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袖怜》殇之舞

4、五年

　　第四章

　　五年后

　　滂沱的大雨倾盆而降，这种天气连月亮也没有的，漫天的黑压压的云朵，深夜里寂静的街道，有丝雾气弥漫的低沉，家家紧闭门扉，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迸裂成碎裂的珠花四溅，雨水在地上流淌成河，隐约间竟然会有血丝顺着雨水流过。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拿着剑站立在雨中，雨水浸湿了衣服，长发贴在脸上不停地滴着水珠，左肩上的衣服裂了一个口子，绽开的皮肉中流出的血顺着砸在身上的雨水沿着白色的长衫流淌在地上，与地上的水流汇成一道诡异的河流，手中剑尖直指着倒在她面前的人，那人的一手捂着另一只胳膊上的伤口，武器掉落在一旁，眼神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男人颤抖的看着她，说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女人眼神冷酷的看着颤抖成一团的男人，嘴角动了动：“你不需要知道。”她说完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张纸卷，面对着倒在地上的人打开，雨点迅速的浸湿纸卷，“你认识这上面的东西吗？”
　　男人将惊惧的眼神移开，看着纸卷上的画，摇了摇头，说道：“不…不认识……”
　　女人慢慢的将纸卷收好，手中的剑尖向前迅速的一推，只听得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便不再起来，混在雨水中的血色更为浓烈，女人收起剑转身离去。

　　“雨下得还真是大啊……”宇文轩抬头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似乎没有停的迹象。
　　“嗯。”邢玠风专注着的弹拨手中的古琴，曾经清秀俊俏的脸庞已经真正成熟，仍是清俊的轮廓，但是却已经透露出来显而易见的冷酷，薄唇紧抿，长发没有束绑，只是随意的披散在白色的长衫上，竟有几丝像昔日的邢遗风……
　　“从早上就开始下呢，就算你这里的景色再怎么美丽，遇到了下雨也是让人提不起兴致来啊，可是，好象有写人不是这样呢。”宇文轩看着仍旧弹琴的邢玠风，“你…也只是在下雨天才弹琴啊……”
　　“怎么？有意见吗？”邢玠风冷淡的回答。
　　“呵呵，当然没有啊，真不知道你的脾性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啊，”宇文轩感叹的说道，他看了看屋子四周，“汐月呢？”
　　邢玠风没有答话，手中拨动琴弦收支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望向窗外，雨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掠过，直飞到对面的厢房隐没不见了。
　　“看来，在大雨天有兴致不止是你一个人啊，”宇文轩奇怪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然后瞅瞅一直无言的邢玠风说道：“你又派给她任务了？这次又是谁啊？”
　　“‘天坛’最大分坛的坛主，周戊。”邢玠风将琴放到一边，手支撑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是吗，那个老家伙啊，不过你也真敢啊，那个人很厉害的啊，我也得对付一阵子呢，你竟然就直接派汐月这个学剑的时间还没我长的人去了。”
　　“那说明你的资质不好。”邢玠风淡淡的直接泼他冷水。
　　“你这人说话真是！不过真的，汐月好象真的好象很有潜质呢，才几年的时间以她现在的剑术已经可以在武林上排名前十位了，不过，好象没有受过什么重的伤呢？是我们没有看到，还是她真的很厉害，你不觉得奇怪吗？”宇文轩看着在一旁已经喝起茶来的邢玠风。
　　“我是没有看到，但她也真的是有潜质。还有一点就是……”邢玠风看了看他，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那就是…哪些人，都怕死！不管是谁，他们都怕死，他们的武功里面都有防护的部分，而汐月不一样，她用的是只攻不守，也就是说……”邢玠风喝了一口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瞅着宇文轩微笑，也就是说，凝汐月是不要命的。
　　难怪……宇文轩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他真的想不到这一番不痛不痒的话竟然是出自以前那么重视凝汐月的邢玠风口中。
　　“你的性格怎么变得这样啊，还是比较喜欢你以前的样子，一只腿就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吗？再说了，不是也好的很快不是吗？有你那个神医老哥你还怕什么啊？”宇文轩终于忍不住的数落起他现在那种冷淡的个性。
　　“这样算好了吗？你认为瘸着一条腿很好吗？”邢玠风淡淡的抬头看他说道，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那你也不能怪别人啊，当初是你不要你二哥再帮你治下去的吧，谁知道你为什么呢？”宇文轩直到现在还在奇怪当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使是为了整个计划那也未免牺牲太大了吧，再说也用不着这样啊。
　　“这样可以使那些人放松警惕。”他瞥了宇文轩一眼。
　　“那也不至于不告诉汐月吧，你知道她一直……”宇文轩的话被他一眼给瞪了回去。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事到如今我们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邢玠风慢慢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毛笔在一张撕下来的纸条上写下了几个字，然后揉成一团。
　　“这次的目标又是谁呢？主人？给我看就没有必要写字吧，还是说……”宇文轩见他写下了几个字，明了的调侃的说道。
　　“‘地坛’，这次不用你去做，汐月会去，至于你…”邢玠风拿起揉成一团的纸，仍出了窗外，纸团呈一条直线的笔直的打进了对面厢房的窗子里，他转过头看向宇文轩淡淡的说：“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帮我去查一个人……”
　　“哦？”

　　凝汐月浑身湿透的推门走进了屋子，迎面走来一位好象已经等候已久的清丽丫头，她递给凝汐月一条毛巾，汐月接过来顺手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仍在了一旁，并没有去管那个正在流血的伤口，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换下了身上染血的白色长衫，直到那个丫头习惯性的拿来一些药瓶和干净的布条递给了她，汐月默默的给自己上药。
　　站在一旁的丫头眉毛微皱的看着她，她到底有没有痛觉啊？每次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也不见她的眉毛皱一下，好象根本就没事一样，还有这种粗鲁的为自己上药的举动，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为自己疗伤还是要让自己受更重的伤，更糟糕的是她从不让别人为她上药。
　　凝汐月皱眉的看着肩上血肉模糊的伤口，那个老头还有两下子嘛，不过这种皮开肉绽的伤口还真是令她觉得恶心，她拿来干净的布条一头用嘴咬着，另一头用手拽着缠绕过去，将伤口绑上，她这个动作实在粗鲁得只能用绑这个字。丫头像以前一样将她擦血用完的布条和那件换下来的白衫拿了出去，过了一会回到了屋子里，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精致冷艳的脸庞，冷漠的气质，从不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就连她这个四年前被三少爷派到她身边的丫头也一样，她现在的这个主人从来就不知道珍惜自己，就如刚刚换药的事情一样，她走到凝汐月的身边，“汐月姐，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洗了。”这个称呼是她唯一对自己提出的要求，其余的，用她的话来说，都是命令。
　　“嗯。”凝汐月淡淡的答道，刚刚站起身，一个纸团嗖的就从窗口打破窗纸飞了进来，力道刚刚好打到桌子上就停了下来，汐月上前拿起那个纸团，展开一看，然后借着烛火将它烧毁，缓步的走向浴盆，坐了进去。
　　“汐月姐，又有任务了吗？”丫头站在一旁看到她的举动冷淡的眼神中有丝不安的跟了上来。
　　“嗯。”
　　“我去！”清丽的丫头眼眸中有着坚定的色彩。
　　“不行！”汐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清丽的人儿想也不想的就反驳到。
　　“汐月姐，”丫头低下头，不再看着她，说道：“不疼吗？”
　　“嗯？”汐月疑惑的看着她。
　　“伤，不疼吗？”
　　“伤？”汐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抬头露出了显有的微笑，看着她说：“不疼，你在担心吗？”汐月看着眼前的人心想，疼的地方是看不见的……
　　“汐月姐，不管如何，我这次一定要去！”丫头抬起头来，肯定的不留一丝余地的说。她是不知道少爷为什么在汐月姐的伤没有好的情况下又派任务给她，但是她知道汐月执行任务时不要命的样子，并不是她跟着去过一次，相反的她一次也没有去过，而是从她受伤的程度来看，虽然不是每一次都受很多的伤回来，相反的，受的伤很少，但是每一次却都是致命的严重，不然就是很难治好，好象存心折腾自己一样，今天这样的伤已经算是轻的了，但是看样子也是需要个把月才能好的，可是竟然又有任务！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的死活嘛！这样已经让她看不下去了，这次她一定要跟着去！
　　“呼……好吧，记住我能够教给你的那一句话，凌。”凝汐月看着眼前的人，知道她的性子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决定了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便不再劝阻，而且，让她早早的认识一下江湖也是好的，省得以后初涉江湖是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本来在街上喧闹的人们突然被两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吸引去了目光，前面的一位女子艳丽却冷淡的容貌，红艳的嘴唇紧抿着，透漏着冷酷的气息，而跟在后面的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女子秀丽脱俗的容貌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却没有人赶上前面随便搭讪，因为……两人的手中都拿着宝剑，再加上二人冷漠的气质更是叫人不敢靠近。
　　凝汐月和凌找到一家小酒馆走了进去，找到一个角落刚刚坐下，店小二便走上前来，笑嘻嘻的问道：“有什么要求吗？二位小姐？”呵呵，真是好命啊，能碰到这么美丽的女子，真是荣幸啊，看来在这里当个店小二也是不错的事情啊，呵呵，傻呵呵的店小二竟然笑了出来。
　　凝汐月皱皱眉头别开眼，凌看到这副场景知道如果不快点支走这个店小二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她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看到店小二眉开眼笑的样子说：“先拿些茶水，然后准备一间上房打扫干净。”
　　“呵呵，是的，我这就去办！”店小二笑嘻嘻的接过银子，真是走运啊，不仅人长的漂亮更是有钱的主啊……呵呵……
　　这时从门外边说边走进来两个人，要了些小菜就坐了下来继续谈话，其中一个人说：“你听说没有，近一年来江湖上有许多武林高手都被人杀了。”
　　“嗯，听说了，而且都是像前不久的‘天坛’最大的分坛主周戊这样的武功高强的人呢，不过杀他们的人下手倒是很利落，没有让他们多受什么痛苦，一剑就解决了！”
　　“那正说明那个人的武功高强啊，但是也死的莫名其妙的，听说那个人杀人从不说原因的，而且也不留下名字或者是外号，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报仇也没办法报呢。”
　　“是啊，一般来说这样的人杀了武林高手不都是为了出名吗？可是这个人却不留姓名，更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所以江湖上也掀起了一阵恐慌啊，更有武林正派的人说，将要联手查出这个人，不要让他更为非作歹呢！”
　　“唉……现在的世道啊……谁知道到底谁是正派谁是反派啊……”其中一个人摇了摇头说道。
　　“喂，说这种话要小心点儿啊，别被别人听见，惹祸上身啊！”另外一个人小声的提醒着，那个人便噤了声不再说话了。
　　凌看了看坐在她面前的凝汐月一眼，见她并没有为这两个人的话所动，放心的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心想，总算是没事，她可不想在这里就大开杀戒啊，可是突然，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向她这里射了过来，她顺着那道有着探索意味的视线看了过去，竟然看到了一双深邃的饶有兴趣的眼谋，只见那个人一身藏蓝色的长衫，大半的面目隐藏在他带的斗笠下面，只感觉到那道探索意味浓厚的眼睛，和嘴角若有所思的笑意，那个人的手放在桌子上的宝剑旁边，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应付紧急的状况，果然是个不能小睽的人啊，那人见她也向他看了过来，便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凌露出一抹霸气的含有更深一层意味的笑容，让凌忍不住收回目光，她看着在面前镇定的喝着茶水的凝汐月，小声的说：“汐月姐，好象有……”
　　“有人跟踪……”汐月抬起头看着凌，说：“是吧……”
　　“嗯，而且一直看向这里。”凌谨慎的说道。
　　“不用管他，只要他不阻碍我们就不用管他，但是，你也要记住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凝汐月说着看向那个人坐的方向，冷冽的目光射了过去，结果使对方露出了一抹笑容，凝汐月站起身，对着凌说：“走吧。”
　　“是。”凌说着起身也向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仍是对她笑着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就转身迎向走来得店小二，跟着店小二的指引走上了他们的房间。
　　那个人在看着她们走了过后也站了起身，将银两放在了桌上，拿起剑走到了那两个刚刚正在说是非的两人旁边，微笑着说：“恭喜二位，捡了一条命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不再理会身后那两人的疑惑的质问声。

　　“汐月姐，已经十五天了……”凌忍不住提醒出声，是的，即使她在了解她的行事作风但仍忍不住来提醒她，已经十五天了她们还是没有行动，她也知道凝汐月的每次行动必定都是在雨天，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每到雨天她的心情就会莫名的坏，却还是要在雨天行动，难道是因为这样的心情更能让她尽快的解决事件吗？如果是冬天就惨了，因为只要一旦下雪，或是地上的血没有化的情况下，她都有可能随时随地的接受任务杀人，心情也是更加阴沉，所以她冬天受的伤会更多，可恶的是冬天受伤不容易好啊，而这次她的伤也没有完全愈合，相信只要一旦受到波及就会再度挣裂开伤口的……
　　“嗯，在等几天，反正少爷也不会心急这几天的，这段时间我们就好好观察一下，他和什么人都有往来。”凝汐月站在床边看着对面的‘地坛’分坛坛主李思雾的宅子，观察着在里面进进出出的人。
　　“嗯，根据这几天的调查，已经掌握了他和天鹰帮于杰、青城派陆宇还有就是作为强盗的刘霸衡往来甚密啊。”凌说道，真的很奇怪…这个人……
　　“哼，感到奇怪吧，一个本来在江湖上亦正亦邪的帮派，竟然能够同时和身为武林正派的青城派、被称为邪魔外道的天鹰帮甚至和强盗扯上关系，究竟他有什么目的呢？或者说这个‘地坛’隶属的上一层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凝汐月讽刺的说道。
　　“真的是奇怪啊，不过说道这里…汐月姐，这几天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人好象比他们更奇怪呢！”就像现在一样，那个人站在李斯雾的宅子的墙角下，就向她们看向那个房子一样，那人也以同样的目光看向她们的窗口，依然带着斗笠，嘴角依然噙着那抹不明所以的笑容。
　　凝汐月扫了站在墙角的人一眼，说：“不用管他。”
　　“是。”
　　凝汐月看了看窗外积聚的云朵，阴沉的天色，“凌，今晚行动！”说罢将窗子关上，隔绝了窗外那道视线。
　　在墙角站着的人，笑了笑，抬手将头上的斗笠压得更低，转身离去。

　　“李坛主！这是总坛主让我交给你的信！”说话的正是这几天凝汐月她们监视中看到出现次数最多的人，天鹰帮的于杰。
　　“多谢于帮主送信啊！”李斯雾笑着接过他递来的信函。
　　“不客气，毕竟你们也没有亏待我啊，再说，如果那件事成的话，也有我的好处不是吗？所以出再多的力也是应该的。”于杰贪婪的笑着。
　　“呵呵，那是当然的，总坛主是不会亏待帮助他的人的，自然也不会忘了于帮主你的。”李斯雾笑着说道，哼，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眼前的这个人，今天能为了得到他们的好处做事，明天说不定就会为了别人的好处而出卖他们，幸好总坛主说事成之后就立刻解决这些人！
　　“那是当然，不过总坛主有交待过，说这封信格外关键，请李坛主一定看完就烧掉，不能落在他人手中！”于杰说道。
　　“是，多谢于帮主提醒！”李斯雾笑着说道，他看了看进来的仆人，“为于帮主准备上好的酒菜，以示酬谢。”
　　“哪里，多谢款待了，吃完这顿我就有事先走了，先谢谢李坛主的美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杰哈哈大笑的说。
　　“哪里哪里，还请于帮主不要介意才好啊！”

　　阻挡者，杀无赦！
　　果然到了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凝汐月和凌没有身穿任何防雨的衣物就这样走在雨里，她们潜进了这座她们监视已久的宅子，阻挡者，杀无赦！这是凌想起了凝汐月对她说过的话，这也就是凝汐月唯一教给她的话。
　　在飞身跃上这座宅子的房檐的时候，凝汐月突然停了下来，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见凝汐月向四周围看了看，然后冷冷说了一句话：“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如果你要阻挡我们的话，抱歉，就如此瓦！”汐月说完挥起手中的剑斩掉了一边的瓦楞，然后飞身而下，凌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异像，便随后跃到了院子中央，而在雨中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个清脆的笑声。
　　她们趁着雨势来到了院子的正中央，看到有一间屋子正亮着烛火，那正是她们盯了很长时间的书房，每晚李斯雾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这是她们最好下手的时候，当然，凝汐月看了看身旁的凌，如果没有她的话自己是不会在乎什么时候行动的，但是有她在，最少，她要保护凌的安全。等到一切事情处理完毕，她会要凌离开自己，因为，她的身边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
　　“谁？！”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的李斯雾突然觉得院内有什么动静，厉声喝道。
　　凝汐月一使眼色，凌马上明白的上前一脚揣开了门，汐月大步走了进去。李斯雾惊讶的看着两个浑身淋湿的女子就这样提着剑闯了进来，他马上回身抽出了挂在书房的宝剑，“你们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凝汐月冷着声音说道，她瞥了眼桌上的纸张，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李斯雾好象那什么慌忙的掩盖住了，看来是一份很重要的东西，有必要带回去，想到这里，她把剑一提便向李斯雾刺了过去。
　　“来人！”李斯雾一边大声喊到一边艰难的应付起汐月的攻势，他的喊声引来了巡夜的家丁，于是众多家丁赶忙跑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竟然有人来行刺，于是纷纷拿起了武器。
　　凝汐月见来人众多，想到凌的武功，看了凌一眼，凌了解的专心对付外面的家丁，她知道这种情况她必须为凝汐月解决多余的麻烦才行，好让她专心应战，她可不希望她再受什么伤，这些家丁简直就是小菜一叠，她必须马上解决完毕，然后帮她对付那个人。
　　凝汐月招招凌厉的攻向李斯雾，没想到，‘地坛’的坛主的武功就是这个样子，她嘴边呲的一声讪笑出来，李斯雾见自己竟然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嘲笑，不仅大怒，再加上自己的招式处于败式，又被眼前的女孩嘲笑，不禁拚起来向汐月就是一掌，汐月见到掌势向自己袭来，竟然躲也没有躲！
　　什么？！难道她要……在房顶上正兴致勃勃的看戏的人，突然看到她竟然躲都没有躲这一掌，不觉露出了然的笑容，但是却没有挺身相救的意思，他抬了抬自己的斗笠，好让自己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一点，毕竟本就很大的雨势如果再压低斗笠的话，就什么都看不清了，这场好戏，他要认认真真的看清楚，看清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强，如果那个人的手下，也就是这个女人如他想象的一样的话，那么他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了，呵呵。
　　李斯雾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凝汐月扬起讽刺的嘴角，笑着接下这一掌，原本就没有完全愈合的左肩被这一道深厚的掌力震的开裂，鲜血流了出来，又如同几天前一样，同样的地方又受了同样程度的伤，凝汐月闷哼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血迹，但讽刺的弧度仍旧没有改变，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右手的剑在他发掌的同时已然刺了过去，李斯雾惊恐看着向自己刺过来的剑，这才明白，难道，这个女人是要接下他这一掌，然后再给予他致命的一击吗？！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所以才会发出那一掌的，没想到竟然要了他的命！可是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剑尖已经刺进了他的咽喉，没有一丝气息……
　　呼……即使是小菜，可是吃得太多的话还是会被撑死的啊，这种情况可能就是她的写照吧，凌稍稍借着机会喘了一口气，没想到这里的家丁还真是多，虽然这样，她也已经杀死了一半以上了，但是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了，她看了看凝汐月，无论如何她也要再撑一撑，因为她就要杀死他了，她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倒下！
　　仍在房顶上看戏的人突然看到凌的背后有几个人突袭过去，眼看她就已经顾及不了，脸色微变的迅速站起了身，手中瞬间多出了几枚暗器，在刚要掷出去的瞬间停了下来。
　　凝汐月见李斯雾已经倒地而亡，转身瞧见凌的险境，手快速的褪了一下袖子，瞬间几枚飞镖已经射了出去，正好射中偷袭凌的人的咽喉，凝汐月快速上前，利落的杀掉了剩余的几名家丁，见没有存活的人，转身走进书房，将李斯雾掩藏在书本低下，她刚刚进来时看见的那个纸张折好塞进衣襟里，走了出去，她看了看凌，又抬头看了看房顶上的阴影，说道：“今天多谢阁下没有插手，后会有期。”
　　凌看了眼房顶上的阴影，随后同凝汐月在没有被更多的人察觉前飞身离去，但是雨夜中那抹带笑的眼眸却和白日里墙脚下那个大胆的瞳眸的主人叠合在了一起，一样的深邃黑暗，还有那，眸底的冰冷……
　　房顶上的人冲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笑了笑，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暗器，摇了摇头，幸好他没有出手，但是，真的是幸运吗，或许，他的心里有些改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