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仰望天堂》雅畈

8、再见他

　　扭不过罗振南的要求，罗芊芊赶完通告就回了罗家。踏进家门，只姜承一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看着报纸。罗芊芊大致知道了父亲的用意。
　　姜承放下手中的报纸，朝罗芊芊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罗芊芊脱下外套，左右张望了一下：“我爸呢？”
　　“出去了，得夜里回来。”
　　罗芊芊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蔬菜，又淘米准备蒸米饭。“你和我爸爸都商量好了是吗？”
　　姜承走进厨房，倚着墙，对她从容一笑：“我吃过饭了。”
　　罗芊芊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讲：“我还没吃呢！”
　　姜承却也不生气，依旧好脾气地笑着，他那么温柔地看她，仿佛那忙碌的身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又似乎只为了铭刻，不忍舍下一秒看她的时间。
　　挨不住这沉默的而温柔异常的气氛，罗芊芊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话。“今天怎么想着来了？”
　　“想看看你……”他的声音轻轻柔柔，话语末了有一份延续的尾音，罗芊芊的脾气不自觉地被压下七分，“上次你受伤，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一会还得吃饭呢，别影响我食欲啊！”罗芊芊把姜承推出厨房，“你还是上客厅呆着吧，别让油溅到你那宝贝衣服上了。”

　　等到开饭的时候，夜已经黑透了。
　　虽然是一人的饭菜量，罗芊芊却做了三菜一汤，每盘数量不多但小巧精致、色味俱佳。
　　看罗芊芊吃得津津有味，姜承也去厨房拿了份碗筷。
　　“不是吃了吗？”本是讽刺的口吻，张了嘴却变成了单纯的疑问，还略带了几许关怀，罗芊芊皱了皱眉头，对自己的温柔有些莫名其妙。
　　“很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今天能吃到真好。”姜承冲罗芊芊灿烂一笑，可罗芊芊却没来由地感伤。
　　“喜欢吃，你以后常来就是了。”
　　姜承抬头盯着罗芊芊，有些不可思议地。
　　“你那么惊讶干嘛，什么意思啊？”
　　“还是这样比较正常……”
　　“你找死呀。”罗芊芊对姜承猛翻白眼。
　　“罗芊芊，”姜承郑重地喊了一声，罗芊芊有些不解地应了一声“嗯”，“眼泪是属于姜焕的，笑容是属于爸爸的，只有野蛮，是属于我的。”
　　“所以，这份野蛮，一定要为我保留着，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么？”
　　“姜承，你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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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为什么不接电话，真的不想理我了么？”
　　罗芊芊和姜承走在通向她那幢洋房的小径上，这里离住所已不远。罗芊芊依着他缓慢有序的步伐，高跟鞋“铿铿”作响。
　　“不是，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偷跑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既然抱歉，为什么要跑呢？”
　　“你知道……”罗芊芊停住看一眼姜承，又转换了思绪，“不是，你说过你会等我。”
　　“我等你，是等你发觉我的好，等你爱上我，可是我怕在这之前我已经没有机会，所以我才那么自私，一辈子，那么长，你总会爱上我的……也许只是几年，又或者数月。”姜承叹了一口气，这许多激动的话，他克制得那么深，硬是强作淡然，听了只是徒增心酸，平添沉重。
　　“如果可以勉强，我也愿意成全……可是最终，最不快乐的那个，会是你。你待我好，我都了解，所以我更希望你拥有真正的幸福。”
　　“道理都懂，心却不由自主……”姜承停住，捡起一块大石头，朝小区内的湖砸下去。“咚”的沉闷一声，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我就送到这里吧，你，自己保重！”
　　姜承转过身迈开步子，却没听见罗芊芊的动静。罗芊芊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他。
　　姜承正想再说些什么，罗芊芊忽然跑开了。
　　“等一下！”姜承喊得那么急切，生生地扯着嗓子。
　　罗芊芊止住脚步，不安地抿着嘴唇。
　　“我想亲你额头……算是祝福，好么？”他努力地表现坦率，眼里却仍有着怯意。
　　他喊：“芊芊！”
　　罗芊芊转过头，禇殁正向她走来。
　　他牵过她，有些责备又有些亲密地讲：“你怎么回事？一完通告就跑，手机又关着，老让人担心……下次再这样，我非好好治你。”
　　罗芊芊知道他在向他示威，却仍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
　　看姜承温文尔雅地笑着，罗芊芊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不知为何，她终于还是觉得对不住他，挣开禇殁，回到了姜承面前。
　　她抱歉地对姜承笑，然后垫起脚尖，吻了他的脸。
　　姜承像是忽然受了鼓励，他拉过罗芊芊，环住她。
　　他很诚心地讲：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