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莫忘本

4、第 4 章

　　忙活到傍晚，中午的时候也只是随便煮点饭应付一下就过去了。苏礼收工的时候经过前院看见凉棚上挂着湿哒哒的衣服，地上的水积起来都快变成小水坑了。

　　到厨房把手洗干净，苏礼唤这苏慈跟着自己出来，苏慈看着地上的小水坑，红着脸低下头：“衣服太重，我拧不干来。”苏礼拿下一件衣服，衣服的料子是棉的，一吸水就增加了重量。

　　把衣服的一端递给苏慈，苏礼自己拿着另一端，开始顺时针转起来，然后叫苏慈逆时针转，衣服被转成一捆大麻花，苏礼再使劲地拧了拧，直到水滴变少了很多的时候才松手把衣服展开。衣服被转的皱巴巴的，苏礼摊开衣服凌空甩了甩，才把衣服重新挂上凉棚。

　　接下来把剩下的衣服都这个样子和苏慈一起拧干，苏礼在挂衣服的时候想了想，说：“以后你直接找到固定住的干净的东西，把衣服一边绑在那上面，然后就像我们刚才那样拧，这样衣服就比较快干了。”

　　苏慈点点头，跟在苏礼后面往房内走。

　　“哦，对了。以后直接在井里打水出来洗就好，提不动的话就叫我或者你二哥来帮你打水，能不去河边就不去，毕竟不太安全。”苏礼没有停住脚步，直接走向厨房。

　　苏慈也跟着进了厨房，看见苏礼要开始做饭，就问：“那以后大哥和二哥都要下田里去干活么？”

　　“是啊，要把地整齐了，还要播种，施肥什么的。”苏礼一边说一边开始点火。

　　苏慈不语，看着苏礼的动作，不由地用手指使劲地扯着自己的衣袖。

　　苏礼注意到她的动作，放下手里的柴火，“怎么了？”

　　“大哥，以后烧水做饭这样的活就让我来做吧！”

　　苏礼有些惊讶：“怎么忽然这样说？”

　　“大哥二哥要忙地里的活已经够辛苦了，地里我是帮不上忙的，但是我不想看着大哥二哥辛苦操劳，自己却什么也干不了，所以，厨房的事就让我来吧！”

　　“你有这心就可以了，烧火什么的还是有危险的，再说你又没做过这样的活，我担心你．．．”

　　苏礼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慈打断了，“我．．．我可以学的呀。”苏慈显然有些急了，在原地跺着脚。“而且．．．而且．．．我．．．”苏慈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苏慈转了个小圈，鼓起勇气来正视着苏礼：“以前家门还未落败之时，爹爹说慈儿只需会做女红即可，因为爹爹会找一家门当户对的亲事，可如今，我们这般状况，我是进不了富贵人家的门了，但是终归要嫁人的吧。”说到这里，苏慈的脸又红了起来，移开正视苏礼的视线，“我知道乡下的女子家都是要会洗衣做饭的，这是分内的事，若我还是这样什么也不会的话，我怕．．．我怕．．．会嫁不出去，即便嫁出去了，也是会被婆家的人当笑料吧。”

　　苏礼听到苏慈说嫁人的时候就囧了，这孩子才十五岁呀，那么小的年龄，放在现代来说才刚上初一初二吧，按照他现代人的脑袋来想，初一初二的小女孩没过一两年就要嫁人了，再过个一年，孩子就生出来了，再再过个三五年，孩子都满大街打酱油了，那时候苏慈大概才二十岁左右吧，这么想着苏礼就更囧了。

　　听到后面，苏礼是明白的。古代的女孩都是这个年龄出嫁的，而且个个都是要会做女红，会下厨。可能过个一两年自己就得给苏慈找门亲事了，不然年龄大了，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唉。”苏礼叹口气，“你先在一旁边帮忙边学吧，我也不太会做，算是勉强能下咽吧。”

　　苏慈得到苏礼的同意，呼了一口气，“那要我做些什么？”

　　苏礼环顾了一下厨房，本来今晚是要做鱼汤的，想想还是算了，就煮干饭配炒包菜吧。包菜不能让苏慈来切，菜刀利，苏礼怕她不小心就给切到了。拿出盆子，装了四人份的米拿给苏慈：“去淘米吧，把水倒进去，用手淘，然后再把水倒掉，这样弄三次就可以了，最后再倒水没过米，不要太多。”

　　“我知道了。”苏慈有些兴奋地接过盆子，跑到水槽旁边开始舀水。

　　“别把米给倒掉了。”苏礼在她背后叮嘱。

　　苏慈没有回头地答应着，“恩恩，我会小心的！”

　　从菜厨里拿出包菜，剥掉外面的几片叶子，清洗干净，把包菜放到菜板上切掉地下圆圆的菜柄，然后把包菜对半切成两份，再细细地切成条。

　　苏慈把洗好的米端过来，“洗好了，要放到哪煮呢？”

　　苏礼把瓦罐拿了下来，把小锅放上去，盆子不能直接放进去，只好蒸饭了。苏礼跑到山脚下找了几片木片，拿回厨房洗干净，在锅里比划了一下，折成适度的长短，放到锅里，离锅底还有一点距离，卡在那里，几片木片横横竖竖的架起了木盆，再舀了一些水倒到锅底，盖上锅盖。

　　ＯＫ了。苏礼又忙起另一边，把大锅倒满水，再把底下灶眼里的火弄得旺一些，和苏孝在地里忙活了一天，从没吃过苦的苏孝和这少爷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了，腰酸的都快站不直了，泡点热水澡，再按摩一会就能舒服点吧。

　　乘着水还没开，苏礼坐在厅里里的长凳上休息，想着以后的生活，苏礼有些头疼。厨房里的粮食不多，还得再去买，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说都要吃好的。虽然银子有剩，但是还要买苗子种子，过冬过节买衣服，最后还有苏慈的嫁妆，苏礼把这个也给算上了。现在地都没整好，等到收获之前的这段日子得想个挣钱的办法。

　　苏礼边把水舀到木桶里边想着他能干什么才能赚钱。无果，苏礼想不出来，这瘦胳膊瘦腿的也不能去给人帮工，自己也确实没什么一技之长的。

　　叹口气叫苏孝洗澡，“你多泡会没关系，下地累，泡热水澡会舒服点。”

　　苏孝也真是累了，等他洗完出来，水都快凉了。苏礼又重新舀了一锅水烧。

　　把小锅的锅盖掀开，用筷子捅了捅米饭，好像差不多可以了吧。把底下的火弄灭，用抹布捂住盆子的边缘，端到餐桌上。

　　接下来就是炒包菜了。

　　苏礼把小锅里的木片拿出来，舀瓢水倒进锅里用老丝瓜刷子刷了刷，然后把水倒掉，挖一小块猪油放进锅里，等融化开了就拿起菜板把包菜全部倒进去。

　　“哗啦——”一声，锅里冒出白烟来，然后渐渐消散，苏礼用锅铲翻了翻，“不知道要不要加水什么的。”苏礼想。因为以前看老妈炒菜好像有些会中途加一些水然后盖上锅盖，掀开的时候菜就熟了。掂量了一下，还是不要放水了，万一不能放水，吃坏了肚子就惨了。

　　包菜在锅里慢慢软化，苏礼放了点盐下去，翻炒的时候感觉菜有点干，“咋没有汁，也不知道盐巴能不能融化。”这盐没有像现代的盐磨的那么细。想了想，苏礼还是舀了一点水放进去。

　　又是哗啦一声冒白烟，苏礼翻炒几下，就盖上锅盖。在原地打转，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数到一百二十，刚好两分钟，苏礼打开锅盖，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焦味，吓的苏礼赶紧把柴火拿出来灭了。

　　闷两分钟是可以的，只是苏礼忘了这火烧得很旺，幸好焦的也不多，苏礼把菜装盘拿到厅子里，开始开饭。

　　苏之凡调皮，今天在地里玩的很兴奋，现在还消停不下来，连哄带骗的喂完饭，自己也连忙扒拉扒拉的吃完饭。乡下总是天黑的早，他们还没买蜡烛，天黑了澡还没洗完就不好办了。

　　苏慈洗碗，苏礼烧水，苏孝被苏礼叫回房里休息，让苏之凡去帮苏孝捶肩膀，反正小孩子爱玩，只当这是游戏。

　　等苏礼泡完澡以后，苏孝苏慈的房门早就关好了，大门也被他们关起来了。苏礼回到房间，苏之凡就扑上来，“爹爹～”

　　“诶。”苏礼应了声，忙活一天以后被这么糯糯的声音叫爹，再怎么累都无所谓了，虽然是个便宜爹。

　　苏礼关好窗，躺在床上，让苏之凡踩他的腿，苏之凡站上去，在苏礼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地走着。小孩子不是很重，这样踩来踩去，苏礼全身放松，只感觉很舒服。

　　差不多行了，叫苏之凡下来，苏礼大大的伸个懒腰，“呼——”，舒服不少。手一捞，把苏之凡捞进怀里躺下，拉上被子，就这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