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婷婷的梦

18、北城里的春天（1）

　　“你要出差哦？”我倚在墙边，惊讶地问。

　　程也“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继续整理行李箱中的衣物。

　　“要去多长时间啊？”

　　程也思忖片刻，说：“大概半个月吧。”

　　15天，真的好久。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闷闷不乐，程也停下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我。

　　“你那脑子里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没有。”我心虚地辩解。

　　“那就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工作进展快的话，我争取提前回来。”

　　这话说得，好像他不在家，我就会上房揭瓦似的。

　　第二天程也走得很早，我起床的时候昨晚放在客厅的行李箱已经不见了。餐桌上有他做好的早饭，是我最爱吃的火腿三明治。

　　晚上我去苏瑾家蹭饭，顺便买了些孕妇用品送她，几日不见，我很开心她的体重终于超过了我的。听苏瑾说已经能感觉到宝宝的胎动，我立刻把手掌放在她的肚皮上，然而半小时过去，腹部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宝宝，我是你干妈，你动一下我给你买糖吃。”

　　沈思哲听闻，冷漠淡然地说道：“钱菲菲，离我儿子远一点，你不知道二是会传染的吗？”

　　“表哥，”我决定不恶心到他誓不罢休，“不要这样说人家嘛，都快成一家人了，以后还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如我所愿，沈思哲“表哥”二字惊到，起身回房。我心中一阵窃喜，功夫不费苦心人，我终于找到了他的雷点，以后他再挤兑我，我就“表哥，表哥，表哥”地叫，恶心死他。

　　我和苏瑾正乐呵着呢，程也的电话就拨了过来。结束通话，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苏瑾似乎很满意我的现状，她和我妈的逻辑思维一样，都认为遇到程也是我的上辈子死得太惨老天爷在补偿我。所以要抓紧时间把他捆绑了，免得他在发现我真面目之后落跑。我对此也觉得无奈，在程也面前，我从来没有伪装过自己，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想装已经来不及。其实我也很钦佩程也在选女朋友这方面的重口味，毕竟像我这么奇葩的女子，实在是世间少有。

　　良心未泯的沈思哲开车送我回家，我受不了车内沉闷的空气，刚打算开口和他侃大山，他却眼明手快塞了张CD播放，轻缓舒心的世界名曲流出，对苏瑾而言是胎教圣曲，对我而言就是催眠神曲了。

　　下车后，沈思哲从车窗递了两张机票给我，地点不用说，是程也出差的城市。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在没用我身份证的情况下帮我订到票的，不过为了不暴露我的无知，我还是憋住没问出口。

　　“谢——”另外一个字还没出口，沈思哲就驾车扬长而去，徒留我在风中石化。

　　寝食难安地等到周五，我下班后直奔机场，想着几小时后就能见到程也，心里顿时暖意四起。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在电话里并没有暴露我要去找他的意愿。

　　九月的北方夜凉如水，我裹紧身上的风衣，昏昏沉沉地走出航站楼。像我这种连飞机都晕的人，天底下不知道还能找出几个？机场外有不少出租车司机在拉客，我一脸茫然地站在停车点，不知道该去哪里。都怪我光顾着要给程也惊喜，却忘记问他住在市区哪里，不得已之下，我拨通了程也的电话。

　　电话拨不出去，我才记起今天是1号，该死的移动又准时扣了我的功能费，搞得我欠费停机了。这么晚了，买充值卡的地方铁定关门，我从包里摸出了几个硬币，走到机场公共电话处。

　　“喂，您好，请问你是？”

　　程也温和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那边很安静，估计是一个人在房间准备睡觉呢。想到这里，我突然玩心大起，准备和他开个小玩笑。

　　“先生，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本人经验丰富、工具齐全，包您满意，价钱公道，随叫随到，请考虑一下吧！”捏住鼻子，我就不信程也能听出来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大概他是第一次接到这种电话吧？我不禁为我拥有一颗智慧的脑袋而沾沾自喜，女朋友不在身边，又是寂寞冷清的夜晚，正人君子或是衣冠禽兽，只用一个电话就能轻易试出来。

　　“好。”他的声音轻柔，以至于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您说的是‘好’吗？”我不禁又问了一遍。

　　“没错，你上来吧，506号房间。”

　　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只是脑子里混沌不堪地在想一些污浊恶心的画面，主角是程也和各种特殊工作者。想着想着，我就泛起了恶心。幸好我手上没有程也的地址，假如我一时冲动寻过去，会不会就真的目睹到我承受不了的剧情？

　　机场外面的微风袭来，脸上一阵凉意，我顺手一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泛滥成灾。我用袖子擦脸，谁知道越擦眼眶越湿，所幸放弃，原地蹲下来嚎啕大哭。好在街边行人本来就少，况且大晚上的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毕竟月黑风高之夜，指不定我一抬头，就是个没脸的女妖，多恐怖啊，是不是？

　　“胖菲？”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空响起，我不可置信地看过去，眼前是程也玉树临风的身影。

　　他不是应该洗干净身体等着别人来为他特殊服务的吗？怎么才半小时不到，就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我精神崩溃、神思恍惚，才出现了幻觉？

　　“对不起，”他眉头紧锁地看着我，“我逗你玩的，没想到吓着你了。”

　　不知是欣慰还是激动，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程也顿时慌了手脚，冲过来搂住我，轻拍我的背，言语像是在哄劝幼儿园小朋友：“胖菲，是我错了，别哭啊！”

　　明明是我先做错事，到头来道歉的人却是他。

　　我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越发不可收拾，或许是想把之前隐忍的恐惧全部释放出来，又或许是在程也面前我向来都是恃宠而骄。

　　似乎是怕我再胡思乱想，程也在出租车上详细地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其实他早就知道我今天会来，看我口风太紧明白我是想给他惊喜，可是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陌生城市溜达，就提早结束应酬过来接我。谁知在半路上接到我用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就顺着我的话接下去，没想到我居然一声不吭挂了电话。

　　自作孽不可活，我在心中暗暗咒骂自己。

　　抵达旅馆，程也直接带我回他房间，门刚打开室内一片漆黑，我伸手摸索开关。

　　“别开灯。”

　　话音刚落，程也就抱住我转了个方向，将我圈在他胸前。后背撞到墙壁一阵冰凉，我刚想喊“痛”就被程也以吻封缄。他的耐心极强，一遍遍地吸吮着我的唇瓣，情不自禁地，我的手攀上他的肩膀，迎接他久违的气息。

　　“我很想你。”程也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在我听来竟有些沙哑和低沉。

　　“我也是。”我深吸几口空气，勾起唇角，回应他。

　　踮起脚尖，我又主动吻上他。下一秒，他顺利探入舌尖，与我细细纠缠，灵敏的味觉神经告诉我，他喝了酒。奇怪，之前怎么在他身上没闻到酒气？

　　可是现实已经不容我仔细分析，滚烫的唇落在敏感脖颈，我终于明白他在做什么。

　　“你干什么？”我有些抗拒地推开他，企图唤回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

　　“索要你的特殊服务。”他一边吻我，一边回答。

　　的确，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自作孽不可活，我再次咒骂自己。

　　“可以么？”程也见我沉默不语，试探性地问我。

　　“我去洗澡。”

　　我这么说，他应该能听出来我的欲拒还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