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猜》子楚口牛

34、天地

　　涉林一愣，道：“彼此就是彼此。彼是你，此是我，你我两人，当然该用彼此。这都不知道，你的书怎么读的。”
　　杜缜轻轻地抖了一下，道：“是，可是奴才……”彼此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可是，为什么主子为什么会对他用这个词？他们之间，根本不能这么用，他是主子，是天上的星辰，他是奴才，是地下的尘埃，他们之间，只有奴才的付出，主子的享受，只有主子的赏罚，奴才的接受，其他的所有，都是奢谈。
　　彼此两个字，他怎敢，又怎能担待得起！
　　“真是的，还不明白？”涉林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就像刚才我答应你的，你不背叛，我也不背叛，这就叫彼此。嗯，就是说，你和我承诺的事情，除非一方放弃，另一方才会放弃，我们这种互相的付出和接受，就叫彼此。
　　杜缜的眼泪慢慢溢满了眼窝，喃喃道：“奴才明白，可是奴才不……”配这个字含在口边，嚼了两嚼，始终不忍出口，最终还是合着百般的滋味咽了下去。
　　危险……
　　他对自己说——他也曾嘲笑过书岚毫无自知之明，整天痴心妄想，而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奴才。然而，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他也会犯傻，也会飘飘然而不自知，很有可能，也会落入那个危险的陷阱……
　　醒过来，你要知道你是什么东西，难道这么多年的训练，书岚近在眼前的教训，你都忘了么？
　　可是……
　　抬头看见主子的眼睛，那双比阳光更耀眼的眸子，他不由自主的沉沦下去……
　　对不起，我不争气，我……迷失了……
　　他不知道在心里向谁在道歉，或许是向辛苦训练自己的父亲，或许是向几代人严守着戒律的家族，或许是向那个脆弱的自己……
　　重重的磕下头，杜缜坚定地道：“奴才明白。”
　　涉林惊讶于他的神情变幻，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总之这孩子经常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也跟不上他的思路。顿了一顿，道：“那我们说下一条，第二，要彼此信任。”停了一停，道，“这一条不必解释了吧，如果不互相信任，那我们就没有坦诚的基础。信任，也很简单，对方坦白的时候，应当相信是诚实的。对方行事的时候，应当相信是可靠的。对方沉默的时候，应该相信是无恶意的。能做到这三点，就可以说互相信任了。”
　　杜缜喃喃道：“听起来好像很困难。”
　　涉林轻轻敲了敲他的头，道：“你要努力。”
　　杜缜道：“奴才知道。”
　　涉林伸出三个指头，道：“第三，要彼此扶持。你懂么？”
　　杜缜道：“这个奴才懂。”
　　涉林道：“刚才你提出来的可以归于这一条。平时的时候，要同甘共苦，危机的时候，要同舟共济。困难的时候，要生死相扶。永远不要抛弃，不要放弃，如此。”
　　杜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可以做到么？”
　　涉林再次敲了敲他的头，道：“我说了，你要努力。”
　　杜缜恭恭敬敬的磕下头去，道：“奴才会努力。”
　　如果，真有一个这样的主子……这样的伙伴，也许几十年的时间，都会快乐吧。
　　杜缜再抬头，道：“奴才记住了，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涉林道：“没了。”
　　杜缜愕然道：“没了？”
　　涉林怒道：“刚才我叫你想，你不想，我想出来的就这样，你说还有什么？”
　　杜缜吃吃道：“关于奴才怎么服侍主子，还有主子喜欢什么，厌恶什么，生活中有什么规矩……”
　　涉林道：“那些事何必现在说，何况你比我懂。哦，对了，你要听我的话，我是你主子，你知道吧？”
　　杜缜有点傻眼的点头道：“是啊。”
　　涉林道：“如果我不满意，我可以揍你，你知道吧？”
　　杜缜再次点头道：“是啊。”
　　涉林道：“那不就行了。刚才我说的，你都同意么？”
　　杜缜道：“同意。”
　　涉林道：“那好，你跪下，发誓，就算我正式收下你了。”
　　杜缜按他说的跪好，斜眼一看，见涉林又把戒尺抄起来了，不由得一哆嗦。涉林扶着他肩头，道：“别动，为了加深你的印象，我会用戒尺提醒你的。”
　　杜缜心中稍稍放松，道：“是。”转过头，对着天上灿烂的阳光，和地下滋长的万物，庄庄重重的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杜缜当此发誓，一，与……”
　　涉林在身后提醒他：“涉林。”
　　杜缜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终于把这个名字念了出来：“涉林——当彼此坦诚，彼此信任，彼此扶持。”
　　涉林等了一会儿，道：“还有呢？”
　　杜缜抬头，道：“还有什么？”
　　涉林道：“我后面的解释，何谓坦诚，何谓信任，何谓扶持，你不说出来，皇天后土，过往神灵如何给你见证？”
　　杜缜吓了一跳，道：“那个……”
　　涉林道：“我真想现在就抽你一顿，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放屁么？”
　　杜缜吓得魂飞魄散，连磕头都忘了，拉着他的衣服，泣道：“奴才该死，奴才不曾忘的，只是有些记得不确切，奴才对不起主子，求主子别生奴才的气……”他真的害怕了，怕主子就此厌弃了他，怕只差一步的幸福就这么飞走，怕……
　　涉林无奈道：“既然如此，你自己记着，欠我二十藤条。”
　　杜缜眼泪汪汪的连连点头，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得到惩罚，如果只需要被责打就可以挽回，那他挨再重的打都情愿。
　　涉林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发誓，你记得，若是下次再忘，那就不是二十藤条的事情了。”
　　杜缜刚要点头，只见涉林一撩袍角，端端正正的跪在自己身边。
　　杜缜惊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叠声道：“您您您……”
　　涉林道：“跪天拜地，怎么了？”
　　杜缜摇手道：“不不不……拜天地，自然是……”他好像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慌乱的跪退了几步。
　　涉林瞪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戒尺交给他，道：“拿着。”
　　杜缜接过，道：“怎么了。”
　　涉林道：“我告诉过你，为了加深印象，说一句，要打一戒尺，一会儿你动手就是。”
　　杜缜手一抖，咚的一声，戒尺落地，他也顾不得捡，伏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主子饶了奴才吧。”
　　涉林无奈的看着他，知道指望不上他了，道：“真是没用，我打你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害怕过。”
　　杜缜都被他吓哭了，却不能接他的话茬，涉林道：“还得自己动手——”比了比自己的身后，道：“总是不趁手，还是打手好了。”
　　跪在尘埃，涉林一字一句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涉林在此发誓，当与杜缜彼此坦诚。不猜忌，不欺骗，不受怀疑，不信挑唆，披肝沥胆，两心相照。”
　　“啪”的一声，一记戒尺打在他的左手，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
　　杜缜本是静静地跪在一旁听着，听到这一声，只觉得心中一抽，比自己挨打还要疼上百倍，死死的咬住牙，不敢哭出来。
　　“我与杜缜，当彼此信任，信他坦诚，信他可靠，信他不伤害。”
　　“啪——”
　　“我与杜缜，当彼此扶持，平时同心，危时共济，荣辱不改，生死相扶。”
　　“啪——”
　　涉林深深地叩下头去，道：“涉林之心，天地可鉴，若违此言，神鬼同诛。”
　　说完，三跪九叩，行大礼，拜祭天地。

作者有话说

　　嗯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等等，这是第一卷，不能入洞房，哈哈哈，要等好久，真的好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