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十四、迟到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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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角分别之后，凛顶着冬雪左手拿包右手抱着酒坛踏上了回「家」的路程，那是有着祖母、小白和小桃的「家」。
小小的「家」离这间酒肆并不远，穿过街角右转就能看到。
踩在软软的雪地里，听着雪碎之声，是冬季最有趣的事之一。
刚过街角面瘫少女就能听见熟悉的对话声。无非是小白和小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互相毫不谦让的喊绰号的声音。
“尿床小桃！”
“小白！”
“尿床小桃尿床小桃尿床小桃尿床小桃——！”
“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
尽管对骂的内容毫无新意，却能让面瘫少女感到无比的温暖，嘴角间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染上笑意。
待目的地已至，就看见两个家伙在雪地里追逐的身影，以及互扔雪球的惨状。
祖母脸上的慈颜一如既往的温暖，在看见凛之后亲切的招呼她过去。
面瘫凛很是乖巧的在祖母身旁坐下，轻轻放下酒坛，从包袱里拿出一条棉质的灰白格子围巾给祖母系上，而后脱下身上那件从不离身的大褂给祖母盖好。
“去见过朋友了？”祖母伸手拍掉落在凛头上肩上的冬雪问道。
“唔。”
“饿了吗？”
回答她的是凛的摇头动作。
祖母了然的笑了笑，将视线转移到院内追逐的两道身影，“本以为去了真央小桃会长大些，谁知道一遇到冬狮郎还和以前一样。凛也去玩吧，不用特地来陪我。”
凛并未作出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两道追逐的身影，略有所思。
和一角的见面使她作出了前进的决定，即使如此在她内心深处仍旧有一分疑虑。然而眼前这份触手可及的温暖使得那份疑虑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开始庆幸自己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如果回到流魂街继续流浪，现在所得的一切就再也不复存在。
如果欧巴桑和绯真知道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收拾自己吧。
她很庆幸没有作出错误的决定。
……谢谢你，一角。
内心最后一份疑虑的彻底消失，让这个面瘫少女倍感轻松惬意。
不动声色的在祖母的注视下一丝不苟的将身边的雪团捏成球状，似乎还嫌不够巨大一般，继续捏着，直到身旁摆好两团巨大化的雪球才肯罢休。
暴力女的实力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左右两手各自托起巨大化的雪球，目光锁定在院内的两道身影上，捕捉到两人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后果断扔了过去，随着一声巨响，小白和小桃皆被埋没在雪球之下。
第一届打雪仗比赛冠军获得者乃白河凛也。
“凛，好过分！”从雪球之中探出脑袋，小桃埋怨模式开启。“哪有人用这么大的来打雪仗！这是作弊啦。”
相对小桃的埋怨，冬狮郎这边倒是更加直接，“呆子……找死吗？”像是真的被激怒般，冬狮郎愤怒的从雪球里挣脱出来，迅速的捏好一个雪团毫不示弱的发起反攻。
在「更木」能活下来，又几乎辗转整个流魂街的怪物暴力面瘫女，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中的，更何况她还在真央学了两年。
轻轻松松的躲过冬狮郎的一击，面瘫少女快速加入作战之中，果断地反击起来。
三人谁也不让谁，各自施展技能开战，少时院内的雪地上几乎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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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冬假，尿床小桃和面瘫凛回到了真央，新一年的生活全新开始。
作为三回生，学习的重心逐渐由课堂教学转为现世学习。
停止了两年的现世狩虚实习训练重新开课了。内容上也较之以前更为丰富，除了狩虚练习以后，还有更多的现世基础知识教学，以及驻守现世方面的知识讲座。
全新的课程，别开生面的另类教学，使他们在这一年里收获颇多，第三次的年末考试成绩依旧突出。
尤其是小桃和吉良的鬼道更是排在了全年级前三。鬼道极为突出的两人更是被称作天才。
作为四回生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被允许佩戴浅打了。
佩戴浅打就说明他们有机会更早一步取得和自己灵魂契合的斩魄刀。
也因此，他们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冥想，以求用灵压召唤他们的伙伴。
进入真央的第五个年头，凛开始做梦。
梦中的世界空旷无垠，似乎看不到边际。
脚下是一望无垠的青草地，发出阵阵的清香。
梦中世界的天空色彩斑斓，气候也变幻多端，时而碧空如洗，时而阴晦雾霾，时而烈日当空，时而阴雨连绵，时而灼热无比，时而雷声震天。变幻之万千无法捉摸，变幻之诡异无法掌控。
这样的梦对凛而言绝对是生平第一次，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她在考核中频频出现状况，不仅严重影响到她的正常发挥，甚至第一次败给了输给她无数次的手下败将恋次。
第一次的败北使她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恼意。
她第一次对自己感到失望，失落的沮丧心情严重干扰到她的思维，无法原谅，无法释怀。
焦虑、烦躁、愤怒、悲哀、痛楚、沮丧、失落、懊恼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一股脑的浮现，强烈的冲撞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这些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死死的缠绕成一股剪不断的绳，日夜煎熬着她，有时严重到无法呼吸的地步，即使躲在宿舍楼之后的青竹林也无济于事。
她开始迷失自我，她开始放弃自己。
她开始逃离。
巨大的变化惊扰了其他的三人，尤其是第一次尝到胜利的恋次。
凛的低迷冲散了他的喜悦，尽管在比赛中他察觉到一丝违和，却没在意，心中更多的是要打败这个对手，这个赢了他不知多少次的对手。胜利的喜悦占据了全部，早已忘记在战斗中对手的微妙变化，这时蓦然回想才觉得心惊，那么明显的有失平常水准的变化竟然被他忽略了。
只是此时的发现已经为时已晚，他们要找寻的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这一刻，三人才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们没有任何头绪，对凛的了解少之又少，唯一可以说得上了解的人已经毕业两年了，然而此时他们也不能去找那人帮忙，更何况他们连那家伙进入哪个番队都不清楚。
即使现在情况对三人来说并不有利，他们也绝不抛弃不放弃，一定要找到凛，并将她从低迷中带回来。
梦想是美好的，愿望是强烈的，可惜对凛的不了解是他们最彻底的致命伤。
尽管很用心的去寻找了，结果与他们的付出不成正比。
随着时间的推移，凛的失踪已经上升到新的事件。
长期的无故缺席已经让愤怒不堪的班导将此事向上汇报了，作为现任校长的春日和彦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后联络到了斑目一角，希望他出面来解决一下，不是为了学校的纪律，而是为了这丫头的未来。
扛着木刀找到青竹林深处的一角，发现了正处呆滞状态的凛，颓废不堪不似往常的她。
原本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一角见状，莫名的怒火已经全消了。
沉默了一会，一角将木刀举过头顶，毫不留情的狠狠砍了过去。
尽管察觉到了一角的攻击，已经数日没有睡过觉的面瘫少女完全没有躲过去，生生让这刀砍在了自己的左肩。
蹙着眉，捂住自己左肩的凛，向一角投去了不解。
显然是被凛的举动惊到了，一角也困惑不已。
这不是他认识的暴力女，如此的反应迟钝，如果是在战场她早就死了。
沉默了半晌，一角挥动拳头重重打在少女的右颊，极为容易的将少女击倒。
“笨蛋，你在做什么？”
“……”
迟钝的擦掉嘴角的血渍，呆子凛才记起自己要用摇头表示茫然。
瞥了一眼还在地上没有站起的少女，一角在少女面前盘腿而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有着如酒瓶般厚重的黑眼圈，顿时了然，“没睡好？”
“……唔。”
这丫头一旦睡眠质量下降，相对的战斗力就会骤降。相处的那些年里尽管有时并不能保证睡眠，可也没想现在这般严重。
一角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关心的问，“无法入睡是因为梦到了什么吗？”
少女明显的一怔肯定了他的想法。
面对凛的无助，一角尽数收进心底，说道：“应该是时候了。”
“……唔？”不解。
“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斩魄刀。”一角抛出了答案。
“斩魄刀？！”
“啊，就像我的「鬼灯丸」，弓亲的「藤孔雀」。”
“……我的…斩魄刀？”
很是满意少女的疑惑，一角继续问道，“还记得梦到了什么吗？”
“……变幻多端的天空？”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这样的回答在一角的预料之外，喃喃自语着，“还是我的「鬼灯丸」好，没给我添什么麻烦，直接跟我打了一场，不愧是本大爷的刀，嘿嘿。”
“……”
“喂喂，给我收起那副鄙视的表情。怎么了，你还不相信？”
我说一角，你是从哪里看出这丫头鄙视你了，她的眼睛不是被刘海遮完了么。
面瘫少女沉默不语，似乎在无声的诉说她的不信。
“啧，等你毕业了让你见识见识大爷我的「鬼灯丸」。”
“……你也睡不着吗？”
莫名其妙的提问让一角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耐心的解答着，“也可以算是睡不着吧。不过，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那时整天都想着怎样才能打赢「鬼灯丸」那家伙。”
“打赢？”
“啊，因为那混蛋在梦里说，只有我打赢了他他才承认我是它主人，够嚣张吧。”
“……很像。”
一角得意的露出他自豪无比的光洁牙齿，“那当然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斩魄刀’。嚣张才是本大爷的本色。”
确实很嚣张。
凛如是想，还不忘点头附和。
“还是说说你吧。”果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一角凑向凛，关心的问道：“有听到什么声音在呼唤你吗？”
迟疑了片刻，面瘫少女耷拉着脑袋左右晃动，沉默了一会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我看不清。”
“看不清？”
“天空背后有个影子……看不清……”
“真的？！”一角显得异常兴奋，抓住少女的双肩强迫着她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听着凛，一刻也不能耽搁了，放松心情今晚就好好的睡上一觉，在梦里要努力的去看清那道影子。等你把它看清了，就是你找到属于自己斩魄刀的时候了。”
“……”
“到那时，如果你听见有个声音在呼唤你，就马上喊出它的名字，大声的喊出来，明白吗？”
“……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叫你喊你就喊。”
“……不明白。”
“要那么明白做什么。”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坏孩子般，一角重重的敲打凛的脑袋，“喊出它的名字你就能见着你的斩魄刀了。”
“……唔。”知道了。
“不过你做梦的时间也太慢了吧，如果没记错你今年是第五年了吧，怎么都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做梦呢。”一角百思不得其解。
“唔？”很晚吗？
“当然晚啦。按照你的灵压来推断，怎么说也得在第四年的时候就该做梦了啊。”一角丢去一计眼刀，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仿佛在说“竟敢磨磨蹭蹭到现在”。
“……”凛也毫不示弱的回丢着眼刀，将一角的鄙视反击回去。
“不是说斩魄刀的性格像极了主人吗，你这么迟才开始做梦，该不会你的斩魄刀也跟你一样懒惰吧。”
“……”
感受到面瘫少女散发出强烈的不满之意，一角果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嘛嘛，不管怎么说也不算很晚。加油啊凛。”
“唔。”
“真令人期待啊，你的斩魄刀。”一角兴奋的表情犹如是自己找到斩魄刀一般，“我可等着呢，等着和拥有斩魄刀的你大干一场。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啊。”
“唔。”
“快点毕业啊凛，不仅是我，队长、副队长都急切盼望着你早日毕业入队呢。”
“剑八和八千流？”
“啊，连四席的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十四、迟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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