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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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伊莱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从布兰顿先生哪儿传过来的信。她实在是不想去学那些描花边什么的，她受够了天天明明有这么好的资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导师不能跟他学习的日子。
信中，布兰顿先生表达了他对伊莱莎决定的支持，只是担心伊莱莎是不是会被亨利骗了，不过，她应该感谢莫莉，莫莉对亨利和卡文迪什公爵的保证让他允许伊莱莎去学习，条件是，伊莱莎必须每个星期给他去一封信，而且还必须每个星期见一次莫莉，让莫莉也写信给他，就算他只能一个月拿那么一次。伊莱莎高高兴兴地回复了布兰顿，告诉他没问题的，威廉这位公爵是不会耍着她玩儿的。
隔天，伊莱莎便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亨利的实验室里其中一个房间，伊琳依依不舍却仍然让她离开了，夏洛特也强烈要求跟着伊莱莎，威廉被她搞烦了，也就带着夏洛特回到他的庄园中去。
就连威廉都以为乔治安娜会大发脾气，但事实证明乔治安娜没有，反而对夏洛特极其好。可惜夏洛特不是很领情，仍然更喜欢去粘着威廉，粘着伊莱莎。这导致威廉对乔治安娜非常失望，他希望自己娶得是妻子，而不是摆设。几年都没有为他生一个继承人，他就算再耐心，也很不高兴。最主要的是，他的妻子很怕他，从他娶了她以后就怕，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天天往伊莱莎那边跑，至少有一个人待他像是平常人一般。
伊莱莎在莫莉帮着她放下行李以后，就被亨利邀请一起看他的实验室，兴冲冲地跟着亨利走了，夏洛特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参观实验室，而威廉则出去散步了。亨利的实验室离卡文迪什在伦敦的庄园十分相近，不过毕竟是实验室，建的离市中心比较远，也就是巴顿庄园距离的一半。
在实验室里，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器具，都被整理的很好。真正的实验室，是不允许出现任何混乱的，否则拿东西就特别不好拿。所有的瓶瓶罐罐，只要里面有东西，就一定有标签，标注上面到底是什么，该怎么用。听起来挺复杂，事实上这只是累积的工作，一次大概也就只用标注一两个而已。
其中两个让伊莱莎格外感兴趣，上面写着“会燃烧的空气（Inflammable Air）”和“不变的空气（Fixed Air）”，伊莱莎询问了亨利关于这两个气体的事情。亨利看了看两个空气的标签，点头：“这是我十几年前发现的吧，我最近在用可燃烧空气做实验。可燃烧空气是让金属在酸中融化而来的，不变空气是让碱在酸中融合而来的。”
伊莱莎瞬间想到了当初的化学，如果金属和酸融合，那么就是弱酸和强酸融合，那么它们会制造的可燃烧空气只有一种，氢气。而酸碱就更容易了，除了水和其他物质以外，剩下的气体只能是二氧化碳。
这些公式在伊莱莎脑中盘旋，可她又不能说出来，连名字都还只是可燃烧空气和不变空气，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气体里的元素？
正在走神，亨利的声音再次响起：“伊莱莎，你要知道，作为一个科学家，你的基础知识才是最重要的，从今天起，我也不会让你跟我一起做实验，你只能看着我做，或者读我给你看的书，明白吗？”
伊莱莎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实验室里的东西，点点头。她懂的，基础知识很重要，尤其是当她的基础知识在这里已经完全不能算是基础知识了。
可是，这里的基础知识又是什么呢？
伊莱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答案。化学计量法（Stoichiometry）？似乎，连氢气都还没有命名，怎么可能开始元素之间变化的计算题？背元素周期表？可是连氢都没命名，元素周期表肯定还没有做出来。还有什么？伊莱莎冷汗涔涔，她怎么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边听着亨利介绍实验室里的各种器具，一边走神地想着她以前学过的化学。她一点一点，在这个实验室找到了从前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地记起来以前做过的实验，做过的化学计量统计，甚至还有碰过的器具的名字。
实验室里很多东西都是和以后差不多的，连名字也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锥形瓶（Erlenmeyer Flask），几乎都是圆形，椭圆形之类的瓶子。关于她最为熟悉的滴定（Titration）实验的用具，她都没能在这个实验室里看到。
亨利很快地给伊莱莎解释完一切，发现伊莱莎竟然跟得上他讲解的速度，再次在心中赞叹这个孩子的天赋，又想起她当时那风趣却坚定的回答，脸上不禁带着笑容。
实验室其实只能说是科学家生活的一部分，就算必不可缺，也不是全部。而实验报告，才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一个步骤之一。
亨利在给伊莱莎讲解完实验室以后，就带着她来到了他的心血，一个布满了手写的实验报告的图书馆。每一个小册子都记录了好几个实验，都是同一个实验，不同的结果。
直到伊莱莎翻开，她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科学家。科学家不仅仅是做实验，也不仅仅是实验报告，更多的，真的是重复同一件事情以看到是否结果是一样的。每一个实验或多或少都会有所不同，里面的错误又有什么？同一个实验，用同一个方式做了几遍以后还是不能够证明结果就是对的，还要用几种不同的实验方式来做同样的实验，得出不同结果或者一样结果才能证明这个结果是否是他预测的这样。
小册子里就记录了以上的每一个步骤。
伊莱莎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实验，让她羞愧不已。想当初她还只是做同一个实验三次就不耐烦了，这样做好几遍，还要反复做，反复改，直到一个“实验”被证明是正确的，才能够去发表。
亨利在旁边看到伊莱莎的走神，并不介意，他的学生要是只知道听他的话，他才会不满意。
等到亨利觉得差不多了，才继续跟伊莱莎说：“伊莱莎，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将要做的事情，我最后啰嗦的问一句，你确定要做学者吗？”
伊莱莎点头，不再开口，她现在正被亨利写的其中一个小册子勾|搭过去了。里面记载的是怎样制造“可燃烧空气”。
“那么，很好。伊莱莎，抬起头来，听我说。”
伊莱莎深情款款地看了实验报告一眼，抬头就看到了亨利无奈的脸。
“我听，您说。”
亨利翻个白眼，摇摇头，“行了，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些，会有机会看的。事实上，你的主要工作就是看这些。你还太小，就算想帮我做实验，你个子也太小了，没办法拿东西。而且你需要基础，你需要知道怎么做实验。这里的资料，你全部都可以看。每天看一两本，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别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要知道，做科学家一定要身体好，否则你是坚持不下来的。所以，你每天的第二个任务，就是锻炼。”
伊莱莎可怜兮兮地看着亨利，如果威廉在场，他肯定会发现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和他的两只狗如出一辙。
亨利摇头，道：“别这么看我，这是必然的。你想，你要是在做实验的时候病倒了，到底谁比较遗憾？”
伊莱莎想想，还是同意了亨利为她制定的行程。
“但是，我能多读几本吗？”
“可以，不能超过五本。别读太多，我会考你的，小心你看太多记不住。”
“啊……要考我啊……”
“那当然，这是我唯一知道你读懂了的方法。”
伊莱莎也只好作罢，她就不相信了，就凭她这脑袋，还不能理解以前的那些连公式都没有多少的实验？
事实证明，她错了……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本小册子，发现好多词她都不理解。最简单的自然就是那什么可燃空气。日后谁说可燃空气啊，分明就是氢气，还弄的那么华丽，可燃空气……
还有英国现在的英语也很有问题，都太古老了，她实在看不太懂啊！明明分开就懂的，怎么合在一起就不懂了呢？
于是，隔一会儿伊莱莎就必须去问亨利关于这个句子到底什么意思，然后还要和他深刻探讨为什么不能更简便一点，非要用这么绕来绕去的方式叙述？伊莱莎完全可以理解亨利几天以后的表情跟威廉有的一拼。可他也无可奈何，他知道的学者也不多。本来他就讨厌出去社交，甚至讨厌发表自己的成果，他怎么可能有太多的联系？
威廉能找到他完全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也不算太远，威廉小时候还被他教导过一段时间，请教过他问题。威廉现在的面瘫脸，绝对也有他的功劳，所以才会同意伊莱莎写信给他，同意去看她，并且没几句话就知道这个小孩的成就绝对会超过他。
各种实验报告让伊莱莎压力很大，不过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科学的相关词汇虽然不一样，但是实验和结果确实一样，她从结果和实验里慢慢地琢磨词汇也算是有了一定成果。越读亨利的实验报告她越觉得亨利是个值得敬佩的人，里面的实验有一大半都不是她能懂的，还有很多都是她在现代学的基础定律。不同的名字，可绝对是一个定律。
随着时间，她也跟亨利越发熟悉起来，她发现亨利还有收藏癖。还不是便宜的收藏癖。收藏家具……
看到客厅里的家具在她眼皮子底下增加，伊莱莎很想咆哮，有这选东西的闲工夫，教我知识不好吗？！不过，总被亨利反驳，他总说要劳逸结合。
每个星期日，伊莱莎都会去看莫莉，然后让莫莉存着给布兰顿的信件，布兰顿最近也能多回几封信，也学着伊莱莎一个星期一封，只是信件传递仍然是一月一次。伊莱莎在接到布兰顿四封或者五封信的时候，总是很高兴地在当天找个清净的地方--其实就是亨利实验室的花园，读信。
在跟布兰顿通信的同时，伊莱莎也没有放弃伊琳，每个月一封信地跟她聊着。夏洛特也经常来见伊莱莎，夏洛特的到来就意味着威廉的的到来，威廉的到来就意味着威廉的两只小狗的到来，两只小狗的到来就意味着她的玩耍时间到了。
用伊莱莎自己的形容就是：调|戏两只小狗狗神马的，最有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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