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踢草》炼意

12、说媒的上门了

　　靠在炕头揽着芽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她糯声糯气的讲着她今儿一天做了什么。沐雨一边分神思考那个男人的问题，一边还能恰到好处的接上芽儿的话头，旁边猫着的子期只有佩服俩字可以表述了。
　　“姐，尧大哥现在在帮我们移盆，你好歹给个准儿信啊，天要黑了。”子期心里跟猫爪子在挠似的，眼睛老往后院瞟。
　　沐雨眯眼，“小子，过来。”勾勾手指头，子期那小家伙瑟缩着坐到了芽儿身边，面对沐雨。
　　“给姐说实话，你到底为啥这么想着那人留下？你不是不知道，咱家没其他男人，要让他留下的话，说不准旁人还得说三道四，你姐的名声可就毁了啊。”沐雨虚眯的眼里精光内敛，子期又埋着脑袋，喏喏的半响放不出个屁来。
　　“姐，我知道。”芽儿扯扯沐雨袖子，窝靠在她臂弯里，嘟起了小嘴巴，“还不是前村那个谢三叔，说什么你一个女人家，又不是土陶村的人，上山肯定冲撞了山神爷爷，才会被蛇咬，还说你是上山和尧大哥私会什么的。哥哥和尧大哥当时就怒了，村长爷爷也生气了。”
　　听了芽儿的话，沐雨抿直了唇角。这谢三是个什么心理她懂，这烂人不就是欺负她一个孤身弱女子么，又有些钱财，早在她来土陶村的时候，这烂人就时常上门溜达，想占她便宜，可她一向谨慎，没让那家伙找到机会。这会儿见她收养了子期兄妹，心里只怕早就恨痒痒的了，现在不过是逮着这机会说事儿而已。
　　“姐，我就是想吧，你干脆雇了尧大哥，他人壮实又沉稳，就算有人欺上门，咱们也不怕。”
　　白了子期一眼，沐雨心里无端烦躁。子期一孩子，想问题自然不可能很周到，他仅仅是觉得那人救了姐姐，没占姐姐便宜，身体又壮，才想着借他压制谢老三。可沐雨不同，她毕竟是个成年人，自然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的道理，虽然她不是寡妇，但毕竟是个嫁过人的女人，有点什么幺蛾子，旁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头上去。
　　再有，这男人的身份来历皆不祥，别弄到最后来个引狼入室可就好看了。
　　沐雨让子期去随便弄点晚饭吃，她则抚着芽儿的肩，来到后院坐下。
　　“该怎么称呼你？”沐雨打发走了芽儿，直截了当的问那男人。
　　那人正在移栽牡丹，培好了土，浇上水，起身面向沐雨。
　　“在下姓朱，朱敬尧。”男人脸上沾了些浮土，眉目更显得硬朗，“你在担心我会伤害你们？”
　　这人的心思很敏锐，还有，他姓朱，沐雨心想，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子期跟我说你没找到事儿做，我想知道，这是真还是假？”
　　男人扬眉一笑，“自然是真的，我朱敬尧还不至于去欺骗一个孩子。”
　　沐雨眉头蹙了起来，有些不悦他明朗的笑容，那显得她很小家子气，很……恩将仇报。
　　“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其实待不了多久，最迟两三月吧，我还得回家乡去。”男人很自在的舀水洗手，态度坦然，行为坦率。
　　“你，是军士？”盯着朱敬尧久了，沐雨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人的肢体运动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无法表述只能意会，而这种感觉，她曾经在军人身上感受到过。虽有小异，却大致相同。
　　朱敬尧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眉梢一抽，“你怎么看出来的？”他不相信一个闺阁弱女子会嗅出他身上隐藏很深的铁血味道，若真是这样发觉的话，那么，沐雨这女人很成功的勾起了他原本并不浓厚的兴趣。
　　“你姓朱……”答非所问，却婉转的表示出了沐雨猜测的来源，虽然她自个儿也知道理由很牵强。
　　朱敬尧笑了，咧出一口白牙，“我家村子那儿人全姓朱。”
　　沐雨低眉，勾起嘴角，而后抬头，“那就麻烦你了。你什么时候走，提前告诉我，我好找人接手。还有，我最近伤了脚不方便，外出的事就只能靠子期去办，还望军爷你多照顾他一点……”
　　朱敬尧摆摆手，“别叫我军爷，离开沙场很久了，就一农夫而已。”
　　沐雨笑而不语：这话你还是留着骗别人去吧。
　　第二天大早，村长夫人来看沐雨。沐雨将雇了朱敬尧有事儿告知了她，“婶子，我想着子期也该出来担点责任了，我毕竟是个女人，在家里做做事还成，出到外面终究比不得男人。不过就是子期还小了些，那朱敬尧好歹以前也是个军爷，虽然现在沦落了，却多少能护着子期点安全。若不是家里实在没个男人，我也不用出此下策了。”
　　说着说着，以袖拭泪，沐雨那哀哀戚戚隐忍的小模样，让原本有着其他目的来此的村长夫人瞬间软了心肝。
　　“瞧你说的啥话啊，是不是谢三那烂人又来缠你了？我回去跟你叔说说，要他再来纠缠你，一准打断他的腿。”
　　虽知这话也只是安慰自己的，毕竟那谢三是村里本族人，村长再生气，也不可能为了她折腾谢三，不过这话听到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村长夫人眉间扭捏着吞吞吐吐起来。
　　“婶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沐雨说的？”
　　“也没什么了，就是，就是，哎，我就痛快跟你说了吧。”村长夫人一拍炕桌，豁出去了，“我家小姑子嫁到邻村的事你也知道，她夫家四兄弟，上头三个都成了家，就她小叔子这都二十七了，还不肯成家。前些日子他不是顺路送我小姑子回娘家嘛，不知怎的就瞧见你了，这回去茶也不思饭也不想的，我小姑子她婆婆一问，这才知道她家老四是相中你了。我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出身，就算落到现今这样，也不是他能配得上的。可我实在拗不过我小姑子，这才厚着脸皮来跟你说说。”
　　村长夫人一口气说完，眼也不敢抬，只敢低斜着脸，拿眼角余光关注沐雨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

　　熬了两个通宵，据说咱脸色惨白眼眶浓黑嘴唇都乌紫了，这下出演僵尸估计都能省下化妆费……
悲了个催的苦逼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