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25 ...
-
25
薛墨说,这就没了?
薛迁说,没了。
薛墨说,听你说故事老是没头没尾,以为后面还有继续,结果就这么没了。
薛迁说,故事点到为止,不能全说破了。
他说完这句,枕住自己的手,看天花板。和以前一样,他像是若有所思,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思考什么。
薛墨贴着薛迁躺,把鼻尖搁在薛迁的颈项上。
做一个人,或许比做一只猫幸福——有机会去做一些没意义的事,有机会在很简单就能想通的问题上花费过多的力气,有机会在一个不完美的故事里耗费精力。
薛墨闻到薛迁身上的味道,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的气息。味道从彼此认识的雨天走过来,走过春天,走过夏天,再走过秋冬。
薛墨用鼻尖碰薛迁的脖子,过了几秒,抬起脸吻薛迁的下巴。
薛迁仰起头,像是躲避他,但薛墨还是用嘴唇碰薛迁的下巴。
疼痛的、温暖的水流在心中流淌,仿佛尘封了多年的雪在融化。
感到温暖的同时却感到疼痛,人类的情感如此古怪。
吻了薛迁的三下,薛墨停下动作,趴在薛迁的身上不动弹。
薛迁说,你下来。
薛墨摇摇头,把脸埋在薛迁的睡觉穿的薄T恤上。
薛迁说,你下来睡。
薛墨还是摇摇头。他原以为薛迁会把他扔到床下去,但那个人却没有这么做。
等到第二次睁开眼睛,已经是黎明。太阳还未升起,只能在地平线底下发出微弱的光。薛墨爬起来,坐在床上看薛迁的脸。微光照到薛迁的脸上。外头有鸟叫,一只接着一只。像是被叫声吸引,又像是被初现的晨光鼓动。
薛墨低下头,吻薛迁的嘴唇。
没有甜味也没有苦味,是一点味道也没有的嘴唇。
因为没有了味道,所以只留下了柔软的触感。
突然就想起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人这种动物,不是怕自己寂寞,就是怕别的人或者别的动物寂寞。判断孰轻孰重,成了做决定的根据。
是让自己不寂寞更重要,还是让对方不寂寞更重要。这种选择,构成了人每天的生活。
对于沈简来说如此,对薛迁来说也是如此。
薛墨躺下来,感到天一点一点亮起来。外面渐渐有了人的声音,有了自行车的声音。薛墨看到薛迁还在睡,轻轻碰了一下他。
薛迁还是没有醒,薛墨又一次凑近。
一个人迎接早晨头一次感到了寂寞,像是在全世界都不知不觉中,只有自己迎来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