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薇歌大陆定居记》酒熏

37、热情过度的薇诺

　　其中一个是老人，手里拿着一把银华，微微佝偻着身子，一脸慈祥之色。另一个是身材娇小的女孩，右手握剑，笑容迷人。
　　那女孩激动地冲润痕打招呼：“嗨！寂润痕！还记得我吗？我们上次在实验室见过的，老师做过介绍……”
　　少年点头。他的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容。
　　“薇诺是吗？”
　　“是啊是啊！你真记得呀！”女孩更加激动了，似有冲过去的趋势，却被身边的老人一把拉住。
　　“薇薇，等我先和他说话。”
　　“哦……”女孩还是很听话的，乖乖站回老人身边，然后看着润痕抓住一个淡金色长发少女的手，走近至面前。
　　“老师，好久不见！”
　　“呵呵~~又有什么事要麻烦我？不然你可不会来找我。”老人先是一笑，随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哦……”润痕神色如常，微笑着把敛蓝从身后拽出来，“这几天，要拜托您照顾她。”
　　这几天？敛蓝侧头问：“什么意思？不是说我很快就可以走吗？”
　　“是啊，”润痕镇定自若地回答：“两天比起两年，是很快嘛。放心，比赛一结束我就来接你。”
　　“不要！”敛蓝后退几步，看了几人一眼，毫不犹豫转身就要离开。
　　手再次被抓住。
　　少女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没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润痕轻声道，牢牢抓住她的手，同时对斯塔老师说：“拜托您了。”
　　老人温和笑笑，“我倒是没意见。可她得同意才行。”
　　润痕无奈一笑，转头与少女的黑色眼眸对视：“听我说，乖乖在这里呆两天，不要去其他地方。”
　　敛蓝摇头。
　　他耐心解释：“敛蓝，旧约拿到第一已经毫无悬念了。你做或不做什么，对结果都没什么影响。”
　　少女不吭声。
　　“你留在这里我才放心。然后我要去做一些事，确保零颂能拿到第二。”
　　“我的行动又不会对你有干扰。”
　　……
　　少年柔声道：“你可能会受伤。”
　　“放心，我不会去找旧约的麻烦。人太多，费劲又不讨好。我的目标是蓝方，相信他们也一样。你完全不用担心结果。”
　　“可是，我还要协助裁判……”
　　“你在这里也能协助。斯塔老师作为裁判，同样有很重要的职责。”
　　敛蓝低下头，不说话了。
　　润痕知道她在犹豫，顿时微笑。“就这样决定了。”
　　“可是……”
　　润痕笑了起来。“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还有，斯塔老师的工作和其他裁判有点不一样，别忘了问他。”
　　他礼貌地朝老人和女孩点头，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敛蓝少见地皱起眉头。
　　为什么一定要她留下？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持剑者小姐，有兴趣听听我的话吗？”
　　少女回头，怔了一下，随即轻柔礼貌地说：“麻烦您了，我不是很清楚呢。”
　　她的语气与刚才对润痕的态度截然不同。敛蓝呢，对于陌生人向来很客气，反而是相熟的人她会更加情绪表面化一点。况且，对方还是一个老人，她自然要给足够的尊敬。
　　老人和蔼一笑。
　　“我来自零颂学院，你可以叫我斯塔老师。”
　　“嗯，您好，我叫李敛蓝，叫我敛蓝就行了。”
　　“呵呵，敛蓝小姐，我给你讲讲这里的特殊之处。”
　　“这个地方，算是比赛中的一个保护之地。参赛的学员们在遇到超出预知的意外之时，便可以到这里寻求帮助。所以我算是一个总裁判吧！哈哈。虽然是抽签得来的。”老人笑起来，白花花的胡子跟着动。“正因为有这样的特殊职责，所以我和薇薇是不用做其它事的。只用在比赛中一直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他解释得很明白，敛蓝默默点了点头。
　　她沉默，于是老人笑了笑。“你在奇怪他为何一定要把你带到这个地方吗？”
　　敛蓝不出声。
　　老人意味深长地注视她一眼，“呆在这里，说不定你要的答案不久就会出现。”
　　敛蓝抓紧了剑，点点头。转而眺望远方。
　　无尽的树林，清澈的小溪，漫山开放的野花……
　　那些过于美丽的风景，总是在提醒她这是另一个世界。
　　◇◇◇
　　“敛蓝敛蓝，过来坐啊！”淡金色长发少女回头，迎上一张眨着圆乎乎眼睛的可爱笑脸。
　　这个很娇小的女孩，似乎是叫薇诺吧？
　　女孩兴奋地使劲拽着她。
　　“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呃，不用了。”
　　“要的要的！”
　　被热情的薇诺拽着，两个人坐到草地上。小女孩兴致勃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个玻璃瓶。有的装满了不同颜色的粉末，有的装的是豆子一般的小果实。
　　她把它们统统摆到地上。
　　一个，两个，三个……眼看瓶子越来越多，而薇诺还在不停地往外掏。
　　那个小小的怀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就这些了！我就随便带了一点，你不要嫌少哦！”
　　“不会……”
　　“那就好！”薇诺一合掌，笑嘻嘻地说：“我要给你做我们学院最风行的零食！波奇夹心软饼！好不好呀好不好？”
　　盛情难却。
　　虽然不太想吃东西，敛蓝还是露出笑容，声音轻柔：“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
　　她眉开眼笑地说完，开始动手。
　　手在各个瓶子前麻利地交错，她的动作很快。一边往一个小圆盘上放东西，薇诺一边喊道：“老师老师！快来生火！”
　　而原本在另一处欣赏风光的斯塔老人回头，一见她面前摆放的那些瓶瓶罐罐，顿时头疼起来。他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摇着头无奈地走过来。“你又在宣传你的食物了？”
　　薇诺瞪他，“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快点过来！”
　　斯塔苦笑。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长者威严形象尽毁了啊……虽然在大事上小丫头很听他的话，可平时那都得反过来。关键是平常还没什么大事。
　　“过来了，”老人蹲下身，“什么时候要火？”
　　“你摆好动作在一边等等！”薇诺忙碌地摆弄原料，抽空回了一句。
　　……
　　老人表情僵硬。
　　“没办法嘛，我们持剑者哪能像你们搓搓手指就来火呀？”女孩安慰。
　　“那可不是搓搓手指，它牵涉到元素的聚集问题，它首先是……”
　　“停停停！”薇诺立刻举手制止了他，要不然她就得听一篇长篇大论了。
　　老人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气。
　　敛蓝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容。这一幕，怎么看都觉得很温馨呢。
　　片刻后。
　　薇诺用小夹子夹着烤好的软饼，问敛蓝：“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夹心呢？”
　　“唔，都行。”
　　“哎，不要，你必须得选一种。”
　　敛蓝无奈，本来，她对很多东西都不挑的。扫了一眼推到她面前的各种夹心原料，“就白桃吧。”
　　“好的！”薇诺甜甜一笑，夹起一片白桃做最后的加工。
　　她把成品递到敛蓝面前，表情热切：“快尝尝！”
　　嗯，看起来还蛮好的样子。
　　敛蓝慢慢咬下，品尝其中的滋味。
　　“怎么样怎么样？”薇诺急切地问。
　　唔……她用力咽下，对薇诺露出一个笑容，“很好吃。”
　　“哇！”薇诺激动地一合掌，随即用更加热烈的目光注视着敛蓝，语速极快：“既然满意，那你一定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哦！”
　　啥？
　　“你和寂润痕是什么关系啊？”女孩兴奋地睁大眼睛。
　　……
　　“好了！你不用回答了，我从你的目光中已经知道了！”她大叫。
　　……
　　你知道什么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可以问问你们进展到哪一阶段了吗？”她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眨巴着眼睛问。
　　“我……”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
　　“那，你会跟着他来到我们零颂吗？”她热切地追问。
　　敛蓝觉得这样的问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可她刚张了张嘴……
　　“哦！我知道了！”
　　……
　　你知道的太多了……敛蓝面无表情。
　　“哇，你们居然是那样的关系，居然都进展到那一步了，你还要跟着他到我们学院，哇，我好感动！”
　　……
　　敛蓝无力地垂下头。
　　“可你要来我们学院的话，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哦！”忽然，薇诺神秘兮兮地说。
　　少女无精打采地抬头，什么事？
　　“寂润痕在我们学院人气可高啦！他是寂家的少爷，长得又那么好看，性格还那么温柔，而且，他每次见到我，都会对我笑呢！”薇诺望着天，表情沉醉。
　　他看到每一个人都会微笑吧？
　　“他还是我们学院几个最强的十一阶之一……”
　　“他还是首席生……”
　　薇诺絮絮叨叨地，把从她入学开始，所知道的寂润痕的事一口气倒了个干干净净，其中无数次夹杂着诸如“特别好”“都喜欢”“太优秀”等形容词，最后，以一句“我最崇拜的就是他了！”作为结尾。
　　敛蓝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一个仰慕者在高调宣传她的偶像呢。
　　“唉，”薇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意犹未尽地补充：“寂润痕信仰的是晨曦之主卢爱弥，我呢，要不是家传持剑者，我早就改信啦！”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斯塔老师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小心被你父亲听见。”
　　“知道啦！”薇诺捂住脑袋，“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不然我才不会继承那个什么剑法哩！一点都不好看！练得累死了。”
　　斯塔垂头，只当没听见。
　　闲话说了半天，薇诺像是突然想起正经事一般，兀地站起身，表情严肃，竭力远眺，似乎在探知周围的环境。
　　见状，斯塔看向敛蓝。后者轻轻摇头。
　　“没什么发现。”半晌，薇诺报告完一句，又随随便便地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时间很安静。
　　太阳从天空正中逐渐西斜，落日的余晖随之漫洒在美丽的小山坡上。
　　清风吹拂，空气中开始有了丝丝凉意。
　　悄悄地，夜幕降临了。
　　薇诺去不远处的林地找来一些柴火，敛蓝找了些水来，斯塔老师只负责点火。很快，一个温暖的火堆绽放在山坡上。
　　煮了点热水，三人慢慢喝完，顿觉四肢暖洋洋的。
　　薇诺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对老人笑道：“老师，你先去睡了吧。”
　　斯塔也不推辞，论年纪，他要比另外两人大上许多，更别提她们还是以身体素质著称的持剑者。
　　斯塔取出一张卷好的薄薄毛毯，仔细铺在平缓的草地上，然后便神色舒逸地躺在上面，闭眼入睡。
　　薇诺等他躺下，方才转头对敛蓝说：“我先去睡，半夜你叫醒我，换我来守夜。”
　　敛蓝一怔，摇头：“我守下半夜吧。”
　　说到守夜，其实守下半夜的才更累。睡了没多久就要被喊起来，在困倦中挨到天亮。
　　“没关系啦，我精神好着呢！”
　　呃，看你刚才的表现，的确是。
　　“我来吧。”
　　“哎呀，那么啰嗦！我守下半夜，就这样说定了，我去铺毯子。”女孩急急忙忙起身铺好毛毯，然后唰地一下便倒在上面。迅速翻了个身，口中还念道：“好困，马上就要睡着了。”
　　敛蓝忍不住笑起来。
　　随后，她慢慢蜷起身子，双手抱着膝盖，静静望着远方。
　　流封谷底，一片静谧。
　　◇◇◇
　　第二日清晨。
　　薇诺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唔……怎么天都快亮了？
　　她环顾四周，空气中充盈着露珠的潮湿水汽，还未彻底明亮的天空呈淡淡的昏暗蓝色。
　　一个披散着淡金色长发的少女，正背对着她，在不远处无声地舞剑。
　　她的动作并不快，每一次挥剑都有一种静止的美感。却每一剑之间都衔接如流水，无比流畅，轻柔而自由。
　　她的长发随动作轻轻飘扬起发梢，瑰丽却不刺眼的发色透露出悠扬的清雅。
　　一剑，一转，一刺……
　　薇诺看得出神。
　　当少女回身，眼角余光瞥见她时，手中剑法依然不乱，如刚才一般流畅而稳定。
　　片刻后。
　　敛蓝垂下剑，轻轻喘气，慢慢走到薇诺身边。发现她正用一种极度热切的目光看她，顿时吓了一跳。
　　还没等她问出口，薇诺就用激动的语气说：“我宣布，你现在是我最崇拜的人了！哦，你是和寂润痕并列的！”
　　她一把抓住敛蓝的手，“你怎么能把剑挥舞得那么优雅呢？为什么我每次使剑，都觉得自己好凶悍！呜呜，人家不要啦！”
　　敛蓝愕然。
　　看样子，她快要哭出来了。
　　“这种剑法，就是这样的啊。剑走轻灵，适合女孩子练。”
　　薇诺哀叹，“为什么我家传的不是这种啊！”
　　呃……
　　以前在门派，每个人都可以选择适合的剑法。但在这个大陆，修行剑法很少，一般一个宗门就一套，门下弟子当然没得选，是什么就是什么。
　　记得在学院里闲来无事时，她也大致观察过不少持剑者的剑法，好像……适合女孩子的剑法就是特别少。
　　嗯，明明就是娇小的女孩，硬要去学刚猛路线的剑法，当然看起来很凶悍啦！
　　看着可怜巴巴的薇诺，敛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她还能把自己的剑法教给她吗？这显然不可能……
　　“算了，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薇诺吸了吸鼻子。其实她根本就没哭，“不过没关系，我会告诉那些嘲笑我们持剑者剑法难看的人，有人能把剑挥得那么好看，哼哼，我一回去就要给你宣传。”
　　敛蓝无言。“剑就是用来杀人的，要好看来做什么？”
　　“不管啦，反正我就要告诉他们，到时候我还要把他们带过来，看你练剑，哼！”
　　“千万不要……”
　　薇诺突然哎呀了一声，“对了，你昨晚怎么没叫我起来！”
　　“嗯，看你睡得很香，我也不困。”
　　“可是我们说好的。”
　　“没关系的。”敛蓝笑了笑，语气轻柔。
　　“哦……”薇诺转了转眼珠，那今晚我也不叫她起来，哼哼~
　　忽然，她又大叫了一声。
　　敛蓝对她的一惊一乍有些习惯了，心平气和地问：“怎么了？”
　　“要吃早饭吗？我们还有白面包耶。”
　　“哦，不用了，谢谢。”
　　薇诺耸肩，不吃就不吃呗。随即蹦跳着去叫醒老人。
　　“起床啦！老师！”
　　“……哦。”
　　乖巧地替老师收好毛毯，一老一小坐在一起，摸出白面包啃起来。咬完自己的那份后，薇诺抹了抹嘴角，擦去面包屑，噌地一下起身，一溜烟跑到远处的敛蓝身边，“老师，剩下的归你啦！”
　　老人无奈地笑，笑容中带着宠溺。
　　“敛蓝呀敛蓝……”
　　“嗯？”少女侧头，看着还在喘气的薇诺。
　　“我们来聊天怎么样？”
　　“哦……好。”
　　薇诺拽着她坐下，两人在开满了白色野花的草地上闲聊。
　　“敛蓝我先问你哦，你们学院的神信者好相处吗？”
　　少女略微惊讶于她的问题，顿了顿，才回答：“还好吧，大部分都比较冷淡，不过也不会主动找你麻烦，有的人还蛮好相处的。”
　　“是吗？”薇诺露出笑容，“比我们学院好哩！”
　　“我们学院，持剑者和神信者的关系非常疏离。毕竟，是不同群体嘛。”薇诺用剑撑着下巴，“也就几个人对我们态度还好。”
　　“不过没关系，他们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他们哩！”她语气欢快。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冷淡态度。“说到那少数几个人，就有寂润痕！他对持剑者很和气哩，从来不会因为信仰不同就对我们冷淡。对了，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啊？他一开始就对你很温柔对不对？”
　　呃……
　　“我也不清楚。”
　　“啥？”
　　嗯，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还没来这个大陆之前。
　　薇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然后突然，她生动的表情不知怎么的便黯淡下去，“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神信者……”
　　“我怎么就是一个持剑者呢？”
　　“没希望了……”
　　她泄气地自言自语。
　　简直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敛蓝哭笑不得。
　　时间在静悄悄中走过，当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山坡上，一直在发呆的薇诺仿佛被惊醒一般。她抬头看了眼天色，随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敛蓝，你饿了吗？饿了我们就准备午饭。”
　　敛蓝坐在地上，仰头回答她：“不用了。这两天吃饭的时候都不用叫我。”
　　“是哦？”薇诺惊奇。呵呵笑了两声，找斯塔老师去了。
　　在急性子薇诺的帮忙下，很快，山坡上便飘扬起浓烈的肉香。
　　“入味儿了哦！”
　　“你多吃点！”
　　“我要喝汤！”
　　零颂学院的一老一小其乐融融。
　　“今天的汤真好喝哩！” 薇诺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收拾好餐具，活力十足的小女孩又屁颠颠跑到敛蓝身边。
　　“哇，午后的风景真美呢！”
　　“嗯。”
　　“今天一直都没有动静呢。”
　　“嗯。”
　　“过于平静了，”薇诺装出一副深沉的表情，“这是阴谋爆发的前兆！”
　　……
　　“好期待呵呵。”她傻笑起来。
　　敛蓝无言。
　　下午的谷底依旧安静，而薇诺信誓旦旦称的阴谋迟迟没有发生。直到太阳即将落下地平线，周围依然一片寂静。
　　薇诺失望地叹气：“怎么会这样？真是没意思。”
　　敛蓝笑笑，正要安慰她，神色忽然一动。
　　她感觉到——一股平缓却庞大的能量波动。
　　薇诺也“咦”了一声。她随敛蓝一齐站起，望着山坡下的流封谷地。
　　不知何时，一阵阵灰色的雾气在谷中蔓延开来。速度极快，似乎在眨眼间就飞快铺满了沿途。
　　就算五感没有持剑者敏锐，可他不是瞎子。老人走到她们身边，神色凝重地望着已被大雾笼罩的谷地。那些浓重的雾气正四散开来，将整个谷底变渲染得朦朦胧胧，彻底看不清具体情况。
　　“这不是自然的雾吧。”薇诺若有所思，“我能感觉到能量波动。”
　　“九阶神术‘迷雾之森’，这是落者的神术。”斯塔连神术名都说了出来。他本身就是落者，对这些神术都很熟悉。
　　“哦！”薇诺拉长了声音，“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或许除了施法者，谁也不知道吧。
　　浓雾笼罩着谷底，再加上已是黄昏时分，三人站在山坡上，完全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会有穿破浓雾的神术光芒，一闪而过。
　　在战斗吗？
　　由于完全看不见，敛蓝只能凭感觉隐约确定大概在某处曾经有剧烈的能量波动。
　　这样的话，战斗好像还蛮激烈的。
　　“真是混乱。”薇诺感应着能量的波动，感慨道：“在这种情况下，连敌人是谁都看不清。太容易误伤了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然而柔和的月光似乎也穿不透那浓浓的雾气。
　　面对这样诡异的状况，三人并没有休息，而一直在观察着情况的变化。
　　直到半夜，雾气终于渐渐消散。流封谷地终于露出它原来的面貌。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依然那么静谧，只是沉寂得有些诡异。
　　“怎么办老师？”薇诺拽了拽老人的衣袖。
　　老人平静地说：“这和我们的工作没什么关系，不要管。”
　　“可是，万一有人受了重伤呢？让我下去看看吧！”薇诺跃跃欲试。
　　“给我好好休息去！”老人话语音量不高，却有着十足的威势。
　　“哦……”薇诺失望地应道。
　　抓了抓脑袋，她对敛蓝笑：“换你去休息咯，我来守夜。嘿嘿，只用守下半夜，我占了好大的便宜。”
　　点点头，敛蓝拒绝了薇诺为她铺毛毯的建议，一个人选了一处较坚硬的土地，靠在一处巨石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日清晨。
　　敛蓝自动醒来。
　　她揉了揉眉心，慢慢坐直，手放在从不离身的剑上，坐着吹了一会风。
　　凉风习习。
　　远处，无聊得不停打呵欠的薇诺却是第一时间看见她醒来了，顿时笑嘻嘻地凑上来，“醒啦？要练剑吗？”
　　“嗯……不了。”
　　“为什么呀？我好想看。”薇诺双手合十，一副我好期待的表情。
　　“嗯，比赛就快要结束了吧？”敛蓝迅速转换话题。
　　“是呀，中午的时候。到时候天空会有漂亮的神术信号呢！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薇诺很单纯，立刻被带走了。
　　“哦，那我们做好最后的工作吧。”
　　“嗯！”薇诺十分高兴地答应。
　　还真是单纯……
　　两人站在山坡上，一个神色平静，耐心等待。另一个抓耳挠腮，似乎闲下来能把她逼疯。
　　就在这样无所事事的氛围中，于灿烂的晴空下，一道道红色的光芒穿过流封谷地的天空，划过优美的弧线。
　　早就呆不住的薇诺握紧了拳头，“耶！结束了！”
　　结束了吗？
　　自始自终都没挪过一步的少女同样仰头望天，那仿若在燃烧的红色信号无比耀眼。
　　“我们一起出去吧。不用披隐形斗篷的，哈哈！”
　　敛蓝被她拽着，最后从山坡上看了一眼宛若画卷的流封谷地。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