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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当西弗勒斯依照卢修斯的示意在他身旁坐下的时候，几乎所有斯莱特林高年级学生的脸色都变了变。和之前不同，分院帽喊出“斯莱特林”的时候，他们可以由衷的为新生微笑鼓掌——即使那是一个混血——他们欢迎每一个来此的新生，为他们难得的选择了斯莱特林；马尔福起身问候这个新生的时候，他们也只是略微诧异，以为那是马尔福拉拢对方的手段之一，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而在马尔福牵引着新生入座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沉了脸。
不像毫无秩序的格兰芬多抑或平等的拉文克劳，基本由贵族学生组成的斯莱特林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被认可的上位的人拥有最高的权利，而下位者绝对服从。当然，这不是说学院内部会定期举行一个比赛选出优胜者之类的无聊玩意——斯莱特林从不轻视武力，却也不可能单纯到认为力量代表一切——等级的确立往往与家族势力相关，因而在商界政坛拥有最大发言权的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坐上级长之座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而作为黑魔王最信任的马尔福竟然首次在分院仪式上对一名混血表示了认可，这让众多贵族出身的学生们不得不考虑其中的深意——莫不是那位大人又有了新的旨意？——不不不那才是荒唐至极，要知道“纯血至上”的理念正是他们追随那位大人的原因，而那位大人绝不会允许一个混血的家伙坐上那一个位置。
‘违背那位大人旨意行事的马尔福，看这次你还能怎么解释。’一部分黑魔王的狂热追随者冷笑着看着优雅自如的马尔福，面色阴沉。
另一部分崇拜卢修斯的小学弟则更多的怒视着西弗勒斯：他们努力了数年都没能得到马尔福学长的关注，而这个不过刚被分到斯莱特林甚至血统不纯的人，竟然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学长的关照！这怎么能不让人愤怒？
几个不甘心的学弟对视一眼，便已决定了未来“好好”“考验”这个学弟一番。
卢修斯执着高脚杯的手轻轻晃动，借着杯壁不动声色的看着底下纷涌的心思——拥护者与反对者一目了然。‘卡罗不值得考虑、多洛霍夫似乎可以交易……’
——所谓的亲近麻瓜举动，啧，不过是试探罢了。既然在众人面前做出这一举动，他自然已有了应对Lord质疑的策略。
卢修斯假笑着对上众人的视线，举杯示意。
西弗勒斯自然不可能忽视那些从他坐下起就没停止过的恶意视线，虽然不是很了解原因，但大概跟马尔福学长的举动有关？西弗勒斯小心的看了卢修斯一眼，不偏不倚的被灰蓝色眼眸的主人捕捉到视线。
“还满意霍格沃茨的饮食吗，亲爱的学弟？”
偷看被捉个现行的西弗勒斯只觉得尴尬从脚底蔓延到了耳尖，桌下的手攥紧袍角，下意识的出口回道：“比起那个，我以为您更需要关注的是座位安排？”作为新生的我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位置。西弗勒斯猛的闭上了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卢修斯微眯起眼睛看着西弗勒斯，黑亮的眼睛固执的回视。几秒后，卢修斯突然勾起嘴角——不是敷衍的假笑，而是更为本性的自信般的微笑——咏叹调似地慵懒语调响起：
“那再简单不过了。离开，或者留下。嗯哼？”
“显而易见，”西弗勒斯抿了抿唇，挺直了背说道，“我不会是懦夫。”
苍白的脸色衬得那人的眼睛愈发的明亮，卢修斯不由得为黑曜石中闪烁的光彩而怔忪了一秒，但很快他就敛了情绪，随意的回答：“那么，证明我的选择，斯内普。”
“……哼。”
***
一顿饭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中度过。就在西弗勒斯以为典礼已经结束的时候，头发花白的老校长——西弗勒斯不久前才知道他的名字：阿不思邓布利多 ，而不是艾琳熟知的那个——突然站了起来，微笑着大声说：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
西弗勒斯注意到旁边人的脸色僵的快赶上看到分院帽咧嘴时的表情，就连卢修斯都露出明显的厌恶之态来。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老人继续喊道，“预备，唱!”
西弗勒斯的脸色顿时变得和其他人一样的铁青。在卢修斯带领下以最快的语速优雅的念完歌词的斯莱特林在听到音乐声停止的时候齐齐松了口气。
“音乐啊，”邓布利多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新生跟着卢修斯走出餐厅，远离喧嚣的人群，顺着回旋的大理石楼梯逐步朝地下室走去。空气逐渐变得潮湿阴冷，但墙壁上微弱的烛光多少驱逐了几分寒意。
西弗勒斯跟在卢修斯身后沉默的走了一段路，突然听见后方传来几声惊呼。西弗勒斯还来不及转身看去，就感觉仿佛冷水淋过身体一般的冰寒，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东西——西弗勒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从他身体里穿了出来，停在一堵湿乎乎的石墙前面。
那些人尖叫的原因大概就是这个了吧，西弗勒斯想。
等那个珍珠白的身影停下的时候，西弗勒斯才看清楚，那似乎是个幽灵——如果魔法界也有幽灵这个说法的话——瘦削的脸上带着空洞的表情，正直直的看向这边，西弗勒斯注意到对方的长袍上还有银色的斑斑血迹。
“您好，巴罗先生。”卢修斯先上前一步，微低了头示意，看上去似乎很是尊敬对方。西弗勒斯不由得重新向那个幽灵投去一个眼神，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好吧，是幽灵）能让高傲的学长主动放下姿态，尽管他对马尔福学长了解不多，显然这位“巴罗先生”都有值得敬重的地方。这么想着，西弗勒斯的眼神便愈发敬畏起来。
巴罗没有过多的回应，只是淡淡的冲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就如之前一般，沉默的飘进墙内去了。
“那是斯莱特林的幽灵，”卢修斯回身说道，“血人巴罗——当然，我希望你们能够称呼他为‘巴罗先生’，而不是那个带着格兰芬多气息的愚蠢称谓——如果你们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尊敬他，而不是恐惧。”
灰蓝色的眼睛扫过后面的新生，“记着你们的口令，为了照顾新生，这一口令将会维持两周，两周之后，口令不定期更改，当然，我们会在每次改变之后将其告知每个宿舍……那么，‘荣誉’。”
只见隐藏在石墙里的一道石门徐徐敞开，西弗勒斯等人跟着卢修斯挨次入内，终于得以窥见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全貌。
这是一间狭长、低矮的地下室，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石头砌成半圆状，粗糙却不失大气；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轻盈的垂落下来。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座雕刻精美的壁炉，正噼噼啪啪地燃着火，显出几分暖意；早一步回来的几个高年级学生正坐在厨围的雕花椅上，面带笑意的谈论着什么，见卢修斯回来，他们纷纷起身致意。众人习惯性的举动让西弗勒斯再一次对卢修斯的地位有了新的认识。
——无论如何，他要尽快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他绝不会……把那个位子让出去。
在分配宿舍之前，一个秃老头子走进来乐呵呵的说了几句话。西弗勒斯从卢修斯的介绍中得知这个有着一双凸眼，以及海象一般粗密的银胡须的胖老头竟然就是斯莱特林的现任院长——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而且还是魔药学的教授。
不知怎么，西弗勒斯突然就想起了艾琳开学前说的，‘魔药老师不需要太过相信’的评价，又看了看魔药老师的形象，一时无语。
斯拉格霍恩简单的讲了几句就匆匆离开，高年级的学生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头也没抬的做着自己的事，只是在卢修斯开口的时候才侧过身表现出聆听的姿态。
“我不认为我需要再对你们说些什么，既然你们选择了这里，要做的，就只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具体的《斯莱特林守则》已经在你们的宿舍内，而我的要求也很简单——牢记它——那是斯莱特林唯一的纪律，在这七年里，让它烙印在你的脑子里，成为超过校规甚至家族守则的存在。只要你还属于这里，斯莱特林的荣誉便高于一切。”铂金发的少年傲然立于人前，话语中是显而易见的自豪与坚持。
“那么，去找你们各自的寝室吧。我希望明天不会出现哪怕一个失礼的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宿舍是两人一间，西弗勒斯找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推门走了进去。此时时间已经快到了宵禁的时候，西弗勒斯用最快的时间整理完行李和自身，找出第二天上课要用的课本放在一边，就直接躺下了休息。梦里依稀听得某个低沉的声音讲述着斯莱特林守则，熟悉的嗓音带着莫名的安全感，西弗勒斯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