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人》毒伯爵斯内普

11、十

　　十
　　从来没有一个十分之一秒可以这么长，长得好像死亡本身。德拉科·马尔福所能做的仅仅是就地打个滚儿，竭力而无望抓过自己的牛皮质地公文包来挡住那个毒咒。他不敢闭上眼睛，生怕判断不出别的咒语射来的方向。
　　那个女食死徒的面具掉下来，她仰面倒下去，发疯一样在地上扭动。软腿咒开始过时，马尔福好容易才按着马路沿儿跪起来，一手摸过刚刚掉落的手枪拉开了保险栓。子弹已经顶上了膛，枪械沉甸甸的分量给他一种安全感。
　　“德拉科，过来！”十字路口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用英语。马尔福费力地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他的姐姐那一头标志性的浅色金发。
　　他竭力拖着自己软得像面条的两条腿站起来，把装有和格林德沃谈话记录的公文包挡在胸前。维吉尼亚·马尔福看上去是刚下班，还穿着一套麻瓜航空公司的制服套裙。在她身后一辆奥迪SUV大灯闪亮，看上去好像一头大瞪着两只眼睛的巨兽。
　　那个女食死徒像一条蠕虫那样在地上扭动，她突然直直地弹起来，一手攥住了德拉科·马尔福的脚腕。
　　这无异于压碎他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马尔福尖叫起来，对着她的脸连扣了四下扳机。□□巨大的冲击力险些把他的肩胛骨都撞碎，弹夹内的子弹是国际禁用的铅芯开放弹。那个女人普通而清秀的脸从颅骨内部向外翻开，粉红色脑浆喷溅，像一朵盛开的花。
　　攥住他脚腕的手松开了。维吉尼亚·马尔福冲过来把他向车子的方面拖去，她和她的弟弟差不多高，年轻人已经吓呆了，任她拉扯着他的胳膊将他塞进车后座。驾驶座上是一个金褐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维吉尼亚摔上了车门，SUV咆哮着冲过街角，把刚才的血腥抛在了后面。
　　马尔福用力喘息着，单薄胸膛像风箱一样一起一伏。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刚才杀人了。是一个拉文克劳女生，比他大五岁。在他二年级刚参加魁地奇球队的时候还经常看见她坐在操场边上，不知是在看哪一个男孩，还是什么都没有看。
　　车子停下了，三个人一个都没有动。好半天德拉科·马尔福才觉得自己略微缓了过来，他重重地吸进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要干裂了。“姐？”
　　维吉尼亚·马尔福没有答应，只是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弟弟揽进了怀里，用一个最细微的动作擦掉了他下巴上沾着的一滴鲜血。

　　“难不成——斯内普今儿就要归位？”罗恩·韦斯莱将书包带向后一甩，他这几天烦躁不堪。下巴上长了一个巨大的青春痘，疼得要命，而赫敏严禁他用手去挤。
　　魔药教授在这个晚上看上去比平时更苍白，脾气更坏。他随手抓了两个赫奇帕奇的低年级学生，只因为他们试图从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滑下去就每人扣了二十分。所有的格兰芬多都小心翼翼地躲着他走，神鬼怕恶人是世界通用的原则。
　　哈利·波特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黑魔王今天……不像是要有什么动作，我的伤疤不疼。”
　　“麦格教授也不在，马尔福失踪三天了。”赫敏·格兰杰眯着眼睛仔细观察斯内普，他看上去很疲惫，不停地吸着鼻子。左边鼻孔里塞着一团不知道什么药草，缝隙间还透出血色来。“他中了个红血咒。”
　　“哈？”两个男孩一致向她看来。赫敏在书包里翻了翻，但并没有找到她所需要的参考书。“《黑死病的阴影·中世纪欧洲魔咒发展史》，那里面记述了很多十四世纪欧洲的古老魔咒，其中有这么几条就是说那时候的黑暗巫师利用某些魔咒模仿黑死病的症状来除掉他们所憎恨的人。黑死病你知道吗？——就是肺鼠疫——”
　　“赫——敏。”罗恩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我当然知道黑死病是神马。”
　　“我只是在关心马尔福那个孙子在干什么。”哈利摘下了眼镜，在袍子脚上擦了擦。这几天晚饭时间出现在斯莱特林长桌末端的男女级长分别是潘西·帕金森和贝莱斯·赞比尼。“他可从来不会干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