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龍吟》邪煌

5、魔教(五)

　　「師傅，為什麼螭吻要去塔克拉瑪干沙漠？」
　　「……沒大沒小，我可沒這麼教你，就算二哥他不介意，但你在外人面前可不許這樣叫……我不知道，去玩吧，他最愛四處遊歷了。」
　　「好啦。師傅，你真的沒有麻煩嗎？」
　　「……沒有。你問過好幾次了。」
　　「可為何我們五天走下來……你都刻意躲著魔教？」
　　「……」
　　「而且有種被人跟蹤的感覺耶。」
　　「……」
　　對於他的問題，椒圖沉默，沉默，再沉默。
　　可惡，他什麼能力不好，偏偏特別敏銳，直覺靈敏的很。
　　見椒圖不理他，逕自往前走，墨語習以為常的閉嘴，伸手調整了肩上的行囊，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背。
　　師傅最近真的很奇怪，他們先前分手的二個月內的事他絕口不提；上回意外撞到他的背才發現的傷也一字不說；又莫名奇妙的要去找雒嬪；看到衣上繡有魔教標印的人便低頭快步離去……師傅絕對有事瞞著他，而且是和魔教有關。

　　十年前，江湖上建立了三大勢力，一是無月教，二是雷炎堡，三是花月宮。這三派強大的勢力互相制衡，各佔據一方，因有他們坐鎮，惡流也不至於太猖狂。不過約莫三年後，異軍突起，北方異族的天魔教南下中原，先後大敗花月宮宮主花離淚、雷炎堡二主之一的炎帝；花離淚被傷得經脈齊碎，形同廢人；而炎帝則在打鬥中為了閃避致命招，跌下懸崖，至今生死未卜。
　　自然，天魔教成了第四方勢力。
　　此教相當神秘，鮮少過問江湖事，從沒有人見過其內的核心人物，若有事只派分教幹部手下。迄今，眾人只知道教主是穆楓，伴在其身邊的是三大護法璣曲、洛婭、祺，除了名字外，其餘的長相、年齡、性別、能力……等皆一概不知，見過的應該只有花月宮宮主和雷炎二帝，不過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是不可能透露出什麼的。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出城鎮，走上荒野小路。
　　一路上無風、無鳥鳴，只有腳下走路的摩擦聲，椒圖平常本就不太說話，而墨語則是因沒人答理，才不得已安靜下來。
　　一切都很安靜，椒圖似乎享受其中，走得悠閒自在，但墨語可受不了，前幾天路經城鎮還好，有攤販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或表演可一路看，可他才沒那種心情去欣賞路邊的風景。
　　一成不變的草地也花樹木，有啥好看的？
　　「師——」他忍受不住，剛要發難時，感覺危險逼近，直覺反應地往旁邊一跳，待站定，只見原本立身之處的地面斜插了一小刀，正因餘力微晃著。
　　一抬頭，便見數十人包圍了上來，將他和椒圖困於圓中。
　　「發生什麼事了？」想必椒圖剛才心中正有事，心不在焉的，後知後覺地發現這群不速之客。
　　「你們有事麼？」墨語輕鬆盯著他們。小角色而已，不足為懼。
　　「混帳！你不認得本大爺了麼！？」一名光頭氣勢洶洶的從人群走出。
　　墨語偏頭看了一陣子，一臉遺憾，「抱歉，我正巧不認得你。」
　　「臭小子！茶棧！」他氣的跳腳，「在五天前那個該死的茶棧！那時我和那刀疤的同一夥！」
　　聽他這麼一說，墨語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早說，就是被我挾持的那個嘛！」
　　光頭的面孔扭曲，「混蛋！不准再提這件事！」
　　「好吧好吧，你有什麼事？」
　　「當然是來報仇的！」
　　「哦？怎麼個報仇法？」
　　「就是先把你生擒—我就不信這麼多人制不住你—然後把你關起來慢慢折磨……」
　　「嗯嗯，然後？」
　　順著他的話鋒，不自覺地講下去：「我要給你灌一缸子的水、穿你琵琶骨、廢你武功、斷你經脈……」
　　墨語掏了掏耳朵。
　　「鞭你數十、餵你啞藥、剜你眼珠、燒聾你的耳朵……」
　　墨語打了個呵欠。
　　「砍你手腳、剝你的皮、剔你的骨、灑鹽水上傷口……」光頭眼珠突出，雙手握拳，表情興奮，好像已經看見這些事發生在眼前般愉悅。
　　墨語有些不耐煩，質疑著：「我挾持你真的嚴重傷害到你的自尊心嗎？」
　　「住口——」從想像中拉回現實，光頭咆哮，「我說過不准再提！」
　　他手一揚，「兄弟們，給我捉住他！我要活的！半死不活也行！」
　　不屑地瞄了準備衝上來的大漢，又見椒圖很安全，每個人的目標都是自己，他咧嘴一笑：「來吧，雜碎……你們連給我暖身都不夠。」
　　眾人持刀劍，聽到此話，憤怒地大喝一聲，衝向依然從容不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