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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海上之盟•心意 ...
自青羽离去已有七日,也该回来了。顾惜朝想着,又感到肩上的伤痕开始发热和隐隐做痛,今日又是十五。每逢十五这天,顾惜朝自傍晚开始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东西也不见任何人,独自忍受,虽然用冷毛巾敷可有所缓解,但仍是效果甚微。如若这日晚间,有云遮月,痛苦便会相应减轻,若是明月当空,又暴露在月光下的话,便会相应加重许多,这是顾惜朝数次总结的经验,所以每逢十五,他就紧闭门窗窝在屋子里,还巴不得天下暴雨。
自己是很喜欢明月当空,对月当歌的,如今,月亮最圆时竟无缘再赏,还真是一大遗憾。
这日暮色刚降,青羽果然归来,然而顾惜朝门窗紧闭,他正在里面忍受着愈加剧烈的疼痛,早已无心外面的情况,青羽是只很有灵性的鹰,见门窗紧闭,便只落在外面的枝头上。
铁手看见青羽时已近巳时,见顾惜朝门窗紧闭,青羽只得在外就心中疑惑,顾惜朝不待见谁都不会不待见青羽,而且晚饭时也没见人,下人也不知原由,只说他不想吃,记得上个月也有一天是这样,对了,那天李乾顺好像来了,但却被赶了回去,也不知何故。
顾惜朝常去宫中阅览书籍,或帮李乾顺出谋划策,而那个李乾顺也是一有时间不是往别院跑就是把顾惜朝约出去,其实铁手并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做些什么,虽然他常带他们几个去领略西夏的风土人情,也去骑马打猎,但冬季将近,也就没有那么多机会,其实自己的确没有太多机会去了解他,看今日这状况,他不会病了吧,想着便有些担心。
于是铁手来敲顾惜朝的门,敲了半天却没反应,明明烛火亮着,也确定人在屋里,不会真的有事吧?
“顾惜朝!你没事吧?顾惜朝!”已经连叫了好几遍仍没有人应,“青羽回来了,你都不见吗?顾惜朝?你是不是病了啊?我可要进来了?”铁手越叫越担心,决定破门而入。
“不要进来……”终于传出顾惜朝的声音,却显得毫无底气。
铁手是内功高深之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对,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破门冲了进去。
“顾惜朝,你怎么了吗?”一进门就看见顾惜朝背朝这边,侧躺在若大卧室靠里边的床榻上。只见他和衣侧躺,青衫未脱,被也没盖,只是脱掉了一双鞋,脚光着露在外面,长长的乌黑卷发有些凌乱的缠在身上,铺在榻上,这幅景象让铁手不由得怔了一怔。
但见顾惜朝情况似乎不对,便还是马上走到了床榻边。顾惜朝向右侧着身,右手捂在左肩上,脸也侧着看不清。
“顾惜朝?”铁手边试探问着边轻轻把顾惜朝翻过来,却看到他闭着眼,微皱着眉,额上有细密的汗珠,额边的头发已被微微浸湿,显然是在忍受着痛苦。
“顾惜朝你怎么了?病了吗?我去找大夫吧。”铁手说着便要转身。
顾惜朝伸手扯住他衣袖,才睁眼有气无力地道:“不是叫你不要进来吗?你没长耳朵啊?”,他的确不喜欢被人看到这幅狼狈的样子,要在以前他说不定会对铁手起杀心。
“我是怕你有事……”
“我没事,今夜月可在云中?”
铁手被问得一头雾水,“今天有云,看不到月亮。”
“我看过天象,也该是如此。”
“顾惜朝,我去请大夫吧。”铁手以为他病糊涂了语无伦次。
“我说我没事,你这人,怎么不听人说话的?”
“你这样还叫没事?”
“我自己就是大夫,况且大夫也治不了……啊……”话音未落就有一股锐痛袭来,顾惜朝不自觉呻吟出声。
“顾惜朝?”只觉顾惜朝突然用力抓紧了他的袖子,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是满月,”刚一缓过来顾惜朝就马上说:“别让我解释为什么,大夫没用,你想帮我的话,去打井水来,再拿一小块布巾。”
铁手没法,只得照做。
将浸湿的一小块布巾稍微拧干问:“然后呢?”
顾惜朝睁眼看看他,然后便伸手拉开了衣襟,露出了左肩。
铁手未料到他会这么做,只是突然见到顾惜朝的脖颈、一边的肩及锁骨就样袒露在自己面前,他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但他马上便强制自己稳住了呼吸。
“给我吧。”顾惜朝接过沁凉的布巾,向右偏头以让左肩的伤痕更显露,然后放在了那伤痕上。
这时铁手也看清了那已是绯色的伤痕,这绯色让顾惜朝此时看起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可那不正是戚少商的逆水寒砍的伤痕吗?!
“你是说满月之夜这道伤痕会让你如此痛苦?”
“今天还算好的了,月在云中。”顾惜朝闭着眼答。
“为何要独自一人忍受呢?”
顾惜朝没答,其实他只是不想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轻易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弱点,而且越是被人看不起,越是不能表现出脆弱。所以他才不许李乾顺或红衣在这天来这里。
大概猜到他为何不答,铁手也就转移了话题,“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但年纪变小了,又有这怪毛病。”
“我没兴趣满足,你铁大捕头的好奇心……咝!……”又一阵痛袭来。
“我不是好奇,我是关心。”铁手也知道他不容易领别人的情。
“我的事你无权过问”顾惜朝实在懒得回答。
“既然你叫我大哥,我就要过问。”
“你到底有完没完!”顾惜朝终于不耐,这铁手怎么跟个婆姨似的?“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铁手也觉得自己不该不适时的问这些打扰病号,于是道:“对不起,我不问就是了,不过,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保镖,你的安危现在是我的职责,所以我该留在这照顾你。”
救命啊!顾惜朝心里喊。
铁手为顾惜朝换了一夜的毛巾,到凌晨时顾惜朝才睡着。
等顾惜朝醒来,铁手又打了水进来给他洗漱,顾惜朝想,他这大哥倒也没白叫,他倒是挺拿他自己当大哥嘛,所以也就没再给他脸色看。
“惜朝,青羽昨日就回来了。”经过这一夜,铁手已把自己当成他真正的大哥,自然而然就脱口了他的名字,说完才发觉自己的改口,而顾惜朝只应声斜瞄了他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表示反对。
“我知道。”顾惜朝继续洗漱完,青羽便自己落在窗边了。顾惜朝走过去,解下它脚上的竹筒,然后摸摸它的羽翼,又给了它爱吃的东西,才把它放在专用的架子上。
当日铁手写的信顾惜朝自是审查过的,青羽带回来的信也要由顾惜朝先看,这是约好的,再说,青羽亦不会轻易将自己脚上的东西,交于主人以外的人,除非是被主人认定或授权的人。
顾惜朝打开那薄而细长的信卷,只瞄了一眼便读取了所有内容。
“息红泪嫁给了赫连春水?”这是顾惜朝瞄了一眼信后的第一个问题。
“诶?我大师兄就写了这个?”铁手一听就纳了闷,他那精得跟什么似的大师兄无情,千里传信,就写这点八卦消息?
“哦,不是,”顾惜朝略微尴尬了下,才道:“这是最后一句。”
“你一眼就看完了?”铁手见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可不少。
“是啊,你自己看看吧。”顾惜朝也不知为何,自己反应最大的竟是里面最次要的信息。
铁手接过细细看来,过看边述说大意道:“大师兄说,海上之盟已成,虽还没正式宣布,但明年开春协议条款会正式落定,现已商定,金大军攻中京大定府,宋出兵配合,从后方攻燕京析津府,大宋已往北境集结兵力,仍命童贯为帅,赫连春水为前锋大将之一,其夫人息红泪随夫前往边关……”
“君失红泪,我失晚晴,看来,戚少商的运气也不总是那么好嘛。”不知为何,知道这件事后,顾惜朝竟觉得心中舒畅。
铁手只以为他是因痛失晚晴而记恨戚少商,于是道:“其实,戚少商接手捕头之后,息红泪便回了毁诺城,就在他刚接手金风细雨楼时,便传来消息,毁诺城城主息红泪将与赫连春水择日完婚,这在中原已是尽人皆知的。”
顾惜朝知道,息红泪只是倦了,女人到底有几个五年,几个十年可以拿来等待,接手金风细雨楼,就是说龙仍选择江湖,息红泪就只能选择放手。
“惜朝,你怎么看这海上之盟?”铁手把话题转移到重点上。
“宋军若真的能在金之前攻下幽州燕京城,那居庸关便拓手可得,取下西边的辽之西京大同府便是迟早之事。”顾惜朝很平静地道。
“这么说,大宋有望夺回燕云十六州了!”铁手一听就觉得心中振奋。
“不过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顾惜朝转而又道。
“为何?你不是说……”
“从纸面上的形势看确是如此,不过前提是,大宋必须国盛兵强,才能在北面有金军拖住辽军主力的情况下,以夹击的形式破幽州,夺居庸,占燕云,然后便能与金对峙。但金人不是傻瓜,这种情况若会发生,他们又怎会与宋有此联军抗辽的协定?”
“可如今的辽早已势弱,光应付金军就已自顾不暇,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我就不信,宋军就这么不堪一击,我们才赢了西夏不是吗。”铁手极力想否定顾惜朝的说法。
“西夏兵败,主要原因在西夏这方,并不是因为宋真的很强。你想想,国盛兵强,现在的宋符合哪一条?那姓赵的是个什么主你还不清楚吗?一心求安,只想依赖于金,下面佞臣只知拥权弄势,主帅尽是安于享乐贪生怕死之辈,若不是还有像赫连春水这等敢于冲锋陷阵的将领,西夏再被吐蕃拖后腿怕也不会败于宋,而西夏又怎能与如今的金相比。怪不得金能如此放心地让大宋给他们做驱赶猎物的狗!”
“惜朝!这样说有点过分吧。”
“如今大宋境内就常有起义,一个不得民心的王朝,一个根本不知自己为何而战的国家,有赢的道理吗?”顾惜朝句句一针见血,“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时间会证明一切。”说完便带着青羽出门去。
“你去哪?”仍在震惊中的铁手忙问。
“去找李乾顺。”
“你想去告诉他?”
“放心,”顾惜朝知他担心自己使坏,轻笑道:“我只是要他好好休生养息,别没事参一脚,对谁都没好处。”说完转身便离去。
“心情不好吗?”见李乾顺轻皱着眉坐在御书房里,顾惜朝进来便问。
“惜朝,你来了。”李乾顺脸上立刻涌现出笑容。
“让我来猜猜吧,辽国形式不佳吧?”顾惜朝自行坐下道。
李乾顺笑笑:“惜朝,你总是神机妙算,我也就不多言,我助辽的那些缓军怕是有去无回啊。”说着不觉面露忧心。
“我来却是还要给你火上浇油,宋金已定联合夹击辽,辽怕是撑不了多久的。”
“青羽果然比我那些探子快。”
“直接从六扇门取消息当然快了。”
“惜朝你来定是来给我建议的,我洗耳恭听。”李乾顺坐定,眼中尽是信任。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要你继续休养生息,坐山观虎斗就好,金之野心在宋,只要不与之为难,他们定不会老远来犯同为塞外之地的西夏,你需给你派去的缓军传个信,叫他们保存实力,抓准机会撤回来,能回多少是多少,对外也不必有任何说明,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天祚帝若来求助,不但不可应还要弃之。”
“就是说跟辽划清界线,明示立场。”李乾顺思考着,满脸的别无选择的无奈。
“西夏长期依付于辽,名义上是盟国,皇后又为辽之公主,于情该帮,于理,也该帮……但若是以西夏人民及国之未来为重,只能弃之。”顾惜朝就事论事,一如既往地冷静,甚至是无情。
“惜朝,你知道吗?”李乾顺望着他的眼神里竟是深情与欣慰,以及些许不安:“我三岁继位,历多了宫廷权谋,也无数次亲临阵前,如此为帝三十年有余,如今竟觉只有惜朝你,能与我分忧,”说着已起身来到顾惜朝跟前,探身向前,惊得顾惜朝也马上站起,却被李乾顺一把抓住手腕,不管不顾地说:“惜朝,留在西夏,留在我身边,共享这河山可好?”李乾顺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顾惜朝是只鹰,如今天下风起云涌,雄鹰又怎能不凭风借力上青天呢?想到顾惜朝可能离开,他就感到心中不宁。
“李兄,请自重,”边想挣开他的手边说:“你是一国之君,何事能为,何事不能为,应该清楚。”
“我当然清楚,”李乾顺却加力不松手:“正因为我是国君,所以难拥有真爱,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心已陷,从此再难自拔。我常想,为帝一生到底拥有什么?为帝,便有许多的‘不得不’,我一心为西夏,什么时候为自己活过,遇到你的时候,我……”
“别说了!”顾惜朝制止道:“我不喜欢自己否定自己过去的人,既然选择了就该义无反顾,就该承担,建立一个强盛的西夏不是你的梦想和抱负吗?李乾顺之所以为李乾顺,就是因为你是西夏王,不是西夏王的李乾顺,什么也不是!”
李乾顺怔怔地直视顾惜朝,感慨道:“惜朝,为什么每次你说的话都让我的心撼动?你说得对,不是为人民敬仰的西夏王的李乾顺,根本不配,爱上你。”
顾惜朝知道,李乾顺的心意一直未挑明,而自己也就此放任也有责任,于是便没动,只静静地看着他。李乾顺却自己放开了手道:“请原谅我的唐突,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决不是想强迫你什么,我知道,自由的你才是最美的。”这时的李乾顺表现出作为帝王的气度。
顾惜朝抽回了手,拉开一些距离道:“李兄,这世上真关心我的人,用一只手上的手指数都嫌多,你就是其中一个,也希望你能永远是惜朝的兄长。”顾惜朝很少如此诚恳地说话。
李乾顺无奈地笑笑:“谢谢你还愿做我兄弟,我真怕你会转身离去,再见无望。”眼中竟是哀伤。
“有缘自会相见,不必强求,也不必伤怀。”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好闪人,“那我先回去了。”转身要走。
“惜朝!……如果,你要离开,一定要告诉我。”
转头看了看他道:“我会的。”
铁手见顾惜朝回来便迎上前,“如何,李乾顺可听你的?”
顾惜朝若无其事:“听不听我的,反正选择也只有那两样,他是聪明人,助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他自是明白的。”走过铁手身边时停住又道:“对了,明年开春之后我会离开,我会让李乾顺放你们回宋,若你们心急回去,现在想走也行,否则严寒到来路可就不好走了。”
但铁手关心地却不是自己,想到顾惜朝要独自离开,不禁就想知道:“你要一个人独自离开?你要去哪里?”
顾惜朝抬头望天悠然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如今这天下无处是我立足之地,却又处处是我立足之地,我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自由,不管是身还是心。大哥不必为我这钦犯担心。”顾惜朝大有一幅‘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表情,然后顺手捋了一下被风吹到脸前的发道:“总之你们自己决定去向吧。”
然而顾惜朝一个随意的动作,却让铁手瞄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铁手动作快于头脑地一把抓过他的手举在面前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咦?顾惜朝也才看到自己的手,怎么这么容易就青了?虽然那家伙是有点用力,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还是说现在这具身体变得非常不经事?
“难道是李乾顺?他对你怎么了吗?”铁手的紧张根本就是不自觉的。
顾惜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铁手话里的含义,马上把手抽回来道:“他能对我怎样,你紧张什么呢?”
铁手才顿觉尴尬,“啊,没有就……没什么……啊,我还有事找小飞他们,我先去了……”铁手像逃跑似的闪人。
顾惜朝丢了他一个白眼,这铁疙瘩,到底穷紧张个什么劲儿?
戚少商下一章终于要露脸,我自己也觉得等了很久,但还没到他真正出场,还要再给他竖一些对手,各位包子的支持者,再坚持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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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海上之盟•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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