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堪回首》憨包园

5、第五章

　　“伯母，落落呢？”迟弗从推开病房门进来就看见空荡荡的病床，病房内不见伊落的身影，只有丁钰美趴在床岩疲惫地睡着了。丁钰美闻声醒来见迟弗站在她面前，气就不打一处出来，连所有的毛孔都要被炸掉，“你居然还有脸来这？赶快滚，给我滚，以后都不准再见我们家落落。她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出去，给我出去。”一边大骂着一边把迟弗往门外推。
　　迟弗忍着身上的疼痛提醒她，“伯母，落落呢？怎么不在病房里？”。
　　“我们落落正好好的……”丁钰美回过头，看见空荡荡的病床，吊瓶的针头垂落在掉上，输液顺着针头滴落在浅色磁砖上，那一滩小小的水渍，显示出伊落离开有段时间了。丁钰美抓紧迟弗的衣领，“落落……不……不见了。她会……会去哪里呢？”身子踉跄一下，被迟弗稳住，关心的问道：“伯母，您没事吧？”
　　丁钰美拂开他的手，慌乱的跑出病房。迟弗跟着她身后叫道，“您先别急，她应该还没走多远，先在这附近找找。”
　　大团大团乌云把原本已经阴霾的天空遮盖住，光线渐渐变暗。雨珠大滴大滴地从空间洒落下来，把正在路上缓慢行走的人们淋湿的措手不及。道路上急速而过的车辆浓合着吵闹的汽车鸣笛声更显得这场雨来得突然。迟弗在医院附近及周围找了一圈后都没看见伊落的身影，感觉渐渐不安，开始大范围地进行寻找。此时的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马路上盲目、急燥、疯狂的搜寻着那个让他熟悉的身影。
　　由于急速的奔走，迟弗感觉自己体内原本已经断折的骨头撕扯地疼痛，剧烈的疼痛滞至着他的步伐。他气愤的一拳砸在身旁的桥梁上，如野兽一般的咆哮着，绑着纱布的手被他大力一砸，血液浓合着雨水染红浸染着纱布。耳边反复地回荡着丁钰美的那句话，“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儿。要不是因为你我女儿也不会出这种事，你不是人，怎么能看这她被……”。他痛苦的抱着头，身体顺着桥梁滑坐在地面上，双肩微微地抽搐着。没人能体会到那种痛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的痛楚。
　　从他身边路过的一个女生对身边的同伴抱怨道：“怎么在这种鬼天气光看见些神经病人啊？本来天气就让人心情坏透了，还尽让人碰上些神精病。那边一个女患者要跳河，这边一个男的发疯。你说说，这年头的人都怎么了？”。
　　同伴瞟了一眼迟弗，呵呵一笑，“你就当没看见，直接无视就好了。无视这种鬼天气，无视一群神精病。别影响心情，我们去吃甜品。”。
　　当迟弗听见那句那边一女患者要跳河时，起身拉住从他身边经过的女生，“把你刚才说的话在重复一遍。”。那女生肯定没想到他会突然拉住她，惊吓掉手上的雨伞，紧张道：“你想干嘛？”，迟弗没耐心的吼道，“什么女患者要跳河，在哪里？那人在哪里？”。那女生见他这样，以为是他精神病犯了，想挣脱掉他抓在胳膊上的手，“放开我，要发疯离我远点再发疯。”。
　　迟弗并没有什么耐心，威胁地吼道，“别以你是女生我就不会打你，我最后问你一遍。她在哪里？”。那女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脸庞因疼痛而扭曲着，看见他贴着纱布狰狞的面孔后，吞吞吐吐的哆嗦着，“在……在那……边。”。迟弗松开她的胳膊，顺着她指在方向赶过去。
　　迟弗拔开人群，看见伊落站在桥梁外，被淋湿的病服紧紧地贴着她单薄的身躯。那一刻，他觉得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整个人都闷掉了。屏住呼吸，脚步轻轻的向前移了一小步，伸出双手祈求道：“落落，听话，先下来好吗？”。
　　伊落摇着头凝视着他，那眼神，有深情，有痛苦，有绝望，有伤恨。最后，她决然的松开抓在桥梁上的双手，伸展开双臂，仰身倒下。以最美的姿势像急湍的湖面投落。
　　“落落……”迟弗尖叫出来，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却双手抓空。他没做多想，立即翻过桥梁，跟着她投奔下河。
　　古淳见刚跳下河准备沉入河中的迟弗动作有些僵硬，他犹豫了下，跟着跳下河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他拉上岸，没好气的吼道，“阿弗，够了。你一直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迟弗拂开他，“我没事，让开。”，踉跄的起身又准备下河。古淳拦住他，“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就算你把这条河抽干，也找不回她了，你懂吗？”。
　　“一天不见到她尸体，就正明她还活着。让开。”
　　“都已经十多天了，上游和下游都找遍了，谁也见到过一名失足的女子。就算沉入河底这么多天也早就没命了。”
　　“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古淳一拳打在他脸上，“清醒一点了吗？她已经不见了，不见了知道吗？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河水那么急湍。她又是豪无水性的人，是活着的话这十多天她早该回家了。连警察和她父母都放弃了希望，你怎么就还不死心呢？”。
　　迟弗跌坐在地上，微微抽泣着，“不去找她，我会疯掉的。会疯掉的。”。
　　“我都知道。”古淳蹲在他身边，安慰的拍拍他肩膀。随后又大力的一掌对着他后颈砍去，望着昏迷过去的迟弗，轻声的道了句，“阿弗，对不起。”。非常吃力的扶起他，连走时望了一眼平静的河面，自言自语道：“落落，如果你还活着，就请回来看下他吧。”。
　　他嘴角发出嘲讽的笑容，警察都已经宣布伊落的死亡。据说，在下游河岸边发现了具尸体，已经被河水浸泡的腐烂发臭，那身形，那病服，都充分证明了死者是伊落。她已经死亡的事不可能一直隐瞒，他此早有一天会知道，到那时，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