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生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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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缓缓收回了手，他默默为上官丹凤掩好被角，便静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沉重起来，相十三垂眸不语坐在椅上，花满楼柔和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陆小凤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觉得两个人的态度怪异无比，他顿时好奇不已，这心尖儿上痒的……就好像有只猫儿在挠。
他再也忍不住，不由开口问道，“怎么样？她到底是有暗疾还是中了毒？还能不能治好？丹凤公主可是唯一能替我们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之人！”
相十三星眸微睁，只一声意味不明地轻嗯，他冷冷说道，“吾，要带她离开，有何疑惑，尽快问罢。”
“为什么？”陆小凤才张嘴问了一句，花满楼就脸色一变，决然反对道，“不行，飞……丹凤的伤势过重，不宜奔波劳累，她必须留在这里医治！”
“不需要。”相十三豁然抬首，冷声说道，“她的命，由吾处置。”
上官丹凤咬着下唇，她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一边缓缓平复自己的呼吸，一边艰难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当胸一剑，伤口一刻也不曾停止的刺痛，肺部时不时传来的灼痛，不停地在折磨着上官丹凤。
如今，对她来说，维持生命的最基本运动——呼吸，已经是一种避无可避的痛苦，它正在不断加剧加深自己伤口的疼痛。
“你，可以不随吾走。”相十三长嗯了声，只淡淡说道，“不过，吾离去之日，便是你绝命之时。”
“你——”上官丹凤气极，却是撇过头闭上眼，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你以为……死亡，就能让你逃避造下的孽债？”相十三挑眉斜眼，冷冷望过去，“上官飞燕与孙秀青的命，吾要追回来。”
上官丹凤不屑地哼了声，她试图激怒相十三，“展大侠，你还少说了一个……阎铁珊也是我杀死的！”
“嗯……”相十三抿唇抬眸，看似无意地轻嗯了声，“那个男人，与吾何干。”
陆小凤一个踉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走到近前绕着相十三只打转。
半晌，他才连连咂舌道，“能把见色忘义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我该说……真不愧是展昭么？”
“闭嘴！”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上官丹凤就扭过头，用恶狠狠的目光钉刺着陆小凤，“展昭是义薄云天的侠者之名，不要侮辱了这两个字！”
上官丹凤如此激烈且强硬的态度，倒让在场的三人一阵愕然。
花满楼不由脸色微变，相十三是满眼莫名，陆小凤却稀奇无比地转过身，“我说，那可是要你命的家伙，你居然还这么维护他！”
“他不是展昭！”上官丹凤急喘了两口气，看也不看相十三，冷哼着说道，“我是看着猫……一代儒侠展昭，打小我就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他温润儒雅仁义无双！舍已为公铁面无私！从不轻易杀人！这个家伙……毁了展昭之名！”
“你不该。”没有理会上官丹凤的挑衅，相十三微偏脑袋，淡淡瞥了陆小凤一眼，“吾与阎铁珊素不相识，全无‘义’字可言。”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只噎得陆小凤仰天翻了个大白眼，相十三却是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更何况，这里……也无人称得上是‘色’。”
愤然的表情凝滞在了面上，上官丹凤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半句话。
被人无视自己的美貌还被嘲讽了一通——对于这种事，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眼见上官丹凤呼吸愈加急促、脸色愈加惨白，陆小凤立时轻咳了两声，迅速转移话题，“那么……就是恰巧同名了？想来也是，展兄年轻英俊，怎么可能是叔祖辈的老人家！”
“敢问殢兄，这位姑娘认识的……”识海内，响起了展昭犹疑的声音，“应该……并非是现在的展某吧？”
“不错，正如你所说。”听见展昭的问题，相十三便分出一丝心神回答，“破命亡魂通常都曾听说、或是见过……某些特定之人的人生经历。”
“殢兄你——也可算是特定之人么？”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展昭眸光闪烁，“展某记得，石秀云石姑娘似乎认识殢兄你……”
“那个女人……是个意外。”相十三皱眉轻嗯了声，显露出一丝讶异，“经六道轮回转世，却意外苏醒了前生记忆——这样的人，吾还是第一次见到。”
“前世的记忆？”展昭闻言，不由神色微滞，“这孟婆汤……也能解开么？”
“奈何桥前三生石，忘尘水帘洗前尘。”相十三抿了抿唇，淡淡说道，“孟婆汤，是阳世之人的说法，在地府，指的就是——忘尘水帘。”
“忘尘水帘？”展昭喃喃着，却忽地轻笑了起来，“这泡洗‘药浴’的效力，约莫是比不过内服的‘汤药’吧？”
听着展昭的戏言，相十三不禁愣怔，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说道，“……与魂魄而言，咒水无所谓内服外敷之分。”
“是么，并无差别啊……”相十三一本正经地解释，却是让展昭爽朗地大笑起来，“既然如此，能跨越宇宙的阻隔，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逢，或许便也是那命盘中所注定的——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如何？”
相十三立时默然了，他顿了一顿，才闷声说道，“……很奇特。”
展昭转过头，笑得正是开怀，却听相十三用他那清冷的声音发问了，“如此，与自己的仰慕者共处一室，你心情可好？”
笑声顿止，展昭立时面现赧然，他握拳掩嘴，低咳了两声，一脸正色道，“殢兄……大可不必在意这些！”
“不必在意么？也是……”相十三挑起眉尖，轻轻点了点头，“此等破命亡魂，为满一己之私，总借人世常情之名，行那祸乱世间之事，吾，又何须在意那些花言巧语——所以，你也不必在意。”
淡淡的话音入耳，展昭不由愣怔，他微微睁大了眼，随即，弯唇暖暖地笑了开。
虽气氛沉闷，无人响应自己，陆小凤仍旧呵呵说笑着，试图活跃这尴尬的场面，“照姑娘所说，那位展昭……展前辈，应该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陆小凤不想自己的好友反目成仇，所以，他只能尽量去淡化那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气氛，“可为什么在中原，展前辈……似乎声名不显？”
岂止是声名不显，别说西域、漠北，整个中原地区，根本就没人听说过这‘儒侠’的名头！可上官丹凤却是言之凿凿，一副确有其人、确有其事的笃定模样——这与众人所知明显不符的说法，也怪不得旁人心生疑惑了。
陆小凤的随口一问，倒叫上官丹凤不知如何应答是好——她不可能告诉花满楼和陆小凤，说他们之所以没听过南侠展昭的名号，只是因为……展昭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如果自己真那样说了的话……上官丹凤无法想象，那究竟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更何况，她也不愿意让花满楼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鬼灵。
上官丹凤踟蹰了，她支支吾吾正琢磨着该如何圆话，却听见耳畔传来相十三冷冷的声音，“吾以为，你现在该关心的……应当是金鹏王的脚趾头。”
陆小凤恍然，终于记起自己尚有正事要办——他与花满楼来客栈，是准备取回马匹兼程赶往金鹏王处，去查探那六趾之密是否属实。
可现在嘛，就不必那么大费周折了！能够解答疑惑的人，眼前，不久有一个嘛！这真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陆小凤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腾地就亮了，他立刻将视线转向上官丹凤，抬手一礼，“上官姑娘，在下有一问，攸关人命，不知上官姑娘可否为在下解答？”
暗自舒了口气，上官丹凤扭头看了眼相十三。
且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曾一度扬言要让自己偿命的冷酷家伙，总归是成功转移了话题，帮自己遮掩了失口之误。
“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上官丹凤掩嘴咳了咳，苍白的薄唇微启，“……乘我还有口气。”
气氛，瞬间又僵硬了起来，花满楼不由轻叹了声道，“丹凤，金鹏王一案，疑点重重……我们刚刚得知，在此之前，已有数人冒金鹏王之名……”
“终于发现了啊……”未等花满楼说完，上官丹凤便已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她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随即，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不错！你们所见的那个金鹏王……的确是假冒的！”
“如此说来……”陆小凤眸中精光一闪，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上官姑娘你……也并非是真正的公主？”
“我？你以为呢？”上官丹凤讥讽地一笑，却是自暴自弃般地说道，“纵使难逃一死，我也不想背上骂名……真相，不应该被掩埋，贪婪者的野心谷欠望，也不应该踏着无辜者的尸首得到满足……”
“整件事情，说来也简单，不过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上官丹凤偏头叹了口气道，“今日的一切，都因一个‘财’字而起。”
她的声音很是落寞，望向众人的目光也渐渐失了焦距，“先祖虽亡了国，可他仍希望……有朝一日子孙能东山再起，复兴金鹏王朝！，所以，在逃离叛乱时，先祖将父亲和举国之财一同托付给了几个辅臣……”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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