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猜》子楚口牛

30、痕迹

　　涉林并没有理会杜缜，一意自己说下去：“不要说我，就算是你，大概也是了解书岚的，他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一味的急躁，一点城府都没有的。如果是他放的血玉，一定会正面朝上，恨不得让我第一眼看见划伤，爆发雷霆大怒，把你打死，那才是最好。”
　　杜缜垂下头，并没有答话，涉林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把血玉翻过来，如果是为了掩饰划痕，其实没什么用，因为我早晚还是会发现的。可是这里面就制造了一个机会。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书岚是一个那么急躁的人，他会忍不住指出血玉是被划坏的，在他看不见的情况下，肯定会引起我的怀疑。”
　　手中的鞭子一动，跪在地上的男孩发出一声呜咽，涉林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怀疑，有没有人把盒子里面的东西动过一遍，然后故意把血玉翻了过来？可是封口的火漆还在，如果说书岚能弄到火漆重新封口，那后面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好在我后来发现了一点窍门，那个盒子的底部，有松动过去的痕迹，有人把底卸下来，然后用重新装了上去，外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发出了一丝冷笑，涉林手中的鞭子再次落了下去，抽在皮肤上，发出“噼啪”的轻响，“这个想法后来我才确定，那一天搜书信的时候，我也曾叫人用匕首把木函打开，他也是那样，从底下把盒底卸掉，把书信拿了出来。杜缜，你说那个人是谁？”
　　“啪”的一声，一道鲜红的痕迹出现，这一道比别的鞭痕鲜艳很多，显然涉林真的用上了力气，杜缜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低低的啜泣起来。
　　涉林暂时停手，道：“可是我还是很奇怪，既然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陷害他的阴谋，那他就用太多的办法把他抹平，不至于发生后面的风波，更不用挨藤条的责罚。可是他只是把血玉翻了过来，继续保持着阴谋的延续，这不是……找打么？”
　　一声清脆的鞭响过后，杜缜终于颤声吐出了挨打之后，第一句整话：“主子……圣明烛照……自然……知道其中原因……”
　　“混账！”涉林勃然变色，手中的鞭子如同急雨一般打了下去，“我知道归我知道，我让你自己说。”
　　鞭子落下去又急又快，杜缜白皙的屁股上很快的就染满了红痕，杜缜努力地控制着身体，不敢闪避主子的责罚，却疼得哭叫道：“主子……奴才知道错了……主子别打……奴才说就是……”
　　涉林手中的鞭子一停，杜缜颤巍巍的稳住身子，啜泣道：“主子容奴才……从头说。”
　　涉林轻笑道：“早就该如此，我等着听。如果不满意，我会问你的。”
　　杜缜抬头看了一眼停在自己身边的鞭子，心知这个“问”，大概不是动口不动手的“问”，抽泣了一下，低声道：“那天有人来找奴才，故意把奴才拉出去问些有的没的，奴才就知道事情不对。当时奴才就猜想，或许是调虎离山计，所以加意搜了一下书房。整个书房都是奴才亲手打理得，就算再隐蔽的角落，奴才都了如指掌，他们藏东西，是瞒不过奴才的。”
　　涉林点头道：“书岚本不擅长这个，想必想这几个计谋，也费了些脑筋，可是经不住你一眼。”
　　杜缜泣道：“主子谬赞……当时奴才找到了那个盒子，就拆开来检查，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见了上面的划痕，也能猜出一二。就像主子说的，奴才把这件事压下去，自然是平安无事。可是……奴才求的，并不是平安无事而已。”
　　停了一停，预想中的鞭子并没有抽下来，杜缜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奴才是被主子冷落到底的人，若是没有机会，一辈子也见不到主子了。可是现在有一个机会，不管是好是坏，能做出些事来，引起主子哪怕一点的注意，都是奴才的福气。”
　　涉林轻轻叹道：“你在赌命，知道么？”
　　杜缜道：“奴才没有别的选择，就算真的被主子打死，也好过一世冷落。当时奴才只是把血玉翻过来。这样就可能引起主子的怀疑……”
　　涉林笑道：“也是对我的试探，看我到底糊不糊涂。”
　　杜缜轻轻一颤，这一层意思他本来不打算说透的，因为试探主子也是大罪，但是涉林既然点出来，他也不敢否认，再次叩首道：“是……若是主子看不出来，奴才将来用的法子，只好更浅显一点。”
　　涉林笑眯眯道：“杜缜，你这话说得，我更想打你了。”
　　杜缜哭道：“奴才就知道……奴才是主子的人，主子想打就打便是，奴才受着便是。”
　　涉林笑道：“没关系，今天你挨打的机会多着呢，继续说。”
　　杜缜喘匀了气，道：“以奴才对书岚的了解，他一向是顾前不顾后的。他自己闯的祸事，从来不知道收尾，所以这一回下不来台的不会只是奴才，只怕还有……还有主子。奴才当时想过，如果能帮主子把这件事圆过去，或许主子就算生气，但至少以后会注意到奴才了。”
　　涉林道：“虽是好心思，但毕竟也是赌博，你不怕书岚其实有后着么？”
　　杜缜道：“一来他不是那种人，奴才有八成把握，二来，即使有万一，到时候奴才也在场，一定把他搅黄了。”说完这句话，他死死地闭住眼睛，准备挨主子的痛揍。
　　涉林却只是扑的一笑，道：“谨慎如杜缜，也会有这种想法，真是不可思议啊。”轻轻打了他一下，道：“后来的事情你算得很准，即使我当时隐隐约约猜到你的打算，但是看到你割脉放血，真的也很触动。也就是从那天，我真正的正视你了。不过，我问你，最后那顿藤条你预想过么？”
　　杜缜轻声道：“想过……当时奴才猜到，以主子对书岚的宠爱，不大可能揭开这一盅，所以主子肯定还会责罚奴才的。不过，奴才也觉得，适当的挨一些惩罚，或许不是坏事。能被主子打，尤其是在主子已经知道谁是祸首的时候，被主子打，或许就更能在主子心里留下印象。若是……若是主子因此对奴才存了一分……歉疚……”
　　涉林乐了，轻轻地抵住他的脑袋，笑道：“这一局你虽然算的精准，不过也有料错的时候——愧疚？那是不可能的，还记得我打你之前说过的话么？”
　　杜缜迟疑了一下，细细回忆当初的情景，突然一颤，道：“主子说奴才……随机应变该赏，胆大妄为该……罚……”一言既出，汗流浃背，不由得看着主子的眼神如同鬼神。
　　涉林道：“是啊，打的就是你胆大妄为。亏你还有脸委屈，为了争斗，连性命都搭在里面，还不该打？”
　　杜缜脸色又红又白，终于重重磕头道：“奴才知道错了，多谢主子教训。”
　　涉林道：“其实见姑姑之前，我还有些关节没想通，不过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书岚在我见姑姑之前，又想搅事，想把我的血玉碰掉，把事情闹大，虽然被我骂回去，终于没成功，但是我已经对他很失望了，虽然还没有想要把他逐走。但是我也打算在身边放一个你这样聪明懂事的孩子——不过现在你还欠教训。所以，我那时候已经准备好好地调-教你了。”
　　杜缜满面愧疚，心道亏了自己自负聪明，其实被主子握在掌中，脱不开他的五指山。再回忆几次挨打的时候，心中的委屈早就不翼而飞，心悦诚服的磕头道：“奴才原是欠调-教的，求主子狠狠教训。”
　　涉林见他终于服了自己，心中也有成就感，笑道：“好了，第一次事件就说到这里。这件事是书岚发起的，咱们虽都是局中人，但都是见招拆招，应接为主。那么第二件事件，就是药汤的事，是我主导的，当然——你也在里面插了一手，不过出了意外。这件事一会儿我主说，你多听着……先休息一会儿吧。”
　　杜缜一愣，只觉得屁股虽疼，但也没到不可忍受的地步，道：“奴才受得住，主子尽管继续就是。”
　　涉林笑道：“不，你一定要歇着，今天的事多着呢。我肯定一会儿你撑不住。你现在多歇一会儿，一会儿就多撑一会儿。过来趴着，你要有心理准备。”
　　杜缜打了个寒战，不敢再逞强，乖乖的按照涉林的吩咐，趴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说

　　以为是温柔霸道攻和小白忠犬受的退散，本文其实是披着大黄皮的大黑和小白皮的小黑互相扒皮的故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