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有肉吃》风沐雨淋

8、要人要人，先行要人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鬼还会打人的啊——”那人揉着胸口连连叫痛，莫梨的锅贴掌太具杀伤力，可惜只是一掌，不然就成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莫风，我是你姐！”
　　莫风揉着胸口，受气地说：“我还以为是我姐——夫！”
　　“行了，在家不用叫姐夫！快进去，我要洗澡。”莫梨把莫风推进去，迅速关上门。
　　“姐，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蕃茄酱。”她马上到衣柜里翻衣服。
　　莫风还在门口换鞋子：“姐，你不刚从水里出来，还洗？”
　　“欠揍！”莫梨把湿外套扔到莫风的脸上，“一定是我失忆时你没接我电话。才害我掉到河里。”间歇性失忆症和大多数失忆一样，不会记得自己失忆时发生的事。莫梨以为自己是不小心掉到水里，因为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不过不是掉到河里，而是坑里。她在失忆时唯一记得的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一个人，就是莫风。
　　“姐，你掉河里？你会游泳吗？”莫风做了几个拨水的动作，“没把你淹了？”
　　“当心我先阉了你！你姐如挂了，谁挣钱让你读书！”
　　“姐——”莫风突然又抽风，抱住莫梨湿答答的裤腿，“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是不敢姐顶嘴了。是姐辛辛苦苦挣钱让我读书，如果我不好好学习，我对不起起姐的血汗钱吗？如果我不好好读书，我就不能挣大钱，如果我不挣大钱，我怎么让姐过上好的生活。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真的错了，真的真的真的错了，真的真的……”
　　“行了，再‘蒸’下去，我要被蒸熟了。我要去洗澡，一边呆着去！下记再跟同学玩，别忘了姐的毛病，千万记得把先把姐带回家！知道了吗？”她的失忆症多发在晚上，所以一般晚上她都不出门。今天的事，一半得怪她自己，一半得怪莫风没接到电话。“你不知道我还得去谢谢救我的人，你知道你姐平时最讨厌的事就是欠人情，还是欠——”竟然还是讨厌的冶青少爷。
　　“知道知道，请多关照。姐，你真是——”莫风嗅出空气里有异样的苗头：“谁救的你啊？你不是在跟别人一起吃烧烤吗？是跟你一起吃烧烤的那些人？姐，你找男人了？”
　　“我是你姐夫！”莫梨要敲莫风的栗子头，“要找也找个女人！混小子！别来烦我啊！衣服都粘在身上，全是河水的味道。臭死了！”莫梨嘟嘟哝哝去卫生间里洗澡。
　　“知道了，姐夫姐。”
　　“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去洗澡吧，去洗澡吧，不然会着凉。”莫风确定莫梨听不到自己说许时，又自语，“一会叫姐，一会儿又叫姐夫，不叫你姐夫姐，还能叫什么，姐夫姐，姐夫姐。”莫风想想也觉得好笑，“姐夫姐，姐夫姐……”

　　“姐——”
　　“又什么事啊？不是说了，等我出来再说吗？”莫梨没好气地说。
　　“姐，姐，姐——”莫风在外面鬼叫鬼叫。
　　她只好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冲出来。“莫风，你鬼叫什么！你——”可是她一看到莫风前门的那位先生时，“哎呀。原来是房东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莫风，你把贵客拦在外面做什么，房东先生，里面坐，里面坐。”莫梨很狗腿地让房东先生坐到里面来。弯着腰让房东先生到时面坐。“莫风，泡茶。”
　　莫风睁着眼睛，姐，我们有茶叶吗？
　　“不用了，不用了。”房东先生很客气地说。这位房东先生，年近七十，是位老先生。还和莫梨的奶奶是同乡，所以才让莫梨姐弟两住在这里。平时只有在收房租时才来。而且租给她的租金比周边的同类房子都要便宜。可是今天不是收租日，房东突然来访——
　　“房东先生，今天不是来说要加租的吧？”莫梨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加租。莫风听了心里也是一紧。
　　和蔼的房东先生此时也是面露难色：“阿梨，不关加租的事。”莫梨松了口气，可是房东先生接上来说的话才让她感到事情的严重性。“阿梨，房子我不能租给你们了，对不起。”房东先生很为难地说着。莫梨莫风两人他也认识多年，也不想把她们赶走，现在他是身不由己。“这里的房子要折掉，说是有房屋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地，要建一个什么CBD，我只好跟你们说一声。房子我已经卖了，我求了几天让你们搬出去住。还有这个——”房东先生也算有人情，把多余的一点房费退给了莫梨。
　　莫梨的头嗡嗡响，先不说哪还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和这么熟人的房东啊！就是说找，也需要时间去找啊。“房东先生，真，真的吗？我们不能住在这里？”
　　“姐，怎么办，我们不住在这里。住学校要住宿费。姐，我们怎么办——”
　　莫梨一咬牙：“没事，你不担心租房子的事，姐会想办法的！你就安心给我读书！”她看到莫风有点傻了，“你给我起来！天塌下来还有姐顶着，坐好！”其实莫梨心里也没个谱，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还有，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很过意不去，就当做是我的一点补偿款。”房东先生把一个信封放到桌上。“你奶奶身体也不是很好，这些钱就你奶奶买些东西。”
　　莫梨心里一酸：“不用了，这钱我们不能收。”她把信封推回到房东先生面前。
　　“姐——”莫风心里是想收下这些钱，但以莫梨的性格一定不会要的。
　　房东先生说不过莫梨，只好又收回钱。他这才起身告辞：“对不起，阿梨，阿风。只有两天时间让你再找房子住。我这几天会向人问问，哪有适合的房子出租的。”
　　“不用了，房东先生，我们自己会想办法的。房东先生年纪大了，这些事就不劳房东先生费心。我和我弟的事，我会解决好的。”
　　“姐，怎么解决啊？”莫风虽然和莫梨是双胞胎，但在很多事情上完全依赖于家长型的莫梨。
　　莫梨脸一沉：“我会解决好的。房东先生，我让阿风送送你。这里楼梯窄，下楼时让阿风扶着你。弟，送送房东先生。”
　　房东先生和莫风才刚出门，莫梨就急着却看自己的存折，个、十、百、千，才几千块钱，租租房子是够了。房租肯定要比这里贵，每个月要多开销房租费了，还有奶奶的生活费，莫风的书费和一般的开销。自己的收入也是限的。怎么办呢？还是先把房子的事解决了吧。她正想着，看到莫风从外面进来。“房东走了？”
　　“嗯，我送到路口。看到有车在等他，我就回来了。”
　　“噢。”莫梨又低头去看存折，怎么才能让多几个零呢？还有一件事是意外的破费，她得感谢谢从河里把她救把来的岑冶青和张信。真是恶运接二连三，一起来了。怎么办呢？

　　只有两天时间让莫梨另找房子住，可是说说容易做做难。她得考虑多方面的因素，房子的地点，租金，大小，水电，最好是离莫风的学校和花店都近的地方。还得有一件事要向季平说明，她不能在花店里工作了。她要在批萨店里干活。可是怎么向店长提起呢？
　　“水，水！”季平看到莫梨拿着水管不动，水没有浇到树篱笆上，而是一直站着原地，水哗哗流着，“我说你浇花都浇到哪去了！”季平拿起莫梨手里的水管，由他来浇花。“精神不好，昨天晚上没睡好？”
　　莫梨随口应了一声，注意力却一直放在着隔壁那家批萨店。批萨店开门时间比花店晚。“店长，我——”她正想说她不能在店里做时，突然看到岑冶青的那辆车停到花店门前。糟了！莫梨好像见鬼似的躲到季平身后，无视我，无视我，就在心里默念。
　　岑冶青还没下车呢，就看到了莫梨在花店门口浇花。等他一下车，却发现只有季平一个人，拿着水管在浇花。“你好。”岑冶青笑着上前打招呼。
　　“早。”季平有礼貌地回应着。
　　“花浇得差不多了，还不收吗？不怕被浇水太多，把花淹死？”岑冶青笑着。
　　“还好。”季平仍是不动。
　　岑冶青向左走了一步，发现季平也跟着往左移了移。岑冶青又向左看，季平也跟着往右转。“你说你一大早练的什么功？难道你会飘移？”
　　季平受不了，说：“阿梨，自己出来，你是不是闯祸了！”说完，季平突然闪身去关水龙头，“我怕再浇下去，这些花真的会被浇死。”
　　岑冶青看到莫梨蹲在那里对着他装透明。“某梨，你怎么还在这里？走，上班时间到了！”岑冶青拉起莫梨要去批萨店。
　　“老板，老板……”莫梨很过意不去，“对不起，老板，我昨天跟批萨店里签了合同，到他们那里上班。对不起，老板，对不起。”莫梨一个劲得向季平道歉，她心里难过，就算季平骂她，她也不会生气。只怕季平不骂她，她心里反而更加难受，“老板，你骂我吧。”
　　“到哪工作是你的自由。过来，我问你一句话。”季平招招手，让莫梨的耳朵过来。
　　莫梨就竖上耳朵听着。
　　“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季平看到莫梨摇头。“你自己小心。别在大意了。要是那里呆不下去，随时都可以到我这里来，也许工资没他们给得高。”他听到莫梨低声说了句。“什么，不关工资的事？那么为了什么要换行……”
　　莫梨只好说：“因为一次烤肉。”她说话时声音越来越小，谁也不会相信一次烤肉就把她给骗去了。
　　“哎，这才是阿梨啊！”季平摸摸莫梨。看到李应铭正走来上班，“应铭，去写个招聘，我们要招个人。”
　　“老板，你不是说们人正好吗？”李应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梨到批萨店里去了上班了，不要我们这里做。”
　　李应铭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梨：“阿梨，真的吗？”
　　莫梨不好意思地点头。
　　“还是肉多的地方好啊！理解，理解。我去写招聘广告。”
　　理解万岁啊，理解万岁！莫梨差点感动流涕。可是岑冶青却来破坏气氛 “某梨，第一天上班别迟到啊！”
　　莫梨白了他一眼，“知道！老板，我走了啊。有空我会来看你的。”莫梨说得好像在出远门，好像再也见不到季平似的。
　　“顾良，员工迟到怎么办？”岑冶青问顾良。
　　“扣工资。少爷！”顾良面无表情地说。
　　“听到没有，某梨，扣工资。顾良，你先带这小子进去，我还有事。”岑冶青看了看季平，“有事找花店老板商量商量。”
　　“走吧。”顾良几乎是拖着莫梨进到批萨店里。莫梨不懂，岑冶青和老板有什么话可说的。她看着呆了几年的花店，还有老板，还有她最喜欢的小绵羊，还有花，都没有了，都没有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