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怪盜紅斗篷

5、第 5 章

　　五
　　我們在一起第三年，我換過三份工作，完美先生退伍之後、又念研究所，我們在學校與公司的中間點租了間房子，一起居住。
　　他今年畢業，雖然一些科目卡到時間所以延畢一個月，但算是順利畢業了。
　　確定拿到畢業證書，我偷偷準備大肆慶祝一番，明明不是五號發薪日，卻難得地花大錢去外面買了知名麻辣火鍋湯底回家。
　　一個平常日的下午，我特地請假早退，回家打點這一切。
　　這是一個只有兩個人的驚喜派對，一切就緒，我坐在餐桌一端，看看時間，下午五點五十五分左右。他說過，他今天大約六點就會回家。
　　一邊幻想著他看到驚喜派對的表情，一邊等待、滿心期盼。
　　六點。然後是六點半。然後六點五十五分。
　　接著，七點。
　　門口響起鑰匙聲，門被打開，我上前探看。他看到滿桌的火鍋料跟麻辣火鍋，突然愣住，臉色顯得尷尬、一付大事不妙的樣子。
　　我本來笑著，看他這表情，笑也僵了。大致上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就問，「你在外面吃過了是不是？」我盡力不要表現出失落，咬牙忍著。
　　「嗯──。」他承認，發出遲疑的單音。然後又說，「我以為你會到七點多才回來，所以就跟朋友先在外面吃了。」
　　是啊，我平常下班回到家都七點多，有時還更晚。
　　是我沒有事先告知的錯，但要是事先告知，就不能算是驚喜派對了。
　　「也對，哈、哈。」我想試著假裝沒事地笑，硬扯著嘴角。
　　「你不要這樣笑啦。」他來到我面前，捧著我的臉，用姆指摩娑我的臉頰，「不開心就直說，想生氣想罵我都沒關係。」
　　「可是，」我望著他心疼我的表情。
　　「可是什麼？」他偏頭追問我未完的話語。
　　我把話說完，「可是我捨不得罵你。」
　　不知道為什麼他倒抽一口氣，讓我有點擔心，正想問他你還好吧，卻被親了。一個纏綿的長吻，毫無預警地，毫無防備地。
　　「火鍋，我們一起吃吧。」結束長吻，他笑著說。
　　「你不是吃飽了嗎？」一臉茫然。
　　「還好啦。還是可以吃一點。」他說，拉著我到餐桌坐好，「陪老婆round 2，我吃得也比較開心。」
　　「外遇的男人才需要陪老婆round 2吧，外面的一餐、回家又一餐。」我反駁，瞪他一眼，「你是跟誰吃飯，從實招來。」
　　他擺出投降姿勢，冤枉地說，「我是跟研究所的同學吃飯，你可別誤會。我只有你一個，沒有什麼外面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點點頭，覆誦著。
　　「很好，獎勵你，親一個。」語畢，在我額際輕吻，啵了一聲。然後到對面餐桌坐好，開了戶外爐的瓦斯。
　　我摸摸額頭，然後擦掉。
　　「喂喂，你幹嘛擦掉。不愛我了喔？」他注意到我的動作，哀怨地說。
　　「油油的。」我抱怨。
　　「唔，今天吃油鴨飯，是油了點。」
　　「蠻噁心的。」我抽了衛生紙，誇張地擦拭著。
　　「喂喂、沒這麼誇張吧！」
　　兩人相視之後，哈哈大笑。
　　等火鍋把料煮熟的時間，趁機隨意聊天。我問他剛哪些人吃飯，雖然他同學我一個都不認識。他舉了五個人，五個都是男生。這讓我很放心，只要他不要跟女生太過親近，我就不會疑神疑鬼、心驚膽跳。
　　接著，換他問我怎麼突然想到要買火鍋來吃，今天既不是什麼紀念日、也不是兩個人的生日。我老實承認，是為了慶祝他順利畢業。
　　他忽然嘆了口氣。
　　我嚇了一跳，很緊張地問他，「不、不喜歡嗎？」
　　「不是。」他解釋，「我只是覺得自己很糟。」
　　「怎麼會呢？」我不認同。他可是完美先生耶！他這麼完美！每天早上比我早起，主動準備兩個人的早餐，還負責叫我起床；打掃拖地洗衣服倒垃圾，家事通通包辦；有時候我工作太累，還會幫我洗澡。他這麼好！（其實總和以上幾點，只是他有潔癖沒辦法忍受骯髒。）
　　「你想，你已經出社會三年了，而我還是學生。明明同年卻好像矮你一截。」他說，相當不甘心。
　　「你比我高二十幾公分。」我反駁他。
　　「哈。我不是說身高啦！」他苦笑，「我是說社會歷練。」
　　「這沒什麼，你很快就可以追上我了。」我聳肩，不以為意。
　　「如果我沒找到工作的話呢？」
　　「我也不介意養你。」我二度聳肩。
　　「──我介意。」
　　突然沉默，氣氛尷尬。
　　片刻，他出聲緩頰，「不過，幸好我已經有工作了。」笑了笑，輕鬆帶過。
　　「對啊。我記得是教授介紹的，應該不差。」我回應著，暗自鬆了口氣。湯滾，夾肉去刷。
　　「嗯，後天開始正式上班。」
　　「這麼快？」
　　「嗯。搶你的肉！」他飛快一夾，把我剛放下去的肉搶走。
　　「你怎麼連提都沒跟我提──」我還錯愕著，「至少還可以一起去挑西裝什麼的。」
　　「不要，跟你去挑，最後又是你刷卡。我又不是被包養的小白臉。我打工也是有賺點小錢，西裝什麼的，我可以自己買。」他對此向來頗有怨言。
　　「喔。」我簡單應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下次換我買東西給你。你想要什麼爸爸通通買給你。」他打趣說著廣告詞。把肉一一放下鍋，刷好，丟到我的碗裡頭。
　　「謝謝。」各個方面。他讓我感覺倍受疼愛，我是被愛著的。
　　「不客氣。」他裂嘴一笑，像陽光一般。
　　喔，我真的好喜歡他。
　　暗自深呼吸吐氣，把突然湧上的感動鼻酸壓下。低頭吃著碗中的那塊他夾給我的肉片，把愛吃下。哈哈，我好噁心好肉麻啊。
　　「別光只吃肉，也吃點菜啦。來。」他勸說，夾了一堆菜給我。
　　「喔。」我端碗向前，接下青菜。
　　「吃多一點啊。所謂飽暖思淫慾，等一下換我把你吃掉。我很擔心怕你體力不夠。到時又要拖著你去洗澡。」他又撈了更多料往我碗裡放，堆疊成一座小山。
　　「你哪次沒拖著我去洗？」我反問。語畢，又覺得很不好意思，全身發燙。我、我、我看我還是乖乖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