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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09章 ...

  •   世上的悲催分很多种,最绝望的一种莫过于那些活在“以为”中的人。比如你以为身段窈窕,其实长了副水桶腰,你以为自己貌美如花,其实就是如花,你以为自己正值豆蔻,其实早满了十八。对于任何女子来说,这都是最冷酷的现实,没有之一,所以她们宁可活得虚妄,也铁定不带接受现实的。
      所以就算我冲到街上挨个找人问遍,就算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昌德十八年”或者“你脑子有病吧”,我也不愿意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地跑去哪儿睡了一整年的事实。站在街角四海居酒楼金晃晃的门前,我深吸口气,刚抬脚,后方传来车轱辘停下时的擦地声。回头,马车的帘子被揭开一角,卓少骞从他凉快的马车里探他精贵的脑袋:“上车。”
      “二爷,要不您先回去,我再问问,问问就回去。”虽然大家的回答都如他所说,还是想再试一试,哪怕有一个人告诉我他们都错了,我也愿意相信。
      “你够了,跟我回去。”
      “我——”
      “铉鸣,把她绑起来,弄回去。”

      铉青春作势过来绑人,一面使眼色,让我赶紧上车。
      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筋拧反过去,就不愿意上车,像是非要抗争个什么,佯装要上车的样子,趁铉鸣不注意撒腿就跑,听身后铉鸣道:“二爷,仇红豆居然敢跑。”
      其实我一跑就后悔了,他俩都会武功,还有车,跑有什么用,卓少骞一定会把我捉回去,于是干脆放慢脚步等着他来抓我。
      不想车里的公子只淡淡丢出一句:“随她,回府。”

      我呆了半晌,猛然回过身,也只捕捉到马车飞速远去时在地上拉出的长长黑影。他们果真如我所愿头也不回地走了,随便我要问到什么时候,大概问到天荒地老他们也不会管。这下该松口气的,刚才要冲进四海居的劲头却减了大半,胸口似灌了秋风一样凉幽幽的,觉着气闷,就把头上那坨带黑纱的斗笠摘下来,蹲在街边做思想斗争。
      明明知道这回是自己不听话惹他生气的,他决不会回来找,只能自己摸黑滚回去,但心中又抱着丝丝侥幸,总想等等,好像等一等的下一刻他就会像上次曲幕山那样驾着小紫立在我面前,一想到他那个无双清俊的样子心中就泛起一阵欢喜,仿佛一抬头他就在面前的那种欢喜。可是欢喜过后,发现自己有这种期待是十分可怕的,自己就是个下人而已,旁人看来还是个不干不净的下人,主子不立即将我扫地出门已该觉得万幸,竟然还敢抱什么不该有的期望。

      最后终于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乖乖回去认错,走了两条街,抬头望见天边乌云飞渡,“轰隆”一声惊雷,大雨要来了。
      街边的小贩都七手八脚地收摊,只剩卖伞的兴致勃勃,见我冲过去,赶紧笑道:“姑娘,就要下雨了,买把伞啊!”
      “不用不用,我有斗……”一摸头上空空才想起帏帽落在酒楼门口,“那我买一……”摸摸腰间才想起银子全让卓少骞收走了,“老板,我,我就跟您问个路,请问卓将军府怎么走哇。”
      他脸色一变:“不买?走开走开,别耽误我生意。”转头吆喝,“卖伞喽,卖伞喽,桐川最好的油纸伞,撕不烂淋不坏,破了不收钱喽!”

      幸好,旁边买伞的大娘及时而热情地告诉我将军府不远,就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左拐到头。按她说的跑到目的地,确实不远,可门楣上挂的鎏金大字我还是认识的,“宇文太师府”五个字没有哪个时候能比现在让人丧气。
      豆大的雨点再也憋不住,等不了我回家了,噼里啪啦砸下来。转身闪进一条小巷子里,缩到屋檐下,燃了个火舌。这雨势这么猛,很快就该停,躲一会儿就好。可是老天就没有一次遂我愿的,这雨越下越大不见停,墙头浅浅的屋檐也挡不住了,风一吹,全往身上招呼。

      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一哆嗦把火舌子掉在了地上,熄了苗子,下一刻竟然被一双臂膀牢牢地圈进怀里,他的伞落到地上,溅起水花。
      屏着气动也不动,不敢说话。那人高出我一大截,却躬着身子,下巴抵着我颈间,呼出的气息带着微微酒香,抚过耳廓,一阵麻麻酥酥。耳根子发烫发痒,下意识地往旁偏了偏。

      这一动引得他加了力道,将我圈得更紧,低低沉沉开了口:“悠悠,我终于找到你了。”
      “……”
      “怎么不说话,还在怨我么?”
      嗯,这公子哥喝高了,我摸一把脸上的水:“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不想他完全不理会我说什么,浅浅地在耳旁呢喃,字字带着诱人的腔调。

      正想该怎么向这个醉汉解释下这个情况,肩上一阵麻麻酥酥,这感觉缓缓地向上延伸,漫过脖颈,耳畔,脸颊。待我缓过神,一只温润的手已经从肩头滑到了脸上,我又是一惊,急忙别过脸,不防他忽然捏住我下巴,扳到一个正好瞧见他轮廓的角度,重重吻了下来。

      “你干嘛?!哇哇哇,@#&#@!*” 嘴巴彻底被擒住,剩下的鼻子也不知道呼吸了,我彻底慌了神,拼命躲却又被他箍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分毫,只觉得有两片湿软的唇瓣在浅浅的吮着我的嘴角、唇尖。天旋地转间,照着那殷桃触感的东西就咬下去,嘴里血腥味散开,他还是没能清醒,鼻尖抵着我的,舔了舔出血的口子,低笑道:“小东西,还学会咬人了。”说着说着又压过来。

      趁着他手上松了些力道,一把推开,拉开距离,蹲在地上囫囵道:“你这个狗屎东西看清楚啊,呜呜呜,都说你认错人了怎么还乱亲啊,呜呜呜,谁是你的小悠悠你的小东西啊,你赶紧走开啊,不然我家二爷马上就来收拾你了啊,呜呜呜!”这可是初吻啊,就这么被人无情地掠夺了啊,关键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他咦了一声,蹲下来,凑到我耳边嗅了嗅,茫然道:“好像是,又不是,我都快被你弄糊涂了,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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