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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冷风过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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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情愫仿佛瞬间长大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灵魂,他越挣扎越难动一丝一毫。藤蔓上的刺扎进肉里,不痛,反而很痒,痒进心里难以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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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陆白再不去罗玡家里看电影。而且因为罗玡要考高中,所以在过完年之后罗玡也没有再像以前玩的那么疯。
紧张了半年之后以罗玡稳妥的考上了市一中,成为平淡日子里一大喜事。暑假的时候罗家请客,陆家作为宾客之一带着红包去赴宴。
陆白被爸妈带着到饭店里,看到在一片溢美之词中穿着标挺衣装的罗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同去的不乏陆白这样的孩子,均被父母拉着去“膜拜”一下学习的典范罗玡哥哥,虽然他因为喜欢打架而恶名在外,但这无法遮挡他学习上的光环。而且此次请客,罗玡的班主任也在其中。陆白知道罗玡和他们班主任一直不对付,但此时看着师生两个倒也很和睦,一副师慈徒孝的和谐场景。
陆白这一桌都是小孩子,以往跟罗玡他们一块的时候他是最小的,此时他倒成了最大的。挨着他坐的是两个刚上小学的孩子,连筷子都用不大好,却被父母放在这里,嬉笑着直接上手去抓盘子里的凉菜。陆白被父母嘱托多照顾别的小孩子,于是强作欢笑帮着他们夹菜。
“今天怎么成保姆了?”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罗玡,他拍着陆白的肩膀笑道,“走,跟我一桌吃去。”
罗玡挨桌敬酒,敬完才到这边来。他是和大人一起吃的,远远就看见陆白给别的小孩夹菜闲不下来。
陆白冲他笑:“我没事。恭喜啦。”
“啧,恭喜什么?”罗玡挑眉。
“考上市一中啊。”陆白举起手边的果汁,“我们这些后辈都以你为荣。”
“少来这套。”罗玡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陆白哥哥,你和罗玡哥哥认识?”一个即将小学毕业的男生有些胆怯地问。
“我们住对门。”陆白回答。
“我知道陆白哥哥学习也很好,妈妈跟我夸过好多次,还说陆白哥哥不但学习好,而且很懂事。”另一个小女孩说道,她的母亲和陆妈认识,两人常在一起逛街,陆白也见过她几次。
“你快回去吃饭吧,”陆白跟罗玡说,“总在我们这边站着不好。”
“那你们慢慢吃吧。”罗玡也不善于和一帮孩子周旋,说了一句就走了。
宴席开到很晚,最后陆白这一桌的小孩子吃饱喝足闹够了,纷纷倒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陆白也觉得筋疲力尽。看着那些应酬的大人们终于有了结束的意思,他长长舒了口气。然而临走时,罗玡叫住他,说想和他一起走回家。
饭店和家里的距离并不算太远,陆白便答应了。两个人沿着喧嚣声渐小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往回走。
“慢些走,刚吃了东西别走得胃疼。”陆白提醒。
“行。”罗玡深深吸了口气,盛夏中灼热的气息刚降下来的清凉夜晚让人非常舒服,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平和起来。
陆白和罗玡并肩走着,他比罗玡整整矮了一个多头,而且罗玡体型已经有了肩宽腰窄的漂亮轮廓,陆白和他一比起来更显得像一颗瘦弱的小豆芽。
夜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去,似乎在催促着他们能赶快多一些交流。
“咱们俩好像很久没有单独一起走过了。”罗玡忽然道。
“以前也没有。”陆白说。
“不是吧?”
“是的,你身后总跟着一帮小弟,我是其中之一啊。”陆白淡淡开着玩笑。
“那以后有时间我们俩单独出来走走好了,我可从没把你当跟班小弟看过。”罗玡说着去看陆白,希望自己这句话能让陆白有些意外的反应。
可他显然太过理想化,陆白听后说:“我也没把你当领头大哥看过。”
罗玡一怔,赶紧问:“那把我当成什么?”没想到,他本希望是陆白来问的问题到头来却是他问出来了。
“你是罗玡,我就把你当罗玡看。”陆白并没有那么多心思,“人生来平等。”
“你跟我拽文?”罗玡哼了一声,复又感叹,“这下好了,以后我们俩的学校一个城东一个城西。”
“怎么?”
“估计只能在放假才可以见面。”罗玡抱怨。
“等你以后上了大学参加工作,我们也许就此见不到面了呢。”
“你说什么!”
陆白本是开着玩笑的语气,没想到罗玡顿时有些惊愕,还有些生气地问自己。
“前几天罗叔叔和罗阿姨张罗着给你办个桌席的时候,我就听说他们还打算如果你高中继续表现良好,就把你送到国外去深造。你说说看,如果你真的到了国外,那我们岂不是很可能一辈子见不到几次面?”陆白一脸理所当然的理智说着,“我们现在是邻居,两家的关系很好,可那只局限在我们父母很熟,我们俩并非真正的兄弟,有各自的人生要过,所以分离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罗玡眼睛里升起浓厚的情绪,如同夜色铺天盖地而来,但他的嘴角还能挂着笑:“陆白,你怎么把事情想这么远?如果我出国了,那你呢?”
“我?”陆白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我不想出国,太远了。而且我很恋家。”
“你的话有时像个大人,有时又像个孩子。难道你以后结了婚也总往家里跑?”罗玡试着开玩笑,但他发现自己说的话字字都是扎在他心上的刺。
“我可以把我爸妈接到我家里。”陆白说完又发觉话题扯得太远,于是摆摆手说,“这些现在谈论还为时过早。不过你的事情倒是近在眼前的,到了高中希望你把脾气收敛一点,市一中都是你这样的人,所有人心高气傲,你也不要碰到不顺心就暴力解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我是暴力狂?”罗玡有点受不了陆白的“嘱托”。
“那就当我没说好了。”陆白甚至他脾气,也就及时住嘴。
罗玡这边却因为陆白不再说反而觉得有点别扭了,他搂上陆白的肩膀:“你的好意我会记得的。其实比起我来,薛珞才是打架最出名的。他也考上了,我们还在一块,估计没人敢招惹的。”
提起薛珞,陆白更是没话可说,只是点点头。
“你也好好考吧,到时候来一中,我继续罩着你啊!”罗玡加了点力气。
“我没有你的好脑筋,可以一心多用,能考上哪里就上哪里,对我来说,考大学才是终极目标。”陆白道。
罗玡皱眉:“你说一个好字就不行啊?”
陆白反驳:“实话实说而已。”
罗玡不爽地哼了一声,但手却没有放开。
罗玡升上高中,陆白继续读他的初二。他的数学依然停在那里不上不下,全靠空余时间原小池给他讲解,他才不至于落得太低。不过两个人也因此沾染上一些别有居心的闲话,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教育了好几次,还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才没有被老师下命令不许再在一起待着。
陆白出于对原小池的歉意,一直想弥补些什么。于是在一次星期天的时候,他约原小池出来,请她吃肯德基。
快餐店永远被年轻人主导,情侣这里约会,白领来这里放松,小孩子来这里享受。
原小池精心打扮一番才出门,等到了店里才发现竟然不是她和陆白两个人的“约会”,赵文凯和阮雯嘉都来了。
四个人早就熟识,而赵文凯和阮雯嘉虽然还没有公开,但已经是公认的一对了。四个人边吃边聊,倒也高兴。只是原小池先前想象的美好画面全部落空,她不免有些失望。
她不知道陆白心底是怎样想的,她一个女孩子有自己的自尊,即使喜欢陆白喜欢到了冒着被老师误解请家长来的危险,她也愿意帮到陆白。她多么希望陆白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并且也能喜欢上她。毕竟暗恋时间非常辛苦的事,她不想把这种暗恋一直持续下去,只交给自己的日记本。
实际上原小池真的想多了,陆白恋爱的这根神经真的还没有觉醒。并且过去在罗玡家看到过的那部电影对他多多少少有些刺激,他是个严谨的人,一直认为如果像罗玡从小就那么随便,是对自己人生的一种不负责任。
他平时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一班的同学也都认为他性气太傲不愿和他多交流。说起来算得上交心朋友的也就只有郑文凯一个,两个人从小就在一起,认识也是因为罗玡的交代。他的骨子里还是个以父母为重的小孩子,每一次出门做什么事都会和父母说清楚。陆爸陆妈也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即使儿子是和女孩子出去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得不说,乖巧到有些乖僻的陆白,也算得上一种性格缺陷。他缺少了一种平凡人拥有的平凡的思想。这大概也是造成多年以后他人生里那么多波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