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年的爱情》半屏人

6、第 6 章

　　“怎么回事？”杀手问。
　　“我不知道，”碧秋赶紧撇清关系，“九十九年的石化人应该睡的很沉才对。”
　　“这个山洞……”杀手紧紧盯着地上的火堆，“是他身上的哪个洞？”
　　地面抖动的更厉害了。
　　“我不知道，大概是鼻孔？”
　　“不对，如果是鼻孔应该能看到五官轮廓，这里山的形状非常平滑。”
　　“恩哼，而且还在两个山丘之间。”碧秋开始挖鼻子。
　　杀手绝望的看了碧秋一眼。
　　“你干嘛这么看我。”
　　“你在他的P眼里点火！！！！”杀手第一次尖叫了起来，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跑去。
　　即使沉睡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也于事无补。
　　在轰轰隆隆的巨响中，书店老板石怪苏醒了。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一个法师使用的魔法量乘以法力的值与石化后的体积成正比，系数为17.23。
　　书店老板的体积并不很大，但踩死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臭虫那样容易。而且看上去它非常愤怒。
　　杀手开了一枪。
　　“你干嘛打他？”碧秋大吼。
　　却只迎来杀手一个利索的手刀，碧秋晃了两晃，倒了下去，他躺在地上目光迷离，嘴巴颤动。
　　砰砰砰——
　　子弹毫无杀伤力，不过倒是成功吸引了石怪的注意力，硕大的石头脑袋向杀手转过来，这也正是杀手想要的，他大声呼喊，手舞足蹈，然后奋力往一个方向跑去。
　　碧秋最后一个意识，就是看到石怪迈过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他昏了过去。
　　杀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逻辑表示，所以他不会石化，他应该被撵成一地的肉馅。
　　但历史说不是这样。
　　然后他俩打了一架。
　　碧秋找到了新工作，来到人间假装自己是某种可以带来财运的神兽。在这里他可以尽情使用法术，以来警醒世人不要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狗屎运的东西。
　　或许碧秋本来就是狗屎运，他继承了叔叔的遗产，二百万单位的魔法，还有叔叔的记忆。记忆比魔法更重要，没有记忆等同于忘记银行密码。
　　不幸的是，由于保管不当而造成的风化，记忆不那么全了。律师把只有半个猪脑大小的记忆交给碧秋。
　　“只有这么多？”碧秋明知故问。
　　“只有这么多。”
　　碧秋只好把这些滑溜溜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耳朵眼里，他只觉自己置身于一个狭窄的过道，里面全都是石怪，且发生了大规模的踩踏事件。
　　他眩晕了好一会，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但脑中激战并未停止。
　　脑内情况，可以打个比方来说，一个人想要舔另一个人的J|B，但是另一个人表示自己刚刚射过，他现在只想看场球赛，于是第一个人就愤怒追问另一个人说你到底背着我干了些什么等等。
　　律师让碧秋在文件上签个字。
　　最终脑内两个人达成一致，先去看场球赛然后再做love。
　　碧秋仔细搜寻叔叔的记忆，里面充斥着一小块一小块的伤感和纠结，这让兴高采烈碧秋泪流满面，他勉强消化掉三小块，马上打算先去喝上几杯再说。
　　律师正忙着镇定另一个继承人的情绪，他望着碧秋蹒跚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
　　碧秋一边哭一边喝伏特加，在酒精的帮助下，他又成功的消化掉了七块小伤感。三个纠结。一晚上走过来两个吸血鬼想和他搭讪，都被他骂跑了。
　　他一点一点捋顺了回忆，像看一本旧相册，里面丝毫没有关于咒语的内容。
　　为了躲避税务危机，魔法师离开了颠覆大陆。
　　一个闷骚杀手几乎每天都来看他，终于有一天杀手鼓足了勇气问自己叫什么名字。
　　碧秋吃点果仁，顺便快速掠过X|入和s|精的互动环节。
　　杀手提起裤子……不，应该是杀手被枪打成了筛子，被人扔在了胡同的垃圾桶里，法师翻了半天才找到大部分肢体，法师留下杀手无名指做纪念。
　　当晚就下起了大雨，把血迹冲了一干二净。
　　碧秋点点头，出来混，总要还的。
　　之后的记忆有些混乱，叔叔到后来可能是疯了，但碧秋终于明确了一点——刚刚往脑子里塞的其实是一堆狗屎。他非常后悔，这比吃屎还要糟糕，毕竟吃进去还能排泄出去。
　　随即他又释然了，自己没有菊花。
　　他醉醺醺的向酒保要了三次餐纸，沾着伏特加写了几个符号，轻轻一抖。
　　一个狼人讪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对同伴大加抱怨最近的魔法师真是越来越不严谨了，说消失就消失，一点都不神秘。
　　碧秋在无名墓碑旁边站了一会，就重新踏上了旅途。
　　他遇到了一个沮丧的杀手，跟他讲述了自己未恋先失的故事，杀手依然拿着枪对着自己，碧秋百无聊赖的陪他逛完了焦糖门，终于找到了叔叔石化的地方，两人再一次进入了那个尴尬的山洞。
　　“我好像来过这里。”杀手说。
　　碧秋用最简洁的方式告诉杀手他很可能已经来过无数次了。而且坚决的制止了杀手点烟的动作。
　　“其实你已经死了，”碧秋说，“不，你从来就没活过。”
　　杀手反复思考着其中的哲理。
　　碧秋也在思考，以下是他的推论：
　　流失的记忆，由于某些偶然的因素，融合了泄漏的魔法，变成了杀手。
　　他把叔叔的记忆拿给杀手看。
　　杀手勉强从石怪碾压的感觉里挣脱出来，随即陷入更大的逻辑混乱，他抱着头，哭了一小会。他抬起头，问道：“我该怎么办，继续爱他？”
　　碧秋说：“不知道，我最近都在致力于如何让我的□□复原。”
　　“好吧。”杀手叹了口气，噗了一声变回了那根指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硫磺味。熏得碧秋眼泪都下来了。
　　其实还有个选项，你爱我也成……
　　碧秋小声嘟囔着，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