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泉之门》临沐

24、23

　　黑发少年沉默了很久，他也说不出话，闷热的空气让他流了一身的汗。

　　“奇牙，你知道么，很多人都告诉我你终有一天会杀了我，我从来不信，现在，我信了。”

　　他知道说出这句话黑发少年有多失望多难过。

　　他第一次看到一向神采飞扬的黑发少年露出那样悲伤的神情，心中隐逸的疼痛被迅速放大，心底那条原本隐藏在表皮下的深深的裂缝在刹那裂开。

　　小杰所有的悲伤都写在了脸上，奇牙所有的痛都埋在了心底。

　　如果，看到你难过，我可以不这么痛，就好了。

　　那样我们就都还有选择退让的余地。

　　“我在这岛上放了足以炸沉整个岛的炸丅弹，而且，有一枚，就在米特阿姨身上。”

　　无视黑发少年愤怒的目光，他很平静吐出足以让他们的关系从此万劫不复的话语。

　　“你可以选择杀了我，然后让整个岛的人为我陪葬，或者，跟我走。”

　　“奇牙，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我们本来是最好的朋友。”

　　即使到现在，小杰也没有放弃挽回他们已经千疮百孔的友谊，浓重的苦涩感涌了上来，他狠狠心将黑发少年所有的期望击碎。

　　“都说了那只是你以为，我不会有朋友，即使是你，你以为你算什么。”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挽救不回来。

　　他看到小杰黑曜石帮的眸子里曾经有的那样一丝灿烂的光芒缓缓熄灭了。

　　“真是好啊，奇牙。”

　　“你根本就没有在乎的东西吧，我算什么，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吧。”

　　这样陌生的语气让银发少年微微颤抖，那样深刻的疼痛从心底传来，他从未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你现在才知道么。”深呼吸平稳了气息，银发少年将视线转向别处，漫不经心的答道。

　　“要用这样卑劣无耻的手段来达成目的，奇牙，你真可怜。”

　　即使被百万伏特的电流狠狠击中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痛过，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疼痛能让他动容，现在才知道，他脆弱得离谱。

　　“是啊，我就是如此的，卑劣。”

　　正午的太阳将世界照得透亮，日光倾城，灼伤了谁的眼睛。

　　米特收到邻居的通知后慌忙赶往码头，她不懂两个那么要好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打了起来，她跑出了一身的汗，终于抵达时奇牙和小杰却已不见了踪影。

　　现场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那样深的沙坑让米特心惊。

　　她找了一圈未果，提着一颗心回到家中，却发现两人正有说有笑的在门口的等她。

　　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是那么好的朋友，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

　　“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我们闹着玩呢。”奇牙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身后的小杰神色一黯，随即点了点头。

　　“都是好朋友，有什么误会可以好好谈一谈，小杰，你不许欺负奇牙。”

　　在奇牙和小杰之中，米特一向偏向奇牙。她知道自家孩子缺心眼，容易伤到人，她也看得出奇牙对自家孩子有多忍让。

　　小杰不自觉地收紧了拳头，却并没有如奇牙想象中那样辩解什么，而是坦然对上米特的目光：“我们之间的误会，早就解决了，对吧，奇牙。”他笑得如阳光般灿烂。

　　奇牙的心里猛地一震，咬紧牙关，他笑着应和，心却在刹那碎成了粉末。

　　接下来的生活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似乎他和小杰之间根本什么也没发生，他们帮忙准备年夜饭，买年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隔天下午他还去菜地帮忙摘了些蔬果，米特阿姨夸他很乖，小杰在他和米特阿姨面前依旧有说有笑。

　　除了单独相处时，小杰表现得再正常不过，甚至就连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也表现的异常镇定。

　　如此熟悉的相处模式，熟悉得让他感到陌生。

　　几乎什么都没有变，唯一变的只是，小杰在看到他时，眼里那股习惯性的欣喜，正渐渐被眼底的漠然取代。

　　小杰，你还能，爱我多久。

　　就在天平喊出契约成立后的那一秒，他后悔了。

　　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你可以再用其他东西来换，比如，他对你的所有感情。”天平像是很高兴还能继续做生意，语气十分的欢快。

　　“我能不能，延时支付。”

　　他下定了决心。

　　“不能，说了，除非你拿其他东西换。”天平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我拿他对我的所有感情跟你换，只是要再延迟三个月的时间。”

　　“这不行……这样吧。”天平考虑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很高兴地说道。

　　“从现在起，他对你的感情不会一下消失，但是会慢慢散去，能维持多久，就看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在他对你的感情完全消失了之后，他会忘记有关你的一切。”

　　银发少年陷入长久的沉默，最后终于缓缓答道。

　　“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