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趁流年》浮光韶华

16、双喜

　　本以为今天可以有好吃的，结果却是这样。话说回来，如果二夫人真的有了，并且产下男婴，这府里的情况必然会发生变化。现在明显是大夫人做主，到时地位想要保住可有点难，也难怪她今天如此失态。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女人的悲哀，以夫为天，以家为天。一旦失去了这些，她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依伊回到静心院里，边吃着糕点充饥边想着今天的事情。正想着感觉闻到一阵肉香，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一点吃的也能让自己出现幻觉。

　　莫白看她那迷糊样，笑着把一个碗放到她面前：“就知道你在想这个是吧，馋猫。”

　　招财刚好闻到香味，从里屋冲出来蹦到桌上，依伊笑：“大哥这么了解它，真是让我太意外了。”边说边扔给招财一大块肉。招财喵了一声，吃得见牙不见眼。

　　莫白深刻觉得自己眼花，他居然看到一只猫在笑。再看招财那吃相，啧啧，真是什么样的人就养什么样的猫。

　　一碗驴肉锅没吃到一半，门口风声一阵，冲进来一个人，居我是吕可儿。

　　吕可儿发丝微乱，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她扫了桌上的碗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恨色。

　　她一言不发走过去把碗打翻在地，这是大哥送来的吧，小四凭什么吃。还没来得及缩回手，便感觉手背一阵剧痛，反手一掌扇过去，招财早已灵活的跳到依伊的肩上。

　　依伊心里一阵感动，真是没白养它，都知道护主了。

　　谁知招财在她肩上喵了一声：“丑女人，居然打翻我的肉。”

　　依伊顿时泪流，果然是太高估了这个畜生。

　　吕可儿对莫白凄然一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

　　“可儿，你并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莫白对这个问题也很无奈，只得又一次给出同样的答案。

　　“那她呢，你对她又是怎样的情？”吕可儿指着依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此时的她早没了平日的刁蛮骄纵，有的也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心爱之人求而不得的心伤。这样的她，突然让依伊有点不忍。

　　莫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眼中思绪万千。依伊躺开他的目光，一转头又看到肩上的招财，一时间更是心虚，自己注定是一个过客，又何苦惹这满身尘埃。低下头，再不敢迎向莫白。

　　吕可儿惨然一笑：“我懂了，你不要回答我，不要回答。”缓缓转身离去，这冬日的阳光再耀眼也温暖不了那一双冰冷的眸。

　　吕可儿走后，莫白正要说什么，依伊急急截住他的话：“大哥，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莫白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去。

　　依伊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叫来小绿收拾一下院子。然后又去给花花草草浇水剪枝，心里还是没有静下来。末了走进里屋拿出一本医书坐在桌边看着，只是看眼睛，分明没在书上停留片刻。

　　小绿打扫完走进房间，就见依伊一脸痴傻，心里一阵欣喜。莫少刚走，小姐又这样，其中关联就不用明说啦。走到依伊的面前，调皮的笑笑：“小姐，书拿反了。”

　　依伊惊醒过来，忙把书反一个面，再一看，现在才是反的。抬头看过去，见小绿一脸促狭的笑，心知被她捉弄，反手拿书去拍她：“好你个小绿，竟敢耍你家小姐。”

　　小绿一阵娇笑，人已在了门外。

　　依伊放下书叹了口气，连小绿这样粗心的丫头都看得出自己心不在焉，自己这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对莫白动心，搞笑，前世上学时，同学们都奔向早恋的列车自己没去，现在还要到这里赶上这时髦不成。想想又是一阵愁苦，就算动心又如何，明知无望又何必让它开始。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冷，紧了紧怀里的暖炉。

　　夜慕降临之迹，前厅有丫头来传话，说是老夫人召大家去前厅。依伊心知二夫人定然是有了，要不然以老夫人的性子怕是晚宴都不参加了，更不会主动叫大家去。

　　临去时特意让小青找了件喜庆的衣服，这吕家盼添丁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喜讯，要是穿得太素，恐惹得老夫人不快。小青只道她开了窍，满心欢喜的张罗开去了。

　　经过望月亭的时候，远远就见莫白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背对看依伊，看不到他的脸，从背影看上去，倒是生疏得很。不知莫白和他说了什么，那人越过莫白便向依伊的反方向走去。

　　见依伊好奇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背影，莫白不着痕迹的挡了挡，笑说：“四妹，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依伊见他的目光直盯着自己，想到白天的事，脸有一点发红：“刚才奶奶叫人来传了话，说是要大家都去前厅，大哥不知道么。”

　　“我还真不知道。”莫白笑着回答：“刚才我不在自己院子，看来传话的人没找到我。既然遇到四妹了，那就一道去吧。”

　　走了几步又道：“爹爹又不在家，现在奶奶来召，想来是二娘有喜了吧。”

　　依伊倒是不知道吕相不在：“爹爹今天怎么会不在家的？”

　　“刚才皇上派人把他叫去参加宫里的宴会去了。”

　　依伊心里奇怪，这种日子，皇上怎么会把臣子叫走。

　　两人有不咸不淡的聊着，几句话下来人已到了前厅。

　　一进门依伊就皱起了眉，这老夫人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倒真是天真的很，太不会做人。这才刚开始，居然就让二夫人坐到她旁边去了，这不是召告天下，吕家主母要易主了么。大夫人又是好强的人，这口气怎么好咽。

　　想归想，心里却明白这种场合轮不到自己说话，只低眉顺眼向前行礼退到一边。

　　莫白从一进门就看着她，明显的看到她眼里的不赞同。心里也是大为惊讶，这四妹不但才华出人意料，察颜观色的功夫也是大有进步。

　　老夫人今天看上去心情确实很好，就连直视依伊都是笑意盈盈：“依伊来啦，坐吧。原来莫白跟你在一起，难怪刚才香巧去请的时候没找到人呢。”

　　又扫了屋子一眼，确定大家都到齐了，这才开口道：“我想宣布一件事，刚才崔大夫来过了，阿沁确实是有喜了。在这样的日子里，又有这样的好消息，吕家今天是双喜临门啊。”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身子不自觉的晃了晃。心里猜想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原本以为做的足足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也全都土崩瓦解。林沁比自己年轻前貌美，如今又有了身孕，自己还能拿什么和她争呢。眼皮垂的同时，也盖住了心里某个角落的温度。

　　老夫人似乎是没有察觉，又对莫白道：“你二娘的院子里现在只有香菱香喜照顾着，现在她又有了身孕，怕是有更多不便。回头你和谢管家说一下，叫他再派个机灵点的丫头过去。

　　莫白回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柳园的香草。从前大娘身孕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柳园照顾着，又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二娘身边的香菱香喜都是近几年来的，有些事情怕应付不来。”

　　依伊听了这话差点跳起来，猛的抬头看莫白。这个人，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在如今这样的结骨眼上，他居然还要把大夫人的人调去二夫人那里，这无疑是在大夫人脸上打了一巴掌。

　　二夫人忙站起身：“这样不妥。”

　　老夫人可能真的是兴奋过了头，竟然点头道：“我觉得不错，哪里不妥了。当初侍候你的丫头又离开了，如今府里也只有香草才有经验。”又转头问大夫人：“阿玉，你可舍得割爱。”虽然是问，那眼神可是容拒绝。

　　大夫人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就算老夫人真的是问，自己又能拒绝么。香草是她园里的大丫环，差不多跟在她身边二十年，哪里舍得轻易送人。这时也不得不强撑着笑，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呼吸困难：“娘说的哪里话，妹妹有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是一个丫头而已，又如何舍不得。”

　　说到最后，眼圈终究忍不住红了。忙端起手边的杯子，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无奈手抖得实在历害，放杯子的时候没放稳，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屋子。

　　老夫人拍案而起：“阿玉你这是存的什么心思。”

　　但凡喜事，这碎字总是忌讳。大夫人也知道闯了祸，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声音颤抖得历害：“娘请息怒，我真的是不小心。”

　　依伊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只觉得一片悲凉。多么可笑的双喜临门，多么可悲的传宗接代。也跟着大夫人一跪，声音音尽是喜庆：“奶奶，这叫岁岁平安。用平安起了头，到时候弟弟生下来一定会一生平安的。”

　　老夫人听到弟弟两个字，这才神稍缓：“你们都起来吧，阿玉下次可得小心些。”

　　大夫人对依伊感激的一笑，站起身来。想不到这个时候，帮自己说话的竟然是最不待见的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