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假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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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三级考试，假期终于来临——虽然万恶的只有十天。
好处是成绩不会出现在假期之前，所以学生们起码可以抛开一切放松十天。
黑桃路69号门前，六道骸找半天才找到钥匙，费力打开门锁，终于回到落满灰尘的小店。
这就是他对云雀恭弥提起过的宠物店啦，虽然那个吵闹的唯一商品也已经送人了。
话说回来，自己因为有好好利用自己特殊的能力搞到试题答案啦……那个不停翘课的云雀恭弥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他留级了，为了来之不易的这条大鱼，自己没准还得装作同样要留级……
想起自己在这个国家未来高端的群体中混得还算游刃有余，六道骸重新放松下来。
没想到这该死的六道能力也有好使的地方——稍稍来点幻术，他就算敞着校服穿着廉价T恤也可以和各个心高气傲的贵族后裔建好关系。
嘛，既然混迹成功，落脚地也该好好装出样子才对。
从橱窗望向马路斜对面生意红火的岚冈面包房，六道骸深吸一口气，然后不断咳嗽地意识到首先应该找的大概是鸡毛掸子。
“嗯？抱歉本店（大概）明天才开业。”
正在摆放用来放笼子的整理架，六道骸听见门小声开开的声音。
听见屋里的声音，刚开开一点缝的门迅速“砰”地关上，然后在橱窗下边晃过的一撮蓝毛眼熟得让骸不由得摸摸自己的叶子。
狭长的楼缝里躲进的女孩儿吓坏了，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慌手慌脚赶紧藏到垃圾桶里并不忘盖上盖子。
……
“……哦呀，好聪明的孩子（= =）。”
跟过来的家伙偷偷憋住笑，对着夹在垃圾桶盖子下边龇出来的几撮蓝毛说道。
“算作吓到你的赔偿——要不要一起吃些点心？正好有些饿了。”
良久，打铁盖子下胆颤地冒出一双大大的圆眼睛警惕地望着他。
于是，六道宠物店的小助手库洛姆·骷髅就是这么来的……
库洛姆似乎是孤儿——六道骸从她的褴褛衣着推测。
言语少得可怜，最多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再多问问，她就会睁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羞红脸。
天都不知道他这个独一无二的发型怎么会碰上第二个。
女孩儿大约六到七岁，神色天真，长相可爱，一看就是当小店吉祥物的好苗子……
然而收留她原因其实来源，六道骸看着她所感到的，那种与自己相似的，不知所措般埋在心底的，某种悲哀。
“……呼。”摆好最后一个笼子，店面规划完毕——剩下的就是去找（抓）商品来充数了。
看逐渐习惯环境了的女孩子正坐在笼子上玩鸡毛掸子，忽然难过地瞅过来，带着咕噜噜的肚子叫。
“Kufufufu……好吧我去买吃的~看家喽，有客人来就告诉他我们除了笼子也会卖活物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孩子大概也只会盯着陌生人不说话吧……
摘掉有损形象的罩头布，披上风衣，六道骸象征性地叮嘱。
“……慢、慢走。”
哦呀？
骸回头，忽然没缘由地开心笑：“嗯。”
有人等着回家的感觉，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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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
“父亲。”
礼节性打过招呼便要离开，却被叫了回来。
“等一下。有件东西，你看看。”
说话人便是并盛王国在任国王，阿劳迪。
天生的灰白发色和凛冽的眼神，一尘不染的正装，还有常常紧闭的唇线，无不透着骨子里的严格。
然而只有云雀恭弥知道，这个站在世界之巅的人看似如峰雪，其实不然。
依照云雀恭弥自己的意愿随母姓，便是冰山一角。
阿劳迪，是这世上唯一让云雀恭弥尊敬的人。
发达的科技早已解除了侍卫等群聚的行为，所以阿劳迪在云雀走近后递给他一份国家机密文件，可以像送他一块曲奇饼一样随意。
“这是……”
观察着云雀略带稚气的脸上微微吃惊的神情正不易察觉地转为厌恶，阿劳迪沉默片刻，终于还是闭下眼。
“国家正在忙些什么，我觉得需要你知道些皮毛。”
难以置信地从报告书中缓过神，云雀不知怎样回答才得体。
报告书上提及的，正是举国追捧的平行宇宙研究活动。
只是……原来看似初阶的研究，实质上已经深入得——近乎疯狂。
“……你们打算……”下面的话简直匪夷所思得像笑话。
“不是打算。”阿劳迪打断他的斟酌，睁开眼看着他，目光平静。
“还记得那次地震吗。打通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实验，我们已经做过一次了——在两年前不到的时候。”
努力回想应考前玩命背的课本内容。
“我还以为那种举动就算成功了也会……”
“你想得没错。”国王从云雀的表情大体已经知道他的思维进程。
“正是由于那次失误，我们及时修改了学生课本的原理。”
云雀逆着天光看不清父亲的神情，只觉得字句冰冷。
“只是……连通失败导致空间场混乱——我们不得不放弃那个被连通的世界和参与实验的人员及地区，才能保证这边整体的安稳。”
煞白的思路迅速把记忆的片段连成一线。
刚刚十五岁的少年尽量保持自己的态度，但是终究有些失控。
“……所以你是在用整个世界做实验么。”
“没有等价的代价是换不来想要的成果的不是么？”
“人民呢。……所以才鼓吹大家都去搞科研？为了你的野心赌掉国民的性命么？”
那些草食动物们说的理想，从来是类似‘去看看宇宙外的宇宙就好了’的思绪。
很明显没有人真正知道，这场浩浩荡荡的研究核心，是在开全世界的玩笑。
“我并没有说让他们去当炮灰。”阿劳迪审视地面对云雀直逼过来的眼神。
“你了解的世界还太小，云雀恭弥。”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项研究或许太过冒险——但它正是人民自身所想要的。”
“……特别是，当你深切地体会到失去后。”
时间在宽敞的落地窗前驻足很久。
阿劳迪透过空气望着他的国家，目光里有着太多云雀恭弥还来不及了解的事。
“或许告诉你还是有点早，我还是希望，我的儿子能撑起这个国家。”
总有一天你要明白，一个国家不只有人民，即使人是它的根基。
一个人、一个政府、一个国家究竟有什么全力去决定一个世界的生死。
生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随意地是为筹码？
就这样攥紧拳立了很久，云雀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转身离开。
这早晚是他的责任，他知道。
即使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只想拿着画笔过简单生活，他知道自己再放不下这个国家。
自作清白假装随意，自顾逃避在小小的世界苟且偷生——
一切终会是徒劳，因为现实总是要把你的伪装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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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云雀恭弥？”正在面包房外排长长的队，抽不开身的六道骸只有望着远处身影自顾惊讶。
这个国家的高阶和人民倒挺亲近。
……即使出于虚伪也是有用的吧，Kufufu……
云雀恭弥并没注意到街角长队里那个扎眼的蓝毛，他只是突然被一家奇怪的店吸引。
店牌写着“六道宠物店”。
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的碍眼的脸让本来就不爽的云雀恭弥更加临近爆发。
打开门拎起拐子就要咬杀，却被眼前坐在笼子上的小孩子分神，收回拐子。
……靠。现在庶民流行这欠咬杀的发型么。
不对小孩和女人出手，是他最基本的咬杀原则——况且这孩子并没有群聚。
仔细环顾小店才发现笼子全是空的，云雀恭弥终于抽出些脑细胞用来疑惑而不是混乱。
“哇哦，没有小动物（群聚）的宠物店？”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快要吓哭掉的神情，他尽可能缓和质疑的口气。
女孩子不搭话，直直瞅着他。
“……”
居然和一个小孩儿搭话还被无视了，又不能咬杀……手痒。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骸压住刚刚跑回来的急急忙忙。
“啊抱歉招待不周……”
……还好，总有个合适的沙包用来发泄。
“咬杀。”
原以为会被损或是无视，所以突然冲过来的攻击难免骸有些挡得仓促。面包赶紧在一边放好，同时不忘给呆在一边的孩子一个“躲开一些”的眼神。
“Kufufu……还真是……”
‘欲求不满’这个嘲弄意味明显的词并未说出口，一招一式中骸发觉云雀恭弥的神色有异。
臂肘和笼子的触碰让他想起自己可怜兮兮的还来不及开张的小店。
“Kufufu……虽然久违的热情让人不好推辞啦……不过小孩子还在这里哦？”
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个小草食动物，云雀恭弥不甘愿地停下拐子。
嘿，这么一对比，大凤梨小凤梨还真和谐。
“你女儿？哇哦。”
“……并不是。”
世界的灰色渐渐渗入少年尚未成熟的世界。
然而在这个狭小的弥漫着淡淡面包香的简陋小店，云雀恭弥还可以记得，怎样简单地，好好笑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假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