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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棱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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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整个七月,许琳琅跟随亚历亚伯特进行了各星域泰坦尼亚支部的巡察,八月才返回天城出席每月举行的最高会议。
泰坦尼亚的组织模式虽倾向于藩王独-裁,但四公爵也不能因此怠慢基本的形式与仪式,否则未善尽义务者将视同放弃自身权利。
返回天城的维尔达那帝国上将亚历亚伯特•泰坦尼亚来到同为单身的表兄弟朱思兰之府邸却见到艾宾格王国十岁的公主莉迪亚(Lydia)这小孩时,当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许琳琅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朱思兰送走小公主并寒暄之后,招呼客人到接待室。
亚历亚伯特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我猜那个小女孩是你的私生子,所获得的答案想必就是一拳吧,朱思兰卿。”
“不,我会一脚踢过去。相同的问题我已经被问得数不清次数了。”
“恕我直言,莉迪亚公主已经十岁了。你觉得以朱思兰公爵先生的人品看来,他会在十年前——也就是大约十六七岁时就……那啥么?”许琳琅斜眼看向亚历亚伯特。
“你知道的真详细……”亚历亚伯特囧道。
“我是幕僚嘛,这不算什么。”许琳琅摊手。
“亚历亚伯特卿你真是平易近人。”朱思兰有点言不由衷地说。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我是雇佣兵而非仆从。”许琳琅一脸“你们的权威神马的于我都是浮云”表情。
“不要为此纠结了吧……”亚历亚伯特扶额叹。“那她到底是谁?”
“法尔密卿的未婚妻。”
朱思兰所说的法尔密是其堂弟,藩王的胞兄艾斯特拉德侯爵之子,头衔是子爵,目前是朱思兰的高阶副官。紫眸棕发,也算是个美男子。
亚历亚伯特一听到这个回答立刻信以为真地瞪大双眼,而朱思兰只是笑着摆手表示他在说笑,可见两人之间还存有某种程度的幽默感。亚历亚伯特理解后释然而笑:“我懂了,不过想想十年后可有趣了。”
十年后,法尔密二十八岁,莉迪亚公主二十岁,两人说相配其实也可以,但现在怎么说也只是大人们的玩笑罢了。
“对了,法尔密卿的父亲是否安泰?”亚历亚伯特所指的是军务大臣艾斯特拉德•泰坦尼亚侯爵。
朱思兰略带迂回地回答:“我还未探望过他的病情。你有什么理由要提起他呢?亚历亚伯特卿。”
亚历亚伯特略一踌躇后还是回答了这问题,这令朱思兰自认做了坏事。毕竟亚历亚伯特最不擅长试探人心。
亚历亚伯特所担心的是艾思特拉德的去留问题,这已成了众人关心的焦点。
由于法尔密是朱思兰的高阶副官,朱思兰对此也相当在意,但他尽量避免深入这话题。
“没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也希望有,不然艾斯特拉德侯爵心理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压力?”
这人还是天性纯真而善解人意,伊德里斯从未将它放在眼里的原因也许就是如此,也正因此而使藩王也认为他有所不足吧——许琳琅想着,如此地赞赏道:“你真是善解人意,Alex。”
圆没有棱角,但并不代表没有个性。
亚历亚伯特行事稳重,因此也比其他三位公爵更有威名。
有所得必有所失。
但是,无论如何,此次的家族会议主题应是有关其他人物。
负责招降或追捕方修利的萨利希之弟阿尔萨斯伯爵不仅让目标逃走,在拷问一名女子之际又遭到反击。该女子死亡,阿尔萨斯伯爵自傲的容貌也被毁去大半。
这项报告激怒了他的兄长。
“舍弟行事从不经深思熟虑,所得到的结果也不光彩,简直是泰坦尼亚的耻辱,叫我如何面对诸卿!”四公爵及许琳琅在藩王府大厅相见时,萨利希如此自白,摆出了强硬的态度以排除众人臆测。
“能惩罚泰坦尼亚的只有泰坦尼亚。舍弟失职,为只必须负责。我一定好好处置阿尔萨斯,在此求得诸卿谅解。”
亚历亚伯特和朱思兰交换了目光后接着答腔,想遏制硬汉的怒气。“萨利希卿虽认为令弟失职必须严惩,但事实还不至于如此严重,我也曾吃过方修利这个人的亏,相较之下,亚瑟斯伯爵的失败只是一场儿戏罢了。”
“是儿戏没错,但小孩玩火也有可能烧死大人,到时连后悔也来不及了,各位以为如何?”义正词严,亚历亚伯特与朱思兰毫无反驳的余地。
“藩王殿下圣意如何?”伊德里斯提出最关键的问题。
“藩王自然不乐意见到事情如此发展。不过藩王内心深不可测,我们不该自作主张,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待藩王殿下裁决。”亚历亚伯特这话在伊德里斯眼中无疑是怕事主义的。
“藩王殿下绝不会饶恕阿尔萨斯的变态行为,这是我最担心的。”萨利希长叹。
其实,不管怎么看,不想饶恕阿尔萨斯伯爵的是你萨利希·泰坦尼亚。比较来说,其余人反倒没有如此倾向。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居然也受到如此对待,大概是因为考虑到自己的地位?
“是耽美还是变态,纯属个人爱好。而一旦与权势结合,就有可能产生如罗马皇帝尼禄的暴君。”朱思兰举例说明。
许琳琅将□□贴在亚历亚伯特袖口,无线耳机塞入右耳。
先是藩王入席前四公爵的窃语。
不久,藩王到场,四公爵得到了新消息:被阿尔萨斯伯爵饲养的食肉鱼攻击而死的女子的同伴——即方修利一行人为向阿尔萨斯伯爵复仇,正向艾曼塔行星而去。
[殿下的意思是想静观其变吗?] 伊德里斯问。
[不,对于泰坦尼亚任何一员的挑衅行为就是对于全泰坦尼亚的挑战,无论挑战者是谁,若不慎重处理敌方的傲慢就有悖泰坦尼亚的威信。]藩王作出否定的回答。[萨利希公爵,这阵子可忙坏你了吧?]
[微臣惶恐……]
[何惧之有?即便不是泰坦尼亚的人,成年人所犯的错都没理由要手足来承担。如果有,那也该由拥有泰坦尼亚姓氏的全族人来承担。如此一来,除萨利希公爵之外的其他人也不能置身事外了。]藩王威严的说道。[宣旨!阿尔萨斯伯爵即刻离开艾曼塔行星,留滞天城,不得抗旨。诸卿可有疑议?]
藩王早已算到阿尔萨斯在回天城的途中会遭袭才作此决定的吧?或者正是想借方修利之手铲除家族中的病变……
许琳琅摘下耳机收好,端起手边热巧克力喝了几口。
地板由透明陶瓷铺成,一层一层形成大气与外太空的分界线。
遥远的彼方只见维尔达那帝国首都卢塔西行星发出青绿带着白条纹的花色,点缀在银河之中。
“天城”名副其实地屹立在天上,脚踩地上统治者维尔达那帝国皇帝宝座,象征着社会地位的关系。
八月二日,“天城”几乎是与伊德里斯同时接获阿尔萨斯的讣报。
不出所料,是返程时被方修利一伙人击杀。
凌晨时分,许琳琅被从床上拖起,跟着亚历亚伯特出了门。
现在她在四公爵专用的展望室里打着哈欠听亚历亚伯特和朱思兰交流。
“听说方修利这人突破了伊德里斯卿所设的圈套。”亚历亚伯特看着朱思兰。“朱思兰卿似乎早已料到这结局,从刚才到现在只见你神色自若。”
“不,没这回事。”朱思兰简单回应后改变话题。“伊德里斯卿想必十分懊恼吧。”
“说的也是,他不是那种能够将失败一笑置之的人。”许琳琅和亚历亚伯特异口同声之后对视了一下,朱思兰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
“恐怕日后伊德里斯卿会假公济私想方设法地消灭方修利,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而方修利虽侥幸逃过一劫,今后他的生存空间恐怕会越来越狭窄。”亚历亚伯特继续平静地陈述。
“这样会引起反抗……本来只是私仇,却被你们将事态扩大了……”许琳琅睁着渴睡的双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