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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混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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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446年8月10日,维尔达那帝国首都卢塔西行星中纬度落叶林带、泰坦尼亚一族的庄园里,亚历亚伯特在自己宅邸的花园里和幕僚许琳琅交谈。
泰坦尼亚高峰会议将在近期举行,届时亚历亚伯特必须理清自己的立场并采取适当的发言,为此他也想听取许琳琅的意见,但话题却变成了对目前的事态分析。
“没错,我认为藩王本来没必要上纲上线地把方修利说成是泰坦尼亚公敌。当然派人去保驾护航并非毫无必要,但是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出现这种结局也可说是意料之中。”许琳琅毫不顾忌地对泰坦尼亚家族的做法大加批驳。
只有在和亚历亚伯特两人独处时才有的这种一吐为快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那你以为藩王为何这么做?”亚历亚伯特问。
“以出兵保卫的脂粉掩盖借刀杀人之实。”许琳琅一针见血地指出。“当然,也许藩王并不打算让亚瑟斯死,但他派出的人却错失良机。”
“你风格很犀利啊。”亚历亚伯特毫无营养地说了一句。
“废话少说。对于峰会你准备得如何?”许琳琅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
“萨利希卿必会请缨讨伐方修利。”
“那你就支持他的这项提议好了,这大慨也在藩王的希望之中。”
“你在按自己的方式揣测藩王的心理,这可不容易……”
“过奖了。其实我对揣测藩王毫无兴趣。”许琳琅摊手说。
8月15日,泰坦尼亚高峰会议在天城召开,列席者照旧是藩王与四公爵,许琳琅照旧监听。
萨利希要求发言,获准后表示他愿负责讨伐杀害其弟的方修利。
[萨利希卿你的请求是合理的,你比其他人更有理由关心此事。]
[那么恳请您派遣微臣去剿杀方修利那群不肖之徒。]
[理想与热情虽能相辅相成,却不尽与成功相结合。很可惜地,过剩的热情常造成徒劳无功之憾。]藩王的话虽冷淡却并无恶意。
[微臣明白藩王殿下的顾虑,但比起在座诸卿,微臣自认有足够的能力担负此任。小弟的无能导致方修利一行至今逍遥法外,身为兄长的我罪不可免。]萨利希缓缓道。
[被勇猛无比的萨利希卿正眼视为敌人,这方修利可说是灾厄临头了。]藩王的说笑没有人回应。[消灭方修利一行人,这件事势在必行,交由萨利希卿负责也未尝不可。]
[难道没办法把他拉拢到我泰坦尼亚阵营来吗?殿下。] 亚历亚伯特表示。
反对的声音立刻出现。
伊德里斯的语气仿佛被火烤过一般沸腾——
[废话,那家伙甩开了泰坦尼亚的手,同时还杀害了拥有泰坦尼亚姓氏与爵位的人不是吗?此时还妄想求和的话,泰坦尼亚的脸要往哪搁?我们必须让方修利俯首认罪,这是唯一的选择。像他那种程度的才能要找还怕找不到吗?没有理由舍弃泰坦尼亚的颜面来迁就他的能力吧?]
你是白痴啊?!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支持萨利希的提议吗?你居然还想节外生枝?!这下好了,被呸了吧?许琳琅差点捏碎了手上的瓷茶杯。
这时藩王发话了。[朱思兰卿,你做何想法?]
[微臣赞同萨利希卿的主张,没有人比萨利希卿更适合这项任务。]
有关萨利希讨伐方修利的事告一段落后,继续进行其他议题。
不久前法尔密•泰坦尼亚子爵肃清了维尔达那帝国宫廷众多反泰坦尼亚的重臣,此事使皇帝不安。
针对此事再度被问及意见时,朱思兰回答,[赠礼应该多少可以安抚哈鲁夏六世陛下,我们应该明白表示泰坦尼亚肃清的是有二心的大臣,绝不会不利于皇帝。]
既然“眼中无君威”,为何不另立门户建立帝国?真假。许琳琅露出鄙视的表情。
[要讨皇帝的欢心吗?]伊德里斯立刻明确质疑。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必须使哈鲁夏六世安心,只要皇帝陛下地位稳固情绪安定,那些野心家蠢动的机会就会相对减少。既然维尔达那皇室仍对泰坦尼亚有利,给予他们应得的好处也是理所当然的。]朱思兰回答。
伪善啊……皇帝会安心才怪。许琳琅想。
[朱思兰卿的提议是对的,我泰坦尼亚也无意与维尔达那皇室纠缠不清。]藩王作出结论。[泰坦尼亚面对了各种指责,其中从来没有‘小气’这一项。找个适当的时机多送些礼给哈鲁夏六世吧。]
[物质能够安抚皇室的心吗?] 亚历亚伯特提了一个直觉性的问题。
藩王大笑起来并斥回他的疑问。[这就是皇帝的心理问题了,他的心情无法平复该由他自己去解决,不关我们的事。]
严重同意你的话,以及小小的鄙视一下刚才的提问者。许琳琅想。
九月的第一个星期五,即西历2976年(星历446年)9月7日,亚历亚伯特接待了一名访客。
白金发中带着微量苍蓝,配上水色眼眸,年约二十出头,下颚略宽但仍不失为一个美人,名为蒂奥多拉•泰坦尼亚伯爵千金。
因为家主辞世又未留下法定的嫡长子,伯爵名号与财产便悬而未决。
蒂奥多拉便是为此而来。
由副官领入会客室的蒂奥多拉先与许琳琅打了个照面,就视而不见地与之擦身而过。
许琳琅转身时却和向前走来的亚历亚伯特相撞。
许琳琅凄惨地叫了一声,捂住了鼻子向后倒去。亚历亚伯特则在她后背与地面夹角大于60度时伸出双手抓住了她双肩。
这可笑的囧样维持了五秒之后,许琳琅在亚历亚伯特帮助之下恢复了正常的站姿。
但在许琳琅抬起头之后,这两人终于发觉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真可谓是“眼皮底下”,都快近到不能对焦了。
于是许琳琅默默地向后移动了几步。
“初次见面,亚历亚伯特公爵大人。”访客发话了。
“嗯,请随便坐,茶水应该会马上送来。”
之后是礼仪手册里都会教的几句毫无营养的寒暄。
但蒂奥多拉很快切入正题:“家父已于前不久辞世,其名下财产与爵位继承人至今悬而未决,因此……”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事。”亚历亚伯特若有所思地打断了蒂奥多拉的话。
在蒂奥多拉有所期待的目光中,他露出无奈的表情摊开双手继续说道:“这事可由不得我做主,我建议你去问藩王。”
“但是,若是藩王殿下不承认我的继承权,那我伯爵家就要绝后了,还望亚历亚伯特公爵鼎力相助。”蒂奥多拉如是力争。
“若是依循合法途径就无人敢反对,你毋须挂心。”
蒂奥多拉以工于计算的眼神盯着亚历亚伯特看了几秒后,起身行礼道:“那么我告辞了。”
亚历亚伯特起身送走这位未来可能获得泰坦尼亚伯爵夫人称号的年轻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