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京浮/修恋|Creepy Pledge》浮榛

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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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耸人的恐惧感瞬刻烟消云散。
　　恋次却久久没能反应过来。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坐在露天咖啡店的遮阳棚下，同桌的露琪亚和黑崎一护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恋次脸色苍白地无力辩解。
　　露琪亚眨眨眼睛。的确，以前的恋次天不怕地不怕，无知胆大到人神共愤。不过凭借着女性敏锐的直觉，她早就注意到了，在那次的事情之后，大哥的心腹护卫阿散井恋次，偶尔会露出极端受伤的痛苦神色，如同一只被拔掉爪子的猫。
　　那次……在两年前他和大哥从欧洲回来之后。
　　到底是什么会让他恐惧到如此程度的？露琪亚其实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如果直接问恋次的话，他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更加尴尬吧。
　　所以，她选择沉默。
　　“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了。”黑崎一护开口，“你的身上还缠著绷带吧！现在老老实实养伤不好吗？”
　　听到这句，露琪亚瞪大了眼睛。
　　恋次却是另一种感受。“你居然偷窥我换衣服？！”
　　“別说那么难听，”黑崎笑笑，“不过是无意间瞥到而已。我又不知道你正好会在我视线扫过的地方嘛。”
　　这说法就如同“你正好挡了我的刀的路”一样不著调。一旁的露琪亚刚要说话，却突然愣住了，从街角冲进遮阳棚的人让她始料不及。

　　“桧佐木……？！”

　　“这种事不让我们掺一脚可太没趣了。”一身黑色正装的京乐春水慢悠悠坐到黑崎一护的位子上，抚摸着下巴。“多谢你了，恋次。”

　　“……”阿散井此刻正看着露琪亚和黑崎一护被修兵的手下拽进车子，那两个孩子的挣扎完全无效。露琪亚在脑袋进车门前冲他这边大吼了一声。
　　“阿散井恋次你个混蛋！”
　　没办法，恋次还不能确定蓝染对白哉的仇恨会蔓延到多少人身上，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护与白哉有关的人。尤其是露琪亚。
　　修兵把恋次说过的地址向司机重新复述了一遍，然后转回身向这边走来。阿散井从位子上站起，向京乐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春水摆摆手。“你知道，我也是有私心的。”
　　阿散井沉默著。他所说的是浮竹先生吧。
　　“所以，现在你能带我们去他们会面的地方吗？已经差不多10点了。”

　　※

　　能够在早上5点拜访老人院的不是天才就是神经病。
　　朽木白哉敲敲值班室的玻璃窗。睡意朦胧的中年男子嘟嘟囔囔地从里间爬起来，见是白哉，有些不耐烦地打开窗户。
　　“又是你……不能在正常的时间过来吗？”
　　这抱怨并非无中生有。朽木白哉上次来是在凌晨一点半，中年男子对此印象深刻。
　　走进院子，天空似乎又明亮了一点。白哉沿着石砌的小路向最里面走去。低矮的树丛里传来很响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脚步惊醒，然后逃窜。
　　老年人一向很少眠，所以白哉寄托于那位现在还醒着。走到院子最后边的菜园外面，他稍微放下心。
　　山本元柳斋正拿着一把小锄头锄草。
　　他在小树枝胡乱拼成的栅栏外面喊了一声：“老师。”
　　老人转回头，脸上依旧是几十年不变的冷峻淡然。

　　年长者似乎一直有炫耀的资本，比如“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都多”这种把两样丝毫没有可比性的东西放在一起的冷幽默。在本来就残酷到极致的□□，到了70岁还能一大早爬起来在户外的小菜园摆弄土块的首领级人物用“屈指可数”来形容都嫌太多。
　　还是说朽木白哉目前只听说过山本元柳斋这一位？
　　「处於暗处、默不作声，有人把我们比作蛇。很好，因为我们本来就应该是伏在地面上等待机会的动物。」
　　在山本离开「樱」之前，他最后对白哉说。
　　「这里是除却实力其他一切都苍白无用的世界。朋友是多余的，感情是多余的，心也是多余的。你能明白吗，白哉？」
　　老头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称呼朽木白哉的名字。
　　「用血来浇灌这个世界。如果你尚未有此觉悟，那么你就只能等自己的血来证明这点。」

　　“蓝染惣右介？”
　　山本苍老的声音唤回白哉。
　　“他来找过您？”如果是这样，事情就越发麻烦了。这说明他对蓝染的动机一开始就揣测失误。
　　“一个叫吉良井鹤的小子。”山本放下茶杯，“你知道蓝染的目的了？”
　　白哉点头。他完全弄错了——或者不是完全。蓝染的野心之大已经超出他的预料。
　　原本他只是以为蓝染是因为市丸银的事情而想要和自己做个了断。但是，既然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山本，那么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吞掉关东区……那还要看他能不能消化掉这块肥肉。”山本冷冷的嘲讽。
　　白哉很想提醒他，原本在北海道的最大帮派“苍坠”就已经不幸成为蓝染小试牛刀的牺牲品。不仅整个组织在1个月内被搞垮到四分五裂，原本组长的儿子更是沦落到躲在东京旧仓库里□□的地步。然而白哉很快体会出山本所说的话里面的另一层含义。
　　东京毕竟不是北海道，这里错综复杂到不可思议。大大小小的组织们既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区域，彼此间又相互渗透，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蓝染想要做到的，是将这所有的势力归于自己统治，任凭他呼风唤雨。的确这是件非实力者不能做到的大工程，但关键问题是他成功的把握有几分？
　　“擒贼先擒王”，更何况绯樱是关东区堪称招牌的存在，蓝染找自己开刀也是理所当然。然而……白哉很是怀疑蓝染动机的纯粹性。
　　山本重新为两人沏上新茶。“在会面之前你都无处可去吧？呆在这陪我们这些老朽聊聊天如何？”
　　白哉的脸板成一块：“不要。”
　　“那你随意。”山本穿上木屐，“离开屋子时记得锁门。”
　　你这边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白哉的视线锁住墙壁上挂着的一把日本刀。
　　唯一还引人牵挂的，大概就只剩这个了吧。

　　“咪呜～”
　　刚走出屋子，白哉就听到低低的叫声。
　　是猫。完全黑白灰棕相间的杂种，连猫贩子都没兴趣多看一眼。偏偏它大而圆亮的瞳孔是淡淡的青绿色，分外有神。
　　是方才经过树丛的时候吓到的那只？白哉低下头同它对视。舒服地舔着身体的野猫停下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过了几秒，迅速逃离掉。白哉仍然呆在原地。
　　那是……只有野猫才会有的眼神吧。白哉想。
　　若无其事又隐隐作痛。只肯伪装出99%的虚假，偏偏剩下一分真实，等着自作多情的人类上钩。
　　白哉转身朝院门走去。

　　※

　　“所有人都已经通知到了。”
　　URA电子游戏贩卖商店已经清空，棕发眼镜男子正在二层体验区附近转来转去。对于吉良井鹤的汇报，他只是轻笑：“所有人？你确定？”
　　吉良井鹤习惯性地低下头。山本元柳斋、京乐春水，还有刚才在黑医诊所见到的涅茧利和松本乱菊……还有谁没通知到吗？
　　“蓝染先生说的是朽木白哉？但是朽木白哉……不是你的猎物么？”
　　哼……蓝染勾起嘴角。不愧是银调教出来的手下，看来他是打算做一辈子死忠了。不过这小子悟性太差，他大概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随时可能被弃用的棋子地位。
　　“我说的不是他。”蓝染收敛了表情，因为白色身影已经走进一层的店门。蓝染看看手表，11时50分。
　　“主角之一终于到了。”他推推眼镜，“那么在桌子下面躲了那么久的你，是不是也该出来坐着歇会了？”

　　吉良井鹤呆住。

　　那个他太过熟悉的身影一闪而出，流动的银色短发依旧，苍白的面容更甚。
　　他冲著自己摆摆手，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随即他移过目光，看向伫立在楼梯口的白衣男人。
　　眯起的眼睛布满疲惫。
　　声音轻微而沙哑地，“哟，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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