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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失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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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断地呼喊着,手不停地拍打着池中的水,只为拼尽全力争取一切生存的机会。
任凭我如何呼喊,始终都没有人来救我,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身体快要下沉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我团团抱住,直到浮出了水面。
“姑娘,姑娘……”
我被这带有磁性的声音给唤醒了,渐渐睁开迷糊的眼睛,咳嗽了几下才勉强把那些脏水给吐了出来。我环顾四周,只见围观的人都穿着长袍,留着长发,挽着发髻,很是陌生,面孔也甚是陌生。
“我这是在哪里啊”我抓着头有点痛的脑袋,想努力地想起些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我努力想记起些什么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围观的人都在以一种惊讶的眼神望着我,我打量着自己,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烂了,看上去很是狼狈。
“姑娘,你怎么年纪轻轻想不开?”一男子一边说一边将我扶了起来。
我寻声望去,只见一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子,他身着青布衫,腰间扎着布腰带,看上去应该是山野之人。不过那两叶剑眉,星辰似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和那一头青丝如墨,处处显示着儒雅之风,竟让人觉得人与穿着显得不怎么搭调。发尾处还不时地滴着水,脸上也还有些湿嗒嗒的,看上去显得有些狼狈。我想,刚救我的人就是他了吧!只是……想不开?我一时竟无法理解。
许是见我半天没说话,那男子突然退后了两步,然后双手抱拳,像是做作揖状:“在下沐迟,不知姑娘叫什么?家住哪里?”
名?家?
我努力地搜索着记忆,微皱着眉摇头。
“难道姑娘连自己的名字,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吗?”沐迟一脸的疑惑。
我依旧微皱眉,认真地想着他的问题,却仍是什么印象都没有,只得摇头示意。
沐迟见我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又见天色已晚,便略有些思考了一下对着我说:“既然姑娘什么都记不起来,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就暂住我家,待明日你记起来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之后,我再送姑娘回家,不知姑娘你觉得如何?”
我自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毕竟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家住哪里!天色又这么昏暗,一个女孩子又怎能独自在外露宿?
跟着沐迟,他带着我穿过繁忙的市集来到了一个竹林。
可能是白天落水的缘故,我总感觉四周凉飕飕的,特使是阴风吹过,更让我打了好几个寒颤。沐迟见我身体有些不适,连忙转过身来,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了我身上。我很是感激地望着他却没有说话。
天色渐渐变暗,竹林里不时传来了野兽的叫声,似近似远。微弱的月光照下来竟然人更加的胆战心惊。不觉让人毛骨悚然。提心吊胆地走过很长一段路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小竹屋,里面发出微弱的光来,屋外亦是用竹子做的栅栏将房屋围了起来,庭院里种了些花花草草,娇艳欲滴,让人赏心悦目。只是看着它们我却说不出它们的名字。走过去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屋内微弱的的灯光下照到了窗外,照到了一个绅士引人注目的一块小山丘,看上去像是一座坟,却又不像。目光徘徊了良久后我自然也没有很去在意。
穿过院子进了门,只见屋中间摆放了一张竹桌,上面还有几个素菜,不过看上去都已经冷了。环顾四周除了几张竹椅外竟别五其他,摆设甚是简陋。
许是听到屋里有了动静,隔壁房间里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又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迟儿回来拉!”
我寻声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只见她手上拿着跟竹子在不停地敲打着地面,另一只手也在不停地摸索着。
沐迟见那老妇人出来忙过去掺扶他,又一边应答并解释了晚归的原因。自然也介绍了我的来历。我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妇人是沐迟的母亲。
沐母继续摸索着坐到桌边,将手中的竹棍靠着凳子放下,很是熟练的动作。又将桌上的碗筷重新摆了以下,并对我说:“姑娘,还没吃饭吧!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好招待姑娘的,就委屈姑娘了!”
我的心突然怵动了一下,全身有些发抖了。感觉整个身体像被冻住了一般,突然眼前一黑变倒了下去。
待我醒来之后才发现我已躺在了床上,身上盖满了厚厚的一层被子。我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不时地咳嗽了几声,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换了。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褂衣。我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我满头迷雾之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
我转头看过去,原来是沐伯母。
“伯母……”
许是听出了我疑惑的语气,略像解释地跟我说:“你昨天感染了风寒,我见你穿着一身还半湿的衣服,所以就帮你换了。不知姑娘……”
突然见她迟疑了一下,似是有话要问却又似不方便问。
见她有些犹豫,我便很直接地跟沐伯母说道:“伯母,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许是听我这么一说,她才放心起来。
“昨日帮姑娘换洗衣物时发现姑娘的衣服都被扯烂了,不知道姑娘……是不是遭遇了什么?”
沐伯母这么一问,让我又想起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的衣服会变成那样,为什么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的家又在哪里?我的亲人们又是谁?
“姑娘……”
我被沐伯母给唤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既然姑娘不便说,老婆子我也不便再问,刚帮你熬的药,姑娘趁热喝吧!”沐伯母把一碗药递了过来,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我接过沐伯母手中的药,一饮而尽,那药,涩涩的,苦苦的,连心里也苦。
喝完药,我跟沐伯母聊了很多,才得知沐迟每天都要上山砍柴然后拿到市集去卖,这些年来他们娘俩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日子虽然清苦,但还乐得自在。而沐伯母的眼睛也是在沐伯父去世之时哭瞎的,尤可见沐伯母跟沐伯父的感情之深。只是沐伯父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却并没有告诉我。大概是对于一个陌生的我有些事到底还是有所顾忌的吧!
不知不觉已到了天黑,沐迟提着些鱼肉和蔬菜回来了。一进门便叫:“娘,我回来了。”
伯母撑着那竹竿,摸索着走到大厅,满脸笑容。
“迟儿回来啦!”
沐迟一边卸下身上的东西,一边应和着,又接着说:“娘,我买了些菜回来,那姑娘病了,我想给她补补身体。”
伯母略微着点头,似是很赞同他所说的。
而我只是呆在旁边呆呆地望着他们。毕竟在这个还不太熟的家庭里面,我始终还是一个陌生人。
“姑娘,怎么不多休息一会?饭菜等下就好。”
看着他提着那些鱼肉和蔬菜准备金厨房,我急忙跟在他后面。
“我已经休息了一天,现在精神很好。”
他轻轻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
大概是听沐伯母说了他们娘俩的事,还未等他说话,我便主动上前帮他提东西。
“今晚我来做饭吧!”
不及他反应过来,我便直奔厨房而去。
沐迟在背后不停地叫着姑娘姑娘,我却熟视无睹。
沐迟在后面尾随而来:“姑娘,你身体还未康复,做饭这事还是我来吧!”
我切着砧板上的菜,一边侧过头挡住他欲上前的身体:“没事!我已经好了!你都累了一天,先歇会,等下就可以开饭了!”
看着我麻利地切着菜,又那么执着。他犹豫了半天,终究在我的坚持下只能作罢。但是他却执意要帮我生火,我也不再好意思拒绝。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饭菜都弄好了。沐迟把菜悉数端上桌,又去把沐伯母扶了出来。我乘着饭,见沐伯母出来了,便很亲切地叫了一声:“伯母,吃饭了!”
沐伯母很欣慰地“哎”了一声,一上桌就赞叹道:“真香。”
我很自觉地给沐伯母夹了些菜,然后自己才端起饭碗。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伯母突然朝我问道:“姑娘,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夹菜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怵了一下,夹住的菜掉了下来,表情也一下子就僵硬起来了。
“娘,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她好像失忆了。”沐迟有些迟钝着说着。
沐伯母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朝我略带疑问地问道:“姑娘失忆了吗?”
失忆?听到这个词,我才豁然开朗,心里的疑团也解开了。难怪我会连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我微微垂下头去,对沐伯母的话表示赞同,只是她并看不到。沐迟的手也停一下,或许他早就怀疑了吧!
“伯母,我……”我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沐伯母打断了我的话:“姑娘既然失忆了,总姑娘姑娘的叫也不太好,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跟我们姓,先住在这里,待姑娘想起自己的身世以后再做打算不迟!”
从我落水醒来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听到沐伯母这么说,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那种家的感觉又回来了,温馨、快乐、幸福。而且直觉告诉我,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沐迟很快便反应过来:朝我微笑道:“既然如此,为了方便,以后你我就以兄妹相称,我叫沐迟,你……就叫初尘吧!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我沉默了片刻,想想自己只身来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连一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就连想找回自己的家人都无从下手,一个人无依无靠的,碰到沐迟母子好心愿意收留我,如今又那么爽快地要以兄妹相称,我焉有拒绝之理!于是点头表示默许。
初尘,沐初尘,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