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会（瓶邪）》七陌

5、（五）

　　老窝被王八邱掀了，那只能算是内讧，可是被雷子给端了，那算什么？吴邪不是不知道，这几年，为了找张起灵和胖子，他动静闹的是挺大，被盯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他确信没什么证据让他们逮着，所以这次，顶多因为聚众斗殴被收进号子里关几天，这样正好给了解语花和潘子时间清理门户。
　　吴邪就这么被关了起来，他一点怨言也没有，吃着公粮，住着公房，还能躲避仇家，更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安静的和张起灵待一会儿了，这种心安的感觉，已经三年不曾出现了。
　　跟吴邪关在同一间房的，都是熟人，只是没看到王八邱，吴邪想那混蛋估计是跑了，后来听他们无意间谈话才知道，王八邱因为拒捕，当场就被打死了。吴邪虽然和他明里暗里斗了三年，可到底是条人命，不禁也有些感慨，再一看睡在他旁边床上的张起灵，觉得他就是不记得也没什么关系，至少他还好好地活在自己身边，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他重新的认识吴邪这个人。
　　没人知道，那个三年里夜以继日倒了无数斗的吴三省其实就是眼前这个脸色白的不正常的年轻人，他们只知道，这个人是吴三省的侄子，叫吴邪。他们本来就有几分忌讳吴三省，这次王八邱倒了，让他们更是畏惧，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无疑成了他们巴结吴三省的纽带。
　　吴邪看着那一张张谄媚的脸，觉得恶心到了极点，他鲜少理他们，如果真有人缠的他烦了，他就会坐到张起灵身边，这个人，用来驱赶邪虫歪物，屡试不爽。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即便是王八邱这样的人，依然有人对他忠心耿耿。被拘留的第三天，吴邪半夜起来上厕所，洗手间的门并没关，窄小的空间里站了一个男人，吴邪迷迷糊糊和他说了声抱歉，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全无防备的被男人拉了进去，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吴邪还没来得及喊疼，就又被他抓着头发撞向一侧的墙壁上，这一撞吴邪彻底懵了，别说还手，连喊都喊不出声来，额头被撞破，血顺着毛糙的土坯墙，并没有流下多少，就堆积在一处。那男人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吴邪觉得自己的内脏可能是被他踢破了，嘴里开始溢满了很腥的味道，他趴在地上，面前开始积聚红色。是被人打死的，而不是被粽子咬死或者因为找不到那个人而抑郁致死，吴邪觉得这种死法还不至于太过丢人。
　　呵，那个人……小哥……张起灵……一墙之隔，不到十米的距离，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忘了。这次，终于是自己争了口气，能在他面前消失一次，也能够忘记他一次。只是，消失了，就再不会出现了，忘了，就永远也想不起来了。不想消失，更不想忘了他，那个人啊，怎么能忘得掉呢……
　　意识开始涣散，身上的剧痛也渐渐的没了感觉，抬眼，那张脸一闪而过，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了一丝笑，抬手，希望能再碰一下那个让人安心的存在，“小哥……”
　　身体腾空的感觉，吴邪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那个熟悉的气息在自己身边，“张起灵……别……再忘了我……”

　　吴邪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臃肿却又比谁都灵活的胖子，还有一个整天不说话像个闷油瓶一样的男人，他和他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都很凶险，只是每次他们都能化险为夷，平安的出来。
　　梦醒的时候，四周是一片寂静的白，他有些茫然，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到窗边，手一扬，阳光便泄了进来，他抬起手遮住眼睛，却仍然仰着头，努力回想着梦里那个男人的样子。
　　身后的门开了，他转身，古董店的伙计王盟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老板，你醒了？”
　　“唔。”吴邪闷闷地应了一声，因为他忽然想不起来，梦里那个人到底都对他说了些什么了。
　　“老板，客人来了。”
　　“这么一大早……”
　　“老板，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王盟很无语，他家的老板，最近越来越能睡了。
　　“好吧，我这就下去。”
　　打发了王盟，吴邪开始慢条斯理的刷牙洗脸换衣服，都收拾完了之后，才踱着小步不紧不慢的下了楼。
　　等在大厅里的人也没脾气，见他下来，摘下自己背上的黑金古刀，放在案上，吴邪悠然的拿起来，觉得这真是件好东西，“小哥这件东西是想出手还是让我给瞧瞧？”
　　“送你。”
　　吴邪一愣，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在哪里见过实在是想不起来，就笑了笑，把那把刀推回到那人面前，“小哥，你这是好东西，我敢打保票这杭州城除了我没第二个人敢收，你看这个价钱合适不？”
　　吴邪伸出一只手，那人却看也不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吴邪有些发懵，晃了晃头，抱着那把黑金古刀追了出去，那人却越走越远，吴邪跟着跟着就丢了，人群晃得他有些头晕，忽然一个胖子撞了他一下，吴邪像一边倒去，一双手牢牢地接住他，吴邪靠着那个冰凉的胸膛，忽然觉得头有些痛。
　　“带我回家，吴邪。”

作者有话说

　　结局可能有些混乱，其实就是在入狱后，吴邪被王八邱的死忠殴打重伤，然后出狱，但是忘了小哥，而小哥自然是想起他了，所以才有了古董店这一幕。至于吴邪还能不能想起小哥，我想这个开放式的结局给大家留下许多想象的空间，请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