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光与影的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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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持剑者不参加交流会的原因吗？”晨宫回头笑问道。
敛蓝侧头看了一眼，远处，正不停地闪现着柔和的白光。那是受伤的学员在接受漂者的治疗。光过处，血止、伤口迅速愈合。
“大概吧。反正我们受伤只能靠身体的缓慢愈合力。”
“那，”晨宫转了转眼珠：“会疼很久吗？”
敛蓝笑起来：“当然。不管受伤多少次，疼痛感都不会减轻。时间久了，你便会习惯受伤的感觉，习惯忍耐痛苦。”
“好惨哦！不过，我们受伤的时候也很痛耶。”
“我知道。”敛蓝轻声道：“晨宫，我想回去了。”
“回去？”晨宫一怔，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嘟囔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拉出来的。”
“抱歉啊，晨宫。可是我对这里不感兴趣，再说了，我还要回去看店。”
“看什么店？这几天大家都在关注交流会，没人会去喝下午茶啦。”晨宫反驳。
“……总之，我走了。”敛蓝冲她笑了笑，干脆地转身。
“哎！”晨宫不甘心地喊了一声，却见她的背影在阳光下渐渐远去。算了，本来自己拉她出来，就是因为感觉到她心情烦躁，但刚才一见她的笑容，是如此地真实平和，那就无所谓咯！晨宫摇摇头，继续着自己的参观之旅。
叮！风铃随风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敛蓝弯腰将甜品店门口的小盆栽整齐摆好，又拿出正常营业的木牌挂在门边。随即走进店内，来到柜台，轻轻把随身的剑放到上面。
木质柜台上，有着浅褐色的纹理。与之相映称的，是端坐在木台上的一盆小白花。
这盆小百花，曾经枯黄过。那时，她差点就把它扔掉。却没有想到，叶子会再次变绿，花会再开。当它再次颤颤绽放时，香味如同初春的第一场凉雨。
敛蓝凑近，闭眼吻了吻花瓣。
静然不动。
当她再次睁眼时，时光悄悄溜走了很远。
敛蓝微微一笑。
现在的她，心情很好呢！
那么，去给自己泡杯红茶吧！
敛蓝低着头，正打算往厨房走，眼角的余光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她一怔，偏头看过去，一个银发少年正悠然端坐，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竟然……有人！
敛蓝下意识按住剑。
作为持剑者，她的五感是极其敏锐的，但竟然没发现有人进来！
惊诧过后，敛蓝握紧了剑，轻步走过去，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少年微笑着凝视她，无声不言。
……
敛蓝收起客套的笑容，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次，少年终于轻笑出声：“问我需要什么？嗯，我需要你的名字。”
“……本店不提供此项服务。”
“哦？”他含笑着凝视敛蓝。
后者微微眯起眼。
眼前的少年，身穿白色黑边制服，银发垂至耳际。他神色悠闲，散发着一种岁月沉淀下的贵族优雅，却偏偏没有一丝豪门世家的咄咄逼人，而是几近融于空气中的清淡干净。
他全身上下，唯一闪耀着的，是无名指上的一个银色戒指。样式简单，刻着她看不懂的字母：custos。
当敛蓝对上他的眸子，一瞬间竟恍惚失神。那细看如同深邃星空的灰色眼眸，恍若点点银沙，无端让她升起一种感觉：泪光闪烁！
见敛蓝沉默，少年笑容依旧，扫了一眼菜单，饶有兴致地问道：“这里的甜品，是你亲手做的吗？”
“……是。”
“那好，”少年合上菜单，“所有的都上一份。”
“……请稍等。”
“那么，我可以进去看你做甜品吗？”他微微笑着，眼看敛蓝转身离去，稍微提高了音量。
“厨房重地，谢绝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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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敛蓝一刀把苏紫果切成两半。
甜品店里一共有饮品十二种，甜点三十五种。一个人做的话，就算不停歇也要做上整整一天。而把所有甜品都摆到一张桌上，一般的四人桌都得堆几层。
这么多，他一个人吃得完吗？
还是说，他是逗我玩的？
敛蓝放下刀，叹了口气。她的左侧，烤箱散发出香甜的气味。
她走过去，从里面取出蜜糖面包，将之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白瓷盘上，然后小心地把白瓷盘放进银质托盘。托盘里，还有一杯红茶和两碟点心。
为了不让客人久等，先送一些过去吧。
虽然，那位少年已经等待很长时间了。
敛蓝再次站到了他的面前，弯腰将甜点一份一份放在桌上。而少年从她一出现，便一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眼神中没有一丝因为等待而产生的不耐。
“抱歉，让您久等了。”
敛蓝直起身，语气轻柔：“剩下的甜点，做好了会立即给您端上来。”
“嗯。”
“那么，我就先……”
敛蓝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狠狠推开，发出“砰”地一声！接着，一群人鱼贯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红发少女。她的后面，大致还有七八个人。
少女环顾四周，迅速找到了目标，然后向敛蓝这边过来。
精致的轮廓，齐腰的柔顺红发，发亮的丝缎黑裙，她看也没看敛蓝一眼，径直坐到了少年对面，那张因为太过美丽而产生距离感的面容，此刻终于扬起一丝笑容。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润痕！”
“润痕！你走了也不说一声。”后面的人纷纷打起招呼。
“这些，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我可以尝尝吗？”少女甜甜笑着，望着对面的人，语气软软。虽然她指的是桌上的甜点，视线却一直落在少年身上。
“不可以。”润痕收起了笑容，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一点波澜。
“哦……”少女略有些失望，笑容却丝毫未淡，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拒绝。
转转眼珠，她移到另一个话题：“院长一直在找你，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听他说一下？”
“……现在就走。”润痕起身，低头凝视了一眼还未动一口的甜点。随即将目光移到静止没动的敛蓝身上。柔声道：“我先走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话音一落，敛蓝立刻感觉到针刺般的目光。
她沉默几秒，把头轻轻偏向一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语气平淡提醒道：“您还没有付钱。”
少年笑笑，忽然抓住了敛蓝的手。
敛蓝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从手上传来温度，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的动作……好快！
润痕强迫式掰开她的手，往里面塞了一个东西。
“下次见。”他微微一笑。
随着润痕的起身，一群人也赶紧站了起来。除了那位少女。
她没有从椅子上动身，而是仰起头，以近乎敌视地冰冷目光看着敛蓝，一字一句道：“离他远一点！”
……
见敛蓝不答话，她冷笑一声，也不再挑衅，干脆地离开了座位，不急不缓地向前方追去。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眼帘，敛蓝这才摊开手心。一枚蓝金币静静躺在上面。
她用手指夹起，沉默不语。一枚蓝金币等于一百枚凯撒金币，这小小的一枚，相当于甜品店三天的收入。
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敛蓝眼神闪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静静发怔一会儿后，她动手开始收拾桌子。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好像都和她无关吧？
接下来的时间，应了晨宫之前说过的话。
正值校内选拔，根本就没人来这里喝茶。在空荡荡的甜品店里待了一下午，静待太阳慢慢沉下，敛蓝决定关门回家。
微风拂过面庞，她打了一个呵欠。
这几天心情起伏过大，把自己折腾得不轻。不过一想到玫红流光果有了线索，敛蓝不由得露出一个浅浅笑容，步子轻快不少。
穿过清栏道，便远远地望见了自己的家。
但与往日的寂静无声不同，此时，她家附近人来人往。
敛蓝停驻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都是从自己家隔壁的那栋小楼里进出的。
有人搬进来了？
她偏头打量了一番。大概……我有邻居了吧？就是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不过按照这个大陆的习惯，新搬来的人，都得在几天内挨个拜访邻居。到时候她就了解了吧。这样想着，她旋开锁，进入了自家门。
时光悄悄走过一夜。
第二日，她照例早起练剑，还啃了一个红果，上午便一溜烟过去了。下午，她到甜品店工作，可惜客人寥寥无几。而那些少得可怜的客人们，在买饮品的时候都在兴奋地谈论校内选拔的结果。
外面如火如荼，店内却是一片沉静。闲来无事，敛蓝翻开了那个名为乐岚的少女留下的日记。
日记是从乐岚来到这里后的第二年开始写的。她身体的前任，是一个没落贵族家的次女。没有读过书，不会乐器，不会鉴赏，整日无所事事，唯一的乐趣便是对别的贵族子女评头论足。她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打扮得漂亮点，争取到一个更有势力的贵族家当一名尊贵的悠闲夫人。
后来，乐岚取代了她的灵魂，于是这个名为奥罗芙澜的没落贵族少女有了彻底的蜕变。
再后来……
敛蓝合上书，抬眼望了望天色。已经不早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她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整理好，关上了店门。
走在路上，敛蓝一手持剑，一手抱着书。路旁栽种了落枫树，这个季节，枫叶轻盈地坠下，铺满了整条小路。
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忽然，她听到清脆的鸟叫声。
闻声抬头，一只仿若在歌唱的云雀展翅飞向云朵。
敛蓝轻轻翘起嘴角。
以后的每天，会不会都是这样的悠闲而美好呢？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她看见一个人。
那是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敛蓝停下脚步，沉默着注视那位站在她家门口的少年。
后者一直在慢悠悠地欣赏着敛蓝家的栅栏、藤蔓、小花园、红砖白墙，当他听到脚步声转头，发现是敛蓝，顿时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嗨！你回来了。”
……
他不是在等我。
敛蓝打算绕过他，快速进入家门。
可当她低头经过少年旁边时，却被懒洋洋横到她面前的人挡住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敛蓝……”润痕始终微笑着，语气如优雅贵族一般柔和而低缓。
敛蓝抬起头，正视他，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可以了。”他的笑容依旧漂亮。
……敛蓝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按在剑鞘上。
“如果不愿意在家里，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润痕仿若没有看见她的动作。
就在敛蓝缓缓加重按剑力量时，一个更加让她意外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带着几丝冷厉的血腥，与深重到沉入黑暗的寒冷，一个浸入手心的冰冷，携着巨大力量，在猝不及防之下，将她狠狠拽离。
敛蓝踉跄几步，方才站稳身体。站定后，她喘了几口气，对于这个蛮横拉开她的人，投以恼怒的目光。
真是疼啊……手臂都快要被扯断了。
而望帝清好丝毫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一直冷冷地与那个优雅少年对视。许久，语气轻淡而不善地警告：“寂润痕，离我们学院的人远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光与影的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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