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uld it matter（AT）》澪拾

21、PART F

　　手冢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
　　他在逃避。
　　毫无疑问的。
　　混乱的思绪，加上，不愿面对的人。
　　迹部的意图明显，他需要做的，不过是二者取一。
　　可一句YES OR NO此时都显得格外沉重。
　　学校在等自己一个消息，容不得拖延，到底该如何选择。
　　他靠着大树仰望。
　　天色渐暗。
　　回去，不知迹部又会做出什么。
　　睡公园似乎也不可能。
　　他唯一想到能求助的就是不二。
　　果然，电话那头立刻答应了。
　　循着地址找去，竟是离公寓不远。
　　三层两栋式的建筑，看得出不二家境不错。
　　开门的是由美子姐姐，漂亮的眉眼，与不二有几分相像。
　　正碰上晚饭时间，夫人热情的邀他一起。餐桌上和乐融融的气氛，让他怀念起，那已被遗忘许久的温暖。
　　虽然迹部夫妇对自己也很温柔，但碍于身份，他一直受得小心翼翼。
　　“三楼的客房正好空着，我去收拾一下，手冢晚上可以睡那。”
　　“不用了，妈妈，手冢跟我挤挤就好。”
　　“那怎么行。”
　　“可以的，伯母。”
　　“周助房间很少，还是我去整理下吧。”
　　“淑子，你就让孩子们去吧。”
　　听到丈夫开口，不二母亲才终于放弃坚持。
　　他抬头与不二相视一笑，这样大家庭式的生活，真让人羡慕。
　　不二的房间家俱不多，大部分空间被书橱占去，各式书籍，其中最多的竟然是有关经济方面，这令他颇感意外。
　　因为多了个人，不二把原有的床铺给撤了，改用榻榻米。
　　借穿了父亲的睡衣，还让不二好一阵嘲笑。
　　洗漱后，两人并排坐在地上。
　　“呐，有心事？”
　　手冢早猜到他会问，可说与不说，如何开口，从来之前就他在心里翻腾。
　　不二，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他们之间本不该有何隐瞒。
　　“我也许去不了京都。”
　　“因为那个人？”
　　“？”
　　“你的室友。”
　　手冢一惊，讶于不二的敏锐。
　　“手冢很在意他吧，之前做交换生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每次提到他，你的眼神都会不自觉温柔下来。”
　　有那么明显吗？
　　他苦笑。
　　想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多余。
　　“呵呵，没事哦。我交的是你这个人，与你的喜好无关。”
　　不二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令他欣慰不少。
　　“所以，这次也是因为他？”
　　“恩。”
　　“你决定了？”
　　不二敛去了笑。
　　记得上次认真，还是在他谈到将来的时候。
　　手冢犹豫了。
　　“要不要再坚持试试？”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但是，要不要，再坚持试试。”
　　一句话刺进他心底。
　　也许，再没有人像不二那样了解他。
　　“如果你还是决定留下，到时我会替你向大和学长解释。”
　　他点头，“谢谢你，不二。”
　　不二摇摇头，重又恢复了笑，
　　“我很好奇，”他深邃的眼睛闪烁着意味不明。
　　“那个迹部景吾，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啊...”手冢顿了顿，舒缓开眼角，“是个任性的人。”

　　不二只问了那一句。
　　之后，聊了些学校的事，一直聊到很晚。
　　未没再提起迹部。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不二坚持陪他走一段路。
　　什么也没说，在将近公寓的地方，才驻足告别。
　　手冢注视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
　　“不二，”
　　听到叫唤，原本就没走远的人回过头。
　　“能不能，借住你家一段时间？”
　　“当然。”
　　对方了然的笑，仿佛已经等这句话等了很久。
　　迹部并不在家。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在附近的体育馆游泳。
　　回房简单收拾了些衣物，来不及换件外套，就听见开门声。
　　还想着也许能够安静的离开。
　　迹部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行李包。
　　“去哪儿？”
　　“我想暂住同学家一阵。”
　　“哦？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对话，似曾相识。
　　手冢深深看了他一眼。
　　“对不起。”转身便要走。
　　手肘，被用力拉住。
　　“你说过，如果那是我的回答，你就留下。”
　　“但那是一年前。”
　　“所以呢，你还是要坚持原来的选择。”
　　“对。”
　　男人就是这样。
　　即便放不下感情，仍可以坚持理智。
　　在手冢看来，迹部之所以那么做，只是出于对现实无法掌控的不满。
　　而他，配合了这一段，又能证明什么。
　　平行线终究没有交点。
　　“好，好。”
　　一声高扬，一声叹息。
　　迹部背转过去。
　　看不见表情，光听那冷硬的音调，也可想象。
　　而他，开门离去。
　　他欠迹部夫妇的，会用一生偿还，而他欠迹部的，只希望从这一刻起，不再增加。

　　不二母亲为他腾出一间客居室，原本怕打扰的手冢在看到不二家人热情的笑脸后也终于放心住了下来。
　　相处久了，越发觉得不二的性格完全沿袭了父母。
　　甚至可以说，他们一家人都是如此。
　　让他暂住的期间倍感轻松。
　　迹部没再联系他。
　　不知是想通了放弃，还是看他态度决绝觉得再多说也无益。
　　总之，这事算告一段落。
　　与京都方面也敲定了报道时间，还有半年不到。
　　一切看来都走入了另一条正轨。
　　却在这时收到了迹部夫人的电话。
　　焦急的声音一接通就响起。
　　“国光，你知不知道小景出了什么事？”
　　“迹部？”
　　“他昨天回来突然说要报考京都大学。”
　　“我怎么劝也不听，倒不是说京都大学不好，可是以我们家族对他的期望，他更适合国外知名的大学。”
　　什么？
　　“你有听他提起过什么原因吗？”
　　“没，没有。”
　　“问忍足也是，那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真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目的地不是京都的话。
　　夫人一定也是发现了这点。
　　“有机会的话，帮我问问他。”
　　“我会的，夫人。”
　　挂断后，他从包最底层翻出公寓钥匙，不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当初自己带出来是不是预见到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是晚上7点。
　　留了条消息给不二，他冲出房间。

　　搭最近的一班车，很快就到了公寓。
　　从窗户透出微弱的亮光，他在。
　　慢慢推开门，即看到斜靠在沙发上的迹部，面对着他，看不出喜怒。
　　茶几上，一瓶红酒加一个高脚杯。
　　倒是悠闲的很。
　　“夫人说你打算报考京都的学校。”
　　“嗯哼。”
　　“为什么？”
　　迹部不语，手一遍遍抚上眼角，染亮了眉宇间的笑意。
　　“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我不过是选择一所适合自己的学校，有什么问题。”
　　“国外多的是适合你的学校。”
　　“可你不在。”
　　“够了！”
　　“呵，你在气什么？手冢。”
　　在气什么？
　　他在心里同样问自己。
　　他完全可以不必介意迹部的决定，过他坚持的生活。
　　却在听到这一消息刹那莫名的紧张。
　　“为什么不信？”
　　迹部不知何时走到跟前。
　　深紫的眼瞳，那近似于恳求的语气：
　　“我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你为什么还是不信。”
　　“信什么？”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少爷都表白了，苹果你就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