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猜》子楚口牛

6、书岚

　　正如少主说的，“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杜缜也不想短时间内再凑到少主身边了，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反思一下究竟为什么，自己竟也会变得这么浮躁。
　　太浮躁了，自己的脑海里，充斥着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还有莫名其妙的奢望，让他一再的失败，失败。说到底，是自己的的自视太高，期望也太高，被父亲和老主子那样的关系蒙住了，总以为能够也做到像父亲那样，得到主人的信任和垂青，追随一生。但世间的事情，又何尝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少主不是老主子，自己更不是父亲，看来自己的自作多情了。
　　既然自作多情，那么现在就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守住自己的本分，做好应该做的事情，默默地等待着。倘若能有机会哄得主人回心转意，那自然是更好，倘若不能……清清静静的守一辈子，其实也很好。
　　如果，少主能容自己一直清净下去的话。
　　但愿吧。

　　第二日早晨，杜缜并不敢前去服侍，一来他已经不敢挑战少主不安定的情绪，二来，思秦园里面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以前在少主面前稍微得脸的，排的上号的，大把皆是，无论怎么排，也排不到他这里，如果他不识趣的再往内凑，那触怒的，可不止少主一个人。
　　之后，有权力的奴才们，自然把他扫到了最角落的地方，让他干些又脏又累的杂活。但是无论如何，杜缜都觉得还过得去，只要不让他再处于主人暴怒而敏感的神经之下，就已经很好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杜缜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是日子总是有意外。
　　这一日，当他在茶房清扫的时候，有人来找他。
　　来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有着乌碳一样的的青丝和白雪一样的皮肤，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杜缜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他，倾国倾城？红颜祸水？这些都是描绘女人的词，但是描绘他，都很合适。
　　总之，那是一个相貌无可挑剔，但多少沾染了些脂粉气的男孩子，就像杜缜常常看见的，专门训练出来供主子们享乐的奴隶们——这是只有见识过太多这些的杜缜才做做出的评价——但是有两点不同，第一，他比那些奴隶更加美貌，第二，他没有那些奴隶们的谦卑与谄媚，反而带着一股傲气。
　　“你是杜缜？”口气居高临下。
　　杜缜欠身道：“正是小人。”
　　对于他的自称，男孩稍稍感到满意，神情也相对放缓了，道：“我是书岚，你不妨叫我书爷。”
　　书爷？杜缜在心里暗暗苦笑，他的父辈兄长贴身服侍主子的时候，也被叫做“杜爷”，如今却轮到自己叫别人“书爷”了。
　　不过，有人一见面就要别人称自己为“爷”的么？真正当得起尊称的，你不说人家自己会叫，当不起的，你自己说出来，又算什么？
　　虽然如此想，他还是躬身，把“书爷”两个字着重的叫了一声。
　　书岚更加满意，道：“你跟我来。”
　　一路上，但凡园中的奴才，见到书岚的时候，无不恭敬地叫一声“书爷”，这一路听下来，连杜缜也觉得，这称呼已经挺顺耳的了。
　　来到一处小院，书岚进去，道：“这个院子是我的，你过来。”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书岚上上下下打量着杜缜，很久之后，才道：“我听说，你是杜大总管特意送到主子身边的贴身随侍？”
　　杜缜躬身道：“小人是杜大总管送来的，已经遭到主人的厌弃，现在已经是个杂役了。”
　　书岚嘴角微微一勾，道：“真可怜哦……本来是高高在上的副主子，如今沦落到卑贱的杂役的地步，就算我看着，也是于心不忍。”
　　副主子？这是眼前这个人给自己取得外号么，杜缜对书岚评价越发的低了，这是一个完全不知道谨慎为何物的人，大概是被主子宠的飞上天了吧。按照父亲的教导，这样飞天的奴才，很快就会摔到地上，飞得越高，摔得越惨。
　　不过，暂时他比自己飞得高，所以……
　　“小人天生愚蠢。”杜缜躬身道，“无论如何也不敢攀那高枝，只求不犯什么过错，不惹主子讨厌罢了。”
　　书岚嘿嘿的笑了两声，道：“那怎么行呢？我说过我不忍心的，所以我一定要帮你一把。”
　　一股寒意沿着脊椎蜿蜒而上，如同在身体里爬着一只冰凉的活蛇，杜缜轻轻地抿了抿嘴，道：“您吩咐。”
　　书岚点点头，没想到这个奴才并不如主人说的那么让人讨厌，还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不过即使如此……
　　“主人的衣食起居，都是我在服侍，可是我总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书岚一字一句的说着，“所以我想应该有个人来伺候我，也顺便帮着我分担一下职责，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你身为副主子，理所当然，应当享受主子至少一半的待遇，更何况区区几个人的服侍？杜缜心中流过这一句嘲讽，但是并没有多说一个字，仍然用最谦卑的姿态回答：“听您的吩咐。”
　　书岚点点头，道：“那好，你现在搬到我的小院里，回头跟我一起去伺候主子，伺候完主子，回来伺候我，懂了么？”
　　“是。”

　　少主略带不满的看着书岚，带着几分凉意道：“书岚，你总做那些多余的事。”
　　比起杜缜，书岚在少主面前明显放开了很多，道：“可是主子，您都说了非常讨厌他，只是把他搁在一边，任他这么逍遥着，也太便宜了。”
　　“所以你要把他放到我眼皮底下？眼不见为净，你是给我添麻烦。”少主还是很不高兴。
　　书岚笑了起来，胭红的嘴唇勾到了一个相当好看的弧度，“不……主子，我是把他安排到您面前，让您消气。您想，他莫名其妙的来这里，惹了您一肚子的气，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他，怎么也要把这口气出在他身上才好啊。”
　　少主抬眼看着他，道：“我对莫名其妙的折磨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怎么能说是折磨呢？只是玩玩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