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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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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德拉科•马尔福很早以前就听过一个笑话:从前斯莱特林学院有个学生脑子里水和面的比例正好配成糨糊,不知道怎的就和一个格兰芬多男生搞上了。斯莱特林很愤懑,很不屑,很暴跳如雷——但每次那个格兰芬多披着隐形斗篷摸进他的卧室的时候他还是主动得很。为了冲淡泄自己心中的犯罪感这个斯莱特林强迫自己每次和那个脑子里常年漂着拖鞋——这是“脑子进水”的拉丁文译文——的四眼儿鬼混完之后都腰酸腿痛地从床上爬起来,去配制一副魔药……这个故事的最后不了了之,因为说到这里的时候乔治(或者弗莱德)•韦斯莱就被斯内普教授拖走留堂去了。
其实这个笑话不怎么好笑,特别是你在熟识了赛佛勒斯叔叔之后。你知道他每天晚上都要把魔杖放在枕头下面才能睡着,就算如此他也不得不每个月都要去魔法部报备——就好像麻瓜那里的假释犯一样。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暴躁和坏脾气,但这确确实实是一幅用来隐藏的好面具。
就像纳西莎·马尔福太太会亲手给自己的儿子施加一个钻心腕骨咒那样。她明白他必须习惯疼痛,并且经常能够回忆这种疼痛。或许这起不到多少作用,没有人可以在伏地魔手中保持秘密。但至少可以让他的嘴紧一些,至少可以为某个计划的临时改变拖延一段时间。
罗恩·韦斯莱绝对不会想到,马尔福那位似乎“有洁癖”的母亲有牛津大学心理学学位。如果一个巫师家族如果不从底子上去研究麻瓜,那他们绝对不会像罗斯切尔德伯爵家族那样世代富有。
其实德拉科·马尔福并不爱胡思乱想,因为他的大脑封闭术还没有学到家。在每个人的想法都被监视的伏地魔帝国里最好的法子还是清空思想,好像提前五十年得了老年痴呆症。
但他确实无事可做,世界各国的官僚机构办事效率都是完全一样的底下,手续繁琐拖沓。他不得不看着那个穿制服的中年女人不停地将信件折成纸飞机,不一会儿带着公章的批示纷纷飞回来,他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塔楼上的牢房和昨天一样,唯一多出来的东西就是椅子前的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纸杯红茶,还冒着热气。德拉科·马尔福端起来抿了一口,茶叶有点陈,但柠檬和糖的比例恰好。他克制着自己没有一仰脖儿灌下去,或许今天的谈话很长。
“我们昨天说到哪儿了?”老人身体前倾,费力地从扶手椅里站起来。牢房中的设施简陋,除了一张木板床就是一张书桌。堆满了羊皮纸和麻瓜使用的白纸,一台早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的德语打字机几乎被埋在凌乱的手稿中。
他在写什么?马尔福不仅好奇。回忆录?有什么回忆录可以让他在战争结束后的五十年内还以如此频率去修改?“丽痕书店,先生。”
“那次去丽痕书店几乎是我这辈子除了降生和遇到阿布思·邓布利多之后的第三个伟大的时间。”格林德沃戴上老花镜,伸直了手臂去看一本有银行存折大小的笔记簿。“几乎没费什么时间我就找到了关于三件死亡圣器中的一件——隐形衣的下落。”
“波特!我知道,他们家也住在高锥克山谷——”马尔福提起这个就要恨得牙痒痒。哈利·波特借以横行霍格沃茨的三件宝贝就是隐形衣,活点地图和火弩箭扫帚。他曾经在霍格莫德的邮局打了整整一个暑假的工,赚的那点小钱却连一根火弩箭的杆子都买不下来。
老人安静地看着他,马尔福立刻住了嘴,他觉得后颈有点发凉。格林德沃的眼睛很深,并不仅仅是相对于眼眶的深陷。他见过的真正的老人不算太多,祖父去世之后父亲和那些老先生们也没有太多的来往。如果有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宁愿带他的儿子去一趟伦敦迪士尼乐园。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就算不用魔法都能感觉到,格林德沃看到的东西太多了。
马尔福深深吸了口气,翻开了昨天在一家麻瓜文具店里买到的白纸笔记本。
“你们这些孩子,现在就知道玩电子游戏机。大概连听都没怎么听过这门学问,谱牒学。”老人习惯性地用中指指节蹭了蹭额头,看着马尔福按动一支圆珠笔准备开始书写,卡簧很清脆地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