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泽》榭·九章

3、chapter 3.吉德罗·洛哈特

　　“看起来……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罗严克拉姆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是吗？”
　　声音阴冷，像是伦敦冬天几乎无法流动的水。又像是某种藤蔓，在装饰华贵的大厅中缓缓蔓延，一直侵染上下面所有侍立的人的袍角，还继续地向上攀升。
　　所有的黑袍面具者几乎都稍稍瑟缩了一下，队伍末尾有几个人退了一小步。
　　蜿蜒在台阶上的大蛇昂起硕大的脑袋，“嘶嘶”了几声。高踞在王座上的人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看下面有几个人身形抖了一下，心中翻腾的暴虐才稍稍平复下去一些。
　　“没有一个人知道吗？”他重复了一遍，语气越发的捉摸不定。一片静寂之后，他眯起了眼睛：“既然这样，卢修斯。”
　　站在前排的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地滑出行列，伏倒在台阶之下。
　　“你先去看看这位突然到访的客人，以免客人认错了门。我相信你会给我我所想要的，不是吗？”
　　台阶下的人更深地低下头去，将额头紧贴在华美而冰冷的地毯之上：
　　“是的，My Lord。”

　　对角巷的天空一如伦敦其他地方，一年到头都是灰蒙蒙的。似乎没有巫师对此付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他们在1977年末尾的寒冬之中匆匆走过，彼此擦肩或者驻足，尽管交谈的时候一如既往地以天气开头，却没有什么人真的注意什么天气。他们保持着冷漠警惕的神情，交换着程式化的言辞，极力维持着所谓常态却不自觉地让紧张的气氛更加扩散开来。
　　雾气似乎将阴冷催进了人们的骨髓里。
　　然而一成不变总是给人打破的。正如处于灰暗之中的人总是会渴望亮色。
　　一开始没有人发现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他们出现之前，整条街都是黑白的布景。而在他们出现之后，世界忽然就有了色彩。
　　黑色短发的男子一身利落如德意志军装的大衣，衣袖领扣一丝不苟，仪态优雅气势沉凝，一看就是出自古老的贵族，举手投足间又带有寒凉凛冽的气魄。当他淡漠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那双一黑一蓝的漂亮眼眸像是最昂贵的宝石，诱人心魄。然而当你要更加仔细地去看清楚的时候，却又觉得光芒凌厉慑人，让人不敢对视。
　　他身边并肩而行的男子有一头漂亮到可以称为华丽的灿金色卷发，随意而柔顺地披在肩上。蓝色的眼眸如同盛放的勿忘我，温柔而多情。他的笑容在这一片灰暗的背景色中仿佛是化开寒冰的艳阳，每个看到它的人似乎都隐约听到了鲜花绽放的声响。
　　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实在是显眼极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没有人敢于上前，攀谈或者试探。直到他们一同踏入了翻倒巷的黑暗之中隐没了身形，才有无数的人猛然醒过神来。
　　“那两个人……”
　　“是那个罗严克拉姆！”
　　“另外一个……”
　　“不知道……”
　　“好像不是英国人……”

　　“我还以为你要把那家店盘下来呢。难道你并不看好现在这位启明星一般的Dark Lord 吗？”
　　“我以为你在我身边很久了，亲爱的凯斯宾。”
　　明明是语气平平的一句话，金发的美男子却生生打了个冷战。他赶忙笑笑，转移话题：“叫我吉德罗就好，真的。明天真的不需要我的陪同吗？其实我很有用的。”
　　黑发青年挑高了一边的眉梢，略侧过脸瞥了他一眼：“每当我正想稍微赞扬一下你的努力，你总是会在下一秒钟让我后悔。”
　　年纪尚轻的吉德罗·洛哈特干笑了一下。
　　“那个家族名声在外，我相信你不至于活到孤陋寡闻的境界。我只要确保我自己不会被它所左右就行了，并没有闹出丑闻的必要。”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吉德罗心情却好了起来。他最擅长的就是从细微的地方发掘出对自己有利的细节，一贯铁血风格的同伴肯开口向他解释，已经是他们感情亲近的证明了。虽然当初开展合作关系的时候彼此并没有友情方面的诉求和考量，但是友谊之花的盛开总是令人欣喜。
　　“那么我们保持联系。我等你的指令。”
　　金发的美男子转身先行。在转过一个墙角之前，他用眼角余光往后面看了一眼。
　　他们原来站着说话的地方空旷一片。那个人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英国的冬季普遍阴冷。彼得·佩迪鲁揉搓了下手臂，探头看了看外面的街道，小心翼翼地。
　　战争一触即发。母亲恨不得他一天24小时都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然而他在家里她就抱着她打哆嗦。要不是因为某些人实在是让他感觉到太过危险，他其实并不太愿意在假期回到家里来。
　　刚刚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谁能够料到只是这几年的时间，那个组织就发展到今天这种连邓布利多应对起来都吃力的地步呢。明明七年前才是刚刚成立而已。到现在他们这一届要毕业的学生比前几届都浮躁得多，人心惶惶，多数人都不知道未来如何。
　　詹姆斯自然是视斯莱特林全体为敌的。西里斯只是跟在詹姆斯身边——今年暑假西里斯被驱逐出布莱克的家门，也只有波特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收留他了。最后，莱姆斯……那是一个绝对不会背叛邓布利多的家伙。
　　他们都有理由。而且都无所顾忌。可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人物，什么都不出众，什么都不明显，家里还有软弱无力的母亲……要他为了所谓的正义事业奉献生命以及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些。
　　——何况……
　　他知道西里斯的秘密。
　　彼得按了按胸口。那里用链子穿着一枚精巧的蓝钻戒指。平时都被他深深的掩藏在衣服下面，贴身的存在。
　　他成绩不太好，连一门特别拿得出手的科目都没有。一直以来也就只有魔药和变形两个科目能够基本合格。变形还是被詹姆斯给逼的。毕业之后他没办法说有把握直接去什么地方工作，也只能现在就到处摸索，争取机会了。等到毕业之后再来慌张，那家里肯定是要有一段时间紧张拮据的。而现在战争随时开始，没有一点储备在家里，母亲要怎么过日子呢。
　　对角巷有几家新开的店面。卖书的卖饰品的直接卖珠宝的。路上有人经过都会有些疑惑：现在人关店面搬家出国都来不及，居然还有人新开店面做生意——卖的还基本上都是平民不太可能买得起的东西。彼得在那几家店门口徘徊了一阵，咬咬牙进了书店。
　　然后迎面撞上一片闪亮亮的金色。
　　两个闪亮生物，彼得只认识铂金色长发的是卢修斯·马尔福，另一个金色卷发的公子哥儿看着年纪跟马尔福差不多，却是从来没见过。
　　“啊，你好，欢迎来到黄金湖。”那个没见过的青年笑容爽朗，“我是这里的主事吉德罗·洛哈特，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呃……”彼得的笑脸有点僵。马尔福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仍旧是那副高傲不屑的神态，就像他还在霍格沃茨里的时候一样，都是那种直接无视了彼得这个存在的姿态。
　　彼得·佩迪鲁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地凑上去，但是求职的话在这个毕业多年绝对是食死徒的贵族男子面前却不好说出口。可是来一趟正好碰到老板，不说又不甘心。他脚下磨了半天，那个金发的老板却也好耐性，一边跟马尔福轻声说着一些彼得听不懂的话，一边却停在彼得面前，摆出的是明显的不催问却耐心等待随时反应的姿态。
　　这人比斯莱特林那些混蛋贵族好多了。十七岁的彼得少年抬头发觉的时候，心里安稳了一些。接下来的话，出口也轻易多了。

　　“一个——准凤凰社。”
　　看着矮个子少年推门离开，卢修斯·马尔福顿了一下，慢吞吞地开口，眼尾上挑，语言和动作都很平静，偏偏透出无尽的意味。
　　洛哈特笑了一下，依旧爽朗灿烂：“只是一个想要求职的学生而已，我可只是一个生意人啊。”
　　——而且还是人家的手下。洛哈特摸了摸鼻子，要不是因为那位真正的老板关注，谁管你这些凤凰社和食死徒啊。联邦德国和法兰西，哪里不是他们的天下，就因为担心快要毕业的两个弟弟就这么跑回来掺和……愿意陪着她来英国的自己也是个傻的。
　　又瞥了态度高傲言辞难缠的铂金贵族一眼，吉德罗·洛哈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对之前算好的前程，突然不太自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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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配什么音乐比较好呢……酷狗不能用真讨厌。
关键词什么的，不是单指。
唔，我真的很喜欢洛哈特……