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七、家人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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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至，更深露重，又似乎有野兽的吼叫，绯真紧缩着微微发冷的身子朝火堆旁挪了挪，想要依靠那点火光驱走身上和心底的寒冷，神色慌张的四处瞧着山洞附近，生怕从黑暗从蹿出个什么东西来，此时此刻，这个莫名的山洞里只有她一个，一旁的木头架子上是刚才掉落在河里已经被换下的衣服。
大婶交给凛的包袱里装着不少衣物，足够两人过冬了，盯着地上厚重的包裹，绯真眼睛湿湿的，尽管她任性的离开，可大婶和凛对她还是那么好，就像家人一样。
家人……
露琪亚……
抹掉眼眶周围的泪水，绯真搓了搓有点微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朝洞口探了探，一片漆黑，不知凛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要出事的好，「戌吊」不比其他地方，更比不上「梅岭」，除了是尸魂界治安最差的地方之一，野外更有猛兽出没，而洞外时不时传出的野兽的吼叫，更让绯真心惊胆颤，她担心凛，更不敢出去，顿时觉得自己好没用，除了等待什么都不能做。
凛，千万不要有事。
俗话说，关心则乱，这话可一点都没错，此时的绯真恐怕早已忘了凛最初是从「更木」而来，即使「戌吊」再危险，又怎么能和「更木」相比。
寂静的洞口传出一阵“沙沙”声，绯真猛地抬起头，胆怯的望着洞口的方向，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不多时，透过火光散发出的微光一个人影出现在视野里，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听见有什么被扔下的声音，那道人影越发明显，标志性的长至鼻翼的长刘海，万年的面瘫脸，是凛。
“凛！”
“唔。”
此时的绯真从未觉得这道毫无生气的淡淡语气是这么的动听，宛如世界上最温暖的音符，不禁朝声音主人的位置挪了挪，想要靠的更近。
万年面瘫凛对绯真的举动毫不知情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挥舞着手上的匕首一点一点割开动物的皮毛，几刀的功夫就使皮毛完整的剥落下来，随意的一丢，开始割肉。
靠近些的绯真这才看清地上的东西，吓得愣在一旁，身子不禁抖动的更加厉害，“凛、凛…”
“唔？”
“这、这是什么？”
“野鸡。”
“…冬天也有野鸡吗？”
“唔。”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太好找。”
几句话的功夫，不大的野鸡已经被分割完毕，随后凛开始了烤制工作。
“凛好厉害呢，懂得这么多。”
“唔。”
“要喝水吗？”
“唔。”随意应了一声，凑近绯真递来的水袋口猛灌几口，又继续专注她的野鸡肉。
山洞里安安静静的，唯有野鸡肉发出的“嗞嗞”香味，以及，不时从洞外传来的野兽的吼叫。
只是有凛在，绯真格外的安心。
用过纯天然纯手工烤制的野鸡肉，绯真靠着凛的肩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了行装继续上路，绯真领着睡意浓浓的凛在「戌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是凭着记忆去露琪亚可能出现的地方，不时询问着路上的行人。
由于没有线索，半日下来一无所获。
绯真开始焦急起来，这样下去、这样下去的话…，露琪亚会不会出事了？自己离开这里毕竟已有多年，「戌吊」又这么大，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妹妹。
露琪亚……
“唔？”身后的万年面瘫女发出今天第一道声音，尽管声音一如既然的低沉，却还是足够引起绯真的注意。
“怎么了，凛？”
“……”无言。
严肃而深沉的气息袭来，惊得绯真转身打望，映入眼帘的是仰望天空的长刘海，刘海下似乎透着一抹淡淡的蓝色，一晃神，什么都没有。
是看错了吗？
突然而至一阵强风，吹得人睁不开眼，伴着一丝莫名的味道，很不舒服，待风吹过，绯真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那不是幻觉，万年长刘海下居然是碧如晴空的蓝色眼睛，竟一时看呆了。
然而，当事人却毫无所知。
“快走。”
语毕，抓起绯真的手腕朝一旁跑开，踢倒踹飞一切阻碍前行路线的任何物品。
“凛？！”绯真惊呼着，不明所以，“慢、慢点！”
闻言，停下，扛起，跑动。
动作一气呵成，绝无半点拖泥带水。
尽力的全速跑动着，将身后乱糟糟的咒骂抛下，伴随着咒骂声物品被砸的破败声，就只有房屋倾倒之声，“轰隆隆”不断，好不热闹，房屋的倒塌，地面的坍陷，使得咒骂声如断弦般哑然停止，人们开始哄闹着逃离。
“凛！那里有什么？”只能听见声响，却什么都看不到的绯真趴在凛的肩上大喊着问道。
“…虚。”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很多。”
如果很多的话是不是往哪儿逃都没用？
想了想，这句话始终问不出口，潜意思里觉得一旦问出口，似乎就再也没有活路，只能轻轻的问道，“…！我们去哪儿？”
“……”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扛着她的凛一言不发的继续跑动着，漫无目的一般。
这个瞬间，绯真突然觉得整个时空都像是静止了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绝望，和最开始在「戌吊」的日子一样，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无助，她真的再也找不到露琪亚了……
露琪亚……对不起……
“唔！”
凛惊讶的发音将她带回了现实，漂亮的黑色眼眸看着眼前高大的白色身影，惊恐万分，四、四个怪物，四头虚，她们真的逃不掉了！
扛着绯真的凛皱了皱眉头，尽管无人看到，若是她一个人倒还可以足够应付，只是现在多了个手无寸铁的绯真……
“麻烦。”
沉吟一声，凛将包袱放到一旁，再放下绯真，将身上的大褂脱下，随手披在绯真身上，在绯真毫无头绪之际将她背在自己后背，连同大褂穿了起来，平时从不系起的带子牢牢将自己和绯真绑着。
四头虚，一只手的话是不能办到的，只能这样。
也不管身后的绯真是怎样的惊奇，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将她丢下、抛弃，她是她的家人。
家人是什么？
无论何种情况，无论何种原因，不得因任何的理由，抛下的人，哪怕她死也要保护他们，这样的存在。
“抓紧我。”
扫倒一头，再踹飞一头，再撂倒一头，还剩下最后一只大的。
看了一眼拳头上止不住的血，凛毫无痛觉，更不在意，只是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些虚的皮居然这么硬，就像钢一样，如果不能快速解决，她们就真的要去给这些丑陋的家伙当食物了。
“麻烦。”
凛将背上的绯真提了提，警惕着最后那只最大的虚的动作之余，还用余光打量着其他几只暂时倒下却不知何时又会袭来的家伙。
“嚯嚯嚯~”
面前的虚发出难听的笑声，似乎在嘲笑眼前这愚蠢的人类，乖乖的被吃掉不是更好吗，拼命的做垂死挣扎有什么意义，不过有人愿意供它们玩乐不是更好吗？
最大的那只虚露出巨大的嘴，里面的口水抑制不住的不断往外流，像是被面前的美食散发出美妙的味道引出内心深处的贪婪，从巨大的嘴里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满嘴腥臭味的口水，瞬间朝它的猎物扑了过去。
尽管有所防范，但它的速度太快，似乎是瞬间而至，凛在愣神之际身体已经提前做出反应，才让她躲过了虚的这一击，但还是受了些伤，左眼角被扫到了，鲜红的血液顺着破皮的伤口缓缓流出，血腥味激发了虚体内更多的狂热。
凛无痛无痒地擦了擦血迹，不动声色的思考着，刚刚那虚似乎是瞬间而至，一般虚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即使是在「更木」也没有遇到过这样快速移动的虚，要不是在「更木」的那些日子，身体能自我保护自己，否则就凭刚才那一击，她已经被扫倒在地了。
这些虚，不简单。
拥有着钢一般的皮，和瞬间而至的速度，就像是……特殊进化的，实在有些棘手。
尤其是那速度，就像是瞬步……唔！
脑后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这种痛在过往的岁月里时常出现，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可最后一次疼痛已经是在两年前，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
来不及多想，刚才那瞬间的疼痛已经引起虚的注意，攻击再次迎面而来，躲过了第一击，之前倒下不知何时爬起的虚趁机挥出第二击来，躲闪不及被打落在一旁，身后传来绯真痛苦的□□。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
……会有危险。
要是现在手里有把武器就好了……
有把斩魄刀……唔！
疼痛再次袭来。
……斩魄刀？那是什么？
“凛，你怎么样？”
背上的绯真似乎也察觉到凛的不对劲，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焦急的询问着。
“…无妨。”
看似同平常一般无二的回答，却透露出明显的疼痛，敏感的绯真又岂会听不出来。
“凛，放下我吧，你一个人能够……”
“不行，绝对不行。”
“凛，一个人活着比两个人死了的强。”
“不。”无语调的声音有着平时没有的坚持和固执，“办不到。”
说话的瞬间，四头虚又重新站立在她们眼前，贪婪的看着她们，想要瞬间撕裂她们的身体饱餐一顿。
想要吃掉我吗？
我白河凛岂是你们这种怪物能够打倒的。
怒气透过长刘海下的漂亮眼眸而出，形成一股灵压无形的在凛周围燃烧，更加吸引了面前四头虚的渴望，也引起远处已赶来救援的死神。
“嚯嚯嚯~”
好美妙的味道~太美妙了！
『凛凛，我偷偷地跟你说哦，小剑告诉我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变作武器，不过最好的武器当然只有刀嘛，你说是不是呀。』
脑海里突然传出久远且熟悉的笑声，凛不禁拉了拉嘴角。
要是让那群人知道的话，可是会被烦死的。
没有刀，我白河凛也绝对不会死。
凛突然跳起，身手敏捷的翻过一只虚，跑向另外一只，凭借敏捷和速度在这些虚之间穿梭着，引诱他们“自相残杀”。
稍微试探一番，凛知道除了那只最大的虚外，其他三只都没有瞬间移动的能力，看来进化不是很完整，只要……
“你们没事吧！？”
身后的声音是前来救援的死神，绯真回头看到其中一人是那天给自己水袋的死神，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了，而那名死神也没想过会再次遇到那天的姑娘，显得有些高兴。
我们的凛可没他们那么多心思，只是默默退了下来，趁几名死神上前去对付虚的时候将绯真放了下来。
“跟他们走。”
“…嗯。”绯真点了点头。
孰料，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发出的惨叫，回头望去那几名死神已经惨死在虚的手里，绯真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而凛只是略微的皱了皱眉，“快走。”
像是没吃饱一般，虚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些，凛应付起来已有些吃力，而这些虚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尤其是死神，有灵力的死神可是比一般的整味道更加美妙。
也许是不想在心仪的女子面前露出胆怯，也许是作为死神的骄傲，剩下的那名死神手持斩魄刀站了出来，“你们快走，增援部队马上就到了，我来拖延时间，你们赶紧走。”
虽然有些吃力的迎着虚，却比刚才几个要厉害些，凛趁着这个机会将绯真安置在一旁，并用大褂盖在绯真身上，快速跑到一旁拾起地上的刀，加入到战斗中。
与其逃走，不如一战。
漂亮的配合与击杀，尽管是第一次作战，两人还是干掉了那三只稍弱一些的虚。
两人合力缠斗最后那只虚，突然间虚不见了，只听见身后一阵惊叫，那是绯真的声音。
凛大惊，冲了出去，心急着乱，被虚修长的手臂挥倒，重重摔了下去。
而那名死神趁机过去救下了绯真，他也因此而被杀死。
凛挣扎地想要爬起，血从头顶留下遮挡了她的视线，隐约间她似乎听到绯真绝望的哭泣，隐约着她似乎看到那只虚将绯真高高的举起……
不，绝不！
那是，我的家人！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一道火团打向虚抓住绯真的那只手臂，成功的截断了，绯真重重地跌落在地。
凛痛苦地捂着脑袋，手指颤抖着指向远处暴躁不堪的虚……
破道之十一，雷缀电！
又一道雷击沿着地面朝那怪物的处在放出雷击，打在钢皮上发出吱吱的声响，愤怒不堪的它终于将视线投向了倒在地面上的凛。
我要吃了你，该死的死神，竟然敢烧掉我的钢皮！
疼！好疼！
脑后钻心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传来，早已忍受不了这般疼痛的凛如刚到「更木」之时那般痛苦的大叫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不是早就已经……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疼痛已经不能让凛意识到现在的危机，强烈的疼痛早就使身体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那如野兽般的本能没有丝毫作用，唯有疼痛。
……凛。
早已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完全呆掉的绯真，只能傻傻看着一切，不管是倒地不起的凛，还是被烧掉一层皮的虚，对她来说似乎只是背景，好不容易等到意识恢复之时，她只能看到凛被虚重重的踩到在地，只差一击就会要了凛的命。
“凛！！！”
“散落吧，千本樱！”
……这是昏倒之前凛最后的意识。
作者有话说第8章 七、家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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