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道是无晴却有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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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雅•赫丽贝尔，是她的名字。温暖而美好、却凸显实力强大的名字，意思是闪耀着的明珠。虚圈里这个终日不见白昼的地方，一颗闪耀的明珠，是么？这个只有戳杀，血腥吞噬的虚圈中的明光，是多么让人渴求，是多么让人觉得温暖。
七夜和那条自称为‘荪荪’的白鳞大蟒蛇跟随在她身后，缓缓地在虚圈的白沙上移动。碍于七夜前进的速度有限，前方的赫利贝尔居然特此为她放慢了脚步，七夜的感激自是无法言表。
赫利贝尔，的确是很像人类的虚呐，拥有着人的智力，那么就是夙所说的，极为少见的瓦史托德了。而有这种团结意识懂得体谅的瓦史托德更是凤毛麟角了，七夜脑子里那个曾经将虚=上等食物的潜意识也逐渐在改变，却不知道怎么定义更为准确。
是同伴么？
还是说，虚圈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规划为她如今的归宿了？
无论怎么说，她也算是被收留了下来。不肯承认是死神的自己，也不算是虚。有着作为死神所特有的斩魂刀，却也和虚一样，没有心。
两者结合是么？
还是被两者抛弃了？
荪荪的白色蛇腹摩擦在柔软的白沙上，发出嘶嘶的声音，七夜转头，始终是觉得太过于沉重的气氛，开口询问，“荪荪，你决定追随赫利贝尔是么？”
荪荪微偏伤痕尚存的蛇头，粉色的眼眸里尽是不满，娇媚的声音回应道，“当然会追随！是赫利贝尔大人。平胸妹。”
平胸？…平胸妹？！
七夜半天脑子没有反映过来。啊？喂！不要拿你的赫利贝尔大人作比较！何况我才十四岁的样子…你想要看童颜巨！乳是么！？！
挑眉，“喂，你这个胸腰臀一般粗的人没有资格说我！”
“哼，这是苗条。”荪荪扭头，一副你不懂欣赏的鄙夷神情。蛇头微冲天上扬，一副高傲模样。更快地扭动了下蛇腰，扬起下面的沙子，快速向着赫利贝尔的背影追随而去。
“咳咳——”被荪荪扬起的浮动在空气中的沙子顺着呼吸进入喉管，又是可恶的瘙痒感。七夜紧紧捂着鼻子，闭上眼睛，停在原地等待尘埃落定。
再抬起头的时候…
诶？！
“荪荪，你个没良心的腹黑蛇！亏我当初还想救你！！”看着远方已经变成两个小点的赫利贝尔和荪荪，七夜恨恨地咬咬牙，艰难地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你们以后就住这里吧。”
黑暗干燥的地穴有风穿过空洞的嘶吼声，干净而没有沙的地方。相对于虚圈这个相当于沙漠般的地方，确实是极为难得的。黑暗中金发依旧耀眼地赫利贝尔望着七夜和荪荪，富有领导气息的磁性嗓音回响在整个石墙为隔的空间内。
“我…和她？！”七夜还没有来得及提出意见，尖细的声音首先开口表达内心的不满。
七夜乜视了一眼荪荪，刚才的事还没有找你算账呢。跟你一起住这件事…等居住地安定下来再好好‘谈谈’。望着赫利贝尔，七夜的眼神寓意也很明确，绝对不愿意和你这条没心没肺的腹黑蛇住在一起~！
“不是你和她。”淡淡的音量足以让七夜和荪荪在狂风呼啸的洞穴里听清，一蛇一人都微松了一口气。“我们将会有更多的同伴在一起。”
“啊？！”
七夜的眼神古怪了起来…更多！？而且肯定都是女性虚吧…她们这个女性大军很快就有了建成了雏形呐。
有所谓的领导，有所谓的成员，足以构成不错的势力了…既然如此，她和荪荪的恩怨就暂时放放吧。接纳新的成员也是一个自我填充空虚心灵的过程。
七夜知道，荪荪最初对她的排斥感也是由于她当时击杀虚的时候，一个‘赤火炮’的鬼道使用，是死神的技能。虚对死神的不共戴天的敌视，自然也就挪在她身上了。
可是，她不算是真正的死神，甚至连魂魄都不算。
所以，荪荪也就暂时相信了她不是死神的这个‘谎言’，彼此之间的排斥感也逐渐地在虚圈这个孤独的地方淡化而去。
然而，不久之后。预料之中的女性成员加入。
一头狮子和一只鹿！顿时让七夜悲哀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动物园啊！！！还是虚式动物园！！！每只都有说人话的能力…
七夜突然觉得荪荪是最乖的一只了，虽然会冷嘲热讽，但是不会跟着她们两个大呼小叫，不得安宁，没完没了。
所以，当她们又发生争执的这个时候七夜都会跟着赫利贝尔站在外面，至少她周边能够清静些。但是赫利贝尔一般都不会离地穴太远，这种距离足以听清那三只斗嘴的全部内容。
七夜很喜欢站在赫利贝尔的身边。
赫利贝尔会有一种莫名的气场感，是作为一名女性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感。会让七夜觉得很舒服，让她会不自觉地站在她身边，感受这种安宁的气氛，就像当初很喜欢呆在喜助身边一样。
可是，这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喜助给七夜的感觉就是安全感。厚实而温暖，足以暖彻心扉的安全感。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安心在喜助脑袋上睡觉，不顾忌外界发生了什么。
而赫利贝尔，是中心感，让你不自觉地靠近她，那种感觉，会让你甚至对她都有些肃然起敬了。
七夜和赫利贝尔喜欢安静的场所。她们之间的谈话也并不多，但是每次和赫利贝尔说话就会因为她的某些话而觉得很难过。不断地变换生存世界的七夜曾经因为困惑而问过赫利贝尔，“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们的存在，是因为不让同伴牺牲。”
“牺牲…和存在…有关系么？”
“我们的存在，就是建立在巨大的牺牲上面的。”
这样的牺牲…是为了让我们存在。所以，无论怎样，都是牺牲别人，成全自己。
不是自私。是本性。
因为，我们都想活下去。
风缭乱那些碎散的金发，碧绿的眼眸一直执着而坚定地望着没有尽头的苍穹。
赫利贝尔，你在追寻着什么？追寻着你所谓的同类？还是追寻着生与死的边缘？还是在寻找你真正向往的没有牺牲的世界？
因为，有牺牲，就会是一个苦难的世界。
可是，赫利贝尔。这个世界，不可能不存在苦难，所以就不可能不存在牺牲。
我们这样在生与死之间挣扎，我们这样在别人和自我之间徘徊，我们在对与错的选择之间斟酌。我们因为迷茫，所以才要追求真相。
可是，一切的前提都是，活下去。
七夜眯起眼睛，防止风沙进入眼眸。右手捏紧了自己的斩魂刀，真红。
看来，自己为了生存下去，也要变强了呢。
“赫利贝尔，请带上我去战斗吧。”
其实每次战斗的时候都是荪荪她们三人联手，如此就足以很轻易解决掉一个虚。七夜几乎没有再拔过斩魂刀，对唯一鬼道‘赤火炮’的强大但是却不能轻易在虚面前使用，让她不得不好好直视斩术一塌糊涂的这个现实。
再加上这把不争气，连头发都切不断的钝刀…七夜盯了真红半天，决定从最基础的拔刀开始。
拔刀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过程！只有七夜亲身体会了才颇有此感触。首先是握刀的位置，拔出要以最节省时间的角度，然后要正好迎上各个刁钻角度的攻击。
一天下来，七夜的胳膊酸疼得已经没有力气举起了。当荪荪那三只看见她的时候，一阵狂笑，“七夜，你右手胳膊怎么换成红萝卜了！”
咬咬牙，七夜捏成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右手基本处于废掉的阶段了…看来，左手也是需要锻炼的。隔夜，七夜又换成左手的拔刀练习。
在无数次自己将自己的衣服割破并在身体上无数次留下血痕的情况下，左右手轮番着练习，七夜终于是能够做出一个完美的拔刀动作了。
总算是满意。这的确是够潇洒的姿势…
可是…之后呢…
即使听说过什么关于挑，扎，砍的各种姿势…可是总不能对着空气一阵做这些吧？！
实战，是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一旦遇上虚，七夜也会通知荪荪她们不要动手，先让给她实验一番，并且战斗的坚决不使用鬼道，也不再对真红的始解语抱什么希望。
纯粹的刀法。
当然，这样是不可能杀死虚的。她根本就不会使用灵力什么的，却还是有意无意间感觉到身上那些流过的能量带来的微微蠢动的感觉。让她战斗的时候有些热血沸腾，亢奋般地举着根本不能始解的真红迎战。
面对着庞大躯体的虚，七夜本身被夙训练的神经躲闪警觉能力就体现了出来。无论虚怎么挥舞着爪子也伤不了她，可是她砍在虚的身上也是不疼不痒。
对于体形过于巨大的虚来说，她就像个跳蚤一样，上窜下跳的…
荪荪她们三个就围在周围，就跟看热闹似的地还在旁边做指点，“诶，应该砍那儿啊！”
“那儿是哪儿？！”奋战中的七夜赶忙喘了口气，回头看她们所指的方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咧咧地风撕裂空气的声音就传入她耳里。一个跳跃，又是极为惊险地所过虚爪子的横扫之处。
若是实在找不出虚的弱点，没辙了，无论怎么砍都是无效，而且体力也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七夜接下来只要拔腿就跑就行。边跑还不忘边喊，“喂！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啊！”
然后七夜就很没有义气地跑到一个地方去恢复体力了…当然，她面对这荪荪三人事后的质疑之时，就会学着喜助的口气，拖着长音，大言不惭道，“嘛！~我这是相信你们的能力的说。”
换回她们的冷哼和不追究还是值得的。
果然，虚相对于人类来说要单纯的多。她们会追寻这自身本能的欲望，不掩饰，不虚伪。所以，面对她们时，七夜竟然可是试着敞开自己被封闭了很久都快要腐烂在内部的心扉。
面对着阿帕契、米菈•罗兹、荪荪三只天天可以真的算是无忧无虑的虚，随时都在打闹，争吵。相对于一直喜欢望着苍穹的赫利贝尔来说，她算是极为沉默了，或者说是极为富有思考性。
好像，这就是在虚圈的生活。
眼前，是那个一直挺着脊梁为追求自己理想中那个世界的赫利贝尔。耳边，回响着三人有些激烈而火热的争执。身上，那件已经逐渐破烂褴褛的囚衣和那个依旧不愿意说出始解语的真红。
就算是心脏不再跳动。
一切，都还是按照着它原本的轨道，继续前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