竟猛的关上车门,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扬长而去。
我这下急了,这要命的是高架啊,我该怎么办哇我!!
“喂!干什么哇!喂,牛郎,三莫,钱墨!!”我边追边喊,可那厮哪里肯理我,猛踩油门一哄而去。
我傻掉,只觉莫名其妙。
我哪里招惹他了,不就是让他打个折扣么,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嗷……虽是救了我,也不用那样拽吧,我又不是不付钱!!
嗷……我要疯了,我这是都遇到了什么事嘛!工作一团糟,个人感情一团糟,现在连雇个牛郎还一团糟!!嗷……干脆给我块豆腐撞死得了!!
想到六区,想到那彪悍的大汉,我心里就只泛寒意,这往后的日子水深火热啊水深火热!!
嗷……倘若我有蛋,我绝对蛋疼!!悲剧啊……
今天闹出这事来,我怎么和古队长交代哇!!
只是我拖着两条即将僵硬成化石的腿回到办公室时,我差点就晕过去,所里几乎被小混混包围了,里里外外站满了人,看到我都瞪着我瞧,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般。
我本该走的,可我同事还在里面呢,我一个革命在心中的好同志怎么能见死不救,怎么能贪生怕死呢,所以我明知前方有火,亦是义无反顾的准备以身殉职一般的冲了进去。
进了办公室,我又傻掉了!那大汉竟在我们办公室,正和古队长、秦劳,还有其他两位同事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诡异了!混混和城管相谈甚欢?!这到底咋回事哇?!
满肚子疑问,不敢相信,可还是敌不过好奇心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喊了一声,“队长。”
更诡异了!见我进来,所有人笑脸僵硬,笑声嘎然而止,仿佛我是世界无敌的止笑药,一见就能将笑凝住!
一阵凉意袭来,我只觉背后汗毛根根竖起,顿觉气氛冰冷,不妙。
我看了眼队长,弯了弯嘴强挤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估计比哭更难看。
队长只是瞄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那大汉也用探究的眼眸在打量着我。
其他人一个一个表情各异,似愤恨,似幸灾乐祸,似冷笑,总之没有一个表以同情的。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冷得出奇,外面混混们闹哄哄的,而里面却鸦雀无声,静得如医院的太平间。
又一阵凉意袭来,渗入骨髓,凉得我只想打寒战。
我摸不着头脑,但看这架势我能明白一件事,这个大汉不好惹,定是在这条街很有名气的混混头子。
革命精神不可弃,严惩恶势力不可忘,可命一样很重要,所以我很识实物的依旧挂着笑,对着队长假惺惺的问,“队长,这位大哥是……”
队长瞄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秦劳眯着眼对着我指着大汉介绍说,“小王,你可不应该啊,怎么能不认识海哥,钱大海,可是我们苏城的名人,在这六区谁都可以不认识,可只有海哥是一定要认识。”而后他又谄笑着对钱大海说,“她是我们新来的,小王,王芳。”
“我们认识,刚才她来过菜场巡查。”钱大海那厮盯着我看,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这样一说,其他四个人马上脸色僵硬,似天要塌下来那样可怕。
秦劳立马干笑,解释道,“呵呵,小王她今天才来,不知道六区的情况,海哥可不要见外,以后我们会和她说明白的……”
我呆掉,原来人说电视来源于生活是一点也不假,原以为这种伤面子的事只有在电视里出现,竟还能在现实中真实再现,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
想也难怪,这个海哥能光天化日下贼喊捉贼,将执法人员追得满街跑,现在又带着弟兄来此“做客”,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可是他不就是个混混么,现在法治社会,我们执法人员有必要这样怕他么?有必要对他那般殷勤么?我心底极度鄙视队长他们那样的行径,更极度厌恶那海哥,可面上还是世俗的堆笑喊了他一声,“海哥……”
嗷……外面那么多小弟呢,我玩得过他们么?虽然这样做极度违反了我革命形象,可人若没了,革命就更没希望了,所以我打算任务负重,委曲求全,先应付过去再说。
“海哥,我可受不起啊!”钱大海那厮忽的站了起来,直盯着我看,一点也不给我面子的回答。
我被他看得毛毛的,心里更寒了,只觉腿脚虚软。
可我都低声下气了,他还不给我台阶下,还要强词夺理下去,摆明了是要和我杠到底了,摆明了是不想放过我了!
既然都不能放过我了,我干嘛还要对他低声下气?横竖都是死,我干嘛不死得英勇一点,好歹也轰轰烈烈一回,死得其所。
这样想着,我忽然大胆起来,正视他,脸色严肃张口就要问他,既然大哥你受不起想要老娘称呼你什么?
可我话没出口,钱大海就走了过来,直说,“嫂子叫我一声海子就行,嫂子叫我哥,那不折煞小弟嘛!今天全是误会,小弟特地带弟兄们向嫂子赔不是来了。”说着,他就向外面打了声招呼。
立刻,外面所有的兄弟都跑了进来,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三行。
他又说,“快给嫂子赔不是。”
“嫂子,对不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今日的鲁莽,原谅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三行人,听了钱大海一声令下,就整齐的鞠躬说道,那叫一个雷人,那叫一个震惊!
What?!如今的事怎么都那么艺术,咋都让人看不懂?
这又玩得哪一出?我啥时候成了他们嫂子了?我目瞪口呆,只有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