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Chapter 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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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哈利准时离开格兰芬多休息室，沿着自己走过好几遍的路走到斯林教授办公室门口，时间刚好到了五十五分。他正准备敲门时，忽然看见德拉科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他没有穿宽大的校袍，而是和他一样穿了一件只有在格斗课上才会用到的短衫。
“你怎么在这里？”德拉科吃惊的问。
“我来……呃，补课。”哈利含糊的说：“你呢？”
“我……也是。”德拉科回答得同样含糊。
他们抱着各自的小心思叩响了门。门里很快传来斯林教授的声音：“请进。”
办公室里不止有斯林教授，还有这两个星期帮他代课的格兰先生和斯莱特林教授，三个人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见到他们，斯林教授将两把剑分别递给他们：“东西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哈利和德拉科异口同声，然后彼此看了一眼，顿悟。
——原来斯林教授还叫了他一起！
德拉科欣喜的注意到自己的剑要比哈利的更细一些。他刚把剑固定在腰带上，就听见斯林教授问道：“会用匕首吗？”
“会一点！”德拉科紧张的说。
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被交到他的手上，匕首柄被雕刻成一个双手环抱自己的女子模样，裙摆是吞口，并拢的双腿是利刃，眼睛被两颗红宝石取代，看起来十分邪恶。德拉科小心翼翼的握住匕首，女子的头颅恰好从他虎口伸出来，眼睛闪着妖异的寒光。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
哈利被分到的是一把可以固定在手臂上的□□，他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好几下才在格兰先生的帮助下把它牢牢的系在手臂上。格兰先生顺便教了他用法，并再三警告不要把它对准自己的同伴。
“我会小心的！”哈利连忙保证。
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氛让两个孩子都严肃起来，他们既紧张又兴奋的等着下一步指示。
“出发吧。”
斯莱特林教授没有动，只有格兰先生和斯林教授带着他们走出办公室。走廊里还有几个晚归的学生，哈利和德拉科都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他们被发现。但路过的学生没有谁对他们的去向好奇，他们只是平淡的打着招呼。很快，斯林教授带他们走进一条密道，再出来时已经离开了城堡。
“我们要去的地方离霍格沃兹有一段距离，需要传送过去。”斯林教授说。
“要幻影移形吗？”德拉科问。
“不需要。”斯林教授说着，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长长的法杖。他用法杖尖锐的末端在地上刻下一个魔法阵，手法非常熟练。德拉科眼睛一亮，立刻拼命把它往脑袋里记，倒是哈利好奇的看着逐渐成形的魔法阵，试图辨别里面的符文。
“都进来。”画完后，斯林教授招呼两人站在魔法阵上，以自身魔力激活了法阵。幻影移形虽然是最方便的方法，但是他与魔网的联系太紧密，如果带着别人幻影移形，很可能在融入魔网的瞬间不小心把对方丢下，他不想冒这个险。
德拉科从来没试过除了壁炉，幻影移形和门钥匙之外的旅行方式，哈利就更不用说。他们好奇的踏上魔法阵，生怕自己踩坏了哪里。不过他们多虑了，那些线条就像是刻在地面上的，即使他们不小心踩到也不会变形。在他们都踏进魔法阵范围后，只觉得脚下突然一空，地面似乎消失了。还不等他们惊呼出声，地面重新出现。两个人惊魂未定的抬头，发现他们已经不在霍格沃兹，而是在一片陌生的森林中间。
……这也是失传的魔法阵之一吗？德拉科惊讶。不管是哪种旅行方式都免不了眩晕和恶心感，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轻松的方法。
“德拉科，你和哈利跟在我们后面。”格兰先生，或者说戈德里克在他们出发前严肃的说道：“首先注意自己的安全。”
两个小巫师都点头。
四个人向着森林深处走去。此时是白天，森林远没有禁林那么阴森，他们的心情还算不错——只持续到他们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妖精包围为止。那些妖精和古灵阁的妖精们很像，都有着矮小的身材和皱皱巴巴的脸，可是它们的耳朵更长，双手呈爪状，手里都抓着粗陋的武器。
“森林妖精，一种不太友好的食人妖。”戈德里克回头解释了一句。在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萨拉查一挥魔杖，一条长长的火龙从他魔杖里冲出，逼得森林妖精们吱吱哇哇的尖叫着后退。
“两边交给你们！”戈德里克高声说了一句，一步跨到两人身后。有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保护，哈利和德拉科只需要专心对付两边涌上来的森林妖精。一道道魔咒从他们的杖尖喷出，一开始因为紧张的缘故好几秒才能放出一个，到了后来两人已经能流畅的在念咒的同时挥舞长剑驱赶靠近的妖精。不过这也带来一个问题，他们的注意力难免会因为左右手的分工而被分散，哈利意识到这点时，他已经连续放出了三个毫无攻击力的清水如泉咒。
不，我必须冷静下来。他在心里想着，准确的释放了一个障碍咒把一个靠近的妖精绊倒。可当他开始注意自己的魔咒时，不知不觉已经停止了挥剑，这让他感到懊恼。
“做得很好，你只需要多练习。”戈德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前面的萨拉查对视了一眼。他再出手时已经不是温和的击退咒，而是迅猛的挥舞长剑直接斩下了两个妖精的头颅。喷溅而出的鲜血把两个小巫师吓了一跳，他们惊恐的看着他，连躲避都忘了。
“回神，男孩们，这不是游戏。”戈德里克反手削掉一只举着武器的胳膊，倒转剑柄用力在妖精胸膛一敲，惨叫着的妖精向后跌倒，带倒了好几个同伴。他趁机甩去剑锋上的鲜血，在两个小巫师脑袋上各敲了一记：“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跟上！”
萨拉查开路的速度陡然加快，两个男孩再没有时间害怕，不得不迈开腿跟着跑了起来。他们跑了十几分钟，终于甩掉了身后的森林妖精们。在萨拉查停下的时候，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坐倒在地。汗水顺着他们额上淌下，哈利摘下眼镜擦了擦，忽然看见自己手上的血，险些把眼镜扔下。
一只手递给他一条手帕，哈利道了声谢，连忙把眼镜和手都擦干净。萨拉查把另一块一样的手帕递给德拉科，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和你们的家人打过招呼，如果你们死在实战里，我会把你们的遗体完整的寄回家。”
德拉科：“……”认真的？
哈利：“……”德思礼家一定高兴坏了。
两个各怀心思的小巫师休息了片刻，又跟着他们继续向前走。这片森林中生活着许多他们以前只在书上学过的魔法生物。这时候两人倒是有点感谢海格了，因为有过与魔法生物打交道的经验，他们成功避开了几种有一定危险性的生物。但是更多时候他们不得不举起魔杖，以免自己真的变成一具尸体被寄回家。当有了第一次下杀手的经历，第二次和第三次就变得容易了许多，直到一小时后他们再次停下休整，哈利才发现自己的腿一直在发抖。
“还能坚持吗？”萨拉查把水递给他时问道。
哈利用力点了一下头。他清楚自己以后要面对更加危险的敌人，如果现在就退缩，那以后要怎么杀死伏地魔？
“为守护而制造的鲜血不是罪恶。”戈德里克忽然插嘴。
哈利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萨拉查嗤了一声：“格兰芬多式安慰。”
戈德里克耸肩，恶意的笑道：“那我换成斯莱特林版本的……你们今天亲手杀死了数条生命，它们怨恨的眼神必将成为你们今晚的噩梦。”
德拉科：“……”
哈利：“……”
救命，我们还是想听格兰芬多版本的安慰！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们以后将面对比这更加残酷的境遇。与死亡相比，活下去总是更沉重的选择。”戈德里克收起笑容，继续说道：“但是当你们死去后，没有人会记得你们，也没有会关心你们，你们将永远沉睡于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为伴，直到灵魂消泯。所以，珍惜活着这件事，哪怕为此你们必须习惯于鲜血，习惯于痛苦，甚至习惯于不断的失去。我不会像格兰芬多一样要求你们为守护正义而活，我只要你们为自己而活。记住，这个世界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看到，死人……什么都没有！”
哈利和德拉科一时被镇住。
“好了，男孩们，把这些话记在心里。你们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十分钟后我们继续出发！”戈德里克揉了揉他们的头发，走到另一边。萨拉查正靠在树干上对他挑眉。
“你什么时候偷听的？”他问。这是他曾经跟自己的学生说过的话。
“在我好奇为什么斯莱特林学生的存活率总是高于其他三个学院的时候。”戈德里克坦然的说：“自私者总比无私者活得更久，这就是原因。”
“如果我学不会苟且偷生，早在遇到你之前就死了。”萨拉查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漏听了一句话。”
“什么？”戈德里克问。
“活着仅是你必须做到的第一件事，而如果你想有尊严的活着，那么力量是你唯一的依靠。”萨拉查说。
戈德里克叹息。
“萨尔，其实你很适合教学生。”他说。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萨拉查看了一眼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的哈利和德拉科：“但是……我只适合教导战争年代的孩子，不适合和平年代。”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教导德拉科时总是在敷衍。那个孩子不需要鲜血的洗礼，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成长就能继承马尔福家的一切。作为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应该学的是如何管理一个家族，合理利用家族力量达成目的，而不是如何亲自跑到战争第一线与人对打。哈利则不同，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必然要面对战争，甚至成为战争的领袖之一。他对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早有准备，所以不会像德拉科一样迷惘于自己的未来。这样的孩子更适合交由他来教导。他可以教他如何思考，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如何击败敌人活下去。
如果给他一段时间，他可以将哈利培养成一个强大的巫师领袖。
戈德里克笑着摇头。他和萨拉查是两种不同的人，他愿意付出信任，也愿意与他人分享权利，必要时他还会主动放手。这是萨拉查绝不会做的事。他永远站在最高处，将权柄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可否认的是，萨拉查有这份实力，也能承担得住无人胆敢靠近的寂寞。他没法说这两种统治方法哪一个更好，但让他来选的话，他还是希望哈利能活得更轻松一些。
……不过哈利显然更愿意听萨拉查的话。他心酸的想。早在他偶然发现哈利在偷偷练习黑魔法时就明白了，当斯莱特林阁下想要诱拐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不可能逃得掉。
“我以为你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萨拉查似笑非笑。
戈德里克这才意识到他把自己想的事说出来了。他上前一步，趁两个男孩没注意到这边时迅速在他嘴角吻了一下，低笑：“当然。”
——我早就用自己证明了这点，不是吗，斯莱特林？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Chapter 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