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初次约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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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自那次楚千亿来劝我喝药以后，一连几日，每逢小牛粪煎好药端过来，都可见那厮温文尔雅的身影倚在我的床边，笑眯眯得亲自将药递到我手上。
“忆儿哥哥，你是不是私底下养了只警犬？”盯着他从上到下仔细得研究了半分钟，没带什么监测器啊，小道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楚千亿一愣，看到我探寻的目光，轻笑道：“琴儿指得可是这个？”说着，已经将药碗轻轻得递到了我手上。
对着药碗撇了撇嘴，我很是不乐意得盯着楚千亿。
“怎么？又不想喝药了？”
“嗯。”点头承认。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发现这位大叔像是弗洛伊德在世。还没等我开口，便已知道我想说什么。倒是省了我很多话（某卿：是省了你动歪脑筋吧）。
楚千亿无奈得轻摇了摇头，“就知道你又要耍小孩脾气了。巳时煎得药午时喝药效最为好。未时琴儿可入眠一睡，如此身体不日便可康复。”
楚千亿一字一句得替我安排下午事宜，果然是居家必备的贤夫良父。有他在，估计这世可以长命百岁了。
“午觉我睡，药可不可以省掉不喝？”仰头跟他讨价还价。
顿见楚千亿无奈一笑，继而对着我的鼻梁轻轻一刮，亲昵的动作已让我习以为常。别看他在人前“公主长公主短”的一副谦恭样，私底下完全一金牌男友。总而言之：此男绝对系闷骚型！
“也罢，这几日你也还算听话。若实在不想喝药，那就不喝了。”眉眼带着淡淡的宠溺。
得到了特赦令，我心情顿时大好。
“不过这样一来，今夜的灯会我们也只能等到明年再去看了。据说今年的‘晓春拂月’……”
冷汗顿时涔涔往外冒。敢情您老人家喜欢玩半句！
在楚千亿的监督下，我的行装改了又改。从最初的繁华系列宫装到居家系列淑女装再到简易版少女装，现在干脆换成了黑色纺纱夜行装。发型也由原先的公主云仙百花髻，变成了简简单单的单结髻。
对着菱花镜瞧了瞧，我很是不放心得又问楚千亿：“千亿哥哥，要不我叫琳儿沾点煤灰在我脸上吧？或者在脸上画朵醒目一点的花什么的？”
奶奶的，人大姑娘出去都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恨不得大街上所有的男人都抢着来调戏自己。好吧，这也是我曾经一个伟大的梦想。如今倒好，逛个灯会跟做贼一样，最好跟黑夜合二为一，唯恐别人不把自己当路人看。看来人果然还是长的正点好，不多点，不少点，像现在长的过了又麻烦了。
楚千亿对着我的装扮上下打量了一番，听闻我要往脸上抹灰，俊雅的脸上温婉一笑：“琴儿的气质也非一朝一夕所成。灰若抹少，丝毫无法掩盖你的容貌；若抹多，倒更引人注意。不如继续戴面纱吧，常人是不会看到你的容貌的。”
话音刚落，小牛粪已将一款质地柔软的黑色面纱覆在了我的脸上。这小牛粪，自从楚千亿来我寝宫后，便什么事都开始听他的。仿佛我只是个摆设似的。看来往后的日子我得尽快掌握家庭主权，不然都快成了楚千亿的殖民附属地了。
对着镜中一身黑的妖孽看了看，我又忍不住一阵叹息：哪有人晚上出去还带黑色面纱的。这世道，妖孽也难为啊！
“要不……我还是套个黑色丝袜吧……”
磨蹭了半日，终于可以出去见人了。
对于此次出宫，皇帝阿爸显得极为赞同。对着我和楚千亿一阵长吁短叹，巴不得我夜不归宿、第二天楚家的户口本上就可以直接多了一个叫楚小忆的名字。
一想到他如此开明热情，不过是为了这桩政治婚姻，我的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鄙夷。现在倒是能够理解花琴卿当初的做法了。想来她也是个聪明刚烈的女子，知道自己这个花家唯一的女儿只有这些利用价值，大概便是彻骨的寒心吧。
幸好我非花家人！
看了看身边一脸温顺的未婚夫，见他低眉顺目间，也在时不时得瞥向我，不禁莞尔一笑。对着他的耳畔低喃道：“父亲大人心急了，你我二人任重而道远啊！”却见他听闻后，盯着我看了又看，目光流转。忽然牵起了我的手，对着祁王道：“岳丈大人尽可放心。小婿定会护着琴儿毫发无伤。这一路，千亿还需琴儿一路相伴呢。”
左手挽着楚千亿，右手牵着小牛粪，我大摇大摆得直朝宫门外的马车走去。
本来为了安全起见，楚千亿提议再多带几个护卫随身跟从。无奈碰到咱这种乡下人，打小没被精心呵护过，也没见过啥大世面，却喝了几年墨水，恁是支持三人行。（某笑：谁叫咱好学，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楚千亿：有我一人教你为妇之道即可，琴儿切不可再去他处讨教。某笑：那讨教泡男技巧可以不？）
刚坐上马车，我便激动得恨不得将自己半个身子塞到车窗外。
可惜这里的天黑的可真早。还不到申时，夜幕已降下来了。又没安装路灯，以至于马车所经之地，皆是一片漆黑。
我才看了几眼，便觉索然无味，索性又将头转了过来。
“看来这些年琴儿甚少出宫吧。以前你每次出宫都会像现在一样对什么都好奇，坐也坐不住。前几天我已查看过，这条小道这些年来一直都未变过。琴儿也不用失落。”楚千亿看到我瞬间暗淡的眼眸，想也不用想便已猜到原因。只不过他怎么都没猜到，这条道老娘我压根没来过，自然会好奇。
见我低头不语，楚千亿继续道：“过了这条道，再过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人群了。琴儿不必着急。”
偷偷瞪了他一眼，你丫能不能别这么弗洛伊德？好歹给自己也留点神秘感啊。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马车又驶了一段距离，不远处果然已可见隐隐约约的灯光。
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忽见刚才驶过的小道上有块石碑立在道旁，上面应该写着××路。
“这小道原来还有名字。”我小声叹道。
“是啊，此乃‘皇权路’，专为皇族设立，等闲人不可逾越此道半步。”
什么？黄泉路？我心里猛一颤抖，隐约记起那个又黑又长的梦。
“等闲人要是逾越了该怎么办？”
“以谋权篡位定罪，轻则满门抄斩，重则卒九族。”
脊背顿时冷汗直流。我这一假冒伪劣产品算不算等闲人？这万一要是被打假打出来，虽然满门九族什么的不用去担心，但小命是丢掉无疑。
“忆儿哥哥，到时你可要救我。”对着面前尊贵的男子，我死命抱住他的手臂不放。
楚千亿一愣，轻拍着我的手轻笑道：“琴儿乃是祁国之花，这条道自然为琴儿所设，何恐为之？”
我还是不放心，望着楚千亿巴巴的说：“千亿哥哥，黄泉路我都陪你走过来了，咱也算有难同当了。到时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楚千亿只管盯着我轻笑：“琴儿多虑了。何况这一路都有我在，琴儿只需活得快乐自在，无需顾虑其他。”
又颠簸了一小段距离，马车终于在一处看起来较为热闹的地方停了下来。
小牛粪率先跳了下去。我也刚想奋不顾身的往外跳，却被楚千亿拉住了手，轻轻将我按回原地。
就见他将我的黑色面纱整了整，又盯着我浑身上下看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轻笑道：“今晚街头人多混杂，我们私下出来，琴儿可要小心着点。”对着我的单结发髻轻抚了一下，这才牵起我的手跳下来。
这男人，上辈子是当幼儿园阿姨的吧！
刚下马车，我顿时有一瞬间的惊愕。
其实所谓的灯会也不过如此，无非就是小桥流水边挂了几盏破灯，在今天到处充满霓虹灯的夜晚根本不值一提。关键是这灯光下到处充满了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一个个都从古墓里钻出来似的，却还笑意盈盈得拿着一张古人脸四处晃荡。见到我这一身黑的现代美人，也不吃惊，一点调戏的意向都没有。Fuck！
挽着楚千亿的手，我将头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拼命转悠。不是逛灯会吗？咋只到处见人鲜少见灯呢？且这人看起来多以一男一女结伴同行为主，在这个昏暗的夜晚看起来尤其暧昧。
“琴儿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望着对面又一对一男一女迎面走来，楚千亿忽然悠悠得问道。
什么日子？我怎么会知道？
转念一想，“难道今天是相约星期六之集体相亲会？”难怪一对对小情侣遍布昏暗的水池边、走廊下、垃圾堆前，凡是约会该有的地方四处都是人。
抬眼悄悄看了看身侧的男子，一身的乳白长衫着身，一贯的温文尔雅。走在人群中丝毫不张扬，却让人由衷得感觉淡定安然。这男人，嘻嘻嘻……
对着他的侧脸故作柔媚得笑了笑，靠，竟然没反应！
回头一看，小牛粪清纯动人的小脸正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晕。失策啊失策，如此良辰美景怎么可以带着这么大一个电灯泡？难怪人小情侣四处玩暧昧，我们三走到哪都觉得亮堂堂明晃晃。
对着小牛粪眨了眨眼，我很想示意她识相点早点自觉消失。无奈那丫的眼睛已经装上了脚，四处游荡，焦距却不定在我的身上。
“瑶……”心急得想跺脚。
忽觉楚千亿手臂微微一紧，牵着我的手快步到了一处看起来相当昏暗的树丛下。
……原来咱家忆儿哥哥比我还心急啊……
“原来琴儿还记得此处。当年姑母因琴儿未曾背出先生指名的文章而罚琴儿你不许出宫，我们偷偷地逃出宫门就是躲在此处……”
见楚千亿对着树丛下的一处泥土使劲挖着，我朝四下看了看，除了不远处的小牛粪终于很知趣的靠边站外，几乎无人。
心中顿时一阵雀跃。
月黑风高，良辰美景，四下无人，你我何不趁此……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初次约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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