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 18 章 ...
-
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还是有的,一种格外美好的心情带来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恬思琦蹑手蹑脚地来到李郝岩的书房。
“什么事?”他耳朵的灵敏度超越她的想象。
“哦。”没有回头都能察觉到有人进来,果然有一套啊!恬思琦诧异万分。“那个,今天天气很好哦!”
没事找事的主!“那又怎么样?”懒得理她这个麻烦蛋。
高傲的家伙,连头都不抬一下。恬思琦一个主动,趴在他面前。
“你干什么?”李郝岩被她的随便吓了一惊。
“没什么呀!”她眨巴着双眼,放电得险些成斗鸡。看你还能不能无动于衷?嘴角露出的笑容,绝对要迷倒他誓不罢休。“我想去公园骑车。”
“哦,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
“你要去公园。”他面无表情地重复道,但眼睛还是聚精会神地盯在那本书上。
“你陪我一块去吧!”这是个诚恳的邀请啊。
李郝岩不作声响,气得恬思琦把他的书一把抢了丢在了一边。“你现在看着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他淡淡地说,仿佛是在讲个道理一般平静,只不过对她的行为有些不满。
“讨厌!”她长得也算是人模人样的,他何必这么损?损人不利己的道理都不明白。
“我不讨厌。”
他是装傻还是真白痴啊?为什么语无伦次的?“待会和我一起去,知道吗?你要答应的,否则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与我何干?”他实事求是,说的都是心里话。
“不行的!”吃软怕硬是吧!恬思琦不得不出杀手锏,野蛮点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破坏自己的形象全都是为了他啊!“一定要去!”
她的手筋值几两?李郝岩轻而易举地摆脱了她的束缚,还原本色。按了按右手手腕,运动几下照常无误。然后冷漠地看着恬思琦自以为是的那张脸孔,思考了半会,说道。“可以。”
“哦。你说的哦,不能食言的!”她认为是自己的秘密武器使事情得以成功,于是乎骄傲不已。
兴高采烈地蹦出了他的书房,恬思琦朝阳般的样子照耀在他的身边。待她走后,李郝岩拾起那本被丢在一旁的书,又翻到了那一页继续着下文。
“他坐下来,从口袋了掏出一个旧烟斗,小心地从一只皮袋里拿出烟丝塞进烟斗里。装好烟斗后,他把烟斗咬在嘴上,然后划火柴点着,吸一口,吐出来,灰色的烟在屋里慢慢散去。”书里阐述着环境的压抑,现实中的他也如此‘郁闷’,喝上一口摩咖,悠然自得的情景实在不符。冷笑着,无声,痛苦有时只有在自己的心里可以转变,演绎给别人看的已经不是过去的刺痕,仅仅是场不堪的回忆。那不叫刻骨铭心,而是自惭形秽。
阳光看上去很碍眼,一点都不温和。李郝岩不喜欢这类显耀,做人要低调,有时天气也该如法炮制。不明白身旁的这个女人有什么可以大番激动,甚至到了手舞足蹈的地步了。女人是种易情绪化的动物,也是易表露感情的。李郝岩想这可能是男女不同的根源,以至于处事的态度也会截然相反。男人,是深沉神秘的。
“啊,这个花好漂亮啊!”恬思琦不禁用手摸了摸,疼爱有加。
“别动手动脚。”公园有标志示明请勿触摸,她是瞎子还是文盲?
“我哪里用脚啦?”李郝岩未免夸张其实了吧!恬思琦收回手,但是依然不服气,于是无理取闹了些。“明明只是用手而已。”
“哦。”他无谓地答了一下。
“你哦什么哦?”
“随便哦哦的。”
佩服他了,古怪得奇特。
“啊?那里!”
恬思琦总是一惊一炸,似乎没有太平的时间段。李郝岩对于她无时无刻的精力充沛也实属百般无奈。琢磨不透的丫头,神经得令人有发疯的倾向。
“这个……”。恬思琦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了服务员。“给你。”
一辆双人骑车,可以骑着它在这个公园里到处浏览,很好的享受。不过恬思琦却转过身,把目光锁定在一辆单人骑车上,检查了许久。“就是它了!”
“为什么只租一辆?”
“一辆就够啦!”
“那里不是有双人的!”李郝岩才发觉此女的智力有所异样,分明是两个人,偏偏要了一辆单人车。这个思维有待提高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我既然不会骑车,所以要单人的就足够了。”
“你不会?”即便是不会骑车,可是积极性还是那么高涨。李郝岩第一次碰到诶!
“恩。你骑我吧!”明知要被揩油,恬思琦也就不那么计较了。毕竟她请求他来的,做人大度点还是应该。
他已经在车上发呆了一个上午了,如果她再迟疑。他决定立刻摔车走人,不再理会她这个白痴。
哆哆嗦嗦地,腿都无法立直。恬思琦再次鼓起勇气,闭上双眼。豁出去了,就算粉身碎骨都再所不持。
“快点啊!”他们都快成为别人眼里的杂技小丑了。
“我还是不敢。”真的,要一跳而上,哪有那么简单!何况,车子还是在匀速运动的状态下呢!
“跳了就没事了!”这回成了连哄带骗了。不敢上车,那干吗要来骑车?她的脑子发烧到现在怎么还没烧坏!“麻烦的丫头!”
“别丫头丫头的,大叔!”恬思琦尚且有心思纠正他的口头禅。“你也不比我大几岁啊!”
“你别废话了。再不上,我就走了。”
“不行啊!那你等等我。”她再次摆好POSE。“你数到三我就跳,一定跳!”
“三!”他吼道。
“不对!要从一开始数到三,不能一开口就是三的。”
“你怎么还不跳啊!”李郝岩苦笑不得,恨不得代她跳…楼,一了百了。
从车上直接腾越而下,一个疾步到达恬思琦的面前,没等她明白状况。他就一把抱起她娇小的身躯,容不得她大喊色狼,他便把她安置到了车前的杠杠上,自己也迅疾而上。一踏踏板,车子轻松向前出发,行驶在公园的小路绿荫的遮掩下芬芳。
万分没想到,奇妙的事件在心里荡起不一般的波浪,迂回的道路弯弯曲曲地呈现细致的优美。古老的年代曾经小资的情趣,瞬间在这里焕发成了新的乐趣。散步的幽闲与骑车的自得,犹如一场交响乐的和谐,在耳边弹奏造世主的恩德。沐浴在阳光下的爱恋滴滴落落着果子的甜美,给陌生的两个人一次美好邂逅的背景,浅色基调的幕廉在晃动下印入过者的心坎。一次次泛起了徘徊的心意。
她腼腆地望着他,忽而怕被他灼热的目光所发现。清澈的眸子,他的神气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会发出闪亮的魅力。恬思琦挺好奇,以前她是如何都不会认为这个人是存在优点的。但此刻就感觉他的价值多得像洪水泛滥地涌了下来。原来是他深埋了内在,抑或许是她忘了要真正走进他的生活里。
鸟儿在鸣唱,花朵在歌颂,树叶在舞蹈,小溪在流动。生命的过客是繁多流逝的,抓不住的片刻也强求不了停驻,我们是贪婪的,不断渴望以自己的能力留下什么记忆。终究象这阵晨早的微风,包裹了我们的身体,之后又带走了我们的思念。
那时候的感觉是潜移默化地变化的,就像是小小的情在同样小小的公园里经历的浪漫下异生了所谓的情愫。恬思琦不能完全清楚自己的晕红是为什么造成,也许是春天的来临带来了燥热的自然。她的内心,没有明确的波动,然而暗自的喜怒哀乐在畅快的日子里分外清晰。
“骑车果然很好玩啊!”原本是一时冲动,尤其想尝试下在鲜花和清晨的气息下荡漾的美丽。意外的是爱上了这样的静悠。“打定主意了!”
年轻就是好,可以什么都不用怕,只要想的到就大胆去做,随性一点随心一些。挥霍和奢侈是权利,享受和疯狂是自由。所有的一切,世界在眼里是个可以挑战的地方,有界限有尽头,慢慢尝试就好了。
“小旋风,我就靠你了。妈妈可是少吃了几顿美食,才把你给带回来的哦!”恬思琦仔细地抚摩着这个‘小生命’,是她饿了几顿的牺牲啊!实实在在爱的代价,是自己感受的。“自行车该怎么骑车呢?”
瞻仰了大半天还是没辙,空有理论的也有不能实践的苦恼,何况她这类“全无”分子。妄想要潇洒地运用自如,简直是痴人说梦。
带着一脸的不舍和郁闷,仰视着前面那个实际上是她的“窝”,百感非常焦急!
“藏在哪里安全啊?”怎么麻烦的问题似乎事先是有了预约一般,在她痛不欲生的时一并而来。恬思琦的不幸还真是来的不是时候呢!
“哦!那是什么!”总是大惊小怪,那是个人风格,人物的活招牌。恬思琦一贯的大呼小叫,把那个孩子震得一愣愣,木瞪瞪地望着她。
“这年头小孩子都能骑得那么好!”仿佛是个专业骑车手,每个动作都是完美啊!“天哪!那车比她还大一倍呢!怎么就在他的霸气下如此娇小啦?妈妈米呀,太不可思议了!”
她自言自语个不停,唠叨得像个八婆。尽管都到了这副腔调,但那个好似才十几岁的boy,帅气的脸上一片讽刺,没有一丝的叹息,剩下固定的沉默定格。见多了,濒临崩溃的女人都一个样,他心想道。
“哦,小朋友。”恬思琦挤着笑容,假装保持着修养,强制住之前的夸张,稍稍使人能够接受。佯作亲切可爱的大姐姐模样,趁机一步步逼近可怜的孩子。
“巫婆!”在他的眼里,巫婆在咯咯地发笑,向他伸出恶魔的手抓。
“什么!”这个孩子满口乱七八糟,恬思琦自恃天真无邪外加点美丽,怎么就成了巫婆的代言人了啊!
“小朋友,你是不是眼睛有点近视啊?”愤怒是无用的,理智是礼仪下的人格摧残。
“不是。”他冷静地回答。就算是在巫婆面前,他还是能保持镇定,那样子象透了讨厌鬼李郝岩。漠视特定的某个空间里发生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即便是荒唐彻底还是备感幸福时,死寂尚且在他们的脸上反应出淋漓尽致,不愿感激一丝暖流。
“我是远视。”他补充解释道。
‘该死!’她多么渴望破口大骂一句。但是淑女形象的拘束啊!怪不得现今提倡要个性张扬,确实有道理,否则会在沉默中灭亡的。恬思琦的悲哀啊!她的禁忌——绝对不能损坏自己的美好形象,尤其是在孩子面前。
“啊!”诗人般的大声憧憬一下,‘啊’就要啊得轰动点,不然有什么好‘啊’的!于是她秉持着这个信念,‘啊’得都地震几级了。
在继续朗诵之前,恬思琦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禁大惊,她这么诱惑人的pose,在孩子的身上一点化学反应也不起。果然孩子是没有被人类社会熏染的天使,此话颇有哲理啊。
“咳咳。”她咳嗽了两声,示意要承上启下了。“你那么小就会骑车啦!”语气中不难听出诧异与欣喜,似乎那孩子就是她家的,又好似她就是斯神童的母亲,令人看了总觉得她是带有点不协调的错觉骄傲兼满足感。女性的母爱情结,倘若没有泛滥在现在,那么她可以被称得上是自做多情的典范,此外,‘不知廉耻’附带赠送。
小男孩终于大叹了一口气,很有稳定频率的缓缓启口,说道。“你那么小时在干吗呢!”言下之意就是恬思琦的童年是滥竽充数地度过的,与其谎称是岁月的无情,不如说是她先前是白活了小半时光。
顿时,羞涩和尴尬在搞不清谁的成分多掺了一两的情况下,恬思琦很坍台。
被个蛋大的小屁孩宛转地批了一次,心情像是被拳头狠狠中了一击,不堪负重啊!丢脸是丢大了,江东父老将怎么多角度人性化地审视她的颜面呢?急上心头,焚上眉梢,结果一波涟漪泛起一江洪水滚滚红尘。
“你个小屁孩,不可以和姐姐这么说话,知道吗?”以说教的形式,可以有一种天赋的优势。因为孩子最怕的就是老师,对于老师的严厉一向是害怕到有阴影。她之所以用这个手法,是先发制人般得用气势压倒对方的口不遮拦。明智啊~~!她恨不得现在能拿个扩音大喇叭对准自己欲开的口,增加乐音效果。
“无所谓。大妈!”
悲痛到五体投地,恬思琦绝对拜倒在他的自行车下,语欲泪先崩。倔强,可恶,变态,甚至是难以用词汇形容的贬义词都不能诠释出她此刻对于这个无辜的孩子的愤怒。
‘要喷火了,火,我要水’。一杯无情水浇得全身寒冷。恬思琦面对不了瞬间荣升为‘大妈’的惨痛打击,她的如花青春私奔去了何方?
“你不觉得‘大妈’这个词有点使用不当吗?”勉强保温住僵硬前的最后一点微笑,压紧嗓门好声好气问道。其实她内心底是在发誓:再敢乱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屁孩!
“没有觉得。”
忘记自杀的人死前的绝望是什么样?但是肯定觉悟的情景恬思琦深深明白了。孩子,终究是孩子,不懂事。大人,理应是要宽容的,学会饶恕别人的罪过。恬思琦怒发冲冠地深呼吸,放松,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知所措的双手依偎着仅有的地方,口袋有了家的归宿味道。她抓狂般地回归,却摸出了几粒以备馋嘴时的糖果。
灵机一动,狡猾地问道:“姐姐给你吃。”
“妈妈说过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糖。”小男孩坚持着拒绝了,妈妈的影响力远胜于甜蜜的陷阱。
“很好吃的。要不,你就尝一个。”百般的花言巧语,可他意志不容怀疑。
“真的不吃?!那姐姐就吃掉了喽!”给你吃还假正经,恬思琦还不舍得这些惹人爱的糖果呢!大口一吞,具有嚼劲的□□糖,美味人间的逍遥。
正当她忘乎所以,更甚是忽略了身边还有个小不点。他一跃而起,从她的手里凶猛地抢走了一粒。
“哦~~!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做,很没有礼貌的知道吗?”绅士下埋藏着野蛮。恬思琦犹如在这个男孩的行为性质上看出了全天下男性同胞的卑劣性与根深蒂固的本质。
为尝诱人的糖果,小男孩还是淘气了。“我答应你一件事,可是你不能告诉我妈妈我偷吃你的糖。”
哪里是“偷”啊!明显是大庭广众下明目张胆地“抢”嘛!恬思琦等到报血海深仇的机会了,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那是你自己找死了。
使出全身十八般花头,刚要出击。只听一声“姐姐”,恬思琦霎时崩溃了,被“童”化了,而且也被分解了。
“多么可爱的小孩子啊~~!”赞美与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溜冰,花样式来回。
“姐姐~~~!”
软了,骨头也要化了。“不哭哦,乖。姐姐不怪你哦,别伤心了哦,男孩子要有气概。”
一边安慰,一边体会充分的自满感。多么美好!“姐姐,有件事要拜托你。你能不能帮助姐姐呢?”
虽然你还未到成年,可惜你这个童工是当定了。恬思琦要他为她打长期小时工,剥夺他的娱乐权。天天教她学骑自行车,直到她能够成功独自行驶。她,还真当之不愧“巫婆”这个美称啊,贴近和亲切。
这些日子,隐约感到有些奇怪。恬思琦那个麻烦丫头,自从他发表意见,指责她游手好闲。结果近期倒是有规律性地每日消失一段时间,清净的日子又回来了,李郝岩庆幸不已。
“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每次都要大吼一声,生怕他会看不见她的大动静。乒乒乓乓地大闹海龙宫,这个女猴子运动神经很发达。
“你出去工作了?”他好心地问道。
“哦~~?”恬思琦迷惑地盯着他看,李郝岩脸上隐蔽着的青春豆都要被她盯出来了。“你关心我啦?不可以哦,你会爱上我的。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哦!”她心情极度兴奋,所以拿他取乐,不管李郝岩平时有多严肃。
“叔叔!”就说了一点伪心肉麻的话,他不必傻愣在那里吧!恬思琦这回能确信他是个处男了,面红耳赤以及腼腆发傻也会在李郝岩的身上发生的。
“什么事?”
“你发呆在想什么?是想我吗?”不依不饶,恬思琦认为这时的李郝岩才稀有的可爱。
“我在想你说这么多废话,不渴吗?”顺势他打开身旁的冰箱门,取出一罐冰汽水,递给了她。
“哦,谢谢。”
“我需要出去一下,晚上你要吃什么?”怎么越来越有负担了,她的晚饭还成了他日程工作的繁忙事物中一项,头等关注原由是性命尤关。恬思琦一顿落下,就能闹足一星期,作到了家了。李郝岩的偏头痛又开始了……
“这个啊,我想要……”她扳足手指,重复反复地报着菜名。最终在李郝岩的一句命令下强迫了决定。“炸酱面,不然就吃方便面!”
“那还可以加个荷包蛋吗?”商量一会呀!
来不及,他早摔门而去。
出门取车,来到自己的车库。刚坐上座位,反光镜里看过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李郝岩放入空挡,开门而出,走到车尾。“一辆自行车,谁会把它停在这里。”多么荒缪的举措啊,李郝岩丝毫没有感情地随意看了几眼,却不料发现那车上写着几个破烂的大字“小旋风”。
“连名字都缺乏创新。”
随后,他不多理会,重新上了车。一脚离合器一脚油门,启程的开始是速度给予忘乎所以。
鬼鬼祟祟,平时的恬思琦作贼时还是光明正大的,可是要取车时处处躲闪,实在是悲哀啊!想当年的气势,如今破落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小旋风啊,你乖乖地等着我啊!马上就能回到我的身边了。”来到车库,眼睛直线瞄准第十三号E车位。
“哦~~!”光秃秃的场地上弱小得留下了她的小旋风。“他把车子开走了。不会看见了吧?”
“这么小,他应该看不到的啊!”自我安慰,有什么用?事实是不以自己主观臆想所转移的,只有这个傻瓜会信服。
“今天我表现得不错吧!”一点谦虚都不见,恬思琦的脸上写满了洋洋自得。
“糖!”他伸手要。在这之前他有权保持绝对沉默,不发表任何个人评价。
“诶呀,你这个剥削地主啊!”现在的孩子个个都那么个人主义,她的糖果已经快所剩为零了。得尽快学会啊,否则因为这笔开销,她就得重操旧业去了。做个好人难啊~!“给你啦。但你得看我这次的表演哦!”
来个高难度的技巧型的动作,非显一回不可。男孩固执得仍一言不发,自己管着添糖。恬思琦看透了他的死性也难改,于是自觉地开始操练。
至兴之极,表演几个优美的动作。一个回转,先单手试放,想挥手欢呼的刹那,眼前莫名跳出一个人——李郝岩。‘几乎是放弃的水准了’曾经何时,某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现在李郝岩拿来形容她是再适合不可了。
他怎么会站着直勾勾地注视着愚蠢的她呢?而且他与男孩一副模样地逼视着,那眼神严峻冷酷地寒入骨。她一不小心重重地摔在地上,连同她的小旋风,一起跌进悬崖,身受重创。这回完了,骨头断了,活不成了。
“啊~~!”重心不稳,一个摇晃。烟消云散,先前的风云天下,只有灰溜溜的尘土弥漫她的身边。
“没事吧?”他一个箭步跑了过去,问她。
“痛。”谁都能看到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呢!恬思琦拜托他的废话够水准,但对于李郝岩能大发慈悲来关心一下她,她心还是寸着感激的。
“哪里痛?”
这回完全被打败,恬思琦又不是骨科医生,怎么知道究竟具体在哪里!“哪里都痛啊!”
真象是两个白痴在对话,够嘲讽。“姐姐,需要送医院。”小男孩尚且临危不惧,尚有清醒头脑。
迅速,李郝岩一把抱起麻烦的她,转身而去。刚走了几步,似乎还有事没有交代。他半回过身,对着默默站在他们背后的小男孩。说道:“那个家伙,就交给你保管。”
“准命!”小男孩回做了个敬礼,然后把小旋风带走了。
“不是我的错啊!”都说了几遍了,嘴皮都要磨破了。就因为他及时给予她帮助,何必到现在还叨叨念念,使她都头疼了。
“学车就学,你没事做什么杂技。”原本是想说‘小丑’的,但怕打击太深,她一想不开硬用头砸腿上石膏,那样的话就太浪费医用品了。
“这是艺术啊!”
“嘴还挺硬的!”都尝到苦果子了哦,李郝岩对她钦佩。“认真养伤,几个月内就别想动车了!”这是命令!
“几个月啊~~!哦,知道了。”一张苦瓜脸再次呈现给他看,为博得点同情,少判点刑。可惜一点都不管用,李郝岩习惯以背影对她的。
“以后每个礼拜,我都会带你去医院检查一次的。这些日子,不可以吃刺激性的东西也不能到处乱跑,一切都要以安全为重。”李郝岩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房间你先使用。”
“啊?”唐突的一句话,恬思琦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今天起我睡沙发。”
“哦,真的吗?”这个待遇实在太好了,对眼前的冷酷人要刮目相看了。
“但是只到你伤好。”
“啊~~!”原来是白庆喜了一番。
好久了,郗宛柔是去了锁立暮了吗?为什么一直都没有音迅?和安少康在一起的日子,究竟会发生什么?
李郝岩的心里顿时翻起了好多的波澜,搅得很难受很不自在,他放不下她的安危和她的整个人。乱七八糟的思想在理性的他脑海也变得更加昏暗,蒙太奇的画面跳动复杂得仿佛没有头绪,他的手指在不安躁动,内心暗藏了什么呢?终究不明白自己的属性。
打开E-mail,看着,无动于衷,死寂的网络没有带来舞动的喜悦。他,眼角有些难以掩盖的悲鸣。‘对不起。’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一次道歉。
门外又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打断了李郝岩的忏悔心情。
“怎么了?”打开房门,很自然说出这句问话,却看到那个麻烦丫头竟然摔到在地。他急速跑上前,抱起疼痛难挨的恬思琦。
“好疼额。”跳着去厨房,想搜罗些吃的。哪里预料到就在开冰箱门的一瞬间,门打开了,自己也滑倒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难料之霉。
把她安置在沙发上,腿下面拿来了垫子靠在上面。细心地检查状况,还好没有大伤,但由于是新伤,这样一折腾也是雪上加霜。
“以后不应该再那么粗心了!”
“这个不是粗心,是地太滑了啊!”忙忙解释道。错不在于她,干吗呀乱顶罪啊。
“总之,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自己要小心些。”说完,李郝岩转身而走。
恬思琦正要不经大脑地说‘不用你担心’的话,却恰似一个闪电打过。问道:“你虽然还是那么严肃,可是没有以前冷漠了。”
“我如果对你太温柔,怕你爱上我。我嫌麻烦!”随即,门再次盍上,人影也就消失在她面前了。昙花一现的美丽,忽然时便眩眼了。
‘这是他说的话吗?’诧异。
时间在扳着手指的空闲里一天天熬过,比坐牢还要难受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恬思琦厌恶被拘束的空间,自由自在的性格是容不了被框框的。
“再啃下去就要泛滥了。”苹果是个好东西,美容养颜也健康。不过啃了差不多半打的苹果也是汤不住的啊!恬思琦的无趣马上要升级到最顶峰了,无奈下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沉重的腿,来到电脑前,趁他不在家打开看看,就算上网聊天也好能打发时间呀。
邮箱里传来新邮件,是谁的呢?打开就瞄一眼吧!恬思琦好奇心作祟,毫不顾及地按下了键。“哦~!是姐姐的。”
“郝岩:这些日子都没有和你联系过,我很抱歉。你最近怎么样?还好不好?如果太忙的话,一定要多加休息,注意身体。我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安少康对我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过些时候我就回来!那就这样吧,以后再联系。郗宛柔。”
“还传来一些照片,是姐姐在锁立暮的留念。好漂亮哦~!”恬思琦感叹道,无论是锁立暮的魅力,还是郗宛柔的美丽,似乎是别具一格的惬意中添加了婉约的一份适然。她看上去,正如和E-mail里说的那样,精神很不错,恢复得很快。是安少康的本事吧!那些照片上也没有他的身影,那估计是安少康亲自摄影,成果还相当有水准的!“怪不得把姐姐拍得那么漂亮!好厉害啊~~!”
“什么厉害?”李郝岩准时回家,来接她去医院复诊的。
“啊!没什么。”一紧张,慌了神。他是不允许她动他的电脑的,就好象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此刻,李郝岩才惊叹。“你动了我电脑。”
“哦,是的。我仅仅是想上网聊天,没干别的。”恬思琦也奇了怪了,自己又不是黑客来盗他的资料,为何也慌张得莫名其妙?难道是他的眼神透入出的煞气,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就惹伤她倔强的心?
他凑上前去,看到了郗宛柔的照片,一张张地看,犹如整个人的神都陷了进去。恬思琦想开口说什么但总启不了口,任凭李郝岩的眼神逐渐黯淡,而且愈加忧郁。
“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我下次再也不动你的东西了。”她诚恳地道歉,除此之外说不出别的话了。
一幕幕的景象,她过得很好,与一个陌生的男人。一开始,李郝岩绝对有信心,缘由自己与她的关系,相识的深远。只是,这一刻他意识到安少康代替他早已不是昨天的事,安少康在替代张城武的位置,是自己多久以来都无法取代的目标。郗宛柔绽放的笑容是给相机前的那个人,是不传递照片温暖他的。李郝岩默默地读完了E-mail,表面镇定,深深一口呼吸压抑的感受。接着,旁若无事地对恬思琦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突然发出低沉的声音,是有些恐怖的。恬思琦望着他,心里毛骨悚然地感到有什么不测要发生。
“医院啊,复诊。”办公室化地语调,程序化的回复。
“哦。”乖乖地听他话,跟着上了车。他关心地为她弄好了所有的准备,在车座上也放好了软软的垫子,方便她坐息,防止任何疼痛的打扰。
刚要发动车子,李郝岩好象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说道。“安全带,系上。”由于她的行动不便,他亲自为她弄上安全带。检查一切都没问题了后才开始启程。
恬思琦用眼角窃窃地注意着他的神态,一如既往地沉默,却深埋了情感。在想什么呢?其实她很想问他,但知道他不会说,所以打消了念头。
“我在他的心里是个什么?还是朋友,从来都没有跨越过那条禁忌的线。放手,是绅士的风格。可做不到,为什么要为了个虚名而终生困苦。郗宛柔,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就留在了心底的人。张城武走了,想不到来了个安少康。那些照片还有那段话,处处刻着一个影子还是一个人?”男人的思想在争斗往事春秋,过了一冬又是一冬,红颜飞舞的年代划着将士的血剑横仇。李郝岩得不到天下,得不到江山,更得不到美人。是一生的遗憾,是自尊的悲哀。
忽一闪,来不及停顿,一个猛踩,车子摇晃了下即撞上了路边的树干。没有障碍物,没有大风大雨的晴空万里,偏偏出现这个意外。李郝岩多少年来都没有出现过车故,这次是慌了神的结果。保险气囊“啪”地一下从天而降,挡在了头与玻璃窗前的危险距离中,一股类似于烟雾的灰尘弥漫整个车头部分。它们隔了好久都未一展身手,故而身上布满了厚厚一层的灰,到处游荡甚至埋伏了整辆车,呛得人直咳嗽。
李郝岩快速地跑出了车子,恬思琦则是被困在里面了。“他怎么可以逃跑?”恬思琦晕晕忽忽地不说,主要是见着了这般见死不救只顾自己保命的家伙,喷血都要喷完了。“死了,死了。这次肯定完了。”恬思琦以为厚沉的灰尘是车子出现了故障,是爆炸的前奏曲,是油箱泄漏的暗示。心里十二万分的急啊~~!“妈妈米呀,我这么年轻,就要牺牲在这棵树下吗?我还没有结婚,还没有为国家作出贡献,阎王爷怎么通知都不来一声就悄悄要了我呀?我不去啊!”
“快出来!”李郝岩打开她那边的车门,拉住她的手臂,使劲拉。
“我不去,我不走。”恬思琦死活不出来。来阳间二十载,玩也没玩,如何说拜拜就拜拜了呢!她是不甘心的。
“你快出来啊!”中邪了还是撞傻了?里面的恬思琦固执得令人看不懂,胡言乱语得使李郝岩不得不硬拽她。动粗是迫不得已,也是非正常举止。
“死了死了。”她不明白牛头马面的力气还真够大的,拖她进地狱决不含糊。紧闭着眼睛,从抗议到无力接受,仅是几秒之间。算了,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自己是幸运的倒霉蛋,英年早逝了。
怎么她一动不动了,难道是昏了过去?
李郝岩的手臂流着鲜血,因为要把她弄出来,费了好大力,所以伤口崩裂得更大更深,血势更加凶猛。
“你醒醒啊!”半死不活地躺在他的怀里,揩油也不是时候啊!李郝岩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试图弄醒装死的恬思琦。
“啊?”还有疼的感觉在?恬思琦缓缓地睁开一只眼睛,目瞪瞪地看见李郝岩,吃惊得连另只眼睛都睁开了。于是在双眼合一,视线聚集一起的点上看清楚了。激动得泪流满面,终于确定在地狱也好歹有个人陪。感情线不听使唤地活跃了起来,扑进了他的胸膛,抱紧了他。
号啕大哭。李郝岩不知所措,忘记了自己的伤口还在孱孱涓流,也半推半就地拥抱了她。
“我,好怕。本来以为要孤零零地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她哽咽地说着。
李郝岩在她耳边安慰道:“傻丫头,不怕,不怕。”
恬思琦继续说道:“想不到现在下地狱也有人垫背,这回我是真不怕了,死也不冤了!”
“什么?”话都变味了,麻烦蛋在说什么?疑问。
“大叔啊,虽然我是因你而死,但我不怨你。只要下油锅上刀山,被那些小鬼折磨时你顶在我前面,替我分担点痛苦,我就把生时的怨恨一笔勾销了。好吧?”
“你去死!”好心把她从烟雾腾腾的车子上拉下来,她竟然这么咒他。是他不好,撞了树,害她受伤害,但也不能这般恶毒吧!女人记恨起来真吓人。
第十八章(2)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李郝岩的手臂在医生的包扎下也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以后开车务必要当心,千万不可以再走神。”
“是。医生。”
“以后要多注意手臂,近段时间不能碰东西,就算是伤口痊愈了也不能拎太重的东西。”
“是。谢谢你,医生。”
走出了医院门口,看到坐在计程车上的恬思琦。翻了下白眼,自命惹上世间最麻烦的麻烦鬼。
“这边!”她生怕李郝岩没有看到自己,于是大声叫他。
他坐上了车,一语不发。
“司机先生,麻烦你开车。”
“好的。”车子扑通扑通地开启了,驶向回家的道路。
从前面的后视镜看到坐在后坐的李郝岩,脸色难看得比得过午夜凶铃。恬思琦很不好意思,自从搞清自己还尚在人间的事实后。
“对不起啦~~!”
他没有回应。
“我是对你说对不起啊!”她艰难地转过头,望着满脸深沉的他。“之前是我错怪你了,那我真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所以才说那么狠的话啊!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嘛?”
多么放下自己的面子了,李郝岩也该知足了。“哦,知道了。”
淡淡地回应,随即又紧闭牙齿,不再吐露一个字。
“那就是原谅了哦!那就说定了,不能再绷着脸了。快,笑一个给我看啊!笑一下,就一下呀!”嬉皮笑脸的,恬思琦又一次骨头轻了。
“无聊。”他僵硬地回了一句,使得她好尴尬,只好灰溜溜地回头。
到了家门口,李郝岩先下了车。恬思琦拿出了钱,递给了司机。在找钱的时候,司机不免说了:“你对你男朋友还真好!”
“啊?”恬思琦睁大了无辜的双眼,迷惘地看着司机大哥。
“你男朋友人挺冷的哦,都要你来先道歉。小姑娘会发嗲,就是和好的秘密武器啊!你男朋友想再生气也不行了。我老婆就是不会哄我,所以每次吵架都是我来认错,想到就头疼啊!”司机大哥滔滔不绝。
“那个,我,和他。”她百口莫辩。此时,李郝岩在车外站着,见她还捂在坐位上不动,就大声地说:“你还走不走啊?”
“哦,来了啊。干吗要大吼啊!”
“你男朋友挺急性子的啊~~!”司机大哥还不忘临走奉送一句。无语,恬思琦傻傻地下了车。
“现在是什么状况?”
“你说什么?”
恬思琦看了看自己的腿,叹息都来不及。再望着李郝岩的样子,都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我得靠轮椅才能运行,你呢如今还吊着手臂。一个坏腿,一个损手,我们这样是不是该起个组合名,那就叫‘怪怪两人组’吧!”重重的呼吸声,在花一般年纪的她脸上画出了阴影。“我们以后就得相亲相爱,互相依靠了哦!所以叔叔啊,你要好好待我,知道吗?”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李郝岩一手吊着,一手还要推着她的车。就因为这个笨蛋自己都不会使用轮椅。
“不是的啊!我说的都是心理话。”
她的心理话向来都是废话。
“就是这一刻才真正能体会到有家人的感觉,很好哦。即使自己生病了或者怎么样,都不必害怕,有家人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关心你,这样的感觉真好的!”眼泪不争气,在眼眶里打滚得尤为起劲,恬思琦止不住伤悲就更难以抑制住它们的肆意了。
李郝岩霎时有所感觉,语气柔和了很多。“那我会亲人一样关怀你,所以你不要再难过了。”哪个男人都是很难对女生的眼泪无动于忠的啊!
“啊?”真要想入非非了,好象他的意思是他们是亲人了。亲人又是怎么个含义呢?是不是?诶呀,恬思琦的脑袋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又很荒唐的想法或者说是种很奇怪的思路。
“哦,你别乱想。”她若是狂想时总会摆出一些奇怪的动作以及神态,李郝岩怕误会,只好紧接着煞风景了。“我的意思是既然你都叫我叔叔,那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侄女看待,所以是一家人。”
“哦!什么?”恬思琦觉得他好狂妄自大的,似乎她要卡他什么祖先的油一般。“知道啦!罗嗦的大叔。”
叔叔和侄女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在进行中,很多细节总是惹得他们互看对方越奇怪。但就是在小吵小闹中,渐渐发生着变化。问题在于人并不能在第一时间清楚到自己潜意识里明晰着什么。后知后觉的反应,其实留给回忆很多甜蜜。也是幸福的,她浅浅的笑,在率真里多了一份成熟。长大后,知道自己也被人疼惜过,很知足了。应该感谢他的!
飞机终于到站了,锁立暮全景在俯瞰下给了郗宛柔一个大致的印象,现在真正踏上它的红土,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风沙力。
“不要紧吧!”安少康用手臂挡住了暴风对她的侵袭。
“没什么!”郗宛柔回答道。在他的保护下,她躲过了风沙的一再突袭。
“抱歉。”
“恩?”郗宛柔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疑问道。
安少康微笑了望着她,语气温柔地难以抗拒他的魅力。“因为我的疏忽,忘记告诉你这里的环境有时令人沮丧。所以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郗宛柔说道,“我很喜欢这里。”
一路的旅行,很顺利。他们在一家旅店,安放了行李后。开始了一站又一站的游玩,享受异国的风光可以使人暂缓过去的压力。
晚上,锁立暮很热闹,人们纷纷都来到最繁华的城镇上欢娱这一日的最后一个时段,夜晚是上帝设计的神秘游戏,同时也显得很浪漫。
“这个很特别啊!”安少康点了一杯在这里相当有名的‘红舞酒’,或许是因为锁立暮自身的特产,所以也突增了一份异乡的美味。“是用红舞果酿制而成的,据说得配上一种灵水沉淀数月才有幸降生。”
“恩,味道应该很好。”郗宛柔也品尝了一口,在舌与喉之间液体如同丝绸般流动,一点都不刺激,相反有一种滋润的感觉,甜甜的酸酸的带点苦涩又缠绵得继而重复。
之后他们吃着锁立暮最地道的美食,精致可口中又浓郁着古老的内涵,很多时候,在细细感悟的又何止是一个“吃”的历史呢?记载的文化是相通相连的,与人与物,一度消失的国都再一次出现,是值得研究的事情,很耐人寻味。
“感谢你们来锁立暮品尝我们的食物。”锁立暮有自己母语,不过他们似乎也贯用英文。于是这个锁立暮人,用说得流利的英文向他们表示感谢。“这是我们的特产‘红舞果’,刚才你们有点酒,相信你们也同样会喜欢上这个特别的果子。”
“谢谢。”
“我想我们会十分喜欢的。”安少康补充道。
锁立暮人礼貌地走开后,他们便欣赏着红舞果,为什么这片红土上会生长出这么特别的果子呢?好象在其他地方,没有看到过。是别人从没传播过它,还是它只属于这片土地呢?或许世界上的某些事物,就和人一样,属于谁又和谁相遇,是注定好的事,再多的努力和强求都是徒劳吧!
安少康带了些果子回到了旅馆,在自己的门前,向隔壁的郗宛柔告别。
“早点休息吧!”她微笑着说。“今天很愉快!”
“是。”他把一个袋子递给郗宛柔,然后说道。“这个给你!”
“哦,还是你留着吧!”郗宛柔看的出安少康很喜欢吃红舞果,不必全给了她。
“不用。我已经吃了很多了。”他坚持,于是她便收下了。
在进门,将近合上门的那一刹那,安少康又好象要说什么。冲到即将隔离他们的门前,有点唐突的行为。
“哦,还有事吗?”郗宛柔推开点门,不能让他们的对话在门缝里进行。
“恩?”安少康费力地思索自己要干什么来着,吞吞吐吐地。“晚安。”
“晚安?”她不解地望了安少康一眼,突然小声地笑了,很自然的笑。“恩,那再见了。”
安少康转回身,停顿了一会儿。又猛地回过头,一副急切的样子,对她说道。“明天我们再去参观别的胜地!”
郗宛柔被他的一二再的奇怪行为吓得有小点莫名。“哦,好。”
“哦,这样哦!”安少康的脑海快没有词汇来帮他掩饰失态了。
“那,就这样吧。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晚安。”他答道。郗宛柔接着就立马关上了门,她想倘若再慢一步,他又得无至尽的拖拉这漫漫长夜了。该休息了,这个假期,是需要到处走走的。
清新的早晨,空气里新鲜地闻到朝气的香味,偶尔我们需要这样醒着的感受,令人踏在石子路上的时候不再彷徨。
安少康在大厅里等候着她,缓缓改变着步伐,既而又停下脚步静静望着。
终于,郗宛柔下楼来了。一袭白纱连衣裙,把整个人都映衬得洁白神圣,简单又高贵。悠然的脚步仿佛是合着舒缓的音乐一起节奏的,她脸上展露的舒心笑容仍旧生动迷人,然后她见到了安少康,那张有点痴迷的脸孔上写着失态。
“我问过附近的人,打听到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他尽量使自己不往她身上瞄,克制自己不胡思乱想,因为郗宛柔的美叫他不能绅士。
“是吗?”
“如果没有到此一游,恐怕是妄来了锁立暮啊!”
“那一定是要荣幸一下了!”
“这就出发吧!”他首先去开车。在锁立暮可以租用那里的汽车,作为观光的交通工具,只要你有一张国际承认的驾照就可以。
风尘仆仆,他们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不同的是就快要里面的时候,前方的路程示意游客不得不以步代行。可能的原因则是锁立暮的人民把那里称作为圣地,不便让游人以现代文明践踏了这块古文明的历史久远吧!
道路有些崎岖,高低不平并且坑坑洼洼,但若有幸乘坐飞机在高空上俯视而观,不难发现这些造型独特的石子,其实拼成了一个皇冠的雏形,神秘的是无人知道这么用心制造的人究竟是谁?或许是在不经意的铺路下,自然而成的一个巧合?谁都说不清。所以就直接把它想成是神的安排吧!
“小心。”安少康紧紧搀扶着她。时光如果给予一个定格,相同的人,也是在这个地方,做着相互依偎的动作,那是副很幸福的图画吧!在夕阳斜照的背景下慢慢拉长身影,在石子路上越拉越长,倒向一头,接着黑夜暗淡了下来,看不到了人物本身,只留下很难看清,已与夜色混淆在一起的两个影子,也在消失。
“谢谢。”郗宛柔说。手被握紧的瞬间,心头竟涌出了不应该的暖流,包围了整个人。
那里是个很别致的水池,有点怀旧有点简约,却在微小的石碑表面上用心地雕刻着芙蓉的孤傲。古池是锁立暮留下的神秘,似乎是最早以前不沾有丝毫尘土的洁白,久久地,沉淀了许多感情,如同人一样,是有感官思想的物。
“很有味道。”安少康深沉地说道。
“味道?”这是他的感慨吗?
安少康回头望着郗宛柔,静静的,忽而一笑,就连深邃的眸子都划过了一潭湖水的波动。“如果用来酿酒,一定很有味道。”他把原本很复杂的解释,用一句半玩笑的话说了过去。或许他本就没有打算把这个意思告诉她吧!
“哦。”郗宛柔想了想,说道。“是个好提议!”
“可惜。”他停顿了下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远看又觉得里面搀杂了调皮的个性。“锁立暮人也是很固执的。”
“是哦!”郗宛柔表示同意。虽然她并不了解这里的人,但这回便凭直觉而武断了。
“那个墓碑很有趣哦!”看不懂的文字,仿佛暗藏了很多机密。呵呵,人们就是好奇心过胜,于是愿意费力一层层去剥开迷雾。这就是赤裸裸的结果。
“恩。写着什么呢?”
“锁立暮人也许知道!”安少康猜测道。
突然,郗宛柔被自己的一个念头惊吓了。回过神时,她轻轻敲醒了自己,不可以做那样的事,太放肆太张扬了。
“怎么?”她的脸色顿地一白,身体有异样吗?
“哦,没什么。”
“是吗?”他关心得叫劲,紧张的神情像是一个体贴的情人。
郗宛柔试图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但在掩饰中狠狠地泄露了自己。安少康小心翼翼,又很绅士地握住她的手,温柔地传递他的宽容。“我有一个小小计谋。”
她充满期待。
安少康知道了,该给他的观众一个答案。“在这个古池上演奏一曲罗曼史,为一个女神。”
他缓缓从口袋里取出预谋已旧的口琴,吹出一首爱的曲。郗宛柔在他舒缓的音乐里找到了允许,她的脚一点点脱离那高跟鞋的束缚,脚趾碰到了冰冷的古池的城墙上,连脚跟都紧接着涉足了这个禁忌。一路沿着,奔跑,像是被放了的线,所以风筝可以飞得那么自由。
犹如一个旁观者,在主角的身边冷静地揣摩着。不过,当氛围浓重得足以勾起他的心情时,那么他也不介意为画面多一份色彩而添上一笔。安少康的兴趣,是一副油画。张城武,他想,是一副水墨画画吧!至于,郗宛柔呢?上乘的一张白纸。
他,收起了保守的沉默,踏上玫瑰花的旅途,起初就清楚那是有刺的陷阱。她,不顾一切,他,留恋任何,在一条不归的道理上来了一次罪恶般的邂逅。是他的错的话,不应该责怪他们两个人。
裙摆舞动的瞬间,擦过他的眼帘。她,肆无忌惮到了最后。直到水都浸没了小腿,才明白自己的举动在奔放什么,郗宛柔已经闯入了这个水池的中央,被水包围的感触是一片空白,理智在被冲动一口口吞噬。这是个死去的世界,所有的感觉都是逝去的乌托邦——她领悟着。安少康随即也跳进了这个水池,水花溅湿了她整个人。但勾起了狂欢的错觉,是冲破世俗的力量在拯救他们的灵魂,那被禁锢许久许久的思想,搅成了一个圈,牢牢地捆在了心的当中,不能祛除,才会痛苦。他,伸出手,她,回应道。
在古池里,人们看到两个跳着豪放舞蹈的年轻人,没有规则,却有节奏,没有交流,却有默契,没有感慨,却有精彩。
“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她的眼泪顺着已成的轨道又留下了一道轨迹。
“是啊。很久以前没有,很久以后也同样没有。”他的泪水在心里翻滚了一圈,然后蒸发了。
就让时间在这一刻,暴利地取走生命的长度吧!其实,交换又不何是无理的?只要是曾经一下,往后也就值得了呀!没有谁能够享受光年的永恒,那么瓢一池也就足够了。
听见那天籁的声音,回荡在世人的耳边,那个古老传说的故事还在上演,静悄悄地……
“就一次呀!”又听见熟悉的一个杂音,不协调地混杂着混乱。
“如果你再无理取闹,相信我把你从这里丢出去吗?”天啊,工作都没法继续了。自从她的脚康复后,乌云就没散过了。李郝岩的头像是被炸开了的窝,一片狼藉后还伴随着噩梦般的收拾残局。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烦人的丫头片子在自家修理都搞定后还死皮赖脸地住在他家。而她那牵强的理由也仅仅是为自己家节省点电费水费,那他岂不是个冤大头?
“大叔,就最后一次。”恬思琦不介意多撒娇几次的,为达目的很多女生都会不择手段的。那是共性,是长久以来的真理。
就说了她整天没事找事,她便倒至今还按了一个‘大叔’的头衔在李郝岩的身上。其实他的长相真的没有那么老,都是被那丫头给说老的。
“可以是终极一次吗?”少来了,‘最后’这个词在恬思琦的嘴里都说烂了。李郝岩上过她的当,但吃一堑长一智的本领还是能后天培训出来的。
“这么说大叔是答应啦!”欢呼庆祝下吧!这回证明恬思琦是个厉害的对手了吧!她咯吱咯吱地偷笑了起来。
“既然回复了你,那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会,让我安静下吗?”都成哀求了,李郝岩混成这地步也实属不容易啊!
她嘟哝着小嘴,有丁点的不满。“我不是怕你寂寞吗?”
哦,上帝啊!他是让她走出书房,不是离开这个家的范围。只要这个属于李郝岩的房子里有恬思琦的影子,他就甭想有一天的安宁,哪里还会有一丝孤单之意啊?她这真是,多担忧这份心了。
“谢了。”不敢恭维,也招架不住啊!
恬思琦乖乖地走了出去,想不到刚一转身,便见他急速地关上了门。她又不是克星,何必这么怕见到她呢?她闷闷不乐,可转念一想到他答应做的事情,心情自然又高涨了几尺,冰点到了沸点的质变啊!
“呵呵,斯诺克,等着你的幸运之神吧!”她满怀自信。
事实证明,恬思琦连那桌角都没触摸过,自信——从何而来?
周末来临,使得恬思琦期待以久的娱乐隆重登场了。这下,要不HIGH不归了,王者归来,她可是王者降临了哦!
“你会玩吗?”李郝岩真怀疑她的实力譬如古人用电脑,完全连边都搭不上。
“不会怕什么,里面有帅哥哥~~`教啊!”
春光满面,贼眉鼠眼,李郝岩终于感悟到那家伙原是来看帅哥,而根本不是来打球的。那自己算什么?莫非是御用保镖?天哪,堂堂一代神偷,每次碰上这没水准的傻小偷都会认栽。什么世道啊!痛苦万分状。
“唉,提起精神来。我们要拿点威风,先镇压下里面的人。”
搞什么!两个人斯诺克白痴还要冒充赌神,不叫天还能做些什么,好让自己死得美感点?“别再说废话了!”恨不得现在趁没人注意,一拳打晕了她,然后立刻扛她回家,消失在这里,免得台坍得再怎么搭都搭不起来了。
“干吗嘛!我不过是想搞点气氛!”多委屈啊,每次别出心裁都会被骂。恬思琦哪点得罪了他,就自己都还没察觉到?
浩浩荡荡地大步往前迈,下台阶时恬思琦还差点没踏稳导致踩空以至于摔交。幸得身旁一个服务生,手脚灵快。“小姐,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这种糟糕的开场白,可不是她想象中的啊!
“哇~!好漂亮的赌博厅啊,还是漆黑一片呢!”恬思琦竟不顾及身边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大声地赞叹道。“我的妈呀,太壮观了!”大开眼见,这回。
“不好意思,小姐。”
“恩?”
“我们这里不是用来赌博的,是合法的娱乐厅,这里还有我们的审核执照。”服务员实在是无言以对,眼前分明来了个低能,还会信口开河。豆大的汗珠,就快泛滥成河了。
另一边的李郝岩也觉得很丢脸,她的大嘴巴就要把他们都害死了。他当时就在想:那个服务生会不会叫上十几个保安把他们狠狠打上一顿,再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告上一条诬赖加诽谤的罪呢?这个爱闯祸的丫头。
“哦,小姐。”服务生继续补充说明。“我们这里也不是漆黑一片,那里是有灯光的,我们必须照亮你的球,否则客人是无法使球进洞的。”
“呵呵。”恬思琦苦笑了几下,说。“我不就是打个比方吗!夸张,知道吗?”
“知道。”服务生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再和这位小姐对话下去,不是断了根经,就是智商会马上打折。于是乎,急于脱手。“两位,这边请。”
这时,李郝岩加快步伐,紧随她后。是在想,如何防止这个麻烦的丫头再闯什么千年大祸吧!
“这桌好吗?”恬思琦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预备斯诺克,看上去像极了上馆子选桌位。
“随便。”她那么炯炯有神了,他又敢说不好吗?
“拿上!”恬思琦迅速地拿起一个球杆,直接扔给了他。那架势算不白费了她多年的偷盗训练。李郝岩招架不住,便退之一边静静研究这个东西该怎么使用。
“哦~!”远处的一个男子,看到恬思琦在那里大度挥甩,好不悠哉的模样,心里一阵寒颤。“小姐!”
“恩?”睁着迷茫的两个大眼睛,眨呀眨地望着这个奇怪的男子。‘帅倒是挺帅的!’心里还不忘默默感叹一番。
“小姐!”怎么一动不动了?傻了么?
“有什么事吗?”旁边的李郝岩明白她又在坏念头里翱翔了,双耳长着仅仅是作装饰,所以代她问。顺便,是表明下身份。身份?他自己也愣了下。然后回答自己说:我是那傻丫头的大叔么,防止她结交一些不良人士也是理所当然的举止啊!是这样的!他肯定了下。
“哦,是这么回事。我是这里的会员。”
“哦。”那又如何?李郝岩有点冷,斜视着观察着他。
“外兼这里的教练。我看这位小姐是初学者,所以过来指导一下。”然后这个男子看了两眼李郝岩,还是有些弄不懂,可也礼貌地问。“不知道你可否乐意?”
“乐意?”这是什么词?你教你的,和我搭哪门子的干系?李郝岩犯了迷糊。“请随意!”
“谢谢。”
为了再使事情复杂化,李郝岩自觉让位,就让他们好好在那边忙乎吧!他还求得这份清闲呢!
“小姐!”男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怎么?”难道又做错动作了。
“斯诺克是门高端精确艺术,一点点的偏差就会令结果匪夷所思。所以。”
“所以我明白啊!”恬思琦抢先回答说。她不正在认真练习吗?
“可是。”明白还这样?这算什么理解能力啊!“球杆的握法很重要,但首先身体的姿势必须准确。腿,你的腿。”
“腿怎么了呀?很正常啊!”美腿有什么错?都是爹娘给的嘛!
“不是左右分开,是前后,前后啊!”得提醒多少次呢?“还有球杆,身体要放得低,尽量地低。对了!”喜出望外。
低什么低,再低就要躺在台桌上了。——恬思琦心里抱怨道。
“手,这。”那握法简直就像日本鬼子进村,握着小破抢的姿势。纠正都来不及,新造型就接踵而来。“不行啊!要灵活,不是死握!”
李郝岩一边琢磨着球杆,一边听着那边的大声嚷嚷。整个大厅,大约那里是最热闹的。
忽然,一阵不明朗的怪风吹来,直击了他的心坎,怪怪的连骨头都酥了,犹如被醋浸过了的难受。
“不对,还是不对!”这要教多少遍才会记住。男子实在忍受不了了,索性就亲自动手,正准备全身附在恬思琦的身后,双手从外向她的上身环抱,接着手把手地教她握姿。
就在此时,一个大吼,震得七里外的人都心慌慌。
“你要干什么!”情急之下,他面红耳赤。牙齿都因为太用力,碰撞时还疼劲十足。
“啊?”两个人齐齐回头,停顿着凝视他。确切地说,是他们都被震呆了。
恬思琦首先回过神,大大咧咧地就小骂道:“干吗啊?有病啊!”
“先生有什么事情吗?看样子,脸色不是很好!”
“你是不是哪根经搭错了呀!人家打得正是兴头上,你凑什么热闹啊!还大叫!”恬思琦觉得李郝岩真煞风景,早知道当初就不叫他一块来了。
关心你,还骂我!李郝岩是倒霉到家门口了,你个小丫头,被人吃豆腐还乐在其中。作为长辈,本来是来营救你,结果得到这种下场。以后啊,再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李郝岩内心似长江般翻滚汹涌,思想斗争还空前得激烈。
“你!没事。我肚子疼!”咬牙切齿,看到没?疼得已经面色发青了。
“哦。先生,你们这里WC在哪啊?”恬思琦转头就问。
“前面,左转,就到了。”
“哦,谢谢。”觉得没趣了,先撤退再说。李郝岩算是被荡在杠头上难下了。
“大叔!”恬思琦猛地想起,在他急速前行的背影后大声地嘱咐道。“记得拿卫生纸啊,万一里面设施不具全。”
“哦。”豆大的汗珠从这个男子的额头上滴落,假想下李郝岩的话肯定是一脸的汗水了,足以取个几克盐了吧!“小姐,我们这里的服务是很周到的,不必担忧卫生纸的问题。”
“哦,我就随口说说嘛!”她还没意识到怎么了。
一整天,球也没进几个,练得人腰酸背痛。还得步行回家,惨不忍赌。
“为什么不带钱包啊?”自己身边的钱全去付了打球的帐,现在身无分文。“你,一定是故意。”
“我没这么无聊。”确实出门匆忙了些,不小心落下了。
“哪里啊!你当时想,如果我带着钱包,那丫头指不定要玩到什么时候,那就不带了。” 恬思琦模仿着李郝岩的声音,在那里自我陶醉。“所以啊,你看我们得用腿回家啊!”
“不用腿,难道还用手?”又不是练杂技!
“我好累!”
“我也是。”说实话,和她在一起,是消耗体力损伤脑细胞最厉害的时候。
“你哪里啊!一个人躲在厕所间,直到我要走了,你才出来的。害我在男厕所面前丢脸,不顾一切地叫你。”
其实他也很坍台啊,从一进那个地方,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开始了。“我没办法,生理需要。当时我离不开那厕所。”无奈得只差跳河自尽了。
“我走不动了。”恬思琦立刻停住脚,二话不说得快。
“干吗?”不快走的话,天再黑下去,他们都得崩溃。
“你背我!”耍赖就耍这一回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小腿都要抽筋了。
“为什么?”不解。李郝岩哪里被规定要服侍这个小丫头了,没有作要求,那自然是不履行了。
“不管呢!你要背我。”姿势都做好了,不背她他过意得去吗?
“那我也不管!”坚持到底,是男人的风格。
“啊~~!”想不到啊,如今人老珠黄,魅力也没了,都打动不了他。恬思琦“啪”得一声慢动作地倒在了地上,为什么要缓慢呢?这里要解释一下,主要为了减轻摔下去的力量太过强硬,速度变小疼痛也就大大地减小了。“妈妈呀,你在哪里啊?都没有人来关心你女儿啊!这位大叔,也是见死不救,危难的时候都抛下你女儿。生死在天,妈妈呀,女儿这就来跟你做伴了,你也不孤独了。”
有这么夸张吗?李郝岩一时被她的表演惊吓住了,手忙脚乱的。“诶,你眼泪怎么没有流啊?”
“啊~~~妈妈啊,我这就来陪你!”居然没有同情心,还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好了,好了。我背你,好了吧!”俗话说,男人偶尔还是要发扬下风格的,不是‘坚持到底’就能行的。新时代,对男人的要求也在随时代而改变嘛!
“哦~~妈妈啊,大叔他良心发现啦!一定是你在保佑女儿啊!”喜上眉梢,小脸蛋上又展露了一向的贼笑。恬思琦又赢喽!
“背你了还这么多话!”妈妈叫得毛骨悚然的,在这夜色撩人的幽静小路。
“我抒发下情感,不可以啊!”躺在这个男人怀里的感觉真舒服,恬思琦感觉李郝岩的背很厚实,是有安全感。像什么呢?哦,就好象是一棵可以用来依靠的大树。但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也就是说整个世界所有的大树都比不了她眼前的这位大叔。他会永远守侯着?而大树会迁移,随着环境。
“好香,是什么?”决不是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在起作用,而是恬思琦的肚子在示威。“臭豆腐啊!好棒!”
前面拐角有个小摊头,在卖油煎臭豆腐。李郝岩看了看,拒绝着。“不行,太晚吃这种油腻的东西会肚子不舒服。”
“干吗不可以?”恬思琦才不干,身体在他的背上动来动去,表示不满。
“别闹!小心摔下来。”
“就是不干啊!我就是要吃,肚子饿啊!”鼓起了嘴巴,饿死多没面子。
“说了,会肚子疼的。这是为你好!”又不是害你,不拿好心当会事。
“什么什么呀!肚子疼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才没你那么撑不住,我不要啊。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买!”哼,口袋里还有一两块钱,足够了。
“真的!”
“是的。”坚决的口吻。
轰隆隆,一个巨物倒地。“有没有搞错,放我下来,不会先通知声的啊!”
“老板,六块豆腐干。”恬思琦递给老板两块钱。
“好咧!”一手是一盒臭豆腐,一手是找的零钱。“臭豆腐还有五角钱。”
“谢谢啦!”美食时刻到,恬思琦口水欲滴。“好好吃啊!”
坐在一旁的李郝岩望了两眼,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发作了。‘饿了,回去就有的吃了。撑住啊!’
“怎么了?”他的脸色又发青发紫了,五彩缤纷的。
“没怎么。”
“分明是有怎么了。”两个人绕口令似的,来回地问答。“哦~~!我知道了,你也是肚子饿了。”
“没有。”
“没有?”恬思琦才不信,他也是一天没吃过东西怎么会不感觉饥饿。她故意拿起一块臭豆腐,往他嘴边轻轻经过,又恰好时机在他鼻间下逗留了数秒。
真够奸毒!李郝岩产生了揍她一顿的想法,如若她不是个女人。
“算了啦!这个给你吃。一个一半,我请你的!”给个三块臭豆腐,瞧她把自己说的多伟大。李郝岩总算体会到吃人家嘴软的感触了,欲哭无泪。好歹你还有点善心啊!
第十八(3)
寂寞的夜在一个人听得到呼吸的时候,就更显得悲凉。郗宛柔这一刻,在勇敢走下去的勉励下,也会软弱无力。张城武说过的话在耳边,模糊地回荡着,不再清晰。是当事人犯迷糊吗?她是怎么了?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失落了很久,回过神又是一阵彷徨。喝了口咖啡,手里握着的杯子又在自己碰撞着旋律,犹如她的人生,很不安定。眼神很黯淡,忽而闪烁了两下光芒,既而又是停滞了时光。有人认为,这是夜的美,留住了世人匆忙的注意。却是大部分人宁可相信,这是自己的回避,躲在了看不清自己的昨日里。郗宛柔没有想什么,思考不适合她现在的心情。
心情,无时无刻人都在屈服于某一种不稳定的心情。时而高兴,便大声欢呼;时而沮丧,就落得个凄凉;时而宁静,转眼就成前进,因为有了空间让你回首与探索。
多么奇怪的现象啊!当景象在运行着的时候,个体在沉思,如那诗人般的醉梦。醒过了,又继续等待下一个幻影。
她笑了笑,脑袋里倏地掠过一丝微不足道的自嘲。这时候,自己还有余兴来天马行空?转过身,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由于伐了,眼神也迷糊了。杯子在接触茶几融和的片刻,重重地停止了时间几秒。仿佛是动作迟缓了,缓缓地脱了手。
一回头,猛地想起那部电影,很意外。郗宛柔不顾什么似的,躺在了床上,就这样,没有什么规矩,肆意地愉快地放松自己一次。然后静悄悄地想着奥黛丽赫本的单纯与格里高利派克的幽默,在那座罗马的城市里邂逅一段难忘的爱情,最后的决定就略显仓促了一些。她在享受他们的过程,然而自己面临结果的时候不得不也要选择如此的结果吗?郗宛柔傻傻地对视着天花板的泛黄,眨着空洞的眼睛,茫然于未来的样子。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接过。上面显示安少康的名字,昨天玩得太疯了,她的心在颤抖。等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心才刚刚静了下来。郗宛柔孱弱地依偎着床,头拼命摩擦在被单上,整个身体蜷缩着。好象在奋力抗拒着什么吧!
“宛柔,你醒了吗?”有个空灵的声音在召唤她,存着温度的手柔情地抚摩着她娇嫩的脸蛋,那是爱人的表达。
郗宛柔睁开眼睛,凝视着他,城武——不可思议。在面前的是朝思暮想的张城武,阴阳两隔,却又相逢于锁立暮,是天意吗?
“城武,我。”他的指尖拒绝了她所有的思念。然后深深的吻在唇间强烈交替着,他爱着的女人啊,为他伤了那么重。
谁都说不清,那粘湿的泪水是谁的投降,胜利在他们中间没有骄傲者,都输给了分离。当屈服的瞬间,握住彼此的手是那么温馨。
烛光在熄灭,越来越暗,漆黑的恐惧在降临。他的告别,在吻后收得很快,起身走远。
“城武!”郗宛柔惊恐地大声喊他,潜意识里明白他将离去不再回来。
背影迟迟不愿意再回看她一次,张城武怎么狠心到这般地步?郗宛柔的心都要碎了。失去理智的她猛地向前冲去,试图拉住即将消失的他。可惜郗宛柔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不顾及疼痛,艰难地爬起来,只是蓦然回首时人早已乘黄鹤飞去。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诀别是残酷的,郗宛柔强忍泪水的极限——崩溃。顿时一个巨响,天翻地覆。身陷的毁灭,她眼睁睁自己分解。
门铃的震撼,把睡梦中的郗宛柔拉回了现实中。睡意重重的她,呆滞了几秒,终发觉那是噩梦——自己没有被摧毁,但城武也没有回来过。他,难道就不想她吗?郗宛柔在心底里默默地质问道。
大脑几乎还没有供养正常,跌跌撞撞,手脚都仿佛没充足的力气。她在一段长时候的磨蹭后总算到了门前,打来了门。看见了安少康,有点不知所措,又慢了一拍。
“你还好吗?”打她手机一直都没有接,安少□□怕她有什么意外,便打定主意过来看看。
“哦,没事。”只显疲态。
“可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点吧,想睡会觉。”郗宛柔想要是一直逗留在梦里,是不是就能和张城武常常见面
了?
“哦。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安少康抱歉地说。
“是。”郗宛柔礼貌地回话。之后又问。“有事吗?”
“是这样,我是想请你去散步。”听说郊外的风景很美,谧静的天际匆忙掠过阵风的片刻尤为动人,很想感受一下,借此机会。“不过,我看还是改日吧!”
“恩,是现在?”算了,郗宛柔想既然都是梦醒了,何不出去走走?也好打消一点傻傻的倦意呢!
“可以吗?”安少康起初是约在明早的,怎么越是对话就越使本意扭转了呢?可她这么说了,他倒也是不介意时间上的差异的。本来么,对商人而言,时间是最重要——做事必须遵循的原则,但也是最不重要——因为自己何时何地都在做改变都在移动,所以时间本身就没有任何价值,仅当是个符号罢了。
“等我几分钟,好吗?”
“乐意为你效劳。”安少康礼貌地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郗宛柔盍上门。在屋里不拖沓地换上了另套衣服,又洗了把脸,使自己看上去微精神些。随后,淡淡地补上了点妆,没有夸张明显的修饰,就是细细地为眉毛描上了一笔,其他的,也不上心。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打开了房门,见他背对着。轻声地抱歉道:“让你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没事。”安少康赶忙说道。“你,全好了?”
“是。”
“那我们走吧!”
慢慢走下去,路很漫长,也很悠然。就像是副油画,有浓浓的天色作为铺垫和渲染,但其实仔细看,内容则是简单多了,就人和路,都在行走。不同的是,观赏者的心情各异,看出来的效果便无一雷同了。
“冷么?”他温柔地关怀着。
“还好。”她就小心地搓了搓自己的双臂,不让他看见。
“天好象就快亮了。”
“是哦,我们出来时就不早了吧。”
“恩,我看是两三点的时候。现在都快。”安少康边说边挥了下手,看了看手表。“都快四点半了。”
“真快。”郗宛柔有点感慨,然后静幽幽地向前走,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过了足有一小时。”
“啊!确实。”他也这么认为。
“小时侯觉得时间那么富裕,就仿佛是用不完,使劲地挥霍。如今才领悟到,最珍贵的就是它了。不过它也很狠心,不会因为你后悔了,就和你来次捉迷藏。是没有再相遇的恩赐了!”郗宛柔默默地地下头,看着脚下的路,很奇特,是古人留下的,是来纪念时间的杰作吗?“和人一样,走了就不回来了。”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几乎除了自己没人能听见。
“对啊,童年的日子是最令人难忘的。”安少康的童年,是在贫困和苦难中度过的,这不禁与李郝岩相似。都是平民家的孩子,区别在于他是个被掩盖了的王子。如今也找回了他本该的皇位,享受世间美妙了。
“无忧无虑的。”怀念,就意味着已经失去。
“我们做个游戏吧!重新找回童年。”安少康猛然间像放肆一回,解脱一回。“跳格子,还记得吗?”
“记得。”那是最有趣的游戏,当时看来是的。
“我们,开始吧!”安少康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不起眼的石子。在地上画出一个个方格子。取出一枚硬币,遗憾没有标记的球也扔,只有这个来做代替。正面是跳一,反面是跳二,准备得不周全,那么就从简进行吧。“Lady First!”
“哦,是反面。”郗宛柔率真地欢呼着,他们玩了好久好久。蹦蹦跳跳不是孩子的权利,大人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快乐。
“我就要追上你了!”渐渐地,他们似乎打破了游戏规则。安少康乘胜追机,差一点就要和她跳入同个格子了。
“哦,是‘一’。”
“等着哦,我一定比你快。”安少康一扔硬币,在天空中翻腾两周半,在回落在格子的划线边上,分明写道“反面”。
突然,郗宛柔明白道:她的身在左格里摇晃,与他在右格里的身,跌跌撞撞,险些要如同火星撞地球般相撞粉碎直至毁灭。她屏着呼吸,生怕着什么!他的眼神开始读懂她的心理,直白的语言转化成回闪的交流时,他决定了。
当挚热的唇要给予这个冰冷清晨一个温暖拥抱时,两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安少康缓缓低下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着郗宛柔双肩的瞬间,感觉到心在砰砰地乱跳,火山快要爆发似的能量在涌出。死死地,紧紧地,犹如一个人的灵魂缠绕住了另个人的思想,占据得又何止是肉眼可以侵袭到的。
“对不起。”郗宛柔在最后一刻挣脱了,有痛苦,因为很辛苦。思想的斗争,是自己对于自己的颠覆。
一个男人的身影被日出的昏暗影现得更加灰净,除了忧郁,别的都如灰尘般存在但看不见实体。
“没关系。”他是该理解的。女孩子的心,是不会轻易被俘获的,高难度是象征着长远与耐心。安少康爱上这个有个性的女孩子,身上总是带着有点倔强有点犹豫有点奋不顾身的美丽。她是他向往的天使,第一眼就钟情了。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幕幕——安少康暗□□藉自己被灼伤的心。
郗宛柔脑海里一片空白,之前被梦,现在又是他。好象一个事情还没有弄明白,紧接着又混乱了。连同以前的,合并将来的,都像是这天,朦朦胧胧得似乎明朗化又转个头告诉你依旧是在黑暗里,总之是那么迷惘。
“哦,我有点冷了。”声音小得厉害,是为了掩饰住其中的不安吧!
“是。”安少康手忙脚乱,又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我的意思是。”趁安少康还没有真正动手,郗宛柔急忙纠正道。“我想回去了。”
“哦。”停顿了几秒。“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于是她再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在回去的这条路上。安少康也是沉默,没有打算找话题的意思。两个人都在思考,不过在烦恼什么呢?又无人知晓。
锁立墓的假期眨眼间就要结束了,是个蛮特别的旅行。他们玩得都很愉快,好似忘却很多原来的烦心事。而且也参观了一些旅游胜地,拍照作为了纪念。锁立墓的国土上印记了他们的情怀,和记载别人的心情故事一样都具有独一无二的特征,这是她的伟大之处,在包容与吸纳的过程中焕发着她坚强的生命力以及她的青春。这里,是有无数个故事的,每一个都那么精彩,在来来回回的时光交错中不停地述说,即便听者那么稀少那么不用心,可她尚且孜孜不倦。因为爱是不会被时光和人所遗弃的,该生动的细节依然散发着自身的光彩。
安少康准备好了回国的机票,也妥当地处理了各个事务。他和郗宛柔来到离飞机场几公里外的一个小茶馆停歇,这个茶馆特别之处是在空旷地里经受起孤寂而杵立至日的坚韧。引游人入胜,也自然在此驻留一会儿。
“最后一天了,还有些舍不得。”安少康这么说着。
“是。”
“那么就让我再带你来这里作最后的留念吧!”安少康沏下了这壶茶。在锁立墓,这种茶多得数不清。“你喝喝看。”
“哦。”拿起茶杯,味道淡淡的。微微抿上一口,却苦涩难咽,倏地包围了整个舌尖,待麻木后侵袭全部味觉。“好苦!”
“听说是的。”这种茶没有名字,人们也没有给它冠上什么别名,仅仅叫它为茶。茶,就是一种枯燥的经过烈日的泡晒后入水化为甘甜。之所以这么苦,安少康想大概是茶里藏了太多的感情,所以一遇水全都倾泻了出来。
安少康急忙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看着郗宛柔叫苦的模样,也着实迷人。他于是笑了,不好意思地笑了。
“谢谢。”终于没那么苦涩了。几分钟后,还奇妙地感觉到一股香甜的滋味。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变化!
“好喝吗?”
“恩。”
“那我也试试。”原来他还没有品位过。“恩。果然是上好的茶!”
“你懂茶?”安少康在郗宛柔的眼里越来越像是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人。
“不懂!”英俊冷酷的脸,忽然就变成了个淘气男孩的模样。“我就是觉得它挺好喝的。”
“哦,原来如此啊!”
“是的。”他继续着顽皮,在旋转杯子中茶叶的时候,向郗宛柔神秘地问道。“你说感情是不是像茶?”
“恩?”深奥。
“人习惯把自己情感浓缩在一片茶叶里,牢牢地锁住。可等到有一天,遇上了水,所有的感情立刻就化开了,染浓了整个杯子。每个人都是不坚强的,假装的时候很勇敢,一旦决堤也不过尔尔。”说得语气愈发得轻蔑,为了不让郗宛柔发现。安少康转换了口气,稍加停顿后说。“你觉得呢?”
“我?”怎么突然问她了呢?“我认同你的看法吧!”
“心灵相通,这话不假。”
“恩?”
呵呵,安少康干笑了两声,接着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望着郗宛柔,深情而专注的目光。
“过会我们就上机了。”
“是啊!”
“东西都带全了吗?”
“恩,我看都带齐了。”郗宛柔看了看身边的包裹,一样样都整齐地安置在那。
“那是什么?”
“哦,哪个?”
“这个!”安少康向那边点了下,是个很花哨的袋子,却也很别致。
“哦,这个啊!”郗宛柔把包拿了过来,然后打开说。“这是个洋娃娃,带回去送人的。”
“小妹妹?”
“是啊!”
“那个舞会上和你在一起的,名字好象是恬”安少康尽量地回忆那晚的情景。
“恬思琦。”
“哦,对。她好象挺可爱的,和这个洋娃娃倒也是很符合啊!”
郗宛柔淡淡一笑,那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活泼开朗又十分逗趣。她心里恐怕也是早把恬思琦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了。是种缘分,一开始就感觉很亲切。偶尔她的淘气,还能惊奇得令郗宛柔觉得像是在张城武怀里撒娇的自己。所以她爱看到恬思琦,仿佛是能多几次偷偷陪伴着他一样。
“在想什么呢?那么专注。”安少康试图小声地唤醒她。
怎么又在想起张城武,整个脑袋里都是他的影象。记忆又在搅人的心窝,使劲地打乱任何的次序,就剩下一片狼藉。
“哦,没什么。”半会,她讷讷地才出于了口。
“真的没什么吧?”
待郗宛柔再作点头时,安少康方才放下了心。接着,拿起行李,对她说:“我们走吧!”
这是在锁立墓的最后一天了,离别时,郗宛柔的心犹如被刀绞似的难受,但眼泪却迟迟悬在半空,只是内心里早被水倾满了。这里的一切似乎很熟悉,了解到一草一木的悲伤都拥挤到了她的心田。郗宛柔是不该这么多愁善感的,分别不过是一段旅程向另一段的继续,其实都还在路上。她是累了吗?在飞机上,俯视那片土地的时候终于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然后她悄悄地抹去了,就像挥别了几个世纪的等候。
十年后的一天,王累了,像是身心疲惫,在日夜的煎熬中那多离衰亡几乎没有多远了。忽然有一天,天空中布满了乌云,还刮着大风下着暴雨。状况糟糕透了,那多拖着不堪的身躯在皇宫中四处跑,一会要与大臣们议事一会要安排臣民的工作。最终,那多倒下了。侍女们赶忙把他安置到寝宫,结果高烧不断,御医们纷纷来诊断,情况非常得严重。
“这可如何是好?”妃子们和大臣还有御医一起犯愁。
“国事刚刚稳定了下来,王怎么就?”大臣们很是着急,眼看外边的势头在转好,可宫内却要发生意外了。
“王的身体多年来就一直在操劳,如今这些日子又屡屡受到风寒的侵袭,支撑不下去也是预计的事。”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好好照顾王的身体呢?”一旁的王妃都有些气愤了。她们不被王亲点,是不可以擅自来到他的寝宫照顾他的生活的。那么御医呢?他们的职责就是要使王身体健康,有力量带领辰民,结果事情一塌糊涂。
“臣知罪。”御医吓得急忙跪下求饶。
此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脸色却有丝惊奇地喜悦。人还没站稳,便一下子跪在了妃子们的面前,兴奋地报告:“女神,她醒了。”
“什么?”这对妃子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女神刚才眨了下眼睛,之后又动弹了下手指。后来,后来就。”
“就什么了?”听的人都很心急。
“就走过来了。”如若不是侍奉了好久,猛地有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一路走了过来,谁见了都以为是闹鬼了。
“什么!”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个缝隙,一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在惊讶﹑惶恐﹑沉醉等各种面部表情的衬托下,一个似乎是玉琢水成的女子站在了他们跟前。
“哦,老天啊!”
她穿越他们的目光,自顾自地走到那多的床前。他们虽然被她的美貌与气质所深深吸引,但不难从她的眼神中发觉出空洞的内心,她的心好象被什么挖空了,连残留的物质都没有,彻底的干净。
那多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像被封住了的石。她凝视了这个人一段时间,就这样子,没有言语,也没有在意别人的到场。看着看着,她挥起了手,柔柔地抚过了那多的头发,之后又在他的额头逗留了几会,接着是眼睛,碰到又缩回又触摸又离开。
“她这要作什么?成何体统!”妃子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她们难得一见的王居然被一个陌生的女子这般亵玩。王的高贵被她当成了什么?她们的身份也被她践踏成了什么!
王却醒了,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那是女神在向他微笑,那种迷人的笑颜是夺魂的,那多心里明白得很。她真的醒了?
那多重新亲政,甚至比过去更加地威严。他必须要治理好他的国家,让百姓过上更美好的生活。让她看到她的王是那样的公正严明,是一个不折不扣伟大的君王。
“你看这百合,好看吗?”每每在处理完国事后,那多就会来到后花园,陪她赏花。
“百合那么地幽静,就像你一样。让人感到清香,自在。还有什么样的生活比这还要奢望呢?能和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她只是在他身边听着,听他说。因为她不会开口说话,可能在水池里沉睡了太长时间,已失去了这个功能。她也不会写字,很枯燥地过每一天。但那多对她很好,所以她也觉得在这里很开心。
“累了吗?好象待在这也很久了,是该歇息会了。”那多呵护着她,送她到了寝宫后。稍加安排,便依依不舍地将要作别。
“你早点睡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她仅仅是一泯笑,表示知道了。那多就转身而去。
很多大臣与宫女都不明白为什么王可以那么有耐心,或许女神根本就不了解他在说什么,他的等待意味着什么。可是王还是照旧地来看她,喜怒哀乐都在她的面前流露出来。她就好象是王唯一可以释放自己的一个心底,把秘密都藏在里面,也把内心都告白在她的面前。
有一日,一个宫女正巧看到王出现在她的寝宫,那是晚上了。宫女有点好奇,偷偷地望着里头。才发现,王的心里很不开心。他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她的床前,深情地望着她,为她盖好被子,为她拂去额前的刘海,为她带来新鲜的百合。只是,她在睡梦中何尝又知道他来过?王,哭了,哭得很伤心。
后来,大家才晓得王真的很希望她能够开口陪他说话,陪他谈心,做他的皇后。全国的百姓都为女神寻找一种可以开口说话治愈喉塞的一种草药。他们也只是从流传下来的野史中得知有这样一种草药,可它很珍贵,几十年也未必能结果一次,结成的果也必须是按照一定的规格,否则也当是作废。
大家找了很多地方,寻了很多路。终有一天,一个百姓,找到了这种传说中的草药,在一切都经御医认定后进献给了王。
那多感动极了,分了好多亩的田地给那个百姓,又给全国的人民都分发了奖赏。一代君王能够被他的子民那样爱戴,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药煎好了,他亲手送到了她的跟前,那多为了这碗药,足足熬了好几个时辰,日夜不眠。心里准备着当女神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便向她提议,成为整个锁立墓的皇后。他的人生大事在延迟了十年后,总算是有个结果了。
她喝下了这碗药后,沉默了许久。后来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个字词:“我,王,可以,告诉,你。”
“你要说什么?”那多并不太清楚她的意思。但管它呢!他现在正是心情极度亢奋的时候,他阻断了她开口。寻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果英。”
“果英?好奇怪的名字。不如叫你百合吧!”
“是,王。”她遵命。
“你怎么会沉睡在那里?”在提议前,那多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百合渐渐恢复说话的能力,后面的话也越来越顺了。“我曾经是一个种植园的花仆,父亲有一些花田,于是我自小就在那里帮忙,长大后也就作了花仆。后来……”
没等百合说下去,门外有人通报。
“王,立贺齐王爷有事禀告。”
“哦。让他在大殿等着。”那多对着百合温柔地说。“过会我再来听你说,你等着我!”
“是。”百合目送着那多,眼眶里却拥出了泪水。
摆脱那些无用的事务后,那多急忙赶去百合的寝宫。可是中途又折还了,既然要纳后,怎么能够随便。那多命人在整个皇宫里都布置了喜庆的东西,然后在道路上铺满了百合与其他鲜花。他顾不得其他了,都交与有经验的侍女去做,自己则是加快步伐,兴冲冲地向她那奔跑而去。
“百合!”那多几乎是吼出来的,此刻他太激动了。
“王?”百合有些莫名,王怎么变得那么兴奋。
“百合,我有事要对你说。”
“我尊贵的王,请你先听我把故事说完好吗?”这一点,她的口气十分慎重。
“那好吧!”虽然抑制了他的兴头,可因为爱,他降服了。
百合为王沏了一壶茉莉花差,然后才开始说:
“我本来生活得很美好,在一次送花给买主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年青的男子。他叫娑吉,是一个猎手,很出色。不久,我们便开始幽会,然后深深地相爱了。”
那多的杯子从手里滑落,太震撼了,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哦,王,你怎么了?你的手。”百合从身上抽出绣帕,为那多被热水溅到了手指擦去了温存。
“不打紧,你接着说。”
“是。之后,正当我们为婚姻大事准备之际,国家被人入侵,炮火连天。娑吉也被谴去打仗,就这样,我苦苦等了三载,依旧没有他的音讯。直到后来,战事平息了,他也没有回来。”
“既然如此,他肯定是死了。”
“没有!”那多第一次看到百合那么激烈地反抗,她大声地抗拒着这个似乎是成事实的结果。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整个人顿时憔悴得像只奄奄一息的小鸟。“他没有死,他说过会回来找我的。所以我也等着他,一直到现在。”
“这样的存活率很低,几乎是渺茫,何况现在是几百年以后了。”不知为何那多开始嘲讽她的想法,也许他是希望百合可以打消这个不现实的念头。
“我会等他。”心的那块净地就是在等待良人的归来,果英把那个地方保护得那么完整,一点一滴都不轻易交纳出去。那个过去,是无价的,即便在那多眼里一文不值到可笑!
“他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是极大的可能,甚至正常得属于自然现象。那多才不会相信那个人是活着的,没有一命在战场上呜呼。那多也更坚信,百合的苏醒是个奇迹,而那个男人不会再那么幸运成为第二个奇迹。就算是,他也要把那种可能给抹杀了。
“那样我也不会再苟活了。”
“你还犯什么傻!”那多一下子愤怒了,百合也被他的突变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那个人已经被记载在历史中了,而你现在还活在当前。你清醒点吧!”
百合倒在了地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多看。
“是我的话太重了吗?”他很内疚,对刚才粗鲁的行为。“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打击你。”说实在的,那多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她,他也以为百合的世界里只有王一个人,谁知道这一刻事实证明百合在等待另一个男人。这是多么大的一次挑衅!对他的感情。
“我也想上天让我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他出现吧!”
“打消你的念头,那个男人死了。你该对自己说面对现实,我在面前,为什么你看不到?”那多的神经快要将近崩溃,他的心也要决堤了。为什么要让王承受那么巨大的痛苦?不是一个一世接一世的等候,而是眼看着爱的人在为另个人耗费那么多次生命的延续。
这回他决定了,忍受着百般万般的痕也要坦白道:“嫁给我吧!做我的皇后,成为锁立墓人民敬仰的一代皇后。”
“不。”她稍稍地后退了几步,低声地拒绝。样子就像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她仅仅是茫然,但看不出是为谁?
“为什么?”他字字咬牙般地说出。不可思议——这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位子!多少女人为它勾心斗角,而他也为她付出了多少心血。
百合一语不发,叫她怎么再说下去。那个百合,哦不,是果英——那么普通,若不是战争,她和娑吉已经成家,他们的子孙都开始为这个国家效力了。她不奢求,也不妄想,仅仅想找到不见了的娑吉,然后一起离开这块纠纷缠绕的国土,去一个简单的地方隐居起来。
“回答我,你必须看着我!”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这些年来的情景都是骗人的吗?那多不相信,不会相信她会视而不见。“你是有心的,起码能感觉的到,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王对我很好。”
“那是为什么?难道我比不过他?”
“不是,我。”那份爱太沉重了,而王的感情又使她不敢接纳。
“说啊,我想听,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和他的爱是什么都阻隔不了的。王,或许你没有办法了解到,那是一份曾经立下过生死与共的誓言!”
“誓言!”那多揶揄地想哭。“哼!那是什么!只是一个空洞的甜言蜜语,说的时候不顾及后果,却不会交付于现实。你,不要再沉迷于你们虚幻的承诺。他并不值得你这样为他虚度你的年华。”
“我愿意。”
“你简直无可救药。”那多的心情一落千涨,已经跌到了谷地。心好象被重物狠狠地压碎,折磨着他的灵魂。“那我呢?”
“我也无药可救。”那多自己回答着自己的问题,口气坚定且固执地命令道。“明日就是我们的成婚之日,你无须表态。只要在这里好好的待着,一切都会有人替你安排妥当。”
“来人啊!监守住这个寝宫,皇后一步都不能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皇上大婚之际,全国上下却都弥漫了一股阴冷的寒气,举国无人欢笑。在大排场的婚宴上该来的宾客都到场,那多面部慎重地走来,双手环抱着百合,一具尚且散发着百合香气的尸体,香味一再使人错觉,以为那是最浪漫的婚典方式。
“即日起,锁立墓皇后将与我们同祝国泰民安……”可惜没有人欢呼。该来的一切都来了,这个国土的人民都切肤地感到了黑暗之神的眷顾。
古老的传说,流传到今日,连锁立墓人都即将遗忘。但经历过的历史,在穿梭的舞台上不能被擦去一页。那是风云多变的时代,一位死去的皇后,一位从明君突变成暴君的王,在他们的感情纠葛里也流过泪受过伤,谁敢武断地否定他们曾经有过的情?但终究没有人能避免这样或那样的悲剧,因为进行着的是难以预料又不可避免的注定。如同接下来的男男女女,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着伤害者与被伤害的角色没有更改过。亘古的命运线,在两端的牵连里设定好了轨迹。任凭你说,我要挣脱,我要自由。其实都不存在!
飞机要降落了,郗宛柔踏上熟悉的国土,一股暖流涌到了心头。难道是锁立墓太寒冷,使得她哆嗦都忘了?这一刻才领悟到。脚下连着一段情,不论走到路的哪里,都是在一条线上。郗宛柔不知道,不知道她高跟鞋的鞋跟在吟唱古老的歌谣,不知道她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在弹奏遥远传来的音弦。她什么都忘了,可等到明晓的——又不存在了。多么悲哀的领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