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沫》浅草迷失

11、第 11 章

　　遇见小雨那天，我正好一个人从镇上的市场上逛了回来。手上拎了几大包吃的用的玩的，费力地推开了挽群家小院的门，心里不由再次腹诽了挽群那不知所踪的父母，丢下挽群一个人出去玩就罢了，偏偏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又不请家政打扫，害我来了这半年每周都要费力地做大扫除。
　　心里正胡思乱想之际，推开门便看见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令我惊异的是，那人正拿了一瓶指甲油在涂手指。修长的手指微微翘着，勾出一个诱惑的角度。很久之后我都在想，一个男人，不，应该连男人都算不上的男生，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妖艳，那浑身散发出的一种魅惑，让我的心脏微微一抽。
　　直觉的，我想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生的身份。“你就是小雨。”不是疑问，是肯定的口气。
　　妖孽男生抬起头望着我，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秋天，我忽然感觉听见了一种花开的声音。浓浓的香气传来，我突然怔住，原来是妖孽用了香水！
　　“你是静怡姐姐！”妖孽见我，忽然闪过一丝喜色，冲上前用力抱着我。还好那刚刚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没有弄脏我的衣服，要不然铁定和他没完！
　　“拿开你的爪子。”心底无奈地轻轻叹息，怎么以前一直在□□上聊了那么久，没有发现挽群的弟弟是这样一个妖孽的男子，要知道了自己肯定不会不知死活的巴巴地跑来挽群家里了。这样的妖孽，简直让平凡的自己的自信心直线下降。长得好看就够了嘛，干嘛还要是男生呢？到底还要不要我们这样平凡的女生活了，心底在哭泣啊！
　　妖孽小雨是回来看他哥哥的，谁知道回家才发现哥哥没在。正无聊得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就给自己涂了个新鲜的指甲油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美女。当然以妖孽的眼光来看，我绝对算不上美女级别，顶多就是清秀，最多还加上点眼睛里的灵气。
　　等挽群从网吧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妖孽围着问了好多好多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像是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认识的，是你先喜欢哥哥还是哥哥先喜欢你啊，你们谁先表白的啊……终于在挽群回来的时候，我脱离了苦海，心里不禁奇迹，我竟然没被这只妖孽给整死还真的是难得啊！
　　挽群一回来妖孽小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乖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在厨房忙来忙的我，偶尔看看在客厅坐了看电视的挽群哥哥一眼。没来由的，我就想起家里曾经养过的小狗。
　　小雨就从那天开始住在了挽群家，听挽群说，小雨是在这等着挽群的哥哥回来的，我一直以为小雨是挽群的亲弟弟，最后才知道挽群是有一个哥哥，而妖孽般的小雨，是表弟。某一刻我在心底腹诽，还好只是表弟，这样的妖孽要是自己的弟弟非被折磨疯了去。
　　那天开始，我每天的任务就多了一样，照顾像个女生一样的妖孽小雨。因为挽群总是去网吧，而我又找不到事情做，于是陪着妖孽到处视察的工作就落到了我身上。渐渐和妖孽熟悉了，才觉得他只是比较孩子气，比较爱臭美，比较爱装扮自己，比较……而已，囧。
　　和他们两兄弟在一起，我开朗了很多，甚至笑声都多了起来。只是这样美好的梦，终于还是要醒了。
　　那天是妖孽小雨来挽群家住的差不多第十天，我依旧带了他出去逛街，说是逛街，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我帮妖孽拎包，而他四处去扫荡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天妖孽反常的没有带我去小镇的市场上，而是带着我出了小镇。
　　“大哥要回来了，你们之间，要一直这样吗？”妖孽小雨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除了妖孽的其他表情，那平静的脸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色，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说的大哥就是挽群的亲哥哥么？”这几天和小雨待久了，也知道点挽群家里的情况。只是也只是一个朦胧的大概，感觉出他有所隐瞒，但是对于我来说不是很在意，我只是喜欢和挽群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我们彼此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甚至除了拥抱其他都没做过。
　　我总有一种直觉，我和挽群，没有未来。也许正是因为一直有了这个顾忌，所以即使现在我深爱着挽群，我也从没要求过什么。这样能过一天是一天，不也很好么？
　　“小雨啊，你姐姐我的承受能力很好的，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靠着路边的一个树站着，学了当年挽群的姿势，望着远处。我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的。
　　“其实，挽群哥哥和大哥关系一直不好，我印象中他们每次见面都要吵架。后来姨父姨妈就将挽群哥哥送来了乡下奶奶家，小时候因为父母忙，我也和奶奶住一起，所以说来我和挽群哥哥的关系，比起大哥来说还亲一些。本来两个人分开了，就不会再发生问题了。谁知道几年前奶奶满七十岁，姨父姨妈带了大哥从省城里回来，刚好挽群哥哥那时交了一个女朋友，见到大哥的第一眼就被大哥吸引了。现在想来，毕竟在城市里生活的大哥的气质和挽群哥哥不一样，挽群哥哥身上总带了一种淡淡的青草气息，让人感觉亲切而温馨。而大哥身上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那种优越感让人沉沦，自然挽群哥哥的女朋友也不可抑制地爱上了大哥。
　　“后来大哥带了挽群哥哥的女朋友回了省城，挽群哥哥也一个人离开了这里，过了几个月，又忽然回到了家里，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挽群哥哥爱上了上网，几乎每天都要去网吧。我也还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他每天去网吧的原因，是因为姐姐你。”
　　妖孽小雨第一次用那么认真的表情诉说，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即使不去看，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是泪流满面，我从来没有想过，挽群原来也有着这样的过去。这感觉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己的偶像原来也和自己一样，拥有血肉之躯，会受伤，会难过一样。
　　而我也忽然间明白了小雨的担忧，他也许是怕历史重演吧。而只有我自己知道，不管挽群那个所谓的大哥多么优秀，多么好，他都无法代替挽群，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而我的心给了就收不回来。
　　“小雨啊，你不用担心，这些我都有分寸的。”我大咧咧地拍了拍妖孽小雨的肩膀，眼睛看向远方，所以忽视了他眼底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