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西城

3、第 3 章

　　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木之羽依然和往常一样上学。唯一有所改变的是，木之羽不敢正眼看张明凯了。想到昨天的事，木之羽还心有余悸。
　　“小羽。”胖子推了推发呆的木之羽。
　　“恩？”回过神来。
　　胖子小心而羞涩的说：“借我点钱吧。”
　　“你又被崔启建给劫了？！”木之羽都替胖子生气。胖子很有钱，可经常被附近的高3学生崔启建给“借”走。这是很流行的学生欺负事件。
　　“放学后，一起去找他吧。”边说边摸出两块钱递给胖子，应该够买个素面包。
　　胖子缩头缩脑的提醒：“他可上高3了。”
　　“那你就甘心一直被他打劫啊。”木之羽看了看不提气的胖子。
　　孩子间的义气是很简单了。

　　傍晚放学后，两个人来到崔启建经常出没的小路。不久，就看见对面晃过来一头金灿灿的头发。
　　胖子缩到后面：“来了来了，怎么办？还是走吧。”
　　“怕什么嘛。要走你走。”
　　胖子听完，竟然真的头也不回的跑了。木之羽叹了口气。没骨气的家伙。
　　“那不是胖子吗？”崔启建走到跟前，看着胖子的背影。
　　“你别老是欺负他！”木之羽抬头看着崔启建。
　　崔启建低头看着眼前的这棵豆芽，嬉笑着说：“小子，管的挺宽嘛。”
　　说完，推了木之羽一把。木之羽脚一滑，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发出了“咚”的一声。顿时满脸涨红。刚要起来，又被崔启建推倒。连续反复了好几次。
　　崔启建笑的喘不过气来：“跟``````跟不倒翁似的。”
　　木之羽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男人的耻辱。如果被堂堂正正的被揍一顿就算了，可对方跟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回事。像小孩子一样被戏弄着。
　　“你玩的挺开心的嘛。”声音有点耳熟。
　　张明凯走过来：“先别玩了，你还没做值日呢。组长还教室等你。”
　　一头雾水。
　　“不想挨罚，就回去做值日。”说着拉起木之羽，大大方方的离去。崔启建愣在一边，完全没反应过来。
　　走到大街上时，张明凯松开手说：“打不过就别逞强。”
　　听不出是在关心人还是在讽刺人。
　　“哪有用撒谎来帮别人的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仍然感谢他。
　　“既然撒谎就能解决，我干吗要白费力气去和他打架啊。”奇怪但实用的理论。
　　张明凯动了动手指，示意赶紧回家。
　　“小孩子放学就该马上回家，别在外面乱晃。”抛下这句话后，就扛着书包走了。
　　木之羽自言自语：“人还不坏。”然后转心一想：胖子可差远了！

　　有一整天，他都绷着脸。放学时，也故意和胖子走不同的路。
　　独自走在柳荫小路下，吹着风，觉得舒服极了。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不远处有两个人`````一个是金发，一看就知道是崔启建。另一个是`````是张明凯。看崔启建一副不善的样子，木之羽有些担心。
　　思考一二后就跑了过去，一本正经的说：“张明凯，怎么还在这里啊！我妈妈在前面等着呢。”
　　张明凯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木之羽有些得意：“今天我生日，你忘啦？我妈还等着呢。”
　　说罢，拽着张明凯大摇大摆的走了。
　　崔启建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走了很远，木之羽放下手问：“他要揍你吗？”
　　“还不都是托你的福。”
　　木之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很抱歉。
　　“你很会撒谎嘛。”张明凯有点想笑。
　　“那是你‘教’的好。”微微皱起了眉。
　　张明凯看着这棵豆芽菜露出了这种表情，明白了为什么崔启建把他当小孩子逗弄。看着想着，就不禁笑出来了。
　　“你还会笑啊。”继续皱着眉。自从张明凯转到班上以来，木之羽就没见他笑过。
　　“看见你就想笑。”继续笑。
　　“那你就笑吧。” 木之羽绷着脸回家了。
　　多年后木之羽回想起时，觉得自己真是福气，能让张明凯这样的人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